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X你】《龙骨》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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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兹特快车窗上蜿蜒着一道道水痕，风一吹水珠便随着风滑到下一扇车窗，最终和其它水珠汇合抖落下窗台。天色还不算晚，灰蒙蒙的天空中，云朵接近泛蓝的灰白。艾瑞尔刚走到车厢过道，车厢里闷热嘈杂的说话声迎着半开的车窗里吹来的凉风将她的领子竖起来，夹杂水汽的风过后，领子乖乖地贴着衣服。她提着手提箱，正想往前走，一个人堵在一扇车厢门前，看样子已经等很久了。
“你该往这走，级长。”德拉科嘴角上扬，瞳仁亮晶晶的。他走到艾瑞尔跟前弯下腰掰开她的手，径直提着手提箱走到过道另一头的车厢去了。艾瑞尔嗤笑一声快步走到离德拉科身后，顺从地走进他打开的那一扇车厢门里。
他正指挥着魔杖将自己的行李和艾瑞尔的行李放好，随后坐在艾瑞尔对面，手撑着下巴望向窗外。车厢门隔绝了两个世界，过道外学生仍旧嘈杂喧闹，车厢内安静得可以小口品茶。
“吵死了。”德拉科撇嘴喝了口刚泡好的红茶。他的眼眸倒映车窗前透亮的水珠，倒像染上一丝倦怠慵懒的水汽。也许艺术家也该从他的眼睛里取景，蔚蓝中带抹偏蓝的灰。艾瑞尔静静地想，这样的色彩，是调色盘里也不真切的颜色。
火车载满一车学生后准点开动，吭哧地铁轨撞击声暂时掩盖住开学的兴奋和躁动。火车驶过群山遮掩的乡间地带，山岭环绕着高地和原野。莽莽重山下一排排低矮的小树圈成篱笆，从车厢内往外看，广袤无垠的原野纤小精致。灌木丛是由绿色编织的网，铺在淡绿色的草地上。下过雨的远处地平线是最纯粹的白。
白得压抑。
“你在想什么？”德拉科放下茶杯，瓷杯子清脆地和茶托相撞。
艾瑞尔摇摇头，整理好袍子走到车厢门，“走吧，参加级长会议。”
最后一场三强争霸赛中，学生们只等到了塞德里克的苍白冰冷的尸体。哈利痛苦无助的哭泣和哀嚎一遍遍回荡在灰败的比赛场地。赫奇帕奇在那一天失去了他们的英雄。迪戈里先生往日骄傲的面容在看到他引以为傲的独子后顷刻间老泪纵横。天空上越聚越多的乌云、德拉科冰凉甚至开始颤栗的手、艾瑞尔热热胀胀的眼眶...种种回忆交织成一面灰色的网，在过去的假期里每每想起便******一分。
塞德里克的葬礼在学期结束后一个月内举行。赫敏曾给她寄过信，信上说许多学生都来参加了。哈利和罗恩也是。艾瑞尔端着羊皮纸细细地读，信中赫敏还揶揄罗恩难得穿得正式些，可艾瑞尔读出赫敏强装出来的平静。赫奇帕奇的学生们几乎都到场和老迪戈里握手缅怀塞德里克，他们肃静地一个个走到塞德里克面前跟他道别，小心翼翼生怕皮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惊扰到他。
好像塞德里克只是睡着了。
艾瑞尔叹了口气。邓布利多和哈利的话梗在她心脏顶端，压着她的心脏如同在糟糕的天气下逛到覆盖茂密森林的幽深之处，鞋底沾满狭窄曲折小路上的烂泥。
哈利始终认为，杀死塞德里克的人是让巫师界惧怕到今仍不敢说出名字的...伏地魔。预言家日报甚至公开报道魔法部对此的极力否认，他们坚决的态度似乎在安慰着恐慌的群众。对于政府而言，除了人民的安危也许还有更重要的事物——权力。
“你相信我吗？艾瑞尔..."暑假前他们在车站前道别，哈利盯着瓦砖前的杂草，眼睛因为刺眼的阳光眯成一条线。蝉鸣一声接着一声叫唤，火车呜呜地冒着白色蒸汽。
“你相信我说的话么..."他看向火车头，德拉科的身影消失在车厢里。
暑气在假期里消耗了大半，火车刚好驶过古老的橡木丛和山坡上存留的杂乱无章的乔木地段中，遮蔽了大片牧场的空心大树。早前的猎场不复存在，对于附近的村民而言还遗留了些古旧风俗。艾瑞尔走到通知的车厢门前，侧过身望向德拉科，“我刚刚在想,夜空里少了星星的时候，也许可以在你的眼睛里找到。”
“上帝太偏心了，他往你眼里放了很多星星。”
艾瑞尔说完脸就红了，她吱吱地笑起来扭开门把德拉科推进去。车厢会议室里的水晶吊灯让艾瑞尔看清楚了德拉科的模样，从脖子到整张脸，没有一处不是粉嫩嫩的。
“看够了吗？”他憋出一句话，却又有些咬牙切齿地拉着艾瑞尔坐下，坐到了赫敏和罗恩的对面。
“艾瑞尔，暑假过的还好么？你写给我的信太少了..."赫敏尽量忍着笑，罗恩歪在椅子上吹着长刘海。噢，他可不想跟马尔福多说一句话，自然也看不出什么。
等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级长陆续落座后，赫敏先站起来，“是这样的，我们打算开学第一周的周六在霍格莫德举行一场游行会。具体时间和地点我们可以再商量，游行的目的是为了...缅怀塞德里克。”赫敏深吸口气上挑着眉，眼中蓄了一小汩水汽。
“队伍可以排成两列纵队，一列是女孩们，一列是男孩。领头的可以是赫奇帕奇的级长。虽然...塞德里克的葬礼已经结束了，但是我想霍格沃兹的许多学生仍然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去看他最后一眼而深感遗憾，况且塞德里克深爱霍格沃兹，这场游行会一定可以办好的..."赫敏说完一大段话，猛灌几口水后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赫奇帕奇的两位级长都跟着频频点头，眼泪汪汪地让艾瑞尔不禁担忧眼泪会不会在学生会长还没到车厢前就落下来，她索性从抽屉里拿出几张餐巾纸递给他们。沉重的话题让这个车厢滋生了寂静的压抑和疼痛。
德拉科忽然身子往后仰，发出一声类似于讥讽的笑。“这件事——真是愚蠢可笑。”
罗恩立刻反应过来站起身子，“马尔福，这里可有五个人可以揍你。”他说完撸起袖子，想要跨过高脚桌，一边嚷嚷道，“艾瑞尔，快到赫敏这来，别跟马尔福靠太近了..."
他正想揪住德拉科的领子教训教训他，身子却不受控制的向后移去，科菲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都给我安静下来，如果你们想要延迟晚饭时间的话就闹吧。”
德拉科装模作样理顺领子，虚咳一声仰起他尖细的下巴。艾瑞尔趁科菲不注意，拍了一把德拉科的手臂，“别嘴硬了，德拉科。”
德拉科看向艾瑞尔，她靠在靠背旁脸色微红，领子半开，似笑非笑的深棕色瞳孔里装着一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