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阁里的小布丁

今年的雪来的早，平常的商贩在过完秋季也开始零零散散的开张与歇业，行人步履蹒跚的一点一点移动着，怕被这强烈的风吹走。
我裹紧了身上的棉衣提着早已被风吹干的行李箱快速的走着，巷尾的拐角处被熟悉的身影顿住了脚步，我握紧了行李箱的扶手吸了口气快速离去。
“天冷了，快收摊吧。”
那人双手攒在怀里低着头，闻言慢慢的抬头看着，嘴角嚅动着。
我坐在镇上唯一的一家饮品店靠窗的位置看着面前的布丁。
“这叫布丁。是我爸爸给我做的可好吃了，你尝尝。”我顺手接过，芒果的味道扑鼻而来，舀了一勺如果冻般直接滑落在了喉咙间，一不留神就会钻进肚子里。
我像以前一样舀了一勺放进嘴里任由布丁滑落在我的喉咙里，可是它静静地待在口腔里一动不动。我皱眉拿起它放到眼前看了看，而后提步离开。
我推开了永远不敢推开的那扇门，他静静地坐在炕上，面前有着一碗布丁。
“张伯，我回来了。”
我拿出那份沉甸的判决书放到了他的视线内，他的眼睛还是盯着那碗布丁。我叹了口气，转身的瞬间我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和讲台上的声音重合了，我惊喜的看着他想再一次确认，然而无果。
“我要离开了。”
“你要去哪儿？”
“我的父母来找我了。”
“你的父母？”
“嗯。”
我拉着小布丁的衣袖看着他独自一人上了火车。
看着张伯端着那碗布丁走了，我沿着街道想起令整个小镇都悲痛的那天。
温暖平静的小镇被一阵警笛声打破了，小镇的人很快聚集在了张伯的家门口。小布丁从那讨人厌的声源物下来，他的手腕处被黑色的布遮挡着，他的身侧两旁都站着保镖。
小布丁和他的保镖进了张伯的家，我也随步紧跟。小布丁指着角落里的柜子，他的保镖从柜子里拿出了带走血迹的刀子，小布丁全程很平静的看着，一旁的张伯早已泪流满面。
指尖被钉子划过，拉回了现实。我急步回到了卧室，躺在床上不停地喘息着。
“被告人张丁，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张先生，张丁他自杀了。”
我拿着判决书靠在座椅上，整个空气都是要命的。
书桌上的照片如恐怖片一般的让人极度不适应，小男孩紧缩在暗角里浑身紧绷着看着门口。
冷汗刺激着我醒来。
来到了小布丁待了三年的暗阁里，我学着他的样子缩在角落里紧绷着身体看着门口，眼泪不止的流着。
再一次到了街上，天竟飘起了大雪。当我走到拐角那台阶处我看到了张伯怀里有个小孩。我高兴的跑过去问他。
“他是谁家的孩子？”
张伯笑呵呵的看着我说着“我家的。”
我也笑呵呵的说着“我家的。”
我和张伯成了邻居，每当我和他争论小孩是谁家的时候，总会来一群陌生的人加入我们并且给我们每个人一碗布丁，这样我们就能各自安好。
我拉着张伯坐在最大的树根旁，头枕着他的肩膀说着“昨晚，我找到了小布丁，可是有两个人阻止我拉着他，我们躺在黑黑的柜子里。后来等我们出去的时候，那两个人就静静地躺在地上。我就拉着小布丁跑了，后来我又把小布丁丢了，你不会怪我吧。”只见张伯嘴里嘀咕着“小布丁、小布丁。”
文/夕溪映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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