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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乱舞]怨化鸟(黑暗向)

本文灵感来自祖娅纳惜的《罗刹鸟》。
怨化鸟是我杜撰出来的妖怪,山海经里没有它的存在,所以设定偏猎奇,请不要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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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化鸟,由人类的欲念和怨恨凝结而成,以吸食负面情绪为生,通常在夜深人静时出现,喜引人堕落,凡听信花言巧语者均落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场。
怨化鸟外形似人,瞳孔为金,周身布满火红鸟羽,其爪如钩,嗓音婉转似百灵,属至阴至邪之物矣。
——《百相集·怨化鸟》
月下竹影摇晃,殷红火苗在纸糊的灯笼里明明灭灭。
此刻正值万籁俱寂之时。
刷——
伴随一道微不可闻的轻响,一抹纤长的身影趁着夜色在茂密的竹林间穿梭。它速度极快,途径之处均擦落片片竹叶,掀起的轻风则卷起成排的灯笼,使得微弱的火苗在动荡不安的笼身中不断跳动,而后被黑暗吞没。
唯一的光源不再,唯有黯淡的月晖依旧映照大地。
如鬼魅般难以捉摸的身影最终伫立在某间部屋的窗框上,月光将它的影子拉得极长。在一片昏黑的阴影中,几片鸦羽悠悠飘落在榻榻米上,羽片散发着犹如红磷燃烧时的诡谲微光。
它轻盈地跳下窗台,朝部屋最深处走去,不过十几步远的距离便顺利步入居室,得以见到端坐在榻榻米上的男人。
桌案上烛火摇晃,他一动不动,身板挺得笔直,明明早该入睡,此刻却穿戴整齐,似乎在等待谁的出现。
它不禁发出几道银铃般的轻笑声,而后踱步至他的身后,伸出长满羽毛的细长双臂圈住他的脖颈,在他耳旁低喃:“夜深露重,您却披着单衣在此静坐,难不成是在等候妾身吗?”
他勾起唇角,不置可否,一双狭长美眸则不着痕迹地瞥向一侧,柔声细语道:“阁下深夜前来,想必有要事交代吧?”
它尚未作答,反倒玩弄起他的发上流苏,让金黄细绳在指尖缠绕,另一条手臂则垂至他的胸前,弯钩利爪勾起衣襟轻轻拉扯,露出布料遮蔽下的光滑肌肤。
此刻一室旖旎,他却置身事外,根本不受影响。
这副不可动摇的态度令它感到些许乏味。
它松开欲在他身上煽风点火的手,身形一转便坐在桌案上与他四目相对,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火红鸟羽在桌面上放松舒展,如同身着一件灼灼燃烧的红莲华衣。
“怨化鸟的耳羽布满剧毒,然遇水则融,无色无味,食羽枝会令人陷入昏睡,食羽柄则一命呜呼。”
它捡起一根脱落的羽毛,在自己脸上来回扫动,金眸冷冽,唇角微扬:“那么,得到羽毛的您做出了怎样的抉择呢?”
他垂眸不语,笑意转浅,似被夜色抹平了唇角的弧度。
白色蜡油在底端凝聚成小山,已显现油尽灯枯之势,摇曳的烛光愈发黯淡,堪堪映照着他的小半张脸,他的影子被无限拉伸至身侧的幛子门上,此刻正跟随频频跳跃的烛光颤动。
他的眼神深沉如水,浓郁的深蓝更加趋近于漆黑,以遮掩其中瞬息万变的情绪。
它掩唇轻笑,复又把目光幽幽转向某一处。
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那双金色竖瞳在黑暗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当即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走到一扇幛子门前停下,并将其缓慢推开。
只见空荡荡的内室仅有一床被褥,一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性正平躺于此陷入沉睡,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病态的苍白,即便被厚实的床褥遮挡也依旧难掩其骨瘦如柴的身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气,其中还夹杂着欲念的味道。
这是身为妖怪的它才能闻到的气息,亦是它的最爱。
人类啊,不论再如何强大都无法改变其贪婪的本质,这种贪心在成就自己的同时却会给他人带来灭顶之灾,其导致的结局又会诞生出另一段因果,或在绝望中撕裂,或在愤怒中拔刀相向,这是多么狂热又扭曲的情感,每次都能让它欲罢不能。
它的羽翼因情绪高涨而微微颤动,即使这样也依旧故作矜持,试图以宽大的羽翼来遮掩不断上扬的唇角。
它回首看着那抹即将被黑暗吞没的背影,从唇齿间溢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前所未有的愉悦:“您果然没有让妾身失望,这名女子本是您挚爱之人,您却甘愿化爱意为利器将其据为己有,诱使她服下含有剧毒的茶水,从此再也无法和您分离。这份感情已如磐石般坚不可摧,实在令妾身感动不已。”
蜡烛的火苗又小了些许,却比之前摇晃得更为剧烈,而他的影子也被拉扯得支离破碎,仿佛下一秒就会分崩离析。
“只不过——”
它刻意拉长语调,金色双瞳亮如夜灯,正透过羽毛间隙窥视着不远处的男人,眼神凶狠得就像是蛰伏在暗处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以妾身看来,这似乎并非您希望看到的结局。”
“即使亲手结束了爱人的性命,我也能感受到您的痛苦不堪和彷徨,您开始思考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而这一切早就没有任何意义,因为……”
一缕妖风掀起垂帘,它已在刹那间来到他的身后,侧脸轻贴他的后背,在上面暧昧又缱绻地摩挲着:“她早已死去。”
他的身体僵硬如石,一动未动,唯有金黄流苏随风轻摆。
它在身后猖狂地加深笑容,高扬的弧度充满无限恶意。
“用情至深自然感人肺腑,但这世间多的是看似有情实则无情之人,不过都在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行使龌龊之事罢了,而您的所作所为……又到底是善是恶呢?她在临死之前又对您抱有怎样的感情呢?”
“是恨吧,唯有恨才能让屋子里的气息变得如此污浊。”
“人类真是愚昧又有趣的生物呢。”
它不再掩饰内心的愉悦,从嘴里发出刺耳又尖锐的笑声。
狂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吹得窗外竹林沙沙作响,悬挂在游廊上的灯笼彼此激烈碰撞,不祥的气息也随之愈发浓厚。
妖风作乱间,它的身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在蜡烛顶端苟延残喘的火苗也终于被黑暗吞噬得一干二净。
内室一片漆黑,唯有从天而降至桌面上的火红鸟羽依旧鲜艳发亮,羽片散发着犹如火焰燃烧时喷溅而出的火光。
良久,待风波平息之后,他才捻起一根羽毛于眼前打量,而后起身重点蜡烛,烧水沏茶,含笑饮下。
此时月朗星稀,竹枝随风轻晃,他托着烛台步入里屋,又合衣在她床边躺下,含情脉脉地注视她沉睡的面庞。
孱弱的火苗在他眼底摇晃,在重归黑暗的前一秒,他缓缓合上双眼。
一轮巨大的金黄圆月在夜幕中完整呈现,以此作为背景,它纤长的身影正伫立在青竹顶端,贪婪地呼吸着甘甜的空气。
饱餐一顿之后,它舔了舔唇瓣,妖冶的面容上浮现出餍足的神色。
“多谢款待。”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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