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轮舞 上阙：时雨绮罗

“试问，汝，于吾等Lucis诸王，寻求何物？”
“我……想要力量！可以保护我所爱的力量！”面对不知道是哪一位Lucis诸王的提问，舰长毫不犹豫地提出了他的要求，这个要求他不会改变。
十三位Lucis诸王，互相对视一眼，交换各自的看法。
“不可能。”最先否决的，是夜叉王，夜叉王的语气里带着一股对舰长的轻蔑：“汝并非Lucis的皇族后裔，也并非是Lucis的血脉子嗣，吾等为何要赐予汝吾等Lucis的力量？”
少说半数的Lucis诸王在夜叉王的发言后微微点头，对夜叉王的言语表示认同。
“吾认为可以将力量赐予汝。”斗王却是同意将力量赐给舰长，“吾等Lucis的力量、使命便是消灭死骸，固守血脉，又谈何完成使命？”
诸王中唯二女性之一的伏龙王附和斗王说道：“吾同意斗王的意见，吾等早已死亡，血脉也早已灭亡，将力量交付，去消灭死骸，并非不可。”
同样身为女性的慈王同样点头同意。
手持巨锤的鬼王将巨锤在王座前用力地砸下，“伏龙王，汝可别忘了，此人的身侧，那可是拥有死骸气息！吾不同意将力量交于他！”
伏龙王沉默，鬼王说得属实，舰长身旁的那个外表跟人类类似的生物，它的气息跟死骸如出一辙。
圣王略微颔首，思索后，发话道：“这个纪元的人啊！吾等Lucis诸王可以将力量赐予汝，但是汝必须要将死骸从这个星球上彻底驱逐。这份力量会一直持续到汝将死骸驱逐的那一天，一旦汝有放弃的念头，汝便会因为这份力量而连同存在的证明、从因果律上被抹除。”
舰长听了圣王的要求，也没有犹豫，对诸王讲道：“那我不要你们的力量了，也不需要了。”
“哼，吾等Lucis的力量是汝说要便要，说不要就可以放弃的？”霸王一锤王座扶手，“这个纪元的人类！因汝的傲慢，灭亡吧！”
霸王语音刚落，一道暗蓝的火烛舌朝舰长袭来。
而就在火烛舌接触舰长的那一瞬，一柄单手剑从一张王座后飞出，将火舌斩断，刺入舰长身前。
“把剑拔出来，便给你力量。”不同于其他Lucis诸王虚无缥缈的声音，这是一个十分清晰、成熟稳重，稍稍带着些冷漠的男声。
说话的王，从王座后缓步走出，坐到最中央空着的王座上。
这位王没有穿着盔甲，而是简单的衣物，坐到王座上后，他左手撑着脑袋，一脚翘起来。
“天选王。”霸王对这位Lucis最后一任王有些不满，竟然拂他的面子。
“不满吗？那就憋着，忍不了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哭一哭。觉得不乐意的话，也可以现在就哭出来。”天选王也是个狠人，对自己祖宗也这么毒舌。
霸王几次想发作，还是忍声吞气地坐回去。
不是霸王不想对天选王挑衅，首先他是天选王的祖宗辈，他不好意思动手，另外，形成这个Lucius圣痕的主体，正是天选王！天选王对圣痕空间拥有绝对的控制权。
“还有谁不同意吗？”天选王环视其他诸王，从一开始就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的年轻的王，对天选王点头，“我同意天选王的意见。”这位王在位的时间很短，天选王也继位时也忙着驱逐死骸，结果臣子没来得及给他立下谥号，他反而成了Lucis诸王中没有称呼的王。
年轻的王说话时，他的视线一直都在天选王的身上，他的眼神里带着父亲对儿子无条件的宠爱。
“同意。”狮子王附和了天选王，同意的还有修罗王、斗王，加上慈王、伏龙王，除去态度不明的贤王，已有半数Lucis诸王同意天选王的看法：只要舰长将天选王的王剑拔出，便将力量赐予舰长。
“难道不敢吗？”天选王如此问道。
舰长伸手去握住天选王剑的握柄，就在他握住的那一瞬，无数道声音，直接从他的脑海里响起。
“叛徒！”
“你凭什么要帮助死骸？”
“死骸必须要从世界上消失！”
那些声音带着仇恨，带着怨毒，带着对叛徒的零容忍。
那是Lucis时代，被死骸侵扰，为了抵抗死骸或是惨死在死骸下的人们，永远无法磨灭的意志，是对死骸最刻骨铭心的仇恨。
“放弃吧！放弃背叛！”
“接受王的力量，将死骸全部赶尽杀绝！”
“人类和死骸，从来就是不死不休！”
若是换个人，应该会听从这些意志吧？
舰长不会。
他的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不断地在回荡，每一次，都让他更加坚定自己要保护她的信念。
那是一句恳求。
那是一句哀求。
那是……一个小小的愿望。
那是……一个大大的奢望。
“你能……爱我吗？”
能。
这个小小的愿望。
这个大大的奢望。
他能完成，他可以爱她，哪怕……被全世界所唾弃，他也在所不惜。
是的，她是血族，她是死骸，她是人类的天敌，是必须要消灭的存在。
但是，那又怎么样？
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们看到的是血族，是死骸，是可怕的怪物。
在舰长的眼里，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希望被人所爱、追求爱的少女，他看到的，是德莉莎。
握住剑柄的双手，没有一丝的放松，就算那些声音在怎么刻骨铭心，与他何关？
他需要力量，需要力量来保护她，呵护她，就算他被世人唾弃、遗臭万年也无妨。
有时候，一份情一份爱，真的会让一个人做出意想不到的改变……
天选王的王剑，不断地被舰长一寸一寸地拔出，尽管过程缓慢，但是确确实实地在被拔出。
原本对舰长心存轻蔑的夜叉王、霸王、飞王、鬼王、神使王、圣王，他们原本的那份轻蔑、对舰长的不在意随舰长将天选王的王剑逐渐拔出而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对战士的尊重。
他们知道，每一把王剑内所蕴含的，不仅是Lucis皇家的意志，更是拥有Lucis时代的人们的愿望，其中天选王的王剑则是蕴含最多的一柄。
如果舰长顺从那些意志，他能将王剑拔出来，Lucis诸王也确实会给他力量，他将作为Lucis诸王的使者（傀儡），行走在战场杀死一个又一个死骸（血族）。
如果舰长反抗这份意志，他也能将王剑拔出来，他能得到的，是和顺从相反的，Lucis诸王的尊敬，这是在反抗一个纪元的人们的意志，这份反抗的意志，是一名战士的光辉，是理应得到尊重的信念。哪怕他最后失败了，Lucis诸王也会赐予他力量吧？这是一名战士应得的。
“噌——！”
无数嘈杂的声音消失了。
舰长喘着粗气，反手握着天选王剑，平举到身前，银灰色的眼眸注视着十四位诸王。
“这下没有意见了吧？Lucis诸王们？”天选王坐正身子，其他诸王纷纷点头，舰长所表现出来的意志，已经足够让他们尊重了。
贤王发话道：“这个纪元的战士啊！吾等Lucis诸王，履行吾等诺言，这是汝应得的力量。”
十四位王都化成一团暗蓝的火焰，和自身的王剑融为一体，漂浮在舰长四周，刺入舰长的身体。
在刺入舰长身体的瞬间，所有王剑化为暗蓝的粒子，融入舰长的身体，同时舰长的耳边传来天选王的声音：“喂，这份力量还不完整，顶多55%，剩余的力量在我的真正的王剑里，去找寻吧，用这份力量去保护你想保护的最重要的东西吧。”
粒子全数融入舰长身体后，舰长的周边恢复了正常，真要说异常的话，就是他触碰的圣痕保管仓内已是空无一物，原本在内的圣痕，已经跑到了他的背后，跟他的呼吸频率同调，俨然是成了他的一部分。
“没事吧？”德莉莎上来握住舰长的手，担忧地问道。
“啊，嗯。”舰长握了握拳头，好像有什么在他的全身上下流窜。
虽然他现在听不到了，Lucis的圣痕内，Lucius诸王对舰长和Lucis圣痕的匹配度吓了一跳，竟然是高达97%，简直像是为舰长量身打造的一般。
舰长背起网球拍袋，拉起德莉莎的小手，圣痕拿到了，接下来……该是思考该怎么离开圣芙蕾雅学院了。
原本移植圣痕后会有一段适应期，确保万无一失，但是舰长和Lucis圣痕的匹配度实在太高了，这份适应期硬是被高匹配度给挤掉了。
舰长暂时不知道Lucis圣痕有什么能力，打算还是小心混出去比较好。
把眼镜收起来，在他们要离开时，门禁系统被解锁，一个人走入圣痕保管室。
时雨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