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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歌勾搭指南【中】(刀剑阴阳师联动)

cp:山姥切长义x婶
玉藻前绘卷剧情魔改预警。
应声望去,一盏青灯落在月姬身旁,青灯的主人青行灯看来是刚做完悬赏回来。一回来就撞见了满是心事的月姬,一个人坐在这里看月亮发呆。
“这次你想听些什么?”
这个庭院里对阴阳师月姬了解最多的便是这位百物语之主青行灯,要问为什么,只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是最早与月姬契约的大妖怪,听闻当初是以月姬自己的故事为条件结契的。
“那次,还有和玉藻前聊起的故事,我都很好奇。”巧笑倩兮,青行灯掩着嘴弯了弯眉眼。
那次是指月姬和玉藻前的第一次见面,除了这两位当事人/妖,目前还没有第三者知道他们当时聊了什么,接着玉藻前就自己送上门成为了月姬的式神。平安京里各种狐狸式神虽然多,但像玉藻前这样有名有姓的大妖怪是独一无二的,不然月姬也不会那么有底气跟源氏对着干。
好了,现在青行灯要成为这位第三者了,月姬曾与她约定过有问必答,何况玉藻前也没说过这段故事不能外泄。
那次月姬陪着玉藻前前往了一片墓地,这片墓地埋葬着所有在平安京里正常或非正常死去的阴阳师们。他们来也不是为了祭奠某个人,只是纯粹的要告诉玉藻前,他想复仇的对象已经躺在了这里。
玉藻前带着盛怒找到了平安京,扬言若不交出那位杀害了他一双儿女的阴阳师,他便毁灭了平安京。一时间内平安京全面戒备,这样强大的妖怪若是使出全力,平安京基本要毁灭六成。非常不凑巧的是,玉藻前要找的这位阴阳师前段时间在退治途中,不幸身亡。
这种事当然得告诉玉藻前,不然就是置平安京于风口浪尖,只不过要让谁去传达这个消息就成了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当时月姬不顾自己师父的阻拦,自行去了寮办揽下了这个活。
看着仇人的墓,玉藻前一时无话,只是他周身翻涌着强大的妖气表示出他的不平静。月姬原本是什么也不想说的,这会她要说错什么,毁灭平安京就有她的一份功劳,但她看见了玉藻前面具下的眼睛,那双悲愤的金色的眼瞳。
“和妈妈那时候的眼神,一模一样。”
“那时候?”
“我七岁那年,我父亲战死,妈妈在听到他死讯的时候。”
“然后你就跟他聊起了你的母亲?”
“没有,我只跟他说了我还有个认为我已经死了的哥哥,我觉得我哥哥更能理解他的心情。”
月姬顿了顿,视线从天空中的明月转向了还没长出新芽的庭树:“按我哥哥的性格,如果他认为我死掉了的话,一定会把这事憋在心里,不再和任何人提起。”
她的哥哥,前后经历了父亲战死异时空、母亲在偷袭里阵亡、妹妹失踪凶多吉少,唯一比玉藻前好上一点的,只有他的恋人还在身边。
“你哥哥的恋人?”青行灯从中嗅出了八卦的意味,精准地捉出了关键词。
月姬不知怎的突然“噗呲”一声,看起来是想起了些有趣的事:“是啊,是个很容易害羞的……家伙,老是披着一块又脏又破的白布。明明长得很好看,却又不准别人夸他。声音和大天狗很像。”
“他不是人类?”青行灯再一次抓住了重点,她的青灯也跟着明亮起来。
“是付丧神,一把刀的付丧神。”说到这里月姬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她很快收敛了笑意,叹息了一声,“他明明自傲于自己是最高杰作,但自卑自己是振仿品,身上的名号又是来源于他的本科。”
青行灯也明白了月姬的感叹,接了她的话说下去:“他把名号看得太重,反而忽视了自身的优秀。”
“是这个理,不过他就是看不开。以前哥哥和妈妈也尝试劝过几次的,没啥用。”
一人一妖就这么聊到了深夜,明月升得老高,风凉了起来,吹得怕冷的月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青行灯也适时对她刚刚听完的故事做了一个总结:“看来,那九尾狐是把你当成他女儿看待了。”
他们身后也同时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月姬认出来是玉藻前的。一晚的月下谈心,就在庭下如积水空明里结束了。
接下来这些天气温爬升得快,月姬不再每天可怜兮兮地窝在毛毯里瑟瑟发抖,活动空间从火炉周围直径一米的圆扩大到了庭院。这几日甚是清闲,寮办没有再加派其他任务送到庭院来,月姬每日清完悬赏便无所事事起来。
倒在走廊上,一旁的小茶几上热茶还悠悠的冒着热气。咸鱼瘫了一会,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招来小纸人取来了纸笔。写着写着她停下来,看着刚冒了一点芽的庭树,笔的尾端点了点下巴。然后揉掉已写上几行字的纸,重新提笔再写。
等到客人来访时,月姬身边已是散落着四五个纸团。
这是位稀客,月姬也就在刚出师那会见过他一次,直接上门来拜访她这还是第一次。
“荒大人到访,有失远迎。”说着客气话,月姬放下笔,端起茶几放到一边,正坐坐好。正想招小纸人送来热茶时,被对方抬手制止了,高大的神使立于庭院里,没有过来长谈的意思。
“你不属于这里。”荒说的这句话,月姬在她出师时就听过一遍了,不过荒这样的神使应该还没清闲到跑来跟她老生常谈,“你跟黑夜山上的东西都来自同一个战场。”
“的确是这样,所以呢?”这话听得月姬摸不着头脑,她不太能理解荒这次的占卜又看到了些什么。
“回到属于你的战场去。平安京的客人,将由你接待。”甩下这句话,又补充了寮办的新任务,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月姬甚至没来得及问她要接待的是什么人。她又琢磨了半天,突然就傻笑起来,这话的意思怕不是她终于能回去了。
回到她的战场,回到她哥哥的身边去。
再把小茶几搬回来,继续刚刚写了一半的东西,这次的笔触轻快了许多,行文一气呵成。月姬吹了吹笔墨,满意地笑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对折后把它拿回了房间。
春日的气候反复无常,刚暖了没几天就迎来春雨濛濛,雨蒙蒙带来的便是令月姬抓狂的倒春寒。她又重新缩回烧得热烘烘的地炉旁,裹紧了毛绒绒的毯子,身边依旧是带来了悬赏卷轴的玉藻前。
地炉上,烧开的水冲入茶叶里,茶水的馨香瞬间盈满整间起居室。
“你觉得那所谓的客人会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说不定时政为省事直接派某个本丸的主人过来。”
天气一冷,连带着月姬的脾气也坏了起来,没说几句话便不耐烦起来。她端起茶杯捂手,这次没等月姬再立下什么flag,被回南天潮气熏得湿漉漉的小纸人便送来了寮办的通知,不是客人到了,而是来了新任务。
这次任务的目的地,还是黑夜山,不过她只是前往黑夜山山脚参与轮替。为了平安京的安全着想,寮办在那里新设立了一座哨卡,只为监视山上那些来路不明的“妖怪”。月姬个人看法是觉得有点多余,山上那些家伙眼里的敌人只有一个,区区平安京他们应该还看不上。
吐槽归吐槽,月姬还不至于把这种风轻云淡的言论说给神经绷紧的同僚听,这只会让人觉得她在说风凉话。
这难道是在报复她上次闭口不谈?源氏没这么小气吧?一边瞎想着,月姬在平安京的出境许可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种任务没什么难度,就是很无聊,除了盯着黑夜山那片还没长出多少新叶的山,什么都不能做。
等到轮替工作结束时,潮湿的雨天结束了,雨过天晴春和景明,黑夜山上终于有了连片的绿意。
回到平安京立马收到了寮办的新任务,这次便是她等候许久的,接待来自时之政府的客人。月姬被指派为代表平安京的对接人,作为接待方这位时政来的客人就被安排住进了她的庭院。
寮办这个穷逼,这么多年了办公室那还是没有接待客人用的客房。虽然她的庭院里还有空房间,月姬还是忍不住腹诽一番。
午后的阳光正好,几日没见的庭树,盛放出了一树灿烂明亮的樱色,明明在她离开前枝头还只有一点小小的芽。客人已经在她的本丸里等候,来客不在她的意料之内。来的是位付丧神,他正立于庭院里抬头仰望一树樱花灿烂。
湛蓝的瞳银色的发,一侧的鬓发别在耳后,白色的披风上落了几瓣樱花,披风下是笔挺的西装。看向他腰间的佩刀,以前没见过。
私藏新刀充当公务员,月姬在心里默默刷新对时政的评价。
听到庭院主人归来的动静,蓝瞳的付丧神转过身来,披风尾端的流苏画出一道漂亮的曲线,戴着手甲的右手扣在左胸,向着月姬行了一礼。
“你好,我是来自时之政府的公务员,前来协助调查黑夜山上的异象。我的名字是……”
他的相貌看起来有点熟悉,和哥哥那位易羞的恋人有几分相似,更为相似的,还是他系住披风的搭扣上的刀纹。围绕着被劈开的山峰的不是潺潺流水,而是长尾家的九曜巴。
“山姥切长义。”两位异口同声,月姬她只是凑巧在他自我介绍时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一阵风来得很是时候,吹落了一阵樱吹雪,印在了对方抬起的蓝而犀利的眸里,和他披风内侧的颜色一样,看得月姬愣了又愣,在他官腔说辞结束后脑子里仅有的一个想法竟然是,山姥切长义真好看。身边的玉藻前适时地扯了扯月姬的披风,她才反应过来回以标准答复并报上自己的化名。
接下来才是交换情报的重头戏,在场还有寮办的管理层,看他们衣服上的家纹,仅来了藤原和安倍两家,芦屋家跟他们的鼻祖芦屋道满秉持着一样随心所欲的风格。另一家源氏怕不是还在怄她的气,所以没来。
月姬很没良心的在心里嗤笑一声。
把身份敏感的玉藻前安排去了御魂塔,又招来小纸人端上茶水和果子,月姬的庭院不算严肃的正式场合,几方在交换情报时的氛围更像是在开茶会。一开始没有月姬说话的机会,山姥切长义的前几个问题都由寮办回答了。她坐在一边喝着茶,不忘观察未来的合作伙伴。
服饰是长船派一脉相承的西装革履,性子严谨认真靠得住,比另一位山姥切自信且自傲了许多,发言风格却很社畜。月姬对正拿着小本子记录情报的山姥切长义做出了评价,并且作死地决定一会私底下问问他对他的仿品山姥切国广有什么看法。
寮办那知道的情报有限,更多的部分因为月姬的闭口不谈而无法向山姥切长义说明,于是那双蓝色眼瞳望向了月姬:“在建立起合作关系后,与友方分享敌人的武器实力,不违反保密条约。”
这话明显是说给一旁的寮办听的,月姬之前不回答寮办的问题并不完全算是她自己的意愿,而是受限于这个保密条约。不过她确实是挺不想顺了源氏的意,当时正好借题发挥罢了,反正日后也会有时政的人来帮她解释。
“那么进入正题,具体描述下黑夜山上的敌人情况。”
政府的公务员都这么问了,当然得好好回答了:“敌人配置以打刀为主,还有数量不少的胁差苦无;对方带的远程已知有弓兵和投石兵,不确定是否还有铳兵。他们的据点周围以空间狭小的森林地区为主,但却有大型刀种造成的断口,我猜测至少在山上还有一振大太或者薙刀。”
“那枪呢?”山姥切长义在他的本子上记录,笔尾端忙碌地摆动着。
“在我上山时没见到枪的痕迹,不能保证不存在。”
等到山姥切长义记录完情报,月姬这时才提出了一个从一开始见到他就特别想问的问题:“请问你是单骑出阵吗?”看寮办的神色,显然他们也想问这个问题,只不过没找到机会。
“不是,还有后续部队将会未来几日抵达。”
这句话落在月姬耳朵里,四舍五入就是还会有刃来她的庭院蹭吃蹭喝。算了算六人部队的花费预算,她不由得在心里再次骂了寮办的抠门,随后月姬又意识到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话说,你们是自带玉钢砥石冷却材吗?”
寮办看起来不能理解这是什么奇怪的发问,月姬正犹豫她刚才的问题是否违反了保密条约时,山姥切长义先开口了:“会有狐之助将资源送过来,不用担心手入问题。”寮办的人看了看山姥切长义的佩刀,似乎是理解了。
月姬觉得这是误解,寮办的人到现在都没注意到时政派来的是一位付丧神,这些材料是用来修复他本体的。不过没注意到也正常,他和平安京的付丧神不一样,后者是妖,而前者是神,身上顶多有着显形灵力的气息。妖气,不存在的。
那么问题来了,山姥切长义能不能被她收作式神呢?能收作的式神的选择不只有各路妖怪,要知道寮办中的安倍一脉可是与稻荷神之一的御馔津结契了的,对方可是有名有姓有一座大型神社供奉的国津神。
当没有情报可提供的月姬在这边胡思乱想时,另一边的寮办和山姥切长义已经谈妥了未来的合作事宜。他盖上笔盖收起小本子,和月姬一道送了管理层离开庭院,这时夕阳西垂,红霞烧得樱树火红。
山姥切长义和她坐回了刚刚谈正事的位置,他的侧脸染上了火红的霞光,与他一身的冷色调却意外的相合:“背诵过保密条约,你是未入职的审神者,为什么会在这里?”
所谓保密条约,其内容大致为对外保密时空溯回、时间溯行军等有关回到过去的消息,还有就是对外绝对保密入职审神者的个人信息和本丸的位置。可以说是保密条约保护了绝大多数审神者,至少他们还呆在自己的本丸,他们就是安全的。
没了外人月姬就不用顾忌什么保密条约了:“因为传送通道受到袭击,我掉在了黑夜山,然后就被我师父捡到了。”
传送通道是时政架设在高空的装置,用来送审神者们到达他们各自的本丸,同时兼职了信息和物资的传送。当时月姬从高空掉下来,被正好路过的她师父的大天狗接住,只能说是运气太好。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
山姥切长义沉默了,如此看来事态就严重了,这种情况意味着他们的敌人时间溯行军可能已经发现了这一条传送通道,所以才会聚集在黑夜山上,准备彻底破坏这条通道。这条通道一旦被破坏,就意味着有一部分的审神者将收不到时政的资源和新的情报。
天边落下地平线的圆颅已完全收敛了它的光,天空正在从湛蓝转向黑蓝,模糊的月逐渐明亮起来。部屋里亮起了灯,前去处理逢魔之时的式神和去了御魂塔的玉藻前一齐回到了庭院。
现在再思考未来严峻的局面也无济于事,就他一刃也不可能独自杀上黑夜山,还是得等后续部队的到齐。山姥切长义索性就放下了工作上的问题,他解下自己的佩刀放在一边,换了个较为随和的语气,问起了与工作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的亲人呢?”
“我有一位已经入职的哥哥,但我不知道他的本丸在哪。”能知道就有鬼了,月姬说完这话都忍不住吐糟了自己一句。时政的保密工作是做得一等一的好,除了正好住在她哥哥附近的审神者,其他人都不会知道他本丸的位置。
月姬突然就想起了她的母亲,因本丸的位置暴露而遭到了时间溯行军的袭击,她的母亲和整座本丸的刀剑男士尽数牺牲,存活下来只有他们兄妹俩以及那一队正好在远征的部队。
那么问题来了,她母亲本丸的位置是怎么暴露的呢?
越想越复杂,晃了晃脑袋月姬决定先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等黑夜山这边的事处理好了再回来深究。回头望了望她的式神们,明亮的灯将庭树粗壮的枝干印在白色围墙上,刚从觉醒材料塔回来的式神们正在庭树下清点今天的战利品。
看来还没到晚饭时间,还能和山姥切长义再聊一会。
“对了长义,你对山姥切国广有什么看法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好奇你的想法。”月姬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表情表现得更贴近随口一提,而不是八卦。
山姥切长义的神色明显变化了一下,他冷着脸把蓝色的瞳转向了霞光减弱灯光顶上的庭院:“呵,想必赝品君用着山姥切的名号,沾沾自喜混得风生水起吧。”
月姬脑海里立马浮现了山姥切国广扯着身上破烂斗篷遮住脸的样子,这副模样不管怎么想都跟山姥切长义口中的“沾沾自喜”“风生水起”差得有点远。她想了想还是试探了一句:“如果他不是你想象的样子呢?”
“难道他还能做出有辱山姥切名号的事?”
没等山姥切长义再说出什么别的对山姥切国广的不满,他突然按住自己的刀鞘抵上刀镡,警惕地盯着月姬身侧。月姬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盏青灯幽幽,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飘了过来,正悬浮在月姬身侧。
几只青色的灵蝶飞过,百物语之主显出了她的真身。
月姬已经对自家式神走路没声的天赋技能见怪不怪了,也免疫了他们突然出现带来的惊吓,虽然以前在本丸已经被自己的哥哥和父亲的鹤丸国永吓习惯了。
“怎么不继续了?我还想再听听。”
青行灯笑吟吟地发表了不嫌事大的言论,即使她对面的山姥切长义已冷了眼神推开了刀镡。为避免这位斩过山姥的灵刀和百物语之主激情开打,月姬回过头对着山姥切长义无奈地笑笑:“我的式神,青行灯。阿灯,再准备几间空房间出来,顺带再准备五套餐具。”
对面的式神等指尖落下一只灵蝶,才不急不缓地说出了凑过来的真实目的:“开饭了哦。不知道这位付丧神小哥,需不需要吃饭呢?”
身为妖怪对于灵异物体的感知总归是比人类敏感,寮办没有发现山姥切长义的真身,不代表着他们这些妖怪注意不到。刀剑的付丧神还是需要通过进食来维持灵力供给的,即使闹了这么一出,用餐的氛围也还好不算特别僵硬。
晚饭后就是月姬拟写当日任务报告的时间,连带着她前几日去黑夜山放风的所见,也一齐写了一份报告出来。写完放好纸币,日常感慨一声:“寮办为啥能这么穷啊……连电脑都不能配备。”
天际的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今夜群星闪耀月光皎洁,少有薄云来扰乱这些光彩。
“连通讯设备都是符纸效劳。”山姥切长义在一边补充了一句评价,他也在往自己的小本子上做着工作总结,他看起来是手头的工作告一段落,把小册子翻了一页转了过来,俨然是一副有问题要问的样子,“你看起来很年轻却是预备役,家族要求?”
“说是家族也对吧,我父母都是审神者。”月姬抄起笔转了起来,看她飘忽的视线显然是思绪回到了过去,到平安京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能跟她聊上几句有关审神者的事,之前可把她憋得不轻,“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要求,就都去世了。”
笔一滞,山姥切长义歉意地垂下眼眸:“抱歉。”
“没事都七八九十年前的事了,我心大,基本都看开了。”夹着笔月姬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自责戳了痛处。她这个人向来心大,过去的事她哥哥会一直耿耿于怀但她不会,想开了便能笑着对旁人若无其事地聊起来。
青行灯当初会愿意和她结契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出自这里,月姬能把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痛苦的快乐的,一并当作一个普通的故事谈起。
合上小册子抬起蓝色的瞳,山姥切长义借着白炽灯光重新打量这位代表平安京的对接人。月姬是位很年轻的女性阴阳师,看外表就能估测她的年龄在二十左右,穿着普通的家居服,眉目温和,唇角不自觉的上扬,是位乐观随和的合作伙伴。但若是仔细端详她的手又能注意到些特别的,月姬的手较同龄女性来说,手掌宽大,手指更为修长,手背上的青筋也更突出——这是一双握过武士刀的手,山姥切长义可以想象出她掌心生了不少茧,就跟自己手上的位置差不多。
寻常阴阳师的手只沾染过笔墨朱砂,或者是什么别的用来书写符咒的染料,女性的手不应该是她这样粗糙的,应该是更加温润柔软的。
转念间山姥切长义有了个荒唐的想法,在月姬这个年龄,那双手应是被恋人护在双手掌心里的。若是她一直被好好保护着,就不再需要握紧刀柄了吧?
完成了工作的月姬向他告了一声退,便回房间歇息了。
刚刚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很快就被本人从脑子里剔除,山姥切长义收起了他的小册子放进西装内侧的口袋里,坐在廊下抬起了头,让他蓝色的眼眸里印上了天空中洁白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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