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清辉（二十四）
第二十四章 劫后余生
当花无谢再次醒来是，抬眼望去，满目皆是花草。他想起身，但是自己整个胸口都裹着纱布，稍微一动，就引来难忍的疼痛。花无谢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还未完全清醒的头脑里只有一个想法，自己是生是死？
昏死过去之前的记忆虽然模糊，但是并不代表他失忆了。花无谢一边回忆，一边下意识伸手摸向自己的伤口。当时刀刃刺入血肉的疼痛感觉好像又回来了，花无谢怕得缩进被子里。
忽然门外传来说话声让花无谢的思绪重新回笼。他想开口，但是干渴的嗓子刚一发声，就咳嗽连连。好在这咳嗽声还是被外面的下人们听到，他们纷纷向远处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这称呼听得花无谢恍然，他扭头看了看四周，这见木屋顶挂满干花，怎么看也不像是宫里。吱呀一声，木门从外面推开，一个男人逆着光走进来。他身后的晨光太盛，花无谢并没有看清来人的长相，只是奇怪的感觉他的脸上有什么在闪烁。。
“水，我想喝水。”花无谢的声音微弱，但是对方听得清楚。转过身在脸上擦了一下，就拿着茶杯茶壶走了过来。两杯茶水灌下，花无谢觉得自己这才算是活了。仔细看想那个人，花无谢一下子愣住了。
“你？我在那里？这是皇宫？！”
傅红雪将花无谢的害怕和恐惧都看在眼里，咽下心中的激动，他温柔的说，“无谢不怕，事情已经结束了。再也不会有人拆散我们了。”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太后他们......”
“相信我，她现在已经去向连家的列祖列宗赔罪了，再也无法出来为祸人间了。”
“你是说，你将她......？”
“无谢，你知道自己昏睡了将近三个月吗？这三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我会慢慢告诉你。可是请你放心，所有危险都解除了。我现在就去找你哥哥来。”
“你说什么，我哥他还活着？！”
傅红雪没有说话，笑着拍了拍花无谢的头，“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傅红雪转身出去的时候，无谢忽然发觉傅红雪好像消瘦了不少。再细想，刚才他说话的时候，脸颊的棱角的确更加凌厉，青茬儿一样的胡须好像也不是一两天形成的。无谢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倒是依旧干净。三个月，自己竟然整整睡了三个月。
门再次打开时，不仅来了花满天，还有齐衡和傅成勋。无谢本来紧皱着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大哥还活着，大家也都在。没有什么比劫后余生发现朋友们也都在，更让人幸福的了。三人一拥而上，将床围了个严实。齐衡人还没到，嘴就开始‘训话’了。
“我就说这个傅红雪笨手笨脚的！你看看这房间，这怎么养病呢！如果让我来照顾无谢，他早就醒了！”
“你小声点，无谢刚刚醒，再吵着他了。”
“无谢，你感觉怎么样？认得出大哥吗？”
“你们，你们.......”花无谢提着的心终于在听到他们七嘴八舌之后，放回了肚子里。原来这份幸福是真的。他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他们，继续在身边絮絮叨叨的自问自答。
苏醒过来的花无谢身体依旧很虚弱。每天只能清醒很短的时间。每次他醒来，第一眼总是看到傅红雪陪在身边。但是无谢从未再与他说过一句话。后来花无谢干脆装睡，即使醒了也不愿意睁眼。再后来一旦他醒了，傅红雪就会悄声离开。接着大哥等人就会出现在房里。
就这样休养了一月有余，花无谢感觉体力渐渐恢复。甚至有时可以坐起来和哥哥聊一会儿天。原来他正在修养的这座小村子就在皇陵边。哥哥每日都是忙完军务，就快马加鞭的向这里赶。傅成勋听说已经升任了将军，执掌镇北营，因此也很忙碌。白日里都是齐衡陪着他。花无谢找了个大哥回来早的日子，先是规规矩矩地向花家先辈道了歉，然后才小心开口询问自己混，昏迷以后的事。花满天早就听齐衡抱怨，他们已经瞒不住花无谢了，因此也有打算将事情的经过仔细告诉弟弟。
“大哥，我现在感觉挺好的。你给我讲讲吧，究竟发生了什么。”
花满天捋了捋外衫的下摆，叹了口气。略作思考，细细道来。
早在比武招亲之时，傅红雪就将白羽对花家军的忌惮开诚布公的告诉了花满天。当时傅红雪劝说花满天，以防万一，一定要做两手准备。自那时起，花家军就开始暗中行动，慢慢将力量向京四散开来。
无谢成婚后，花满天在傅红雪的提醒下开始了伪装。被卸兵权之后的失意，离开朝堂之后在外受伤，以及最终在异乡被杀都是花满天和叶开来带的人演的一场场连环戏。目的只是为了让花满天脱身，去花正坤的老家，集结被解甲归田和提前预留在各地的花家军。
“可是，仅仅凭借咱们花家军......”
“没错，只有这些当然不够。所以傅红雪用咱们家那半本医，书骗来了白羽手中的半本毒书。然后又和成勋一起找到齐国候保存了另一本地志。当然咱们给白羽的是做了手脚的。致此当傅红雪登基之时，咱们手中已经握有三本书中的两本。更重要的是，沈瑶儿最后叛变白羽，探到了另外一本人志其实一直一来就在前朝的皇陵里。”
“沈......”无谢本来平静的新湖，骤然跃起了水花。
“总之，那个时候，傅红雪一边和老侯爷在朝中留下眼线合作，剔除那些被白羽控制了的官员，另一边我带着人暗中寻找皇陵入口。京中的成勋齐衡等人则是在英国公等老臣的配合下，继续陪着白羽演戏。三管齐下，总算是在开陵墓之前，稳住了白羽。唯一的变数是......”
“是我。”花无谢想起了那天他和傅红雪的在殿门外的谈话。“所以他是为了断了白羽威胁你们的路，才会着急将我送走。”
“二弟，大哥知道其实我们应该和通个气的，可是.......哎，我也警告过傅红雪，可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个问题上丝毫不肯让步。就好像，就好像手一松你就会消失一样。每次我们密谈时，只要我提起你，他原本平静的态度就会立马暴躁起来。”
“所以你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整日待在白羽眼皮底下的我可以蒙混过关。因此宁愿让我痛苦也不肯告诉我真相。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吗？”
“当然不是，傅红雪小心谨慎。我们每个人也只是知道自己的那一部分计划。最后举事成功后，我们大家才坐下来把来龙去脉整理清楚。”
“那些究竟是什么书？白羽已经可以把控朝堂了，居然会怕几本书！”
“倒不是怕。而是失去希望了吧。你也知道，白羽就是用手里的毒药控制那些傀儡。那些朝官那里能真正臣服于她，不过是一家老小的性命，被那个疯女人握在手里罢了。
有些事我们也是傅红雪指示之下才查到。原来当时咱们京城几乎全部官员都已经或多或少被毒物所害。原因就是京城的水源和粮食都被她利用商行的人，做了手脚。还好有小路也劝降了他爹。杨威镖局借着走镖的掩护，从关外运来了大量草药。奶奶她也撑着那副身子在庙里指导大家制解药。总之赶在众人毒发之前算是做出了一批解药发给大家。
而这些官员们发觉我们手中握着解药，自然不会再听她的。本来只要用解药就可以解决这件事，但是......但是傅红雪好像很不甘心。他做的事情，连我听过也......”
“你说吧，我能受得了。”
“你还记得沈瑶儿的孩子吗？”
花无谢的手死死的攥着，才忍住眼泪。
“那个孩子不是傅红雪的，据说是白羽的外孙。”
“你说什么？白羽怎么会......”
“白羽之所以这么疯狂，不仅仅是对权利的变态欲望，更加是对齐家的报复。叶开查到，当年被流放的前朝女眷中有不少人在流放地病死伤亡。白羽当时还很年幼，后来为了活命她很早就凭借自己美貌，跟了统辖当地一位王爷。”
“难道？”
“是，她曾经生下一个男孩，那个孩子正好和傅红雪同样大。但是那个孩子一生下就被王爷送了人。叶开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他。至于那个沈瑶儿和孩子的下落......你只能问傅红雪了。”
花满天虽然没有亲见，但是但是暮云转述后，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他心里第一反应不是傅红雪为花家报了仇，而是庆幸傅红雪此人对皇位没什么肖想，否则天下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你继续说。”
“总之，现在齐国候和英国公为了天下太平，已经冰释前嫌。当初被白羽赶出京城的许多官员也都得到平反，官复原职。咱们花家军和花家也都昭雪了。只是，这皇位恐怕马上就要空着了。”
“怎么会？傅红雪他？”
“他立了一份罪己诏，不仅准备将皇位还给了你，还要给自己下罪，贬去西南腹地开荒。”
花无谢疑惑的看着哥哥，“皇位为什么给我。”
“无谢，其实你不姓花。小的时候爹带你回来的时候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身边还跟着一个奶妈。不过你应该记不得了。后来爹下了封口令，当时记事的只有我和成勋，我俩权当是咱们爹惹了什么风流债。后来傅红雪拿着宫里的信物和成勋相认，我们才知道，不仅傅红雪是傅家被白羽偷走的孩子，连你也是宫中的王子。只不过，那时候你的母妃是圣祖皇帝最的宠爱的妃子之一。有一次圣祖皇帝酒醉，将皇宫中所藏的那本医书交给你母亲，接着她就被人盯上了。为了保护你，王妃才一边谎称你暴病身亡，另一边托人将你送了出来。如此说来，这皇位当然非你莫属了。”
花满天的话好像很难懂，花无谢听了许久也没有完全理解。怎么一觉醒来世界变得天翻地覆。直到花满天离开，无谢仍然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门口响起敲门声，花无谢没有听到，门口的人以为他睡了，轻轻推开了门。眼神交汇的一瞬间，两人都开始闪躲。无谢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而傅红雪则是内疚到不敢见无谢。尴尬而痛苦的宁静过后，花无谢还是先开了口，“把东西放下吧，我不饿。”
“好。”傅红雪小心的走进房间，小心的放下东西，好像多一点声响就会吓跑花无谢。“你，你好好休息。”他抬脚就想立刻出门。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花无谢把紧握在一起手藏在被子里，不去看他的眼睛。
“我，我对不起你。本来沈......本来我都安排好了，只要你喝了药就会半路上‘毒发’，正好被我们撞见。可是当我见到你带着人堵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发现那些药没有起作用，大概是被你体内的血气中和了。我本来可以让你们过去，再想起他办法。可是姓沈的说白羽出宫前已经沿途安排的杀手，如果我们让你离开，后面等着你的就是死路一条。我不敢冒险，只能......”傅红雪说着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对不起，我知道你怕疼，我知道我太自负了。我本来可以用银针的，但是白羽离得太近，我怕她看出来。我真是个混蛋，还以为我可以既护了你的周全，又拿回属于你的江山。是我的疏忽才会让你差点丢了性命。”
“那个孩子呢？”
花无谢话音刚落，傅红雪就不再开口。当时他太气愤，虽然让他重新来过他依然会那么做。但是他还是怕花无谢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惧怕自己。
“你的孩子......”
“那不是我的孩子，我发誓，我从未碰过其他人，除你以外。从未！”
看着傅红雪信誓旦旦的样子，花无谢想起了那些支撑他聊以自慰的夜晚。傅红雪常常半夜潜入他的房间，轻轻钻入被子，搂抱着他一起睡过去。他很少碰自己，除了几次花无谢被怀疑折磨到即将放弃的时候，傅红雪仿佛可以听到他的心声。为数不多的恩爱，每每都让花无谢再次自欺欺人一段时间。
“你杀了那个孩子。是吗？”
“他让你备受折磨！”
“孩子是无辜的，折磨我的也不是他。”花无谢没有想到，藏在心里的这句话，居然有一天可以如此轻易的说出来。看着傅红雪如同雷劈一样的表情，他突然觉得很是疲惫。
“傅红雪，我累了。”
当花无谢再次醒来是，抬眼望去，满目皆是花草。他想起身，但是自己整个胸口都裹着纱布，稍微一动，就引来难忍的疼痛。花无谢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还未完全清醒的头脑里只有一个想法，自己是生是死？
昏死过去之前的记忆虽然模糊，但是并不代表他失忆了。花无谢一边回忆，一边下意识伸手摸向自己的伤口。当时刀刃刺入血肉的疼痛感觉好像又回来了，花无谢怕得缩进被子里。
忽然门外传来说话声让花无谢的思绪重新回笼。他想开口，但是干渴的嗓子刚一发声，就咳嗽连连。好在这咳嗽声还是被外面的下人们听到，他们纷纷向远处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这称呼听得花无谢恍然，他扭头看了看四周，这见木屋顶挂满干花，怎么看也不像是宫里。吱呀一声，木门从外面推开，一个男人逆着光走进来。他身后的晨光太盛，花无谢并没有看清来人的长相，只是奇怪的感觉他的脸上有什么在闪烁。。
“水，我想喝水。”花无谢的声音微弱，但是对方听得清楚。转过身在脸上擦了一下，就拿着茶杯茶壶走了过来。两杯茶水灌下，花无谢觉得自己这才算是活了。仔细看想那个人，花无谢一下子愣住了。
“你？我在那里？这是皇宫？！”
傅红雪将花无谢的害怕和恐惧都看在眼里，咽下心中的激动，他温柔的说，“无谢不怕，事情已经结束了。再也不会有人拆散我们了。”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太后他们......”
“相信我，她现在已经去向连家的列祖列宗赔罪了，再也无法出来为祸人间了。”
“你是说，你将她......？”
“无谢，你知道自己昏睡了将近三个月吗？这三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我会慢慢告诉你。可是请你放心，所有危险都解除了。我现在就去找你哥哥来。”
“你说什么，我哥他还活着？！”
傅红雪没有说话，笑着拍了拍花无谢的头，“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傅红雪转身出去的时候，无谢忽然发觉傅红雪好像消瘦了不少。再细想，刚才他说话的时候，脸颊的棱角的确更加凌厉，青茬儿一样的胡须好像也不是一两天形成的。无谢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倒是依旧干净。三个月，自己竟然整整睡了三个月。
门再次打开时，不仅来了花满天，还有齐衡和傅成勋。无谢本来紧皱着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大哥还活着，大家也都在。没有什么比劫后余生发现朋友们也都在，更让人幸福的了。三人一拥而上，将床围了个严实。齐衡人还没到，嘴就开始‘训话’了。
“我就说这个傅红雪笨手笨脚的！你看看这房间，这怎么养病呢！如果让我来照顾无谢，他早就醒了！”
“你小声点，无谢刚刚醒，再吵着他了。”
“无谢，你感觉怎么样？认得出大哥吗？”
“你们，你们.......”花无谢提着的心终于在听到他们七嘴八舌之后，放回了肚子里。原来这份幸福是真的。他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他们，继续在身边絮絮叨叨的自问自答。
苏醒过来的花无谢身体依旧很虚弱。每天只能清醒很短的时间。每次他醒来，第一眼总是看到傅红雪陪在身边。但是无谢从未再与他说过一句话。后来花无谢干脆装睡，即使醒了也不愿意睁眼。再后来一旦他醒了，傅红雪就会悄声离开。接着大哥等人就会出现在房里。
就这样休养了一月有余，花无谢感觉体力渐渐恢复。甚至有时可以坐起来和哥哥聊一会儿天。原来他正在修养的这座小村子就在皇陵边。哥哥每日都是忙完军务，就快马加鞭的向这里赶。傅成勋听说已经升任了将军，执掌镇北营，因此也很忙碌。白日里都是齐衡陪着他。花无谢找了个大哥回来早的日子，先是规规矩矩地向花家先辈道了歉，然后才小心开口询问自己混，昏迷以后的事。花满天早就听齐衡抱怨，他们已经瞒不住花无谢了，因此也有打算将事情的经过仔细告诉弟弟。
“大哥，我现在感觉挺好的。你给我讲讲吧，究竟发生了什么。”
花满天捋了捋外衫的下摆，叹了口气。略作思考，细细道来。
早在比武招亲之时，傅红雪就将白羽对花家军的忌惮开诚布公的告诉了花满天。当时傅红雪劝说花满天，以防万一，一定要做两手准备。自那时起，花家军就开始暗中行动，慢慢将力量向京四散开来。
无谢成婚后，花满天在傅红雪的提醒下开始了伪装。被卸兵权之后的失意，离开朝堂之后在外受伤，以及最终在异乡被杀都是花满天和叶开来带的人演的一场场连环戏。目的只是为了让花满天脱身，去花正坤的老家，集结被解甲归田和提前预留在各地的花家军。
“可是，仅仅凭借咱们花家军......”
“没错，只有这些当然不够。所以傅红雪用咱们家那半本医，书骗来了白羽手中的半本毒书。然后又和成勋一起找到齐国候保存了另一本地志。当然咱们给白羽的是做了手脚的。致此当傅红雪登基之时，咱们手中已经握有三本书中的两本。更重要的是，沈瑶儿最后叛变白羽，探到了另外一本人志其实一直一来就在前朝的皇陵里。”
“沈......”无谢本来平静的新湖，骤然跃起了水花。
“总之，那个时候，傅红雪一边和老侯爷在朝中留下眼线合作，剔除那些被白羽控制了的官员，另一边我带着人暗中寻找皇陵入口。京中的成勋齐衡等人则是在英国公等老臣的配合下，继续陪着白羽演戏。三管齐下，总算是在开陵墓之前，稳住了白羽。唯一的变数是......”
“是我。”花无谢想起了那天他和傅红雪的在殿门外的谈话。“所以他是为了断了白羽威胁你们的路，才会着急将我送走。”
“二弟，大哥知道其实我们应该和通个气的，可是.......哎，我也警告过傅红雪，可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个问题上丝毫不肯让步。就好像，就好像手一松你就会消失一样。每次我们密谈时，只要我提起你，他原本平静的态度就会立马暴躁起来。”
“所以你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整日待在白羽眼皮底下的我可以蒙混过关。因此宁愿让我痛苦也不肯告诉我真相。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吗？”
“当然不是，傅红雪小心谨慎。我们每个人也只是知道自己的那一部分计划。最后举事成功后，我们大家才坐下来把来龙去脉整理清楚。”
“那些究竟是什么书？白羽已经可以把控朝堂了，居然会怕几本书！”
“倒不是怕。而是失去希望了吧。你也知道，白羽就是用手里的毒药控制那些傀儡。那些朝官那里能真正臣服于她，不过是一家老小的性命，被那个疯女人握在手里罢了。
有些事我们也是傅红雪指示之下才查到。原来当时咱们京城几乎全部官员都已经或多或少被毒物所害。原因就是京城的水源和粮食都被她利用商行的人，做了手脚。还好有小路也劝降了他爹。杨威镖局借着走镖的掩护，从关外运来了大量草药。奶奶她也撑着那副身子在庙里指导大家制解药。总之赶在众人毒发之前算是做出了一批解药发给大家。
而这些官员们发觉我们手中握着解药，自然不会再听她的。本来只要用解药就可以解决这件事，但是......但是傅红雪好像很不甘心。他做的事情，连我听过也......”
“你说吧，我能受得了。”
“你还记得沈瑶儿的孩子吗？”
花无谢的手死死的攥着，才忍住眼泪。
“那个孩子不是傅红雪的，据说是白羽的外孙。”
“你说什么？白羽怎么会......”
“白羽之所以这么疯狂，不仅仅是对权利的变态欲望，更加是对齐家的报复。叶开查到，当年被流放的前朝女眷中有不少人在流放地病死伤亡。白羽当时还很年幼，后来为了活命她很早就凭借自己美貌，跟了统辖当地一位王爷。”
“难道？”
“是，她曾经生下一个男孩，那个孩子正好和傅红雪同样大。但是那个孩子一生下就被王爷送了人。叶开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他。至于那个沈瑶儿和孩子的下落......你只能问傅红雪了。”
花满天虽然没有亲见，但是但是暮云转述后，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他心里第一反应不是傅红雪为花家报了仇，而是庆幸傅红雪此人对皇位没什么肖想，否则天下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你继续说。”
“总之，现在齐国候和英国公为了天下太平，已经冰释前嫌。当初被白羽赶出京城的许多官员也都得到平反，官复原职。咱们花家军和花家也都昭雪了。只是，这皇位恐怕马上就要空着了。”
“怎么会？傅红雪他？”
“他立了一份罪己诏，不仅准备将皇位还给了你，还要给自己下罪，贬去西南腹地开荒。”
花无谢疑惑的看着哥哥，“皇位为什么给我。”
“无谢，其实你不姓花。小的时候爹带你回来的时候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身边还跟着一个奶妈。不过你应该记不得了。后来爹下了封口令，当时记事的只有我和成勋，我俩权当是咱们爹惹了什么风流债。后来傅红雪拿着宫里的信物和成勋相认，我们才知道，不仅傅红雪是傅家被白羽偷走的孩子，连你也是宫中的王子。只不过，那时候你的母妃是圣祖皇帝最的宠爱的妃子之一。有一次圣祖皇帝酒醉，将皇宫中所藏的那本医书交给你母亲，接着她就被人盯上了。为了保护你，王妃才一边谎称你暴病身亡，另一边托人将你送了出来。如此说来，这皇位当然非你莫属了。”
花满天的话好像很难懂，花无谢听了许久也没有完全理解。怎么一觉醒来世界变得天翻地覆。直到花满天离开，无谢仍然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门口响起敲门声，花无谢没有听到，门口的人以为他睡了，轻轻推开了门。眼神交汇的一瞬间，两人都开始闪躲。无谢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而傅红雪则是内疚到不敢见无谢。尴尬而痛苦的宁静过后，花无谢还是先开了口，“把东西放下吧，我不饿。”
“好。”傅红雪小心的走进房间，小心的放下东西，好像多一点声响就会吓跑花无谢。“你，你好好休息。”他抬脚就想立刻出门。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花无谢把紧握在一起手藏在被子里，不去看他的眼睛。
“我，我对不起你。本来沈......本来我都安排好了，只要你喝了药就会半路上‘毒发’，正好被我们撞见。可是当我见到你带着人堵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发现那些药没有起作用，大概是被你体内的血气中和了。我本来可以让你们过去，再想起他办法。可是姓沈的说白羽出宫前已经沿途安排的杀手，如果我们让你离开，后面等着你的就是死路一条。我不敢冒险，只能......”傅红雪说着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对不起，我知道你怕疼，我知道我太自负了。我本来可以用银针的，但是白羽离得太近，我怕她看出来。我真是个混蛋，还以为我可以既护了你的周全，又拿回属于你的江山。是我的疏忽才会让你差点丢了性命。”
“那个孩子呢？”
花无谢话音刚落，傅红雪就不再开口。当时他太气愤，虽然让他重新来过他依然会那么做。但是他还是怕花无谢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惧怕自己。
“你的孩子......”
“那不是我的孩子，我发誓，我从未碰过其他人，除你以外。从未！”
看着傅红雪信誓旦旦的样子，花无谢想起了那些支撑他聊以自慰的夜晚。傅红雪常常半夜潜入他的房间，轻轻钻入被子，搂抱着他一起睡过去。他很少碰自己，除了几次花无谢被怀疑折磨到即将放弃的时候，傅红雪仿佛可以听到他的心声。为数不多的恩爱，每每都让花无谢再次自欺欺人一段时间。
“你杀了那个孩子。是吗？”
“他让你备受折磨！”
“孩子是无辜的，折磨我的也不是他。”花无谢没有想到，藏在心里的这句话，居然有一天可以如此轻易的说出来。看着傅红雪如同雷劈一样的表情，他突然觉得很是疲惫。
“傅红雪，我累了。”
冰九囚笼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