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别闹》视频配文‖朱厚照视角(上)
待我长到三岁的时候,我依稀明白了什么。
我没有母后,有人告诉我,母后在生我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的父皇没有再娶,甚至连个妃嫔都没有
每次听到宫人们讨论我的母后,我都好失落,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人会不在呢?他们还说,我的父皇和母后很恩爱,是世人的典范。
可是,我没有见过。
一次也没有。
只有去父皇寝宫的时候,我才能看到母后的画像,父皇常常对着画像发呆或者叹息。
我仰起头,忍不住问父皇:“为什么不娶另一个。”
父皇总是笑着看我,然后伸出手,使劲揉我的脑袋,直到我把头低下去。我偷偷的抬头看过,父皇眼里,闪着泪花,自那之后,我便不问了。
反正,父皇待我极好,从未少过我什么。
我活的没心没肺,每天玩乐打闹,因为父皇说过,这个江山还有他在管着,我不必这么早操心。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么过去,哪里知道,当祸从天降时,就算身为皇上的父皇,也会这么不堪一击。
当父皇身边的太监跑来告诉我,父皇病重的时候,我还在御花园放风筝。
那天的风筝,我松了手,不知飞到了哪里去,我也不在意了。
彼时的我,才五岁半。我意识到了什么叫正真的分离,我意识到了以后只能在画里看见父皇,像父皇现在看母后一样。
恰逢此时,边城异族借机起事,我一个人,慌乱无助,父皇已经无法处理朝政,我也什么都不懂,每天都一个人,默默的抹眼泪。
父皇走的前一晚,我6岁。
父皇拉着我的手,跟我说:“这是傅将军,父皇走后,你可以信他。”
我看向那个傅将军,他一袭红黑色的劲装,手里握着一把玄色的大刀,面无表情。
我有点害怕,轻轻地叫着父皇。
父皇第一次对我生了气,让我一定要记住他今天的话。
我只好哭着点头。
我的父皇走了,在一个雷雨天。我赶走了所有人,把自已锁在太子殿里,缩在床上,雷声混着我的哭泣声,渡过了父皇走后的第一晚。
那之后,傅将军留了下来,在皇宫当了傅统领。
我喜欢叫他雪哥哥,哪怕他总说君臣有别,我也叫。
他让我做很多功课,我经常骗他说我不会。他就皱着眉,默默的不说话,也不像先生那样手把手教我。
他从来不笑,不管我做什么,做的好不好,他都是面无表情,只是偶尔皱皱眉。
他也不曾责骂过我,却也从来不给我任何语言上的关爱,就像他说的君臣有别那样。无论什么时候,都对我很客气。可是我每次生病的时候,他又是最着急的那个,经常守着我几天几夜不睡觉,直到我病好了。
可他还是,不曾抱过我…
后来,我不再叫他雪哥哥了,他才第一次夸我,夸我长大了。
我第一次见他笑是什么时候呢,是在我十岁那一年。那段时间,我发现他常常外去,我问他去了哪里。他嘴角向上弯了一个弧度,哪怕他假装喝茶,也藏不住那个笑意。
他说:“我去了宫外。”
宫外是有什么特别之外么?我要他带我出去看看。
他放下茶杯,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了。
那日正好是除夕,我以为他会带我去集市,不曾想,他带我去了花家的后山。
我们站在山上的最高点,花府的景色一览无遗。
他牵着我的手,眼里一眨不眨的看着花府。准确的说,是看着花家的二少爷。
无非就是一群小孩子在打打闹闹,他仿佛能看一天。
他说,他父母都在战场丢了性命,是花家收养了他。
他说,他从十三岁就开始上战场,那个小娃娃,总是会抱着他,说他是大英雄。
他说,上次回花家,无谢生了气,不想见他。
他说,他确实没有脸面回花家。
他说到这里,低下头,冬日的风,刮过他的脸,他的发,显得很是落寞。
那天,是他在我面前,除了教导我功课之外话最多的一天。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抱花无谢,却不能抱我。
后来下了雪,他牵着我的手,转身要走,我回头看了一眼花府,他们还在打闹,我又抬头看了他一眼。我问他,如果今天不是除夕,他还会不会带我出来。他低头,沉默。
自此,我明白了他心里的不是花家,而是花家里的某一个人。
就这样,又过了6年。
我听叶开说,那个花无谢,要去花满楼。我有点幸灾乐祸,想着那花无谢该挨打了吧。
秉着看好戏的原则。
我第一次,偷偷溜出了宫,去了花满楼。
我从没见过这种场面,被那些七嘴八舌的女人吓的当场就想跑,她们拉着我,不让我走,我拿出银子,让她们离我远一些,哪知她们拿了银子,缠的我更紧,一个一杯酒的直往我口中灌。
等我摸清了逃跑的门路,已经是醉的差不多了。但是我仍没有忘记看好戏,我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厢房。
刚好和前面的人撞了个满怀,我想着谁这么大胆,敢撞我。我正想抬头看人,却被那人拉进怀里,似乎也是个醉的,他断断续续的说着:“是你吗?好香。”
至父皇走后,就再也没有人抱过我,我有点贪恋这个怀抱,我没有挣脱,那人还在说着什么,我听的不清楚。
后来,楼里嘈杂起来,我好像看到了红雪,我吓的推开那个人,转身要走。却被一股力量拉进了厢房。
那人‘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间,又对房里那几个愣神的姑娘吼道:“出去!”几个小姑娘吓的鱼贯而出。
随后他一改刚才凶狠的样子,重新把我抱入怀里:“方才是有些吵,现在不要紧了。”
我想出去,又怕红雪看到,还贪恋他的怀抱,脑袋里一团乱。
后来不知怎么的,他抱着抱着就开始不老实起来。
然后外面的世界就与我们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