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羊】说谎

本文完成于b站同名视频（也是我剪的）之前。
bgm: 林宥嘉《说谎》
半现实向。
许杨玉琢视角。
ooc预警。
夹带私货警告。
『我没有说谎。』
1.
众宾客围成一个圈，将张昕圈在中央，等着她将手中的捧花抛起。
许杨无心去争抢那绣花，默默地退到圈外，好在也没有人不识相的把自己往前推。
双手插兜像个看戏的老大爷一样，许杨等着人群发出尖叫然后一哄而上，却没想到人们悄无声息地让出了一条道，道的一头是捧着鲜花的张昕，另一头是突然不知所措的自己。
鸦雀无声。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盛装的张昕手持礼花，步步生莲般踏到一脸茫然的许杨面前。
新娘带着许杨最熟悉的微笑走近，然后将捧花递到她的眼前，轻唤道:
“羊姐。”
2.
深夜的上海平息了一天的沸腾之后，空旷的街道上只剩路灯还亮着，照着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商业圈里唯有双子塔还倔强的亮着，许杨坐在其中一座的三楼的录音室里，一边戴着耳机听音乐，一边做修改。
她半个小时前刚录完新人的歌，正在做初步的修整；明天一早还要录自己的新歌demo，修修补补下个月就得发行了，行程实在是紧得很。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啊……”许杨喃喃自语道，隐隐约约好像能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正要抬头，一片香气扑鼻的披萨就出现在自己嘴前。毫不客气的一口咬下然后满足的拉出丝来，许杨摘下耳机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林楠。
太幸福了，只有女神会在深夜两点给自己送夜宵TAT。
“羊导辛苦啦~”林楠调皮地眨眨眼。
“去你的。你怎么还没走，拍到这么晚？”许杨无奈地笑笑，反问道。
林楠毕业之后做了专职模特，辗转各个杂志之间几年后也终于有了名气，这两年甚至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偶尔还会飞一趟国外，参加某个时装周的活动。
而自己选择了进军音乐界，几年摸爬滚打下来有了一批稳定的粉丝，也有了自己的一席地。现在每天写写歌拍拍日常，也参与一些mv、歌曲的幕后制作，生活忙碌。
“也没有啦~我只是看三楼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你果然在加班。”林楠的工作室在对面的那座楼里，走过来大约十分钟的距离。
“害，最近日程有点赶。”许杨翘起二郎腿，把披萨塞进嘴里。
“怎么样，新人好带吗？”林楠看了一眼显示器上花花绿绿的音频问道。
“就那样，还行吧。”许杨也是这两年开始带新人，不过说是带新人，其实也就是录音的时候帮帮忙给点建议罢了，顺便帮他们修个音，也没干什么。
“你什么时候开始喝的美式？”看见许杨闷了一大口黑的清澈的咖啡，林楠震惊的瞪大眼睛。
“好久之前了吧。”阿羊含糊不清地说道。好像几年前开始自己就不再喝拿铁了，也不喝什么三合一二合一——或许是因为要通宵熬夜的时候太多了，美式更提神一些吧。
录音室里只有许杨在咀嚼食物的声音，林楠带了两片披萨，全都给许杨了，她自己只是坐在那里，放空的看着虚空中的一点。
等到许杨把两片披萨都吃完之后，林楠突然开口问了许杨一个问题:“阿羊，张昕婚礼你去吗？”
“去啊，干嘛不去。”许杨专注的看着显示器上的音轨，没有回头，语气平静地就像回答“吃了啊，睡了啊”一样自然。
3.
送走林楠，许杨把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里小憩十分钟，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倦和无奈。
林楠已经是这周第25个问自己这个问题的人了。
戴萌孔姐kiki蒋舒婷郭爽徐晗袁一琦……几乎所有认识她和张昕的人都问了一遍，许杨一觉醒来发现微信被刷爆时还以为自己火了呢。
呵，再加把劲儿，说不定人数能破30。
唉……结个婚而已又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大惊小怪。
而且张昕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她都已经三十了诶，再不结婚真的要变成蒋舒婷说的大龄剩女了，还是没有百万年薪的那种。
拿枕头捂住自己的脸，脑海中不禁浮现昨天袁一琦一脸凄哀的神情。
“你那什么表情？”许杨简直哭笑不得，这些天来听着朋友们的语音，许杨觉得她们就差直接说一句“节哀顺变”了。
4.
那天自己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单身公寓，本打算卸个妆再吃几片饼干就睡了，偏偏这时侯一个不速之客给自己打来电话。
“喂，阿羊你睡了吗？”电话那头似乎是怕吵到自己，声音非常小。
废话，你也不看看现在北京时间几点。
“没呢。什么事？”许杨开了免提，开始卸妆。
“你下个月有空吗？”
“不知道。什么事啊？”
对面突然没了声，许杨擦干脸之后又问了一边，才听见张昕说道：
“我结婚。”
“那我肯定得去啊。”看着镜子里疲惫的没有血色的脸，许杨有些分不清是因为工作还是别的什么，会让自己这么憔悴。
“因为要请的人比较多，我这边大部分都是以前的队友，所以想早一点问大家，好订时间。”
“那你想订什么时候？”拿着手机从卫生间走到厨房，许杨一边把酸奶倒进麦片里一边问道。
“九月五号。”
许杨猛的将酸奶移开，刚好装满一整个杯子——她倒太多在里面了。
九月五号，三期生的出道日。
只见许杨眉间抽搐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开始啜酸奶，电话那头张昕问道:“那羊姐，你那天有空吗？”
终于把多的酸奶喝完，又将桌子擦干净，许杨口齿不清地回答道:“有空的。”
张昕一直是一个很有仪式感的人: 早晚必点香薰蜡烛，买来各种贴纸制作手账，拍视频记录每天的生活。
她当真是把普通生活活出不一般情趣的人。
那么选择九月五号这个特殊的日子结婚，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5.
许杨玉琢此刻愁眉苦脸的看着满地满床的衣服，坐在床边手撑着自己的脑袋。
之前为了挤时间参加婚礼，几乎是把所有工作都通宵搞掉了，结果现在松下来后反倒开始紧张，把整个衣柜翻空也愣是找不到合适的衣服。
她原本可以像戴萌以工作为由拒绝莫寒、五折以身体原因拒绝kiki一样，躲开张昕的婚礼。
再或者，狠心一点，像参加葬礼一般穿一身黑去参加婚礼，就像孙芮当年在大C婚礼上做的那样。
这没有什么，张昕也不会要求她一定来。
她一直很宠她。
本不必如此纠结的。
唉……所以说熬夜降智啊！不然怎么会脑抽说自己有空。
许杨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的吸顶灯。
她是她的挚友，互相扶持的灵魂伴侣，是最没有理由缺席的人。
结婚……
原本以为很遥远的事突然近在咫尺，她才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做好准备，来接受这个现实。
洁白的婚纱，精致的戒指，美丽的新娘，相拥的恋人。
思绪发散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来，她爬起来去厨房，打开冰箱，从满满的一排挂耳咖啡中抽了一包美式，撕包装倒水扔咖啡一气呵成，然后仰头一口闷下，苦的龇牙咧嘴，但总算找回自己的灵魂了。
许杨任衣服凌乱地堆在床上和地上，搭了个包就出门了的——衣柜里没有合适的衣服，那就去街上买一件。
6.
在河里的八年很苦。舞台上光鲜亮丽，等灯暗了之后就什么都不是，一切都要重新来过。
三期的压力、总选的压力、小分队的压力、重组的压力、毕业的压力……自己就像孙悟空被困在五行山下，可是却没有唐僧来解救。
现在回首很多东西当然可以一笑而过，但当时的自己又是怎么消化的呢？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是怎么在这条浑浊的河里坚持下来的呢？
张昕吗，那个倔强逞强，习惯性自闭的家伙？
记得刚进团，这个人说话结巴，胆子又小，mc也总担心讲的不好笑，舞蹈也没有很突出。总之就是一个没什么自信心又很担心麻烦别人，所以什么事都喜欢自己一个人抗的自以为是的家伙。
对，自以为是。
自以为自己不如别人；自以为自己很麻烦。
还有自以为把喜欢藏得很好。
许杨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思绪不由自主地被回忆牵着走。
毕业那天张昕被灌了几瓶酒，整个人脸红彤彤的，意识清醒但是嚷着头晕，一米七的人硬是要挂在自己身上要自己扶她回房间。
“醉汉，我们到了。”把她扔在床上以后，许杨转身去了卫生间洗漱。
等自己都弄清楚了出来，发现那人还跟之前一样趴着，连姿势都没变。
“喂……起床了公演了！”故意伸手去挠她的痒痒肉，想叫醒她，却突然被室友亮晶晶地眼睛吓住。
如明夜的星河，包含着无限的情深，凝望着宇宙里与它相伴的恒星。
“阿羊。”张昕轻轻地开口道，词句间的温柔是许杨从未听过的，她却突然害怕起来。
“羊姐？”许是见室友久不回应，张昕又叫了一遍。
“嗯……嗯，怎么了？”许杨故作镇定地起身，下意识地将头发撩到耳后，眼神躲闪着不肯去直视她，“你头不晕了啊？”。
“嗯。你能陪我去阳台吹吹风吗？”
“……好。”稀里糊涂的，许杨跟在张昕身后上了天台。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是在期待什么，还是在害怕什么？
短短几节楼梯无比的漫长，闭塞的空间让空气都稀薄起来。就在许杨觉得自己即将晕倒的时候，张昕推开门，一股新鲜的清新空气拯救了自己。
张昕和许杨玉琢两个人并肩坐在天台的秋千上，初秋的晚风在身边打转，吹走一天的倦劳。
从这里能听见下边儿空地的嬉闹声，看见几个小后辈跑来跑去。因为三期正式毕业的少，所以前后辈们都作为助演嘉宾参加了毕业公演，公演结束之后就顺理成章的参加了欢送会，此刻都在底下喝酒聊天呢。
“真不愧是年轻人，精神真好。”许杨听着楼下的尖叫，心里猜是哪个00后小孩儿。
张昕上来之后就一直没说话，好像真的只是上来吹吹风；许杨一颗悬着的心晃晃悠悠地好像终于能落下了。
“阿羊。”好巧不巧，张昕开口了。
行吧，看来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放松。
许杨又立刻绷紧了神经，略带僵硬的转头问她:“怎、怎么了？”。
月色皎洁，身旁少女侧着脸，45°仰望着天空，嘴巴抿起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今晚月色真美。”
“嗯……嗯。”
“那个……”
“我们不可能的。”近乎不假思索的，许杨脱口而出道。
张昕微张着嘴，惊讶地看着自己——或许是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这么说吧。
争吵、冷战、和解。
喜悦、苦闷、泪水。
牵手、拥抱、亲吻。
当年无心的一句“不会仅此而已”，却没曾想成了定局。
“……什么呀……”张昕舔舔嘴唇，干笑着又转回头，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自己。
就像变魔术一般，她缓缓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戒指。
“我不是要向你求婚啦！只是……只是留个纪念给你……”张昕慌张的辩解道。
心脏跳的快要冲出胸膛，却也只能傲娇的“切”一声，然后伸出左手让她帮自己戴上。张昕也就乖乖的握住她的手，将戒指推到无名指的尽头。
无名指的意义谁都明白，但那一刻谁都没有说什么。
灵魂伴侣灵魂伴侣，说到底，也只能在灵魂上成为彼此的伴侣。
她们的确彼此相爱，
可不是所有爱都要有一个具体的结局。
我们最多只能走到这里，不能再往前一步了。
6.
“对不起！”一个女孩不小心撞到许杨，打断了她肆虐的回忆，将她拉回现实。
“啊……啊没事。”许杨点点头，正要给她让路，然后看见她走进身旁的一家咖啡厅。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下，这家店名叫“fine”。
……呵，我现在可一点也不fine。
许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忽然发现自己在街上晃了好久，该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也就推门走进去。
兴许是因为工作日下午的原因，店里人不是很多，许杨随便挑了个位置，发现前面不小心撞到的女孩正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打开的笔记本电脑似乎是某个视频剪辑软件的界面。
估计是想起什么，许杨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低头扫了一眼菜单，发现有一点眼熟。
“肉桂茶、红豆年糕汤、松饼……”几个零碎的关键词激活了一段尘封的记忆，许杨突然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了。
很久很久之前，她和张昕来过。
那天还是圣诞节。一大早就被叫起的自己，穿的像个白领的张昕。在店里，也是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两个人一边品尝食物一边拍照录视频，张昕还剥了板栗给自己吃。
是自己老了么，最近越来越爱回忆往昔。
许杨不得不将回忆拴住，让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菜单上，随便点了个甜品，在茶饮一栏上下就浏览了好几遍，最后还是选了肉桂茶。
偶尔换换口味也是可以的。
视线不由自主地又落回窗边的那个背影上，女孩很瘦，穿了件黑色的卫衣，头戴着耳机在剪视频，面前的甜点好像是红豆年糕汤。
“害，今天怎么啥都跟她有关？”许杨苦笑着轻轻摇头。她已经很久没吃过红豆年糕汤了，更别提什么松饼、牛排，她最近吃的最多的是面包，喝的最多的是美式。
以前还住在那个潮湿不通风的小宿舍的时候，张昕给自己包过扁肉；两个人也一起煮过螺蛳粉，还录了一期《吃遍全世界》；还有公演结束之后去朋友推荐的肠粉店。
这样一比，那个时候的生活苦些，却比现在精彩丰富多了——现在苦也没轻多少，却比以前要没趣了: 忙起来几乎就睡在录音室；稍微不那么忙，也基本不是在床上睡觉，就是在回家睡觉的路上；vlog也拍的少了，要攒好久才能凑够15分钟。
许杨撑着脸，还在凝视着那个剪视频的背影，手上拿着叉子一下一下地插着甜品。
以前公演结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生活中心，巴不得把自己扔在床上，不要卸妆也不要洗澡洗脸刷牙，更不要直播，就这么一觉睡到天亮；那个和自己同寝的人却还有精力去剪视频，做手账。
真的服了。
于是后来342出现了一个“奇观”: 许杨躺在床上玩手机，张昕在桌前激情剪视频，做手账。
那个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玩着玩着，目光就情不自禁地越过手机，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个剪视频的背影。
7.
窗外的车笛不合时宜地响起，再一次打断了许杨回忆往昔。
不过也挺好的，不然这个甜品就要被她戳成筛子了。
许杨看着盘里已经一塌糊涂的甜品，最后还是乖乖的把它吃完了。
即便明天就是张昕的婚礼了，许杨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无名指上的戒指明亮的刺眼，镂空雕花的设计显得浮夸又虚伪。
为什么自己当初会喜欢呢？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一眼就相中。
没有结果的，注定无疾而终的爱恋，自己却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当真是饮鸩止渴。
收回思绪，一双眼睛四处打量着店里，她真的好久好久没来了，今天也不知怎么的会逛到这儿。
莫非这也是肢体记忆？
本以为忘的一干二净的事物，却深深的被肢体记住了。
许杨暗暗摇头，“只是巧合罢了。”。
店里装潢变了挺多的，连老板也不是原来的小姐姐了，换成了一个青年；不过店里的空气还是跟以前一样好闻，带有一点点的玫瑰花的味道。
“啊~”旁边坐的一对小情侣正在互相投食，许杨看了一眼便转回头，继续埋头吃自己没形的甜点。
“真好。”
8.
婚礼当天很热闹，有很多以前的队友来，大家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倒也自在。
许杨交了礼金，登记了名字之后就和林楠徐晗坐在一起，周围都是H队的队友；隔壁几桌一半是n，一半是s。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徐晗小声的对自己耳语道。
许杨露出一个八齿微笑:“堵车啊，她的婚礼我怎么可能不来？”。
她可是在车里磨了半个多小时，才与门口迎宾的新郎新娘错开。
许杨看见莫寒和戴萌之间坐着五折和tako；五折和kiki间又是莫寒和小艾陈思；大c和孙芮之间夹着肖钱二人，这画面看着十分和谐，可只有其中人才知有多诡异。
另一边，马鹿和万丽娜把发卡和婷婷隔开，可是坐了对面的那两个人全程都在各种转头，和自己旁边的赵粤小四易嘉爱聊天。
“累不累？”许杨嘟囔一句，不知是在问戴莫，还是七五折，还是那对不可说。
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许杨玉琢收回目光，开始在人群里找新郎。她只在朋友圈见过张昕发的和新郎的合照，还没有见过真人。但是照片上挺好看的，比张昕还高一个头，估计有一米八一米九吧，白白净净瘦瘦高高的，一点也不像张昕说的那种能徒手攀岩的人。
毕业之后张昕选择做一个旅游up主，环游世界各地，拍各种视频，也做攻略，接一些酒店的体验代言。欣赏世界风景的同时，还遇见了自己的真爱，挺好的。
有一个兴趣相投的人相伴一生，真好。
许杨小口地抿着饮料，想道。
9.
婚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张昕穿着婚纱过来敬酒，许杨就和队友们一起举杯，笑着祝她新婚快乐，顺便再祝一句早生贵子。许杨也总算是见到了新郎，西装革履仪表堂堂，站在张昕身边也着实般配。
王璐不知是真醉了还是故意的，就见她戳着新郎的胸口，故意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是敢欺负我们张昕，你就完蛋了！”，周围人都在起哄帮腔，其实也只是怕张昕受了委屈。
许杨笑眼盈盈地看着打闹的一群人，觉得自己又仿佛回到了以前在公演上讲mc的日子，周围叽叽喳喳的好不吵闹，可是却很快乐，也很有安全感。
过了一会儿袁一琦提议要抛捧花，没想到洪佩雲真的找到了方才张昕握在手中的花束，于是一群小孩簇拥着张昕，将她围成一个圈。
许杨无心去争抢那绣花，默默地退到圈外，好在也没有人不识相的把自己往前推。
双手插兜像个看戏的老大爷一样，许杨等着人群发出尖叫然后一哄而上，却没想到人们悄无声息地让出了一条道，道的一头是捧着鲜花的张昕，另一头是突然不知所措的自己。
鸦雀无声。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盛装的张昕手持礼花，步步生莲般踏到一脸茫然的许杨面前。
新娘带着许杨最熟悉的微笑走近，然后将捧花递到她的眼前，轻唤道:
“羊姐。”
那声音像一颗石子投入水里，激起水花，让湖面泛起道道涟漪。
不要那样叫我。
心里有个声音在痛苦的呐喊。
不要那样叫我。
思绪又要脱缰，许杨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故作镇静地站直身子，但没有接过那束捧花。
“阿羊，给你。”新娘这样说。
“……不抛吗？”许杨笑着问道。她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僵硬。
“不抛。”张昕也笑着，干脆地回答道。
“……谢谢。”人群没有发出尖叫，也没有嘘声，看见许杨接过捧花之后，大家也就各自回到自己的位子继续吃吃喝喝；张昕和新郎说了两句，留下来坐在H队这一桌。
瞅着手里的捧花，许杨无意间瞥到自己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是很多年前张昕送给自己的那一枚。戒指镂空雕着日月星辰，勾勒一幅静谧典雅，岁月静好的图画。自己当时可喜欢了，只是苦于价格比较昂贵，所以只能让它在购物车里“积灰”，却没曾想张昕会买下送给自己。
而那捧花是一束精心编制翠雀，蓝白相衬，据说还是张昕亲手做的。
许杨轻笑一声，眉目间尽是怀念与说不清的惆怅。
心仪的工作，平静的生活，即使偶有烦心事睡一觉后仍能笑着面对生活，这样的日子挺好的，她才不需要别人再给自己幸福。
10.
明亮的地铁车厢里，许杨和张昕并排坐着，小绵羊的手穿过张昕的臂弯，被她握在掌心里。
原本冻的像块冰的手掌，在张昕的反复揉搓下渐渐恢复了温热。
“你知道翠雀的花语是什么吗？”
“不知道。”靠在张昕肩膀上的小绵羊迷迷糊糊的回答着。
“给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