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Desert march 234 柔不成医

第234章 柔不成医
汗水顺着女孩光洁的额头滑下，周围的人都是不敢出声。他们怕打扰这两个年轻女孩的治疗。
两个女孩，丝毫不介意自己素白的裙摆上沾染血污。她们的神情庄重、肃然，骑士，原本就是保护普通民众的存在、保护弱小的存在。无论多么高贵的骑士，都不会违抗人民的力量。就连王，也不行。
索菲手中淡绿色的光芒还在闪烁着，而露亚，则是为这位老人稳定了情绪。对于患者来说，伤痛可能是致命原因之一，而精神和心态，远远的比上面那一点更加的重要。露亚一直在和老人说话，想让老人恢复自己的意识，但是她失败了。
老人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状态，而且呼吸微弱，他的心跳声也渐渐的微弱，很显然老人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了。
露亚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来围观的人们。神色当中的绝望悄然退去，轻轻一笑，再次低下头，看了看正在止血的索菲，努力的女孩是最美丽的，不是吗？她想。
将老人的头，轻柔的向上扬起。老人苍老的面容和丑陋的外表让人对这个老人没有丝丝好感，这就是人。如果这是一位艳丽无双或者英俊潇洒的脸庞，想来······一定会有很多人争先恐后的行动吧？
双手将老人有些发白的干燥嘴唇掰开，少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低下头，用自己的唇包住了老人的嘴唇，严丝合缝。
 人工呼吸。
 这是她选择了骑士这份职业的基础。无论是什么魔术、什么技术的兵种，唯独战场急救是他们必须要完成的课程，更不用说，是医疗魔术了。
虽然医疗魔术有办法通过控制空气流动将氧气输送于病人的身体，但是露亚这个女孩，没能熟练的掌握这种魔术。对于医者来说，不能百分之百达到熟练度的方法绝对不能用，因为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率，也有百分之一的失败率。
失败，对于患者来说，就是死亡。因此，百分之一的失败率等于百分之百的失败。而医者，往往都是在这百分之百之内徘徊，并且拼劲自己的权力去把自己想要的那百分之百握在手中。
而嘲讽这两个女孩的另外三个女孩，两位对这个举动嗤之以鼻，她们这种高贵的身份，高贵的身体，岂能被一位半身入土的老者玷污！她们的性命和贞洁，应该让那些冲锋陷阵的战士取下。
另外一位，则是看不下去了。慢慢的从队伍中脱离出来。然后走向了索菲和露亚的方向。无视了自己友人的看法，她明白，今后已经很难跟他们走到一起了。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索菲小姐。”学着两个女孩蹲在地上，看了看老人的断臂，纤细的眉毛扭在一起，似乎强忍着什么，但是她没有说什么，以前的魔术模拟，这种惨状自己早就烂熟于胸了。
“感谢您。请您配合一下露亚，做一下心脏按压吧。她现在一定很幸苦的。”索菲淡淡的笑了，这个笑容很美，真的非常美丽。让这个女孩的脸上同样露出了一抹微笑。
笑容，都是互相感染的。
露亚抬头，缓了口气，继续下去，再次对着那位老者做起了人工呼吸，但是她有些奇怪，这个老者的口中，没有一点点的臭味。这并不像一个衣衫不整、失血过多的老者应该有的清洁卫生，甚至她的鼻尖还能闻到淡淡芳香。
因为另外一位女孩的配合，露亚的双手解除了。于是，这个女孩便专心致志的为老者做起了人工呼吸。
“·······”
或许是老者伤得很严重，又或许是失血时间过长。老者的生命力，完完全全的结束了。他的身体逐渐变凉，瞳孔渐渐扩散。
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三位少女筋疲力尽的做着最后努力，让四周所有人都感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人性本善，当看到少女们这么努力的抢救着老者，人们当然愿意看见，这位老者能够睁开自己的眼睛。
索菲，抬眸。
四周围绕着各种各样的人们，她的神色当中，是复杂的。遗憾、自责、悔恨。相互交叠，这些人们永远无法理解的感情，终于在索菲的动作和脸庞上的笑容，得到了诠释。
索菲默默的起身，走到露亚的身边，拍了拍她和另外一个女孩的肩膀。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伸出双手，拦住了露亚和女孩的动作，慢慢的坐在地面上，脸上一直保持着平静的神情，安宁。
 露亚似乎不想放弃，她的双手颤抖着，还想拼命的继续做下去。蔚蓝色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庞，让人看不清楚女孩的神情。
而另外一个女孩，她也不愿意相信。面前这位老者，竟然在自己的面前死去了。虽然见过无数的尸体和惨烈的画面，但那都是模拟出来的。而眼前的生命，却在自己的手中流走了，你让这个女孩子，如何能够接受？
“不，不，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索菲，你不要轻言放弃好不好？至少······对，至少等加雷斯卿和其他医疗部队的成员来到这里再说啊。”露亚似乎已经带上了哭腔，声音中的害怕和压力，甚至感染了周围的人。
索菲看了看面前的露亚，深深的和了一口气，然后将右手高高举起，不留一丝情面的扇到了露亚的脸上。
因为没有想到会这样的露亚，跌倒在地的同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所措的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庞，无声的看着自己的朋友，为什么呢？
“瞳孔扩散、心脏停止、脉搏停止、身体已经出现了些许的僵硬。还不明白吗？我们的救援已经失败了。这位老者的灵魂，早就化作精灵远去了。你们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和魔力到什么时候？”索菲的话语好像是一把重锤，砸在了露亚的心中，将她心中仅存的希望，破灭了。
“如果露亚，你连这种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的话，就不要作为医疗部队了。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我们·······也算是医生吧？人活一生，生命的开头，是医生作为第一个人欢迎。而生命的尽头，也会让医生成为送别他的最后一零。这是加雷斯大人，说的话。你应该明白，这几句话的含义。”索菲的神色，依然是愧疚复杂的，但是她还是能够保持冷静，将这些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现在的人们，对于职业，有一种规定。
“慈不掌兵。”意为：过度慈爱、仁爱的人，绝对不能掌控军队的动向和权力。
“善不从警。”意为：过度善良、博爱的人，绝不能从事有关于维持社会安定的职业和机构。
那么，医者呢？
当然有这个职业的规定。
即，过度柔和、柔软的心境，绝对不能从事医疗和救助者相关的职业。为什么？因为这份职业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方面的劳累，例如可能出现的失误、事故，还要承受自己心理的愧疚感和病人家属带来的精神压力。若是没有一颗坚强的心脏，恐怕早早的就崩溃了。
“柔不成医。”就是这样。
“索菲是一位天生的医者，无论是判断力、技能、心理承受能力，都能让她在任何环境中保持冷静，你觉得呢？美丽的加雷斯卿。”笑着看了看身后观察的加雷斯，梅林微笑着说。
身后的女孩，已经来了好长时间了。在这段时间内，她和面前的白发男人一起，注视着这场独属于医疗魔术师的考核。对于这样一场别开生面的考核内容，她苦笑着说：“这就是您的方法吗？梅林先生。在我心中，这段考核，有些过于残忍了。”
是的，太过于残忍了。
无论是这种环境，还是这样的压力。都是不应该让她们这种年纪去承受。万一造成了什么心理毛病和威胁的话，那么这三名女孩就会形成内心当中无法忘却的伤痕，而这种精神上的压力，就连自己也不能保证完完全全的排斥。
“是嘛，我觉得还差一点点呢。”梅林颇有些遗憾的说：“本来的我，想制造一点点舆论来着。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人的口水，会淹死一个明明白白、堂堂正正的人呢。这点冒险，得不偿失了。”
“呵，如果你为了这种事而散布那三位女孩的话，梅林先生。请您不要怪加雷斯无礼。”加雷斯的紫色眸子里，绽放出了几丝带着含义的光芒。
反观当事人的梅林，仍然是那么平淡的笑容。声音当中充斥着不可置疑的决心：“如果这是一种错误的话，那么我愿意继续错下去。身为医者，你一定要记住。医疗部队，永远都是一个骑士的队伍。她们之后，也会成为骑士。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医者呵战士的身份，融合起来，是非常难的。因为她们需要做出和自己职业道德相违背的选择。到底，该不该用自己的双手去拯救一个残杀了自己同胞的伤者。我只希望，这一点她们自己能够做出选择。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加雷斯卿。”
回头看了看加雷斯，梅林微笑着开口：“先不说这些了，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呢？”
PS：这个星期的更新很不稳定，大家请见谅。
祝福大家中秋节快乐，和家人团团圆圆的吃一顿饭比什么都好，不是吗？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我想千里婵娟，能够饮酒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