《零》Part.4

4.辗转反侧 夜晚的荒野，野兽的嘶吼此起彼伏。她躺在木屋角落里的柴草堆上，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平常的这个时候，她早已入睡，可是如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不断回想着，回想着傍晚发生的一切，不断回忆着那个和他的声音完全相同，却并完全不像是他的男子。
“通讯器的另一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和我交流。”她翻了个身，抹黑爬起来，从地上捡起那个已经坏掉了的通讯器。
“你……还没睡？”通讯器里传来的声音伴随着阵阵杂音。
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直到远处一声低沉的狮吼把她的意识牵回来。通讯器布满裂纹的屏幕里面闪烁着绿色的光，仿佛在等待她的回答。但她不会回答，更不知道怎么回答。
“拜托，请你告诉我……”她原地坐下，神情有些恍惚，“你不是他，对吧？他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你只是和他声音很像罢了！一定是这样的！”
通讯器另一面的那个“人”迟迟没有回复。她叹了一口气，将通讯器放下，靠在墙边。
“其实……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唉……我自然更愿意相信他已经死亡的事实，我亲手埋葬了他，这是不可否定的。”
“但是他留下了我……”
“嗯？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创造了我，我是他意志的延续……”
她又一次愣住了。过了许久，她才明白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才意识到正在通讯器另一头与她说话到底是谁—— 一个人工智能，由他创造的人工智能。
“很高兴你愿意冷静下来听我介绍自己，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去睡觉吧。”说完，通讯器的屏幕暗淡了下来，房间里又一次变得一片漆黑。
她摸黑回到柴草堆上，一夜无眠。
当她再一次打开那扇本没有必要安装的门的时候，太阳才刚刚升起。
“他临死前给我录入了一个无法删除的指令，那就是陪伴和保护你……我不太搞得懂，你们人类之间所谓的爱情，这种东西让我觉得很不自由。”靠在墙边的通讯器又响了起来。
她站在门口想了想，回头披上外套，将通讯器塞到外套的口袋里。带上小刀，准备出去走走。
“你也许永远不会明白，爱一个人的感觉，是冰冷的程序模拟不来的……反正你照着他的命令办事就好。”她随手把门关上，随便找了个方向走出去，就这样在草原上漫步，漫无目的。
“我其实挺在乎他为什么可以在城里生活这么久，当初让他和我一起到这里来他还死活不愿意……”远处的地平线上渐渐升起一个城市，她的脚步不由得放慢下来，不禁又想起了死在城市小巷里的他。
零号克隆体没有回答她的话。
“你现在在干什么？”她见它一直没有回答，从口袋里翻出通讯器一看，确定它的电量并没有耗尽。
“好了……现在到前面那个城市里去看看吧。”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你在逗我？想要我被抓吗？”
“相信我，现在那个城市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下了。”对面的声音依旧很平静，没有任何情感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