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过去了，或者说我来了

第一章 我过去了，或者说我来了
我正在坐公交车，昨晚打游戏打到半夜一点，一早还是得起来上班，虽然领导可以晚点来，只要不被更大的领导看到就好，但是我作为一个弟中弟是决不能迟到的。
所以我就这么睡着了，就像我很多个熬夜打游戏后的早晨那样，抓紧时间补觉，另外在上班的时候再偷鸡摸狗地趴一会儿，活到晚上七点，又像打了鸡血似的，不到半夜绝对不睡。
这是种死循环，对身体有害，对工作也有害的死循环，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我无能为力，一天操蛋的工作后，我只想通过打游戏来放松一下自己，然而游戏也不是那么让人顺心的，输输赢赢，输多赢少——是的，我是个游戏也上不了黄金的FW，又菜又爱玩。
所以这还是一种让人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的死循环。
忘掉那些死循环吧，今天绝对不玩得超过十点，我对自己说，虽然也已经这样对自己说过无数遍了，现在先眯一会儿——这话倒是每次都能说到做到。
于是我就睡着了。
除了一阵让人几乎要醒过来的疼痛，我几乎不太能感觉出什么。
是不是睡得太久了？
为什么身体感觉休息得还挺好？
这个味道……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不是中国的医院，因为墙上的文字是日语。可惜并没有什么护士啊chihan啊之类的展开，我也已经过了那个只是稍微联想一下就开始其反应的年纪了。
床边上站着雷姬，我少年时最喜爱的人物，我知道，我来到了绯弹的亚里亚的世界里。
强大的不真实感，让我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确是真人无误，我看到她正要开口，打断了她，“等一下，我有一个请求，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我看她好像反应了一下，似乎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但雷姬还是点了下头。
于是我拔下插在手上的输液针，坐起来，下床。
抱她一下，软软小小的身子，薄荷的气味。
我就像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抱一抱，拍拍肩膀，然后我放开她，“再见了。”
她轻微侧头，表示疑问。
我说，“我现在说的你可能不会相信，不过你也不用信。因为我不是对你说，我是对一个幻影，一个模糊不清的幻影说——再见了，谢谢你曾经带给我的，尽管我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但是那些对我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尽管是曾经对我很重要，但没有它们，我也不会是如今的样子。困惑、癫狂、偏执、迷茫都是你给我带来的，但我从不后悔，喜欢过你。”
我又说：“现在已经结束了，时间流逝，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喜欢你了，这个喜欢也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但那个感觉已经淡去，我对你，只剩下淡淡的忧郁和带有怀念性质的感激。”
“好了，我说完了。”我对雷姬说。
“拿着，戴好。”雷姬说，她递来一个青色的玉坠。
于是我带上。转眼间医院的一切已经消失，我来到了草原上。
远处是雷姬的那个力量的中心，我懂得，刚刚就感觉出了雷姬身上特有的那股味道，在这里，那个味道更浓，也顺和。
璃璃色金，我叫。它在我心里说。
怎么把我叫来了？
我想让你，消灭，我们。
消灭璃璃色金和绯绯色金？
于是璃璃色金显出一个女性的样子，还挺美的，但太富有神性，我不敢太肆无忌惮地打量。
“绯绯色金代表了混乱、战争、激动、欲望、爱情等等；而我代表了平静、与世无争、秩序性、建设、安静地老去。”
“你这说法也太感性了。问题一、为什么是我来做这个事？问题二、为什么你要你们两个都去死？问题三、是不是你给我弄过来的？”
“我们的力量不像那些元素学者的说法，地火水风、金木水火土什么的，力量就是力量本身，所以在人类的眼里，我们也大都以一红一蓝的颜色样式出现，我说那么多描述的词语为了是方便你理解，对了，我们的关系有点像是你玩过的游戏，刺客兄弟会和圣殿骑士。关于问题——我们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人类已经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而绯绯色金还希望像希特勒那个样子主宰世界，这是不行的，”璃璃色金摇摇头，“她是我的姐妹，我反对她，却不能消灭她,她和我就像是天平上两边完全一致的重量或就是天平本身——均衡，所以我希望你作为外力，让天平倾斜，把我们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不是我们要去死，而是我们不再有必要存在了。至于你为什么来，主要是因为我看你活得不怎么样，不如就来我们这儿度个假。”
“过得不好的人多了，而且我过得好不好，你并没有资格评判。”我内心一阵厌恶，我的确过得不好，但也不代表我愿意来这里管这个，要是酒池肉林的生活——倒不是不可以考虑。
“那样的生活，并不能救你。”璃璃色金看着我说。
“那你就能救我？”我问她。
“我也不能。”璃璃色金说，“人过的不好，大都由于不相称，不是精神不相称物质，就是物质不相称于精神，和具体获得了多少量没有关系。”
“说了多余的话，抱歉。”璃璃色金仿佛不再继续努力说服我了，“总之我也没法让你暂时回去，你就当是旅游，在这边呆一会吧。”
“我有什么好处吗？给你打工总得拿点工资吧？”我问，尽管我不是真的非要个什么不好，但也是希望能有点了不起的馈赠，什么陪伴起居住行的美少女啊，戒指里的老爷爷啊或者干脆多给点钱也好。
“没有。”璃璃色金说，“我给你再多也没有意义，天平的比喻你还记得吗？但是我可以给你这个……”
于是璃璃色金以一个和我身高差不多的蓝色女神形象走过来，抱了一下我。
“一直以来，活着，辛苦了。”
“我有什么好辛苦的，每天上班下班按时打游戏的……”我嘟囔着，抹了抹眼睛。
我向雷姬点点头，表示已经好了。
她也向我点点头，走了。
李山，17岁，中国交换生。这是我的身份，在公交车被峰理子策划的武侦杀手活动袭击，并在休养了三个月后恢复了正常的课业活动。我抛弃了以往的身份，在这个新的世界里，准备活上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