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

（图/Daniel Richter）
我问米切尔斯他是不是知悉了永生的秘密。
“没有这样的秘密。”米切尔斯说，“每个人都是会死的。”我不相信米切尔斯说的话，米切尔斯一定像我一样在为他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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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他没有救了。
我们都哭了，当然不明所以的人都是哭得最凶的，这也情有可原，因为爱他。虽然他只告诉了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也还是哭了，主要是因为我舍不得他，我感到非常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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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首先要先认同这个观点：意识和身体是独立的。然后我再告诉你。”他说。我说我认同。“所以，你不要难过，我只是把自己藏起来了而已。”
他找到一个囚笼，并且要把自己关在里面。不愿人去体会他的快乐，不愿人去体会他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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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算在他自己设置好的循环里一直消磨下去，用这循环产生的无限快乐去消磨这循环产生的无限孤独，直到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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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日记不怎么写了。我应该早一点看出来这是不好的征兆。他的日记里最近有一句话是：“人们说陀思妥耶夫斯基是魔鬼，可我还是相信他。”
他身边有一封遗书。我不能这样叫它，但是他的内容的确就是遗书的样子：“如果我死了，请求你们把我的骨灰做成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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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植物人的状态，”医生说，“我们没有见过这样的生命体征，我们无能为力。”
医生说他没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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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曾经讨论过生死的问题。
“我从没有想过要自杀，”他非常严肃地说，“但是我并不排斥死亡。”我相信他说的话，谁问起我都会为他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