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篮球第32章（下半部分）

◇
这边的真帆进退两难，那边的明月何尝不是？
自家的亲卫大军估计已经找到酒店了，即使是走在大街上，也随时会被家里人撞见带回学校。
“被长谷川昴 过分直接的拒绝了……”
明月家大业大，昴只是一介草民，光明正大拿不下来，明月可能有1000种方法从背后下手让昴乖乖听从安排，“真惹急了本小姐，有你好看的。”
看来是还没有真的被惹急。阴谋轨迹什么的，真要使出来未免太过毒辣，昴痛苦的表情也不是明月想要看到的。
“结束了？……”
结束了……
“一点翻盘的希望都没了？”
真的结束了。
明月扬起头，顶着雨水。望向阴霾的天空。这次黑云给明月的感觉与前几次的压抑痛苦不同。这次明月感受到：云与云有时碰巧一片一片堆叠在一起，妄图形成一条密不透风的长墙隔断人间与天空的联系。但实际正如北冰洋上想要阻隔海水与阳光的海冰一般，终究走向碎裂。你看，随着时针慢慢走向黄昏，太阳西斜的阳光已经隐隐约约照出云与云之间的裂隙，相信不久以后，晴朗的日子就会回来。
积云终究要散去的就像一个集体的人。人与人，之间都是过客，往事如烟散，一笑泯恩仇。
“长谷川……昴……”
确定了，明月，你真的没有机会再插入昴的感情世界了。
“对吧，不喜欢。明确告诉我了，你们男孩追女孩子也是最怕女生婆婆妈妈让自己回应叫自己猜的。”
这是明月第一次失去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当然，明月未来还会失去自己的想要得到更多东西，这只是一个开始。好在明月正有大把的青春年华，还有足够的时间在成长上挥霍。
“人家好多年没有掉过眼泪了……呢……”
雨停，凉凉的风轻拂过明月的脸颊，带走体温，带来寒意。
“回家……吧”
明月这个娇生惯养下任性的孩子，踏上了回家的归途。当然，她还穿着昴母亲的衣服，别人的东西肯定是要还回去的。明月也没有记住太清楚长谷川家具体住什么地方。哦，这都是后话了，有很多方式解决。
◇
“日向？！”
日向也过来真帆家了。
不远的走廊中，日向小小的身影从走廊的拐角处向着昴所在的客厅中走来。早在日向真正的身形显现之前，先出现在昴眼中的就是光亮的大理石地板对日向的倒影。很短，并不长，但很好的为日向的真正华丽登场作了铺垫。很快，一个可爱的脑袋出现在由豪华装饰物形成的墙围线之下。这时的墙围线一反平时的严肃认真，好似一根震动的琴弦，任由着日向脑袋顶的弧度将它弯曲。待日向完全走过走廊，短短的走廊里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兢兢业业地为主人展现其所拥有的精神修养而工作。
“昴哥哥？”
“真帆还在家里吗？”
“哦，日向来了。进来坐吧。三泽先生，来看看，日向现在可是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日向，来让叔叔看看，哦，还把你当成孩子呢，不应该说这种话了。”
“叔叔好。”
“真帆现在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发脾气吧。”日向双目炯炯有神，提问直戳要点。
“是呀，看这么多朋友都来了，日向，你和昴一起把真帆交出来吧，叔叔有奖励哦！”
“真的！”
“还能有假吗？我一共才有几次机会陪你们玩？”显然，三泽先生也是真的想要趁自己放假的时间好好给自己放松放松。大人也是“孩子”，也有不想要工作想要休息的时候。
“真帆是在那个房间。”
“啊，这么心急，”也真是，真帆的亲生父亲一副看舞台剧的神情自若，仿佛整件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一般。明明早些时候，看到真帆叛逆最生气最着急的最想着使用家长权力强制真帆听话的人正是他自己。
“行，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昴，我们过去吧。”
◇
房间中，游戏机的点点光亮像一只萤火虫。在漆黑的深渊中，闪烁跳跃
真帆前所未有地认真观察自己的内心，它是一个黑暗的深渊。曾几何时，那黑暗原本只是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就像路边乞讨为生的乞丐，没有人理会，自生自灭。如今被黑暗所有掩盖，或者说被黑暗所吞噬的地方正是曾经因为昴，因为打篮球的伙伴们而充满阳光的区域。真帆最喜欢的篮球也静静躺在黑暗的房间中，即使让游戏机屏幕电光充满房间，对房间最最熟悉的真帆也难以注意到它的存在。不过，这改变不了篮球依旧是篮球的事实。只是……说怪不怪，这个最喜欢篮球的真帆平时对它完全提不起兴趣，它就被放在那里，就是一个摆件，一个吉祥物。
因为平时打球都是用学校的，这个球就好像没出过屋子。
对呀，在这个房间中经历过无限日常的真帆早早地在心里对这种见怪不怪的现像做出了解释。
“我能对打篮球提起兴趣完全是因为有大家在一起玩嘛。”
现在，真帆把思绪收束回来。目光重新聚焦在房间混沌的黑暗中。
“真帆，真帆！你是不是睡着了，一直没有听见声音了。”
“嗯……还在。”
房间里没有人和真帆一起玩，而能和真帆在一起玩的人就在房间外。
真帆现在需要做什么，答案好像已经显而易见了。
“不，不能，我还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昴！”
刚刚想用过晚饭的昴如今就站在外面，站在真帆的门口。
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但是却根本没有办法让自己留在他心中。天下还有比这更加痛苦的事情？
至少真帆现在还没有遇到过。
“真帆，真帆。”
日向的声音也从门外传进来了。
“日向？呵，有本事的话把喜欢昴的爱莉也叫过来呀？”
真帆的脑中又浮现出了和爱莉的对话。
“我其实也喜欢长谷川先生。”
这句话，还在真帆的交换日记里，没有删除。
毫无疑问，爱莉是真正对真帆打开心扉的第一人。而且也是唯一有途径向爱莉打开心扉的人。纱季是怎么看待自己的，真帆不知道；日向是怎么看待自己的，真帆不知道；长谷川昴是怎么看待自己的，真帆还是不知道。至于智花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抛去若干年的交情，把真的就把真帆当成竞争对手？真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扇门的背后究竟有多么庞大的，重要的信息量？真帆更是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真帆如果不想知道就什么也会不知道。
“我有多想知道？大家对自己看法？”
有多想知道呢？
有多想知道呢？
有多想知道呢……
真帆在脑中对自己提问了三遍。
◇
“真帆……”
门开了，真帆从门里面走到了门外面。
真帆眼中的目光既不是思路打通的豁然开朗，也不是脾气消减的静止如水。这和昴对真帆的出门后的构想很不一样。也许昴作为一个不懂女孩子的木头，或者说是粗人根本理解不了真帆经历了怎么样多的纠结吧。
“真帆，是不是还在纠结阿昴的事情？”
日向温柔的对真帆说，而后转过身来，用她宝石般的眼镜看看昴又看看真帆父亲，好像要传递什么信息。
“我想要和真帆单独在一起聊聊。”
于是，日向就这样和真帆一起回到了门里面。
“诶，我们过来倒是多余了！”三泽先生对昴笑笑。昴也对三泽先生笑笑，女孩子的私密会晤两个外人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真帆，你不开灯吗？”
“我玩游戏的时候不习惯开着灯玩，而且现在也没有特别暗。”
“没有特别暗？”日向抬起头，看了看挂钟时针。很可惜，屋子里太黑看不到。
“现在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不提了不提了！！”真帆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因为没有穿打底裤，自己的胖次在裙子上下浮动的过程中若隐若现。不过因为都是女孩子的缘故，没有什么太值得注意的。
“真帆！”日向就随便地坐在了真帆的电脑桌前，和真帆继续展开谈话。
“你知道吗，咱们的学妹们打算弄一个对抗赛，就在昴哥哥还在县里的这些天。好不容易昴哥哥回来了，如果你来不了那得多可惜……”
“其实吧……本来是打算不去了的……不过其实也想明白点了。我去！”
“真的吗！”这是这些天以来日向的眼镜中第一次闪耀起兴奋的光芒！
“真的！”
“真的真的吗！”
“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吗？”
“真……诶呀，日向你没有必要一个问题重复问这么多回吧！”
“真帆在最后一次提问犹豫了，真帆心中还是没有对来打比赛很坚定。”
日向嘟着嘴，宝石般的眼镜中没有了刚才光芒的神迹。
“没有没有！”
“有的有的，日向看人一向很准确的！”
日向没有给真帆插嘴的机会，继续自己的推论。
“真帆是不是在害怕智花？为什么要害怕智花！明明大家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要害怕智花！真帆甚至还一直用智花和昴的关系开着玩笑。这次明明是智花没有告诉我们昴哥哥回来的消息，真帆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为什么要害怕智花！智花才是要像我们道歉的那一边！”
“日向，如果我也把喜欢一个人看得和你一样这么简单的话……”
“没有，日向也从来没有把喜欢一个人看得简单哦。”
“诶……”
“竹中喜欢日向的事情日向也是明白的！”
没想到日向居然会把竹中夏阳搬出来。
“可是日向一直没有对竹中表现出来。”
“日向想要变得更强才没有……”
说到这儿。那个到全国大赛上因为身高原因自始至终坐冷板凳没有上场机会的日向一瞬间撑起两人还尚未愈合的记忆伤口。
“竹中是一个好人，一个非常好的人和昴哥哥一样好的好人。”
日向又一次露出和刚才完美不一样的眼神。这次透露出的是欣喜和希望。
“所以日向有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竹中吗？”
这句话真正刺伤了真帆。比起日向或者爱莉，真帆倒是成为了伙伴中最不坚强的一个，或者说是最晚才得到成长的一个。日向，爱莉，甚至是智花，竹中在他们对感情的纠结过程中究竟掉过多少眼泪真帆从来没有认真的思考过；或者说，因为真帆没有经历过，所以真帆也就没有思考这个问题的方向。
“真帆！嘿真帆！”
意识到真帆在愣神，没有回应自己的话，日向把她可爱的小脸蛋凑上真帆的脸颊。
“啊！日向你干什么！”
“嘻嘻，日向想要看看真帆在想什么。”
外面的雨停了。连片的云雾一块块断裂开来，彼此之间相互疏远。夕阳正如同一个健壮的少年，拉满他的旭日之弓，将光线从云层的裂隙中射向大地，投影出美丽的晚霞预示着阴雨连绵的日子的结束。
昴放假第三天
前两天的各种事情真的把每个人都弄的心力憔悴。但如果睡懒觉的话就没有机会见到这么美好的晴天了。
人来的很齐，原来萝球社的十个孩子们外，还有原来天承建教练训练下的智花的学姐们。
本来说是，天承建教练也叫他过来，不过被天承建教练以回乡陪家人为由拒绝了。这没有什么不好的，天承建教练来了大家可能就玩得没有现在这么放肆。
智花还是和昴腻在一起，不过也低调了不少，至少他们打情骂俏的时候不叫那么多人看着。
“大家打完球之后从阿昴去车站吧！”
“诶，我可用不着这么多人送！”
智花站在一旁凡是关于昴的话题尽量不去发言。
纱季说了一句公道话：“你这么长时间没有会来过，送行的人可以多点！”
“那也不能太多了，你算算，这要是把学姐学妹们加起来，得有……得有……啊啊啊没算不过来了，得有二三十个了！！！”
“不光是昴哦！”，智花感觉自己可以插嘴了，“还有须贺前辈的老队友们和中村前辈的老队友们，这些人统统加起来的话……”
“诶没错，到时候我们脑袋上系上一段长长的白布条，一边放着这丧乐一边往天上撒着纸钱！”
“然后前面给你抬个纸轿子，后面给你抬个黑木箱子！”
“大家完活之后来我家吃饭嗷~~~~~~”
“哈哈哈哈哈哈哈！！！！”
雅美，上溪颜，天翼，真帆接二连三的用昴找着乐子。体育馆里很久没有这样充满快活的空气了。
昴放假第四天
时间到了，这日体大的三位高材生该离开了，趁着天气阴霾来又趁着天气晴朗走。
长谷川昴，须贺龙一和中村川镇告别送行的队伍后站在独自三人仁科站的站台上。
清晨的阳光没有阻挡的洒下，铁路从目力所及的远方延伸过来。可是铁路从哪里来，终点又到那里去三人并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这是他们手中的车票告诉他们的，车票的正确性被无视先人正视，他们没有任何必要再去重新调查，他们即将到达的是一个看不清楚，但是位置无比清晰的目标。
“中村，你觉得回学校之后我要怎么对待明月？”
“和你们好起来之前一样呗。”
“啊？”
“反正不能相互谁也不理谁，要是冷暴力，你真得叫人明月疯掉。”龙一也在旁边补充一句。
“他自己能想明白吗？”
“昴，你不用对明月的事情太内疚，说真的，一般情况下，被追求者直接对追求者表明态度和立场就是最好的态度。非常节约双方的时间和精力。当然如果她依旧还在纠缠你就得另说。”
“也就是说，明月的事情不用我再多想了！”
“没错，昴，你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赶快和你的智花讨论讨论什么时候拿结婚证了！”
“智花现在应该到了16岁了，我马上就能在昴的资料上看到已婚这俩字了，哈哈！”
“那事还没想到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