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一片冰心在玉壶12

书接上文。
世家楷模蓝二离家出走啦！！！！
夷陵街头。
第一次离家出走的蓝湛在街头第一次被人当成孩子他爹。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孩子抱着他的大腿哇哇大哭，不仅哭，还脆生生地叫了一声爹，于是，面对众人的指责，他百口莫辩。
“我不是……” 蓝湛弱弱的一句分辨根本就没能说出口。
幸好，有个日思夜想的人，救他于水火。
“蓝湛，你怎么来了？”
然后，告诉他，“这个孩子，我生的。”
嗯，行吧，来，孩子，叫爹。
怨气密布山间路，
无中生有茅草屋。
乱七八糟伏魔洞，
蓝二大脑宕机中。
自己翻墙偷跑，千里迢迢，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自己到底是来劝他的，还是来助他的？
如果是劝他，劝他什么？劝他重拾剑道？劝他向兰陵金氏道歉？劝他放弃温氏一族？
如果是助他，助他什么？助他精进心法？助他开宗立派？助他将诡道术法发扬光大？
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自己只能来，看看他。
好像从一开始，他就只是想来看看他。
看看他好不好。
一个脱离门派，自困于乱葬岗的天之骄子，过得好不好？
粗布麻衣，寒洞陋舍，没有桂花糕，没有天子笑。
蓝湛觉得魏婴过得一点都不好。
但是魏婴的眼神里有了笑意，嘴角上挂了温度，身上有了烟火气。
所以蓝湛什么都没说。
既然你觉得好，那我只好由你。
“管他熙熙攘攘阳关道，我偏要一条独木桥走到黑。”
蓝湛将魏婴留在了那条独木桥上，回到了云深不知处。
手捧戒鞭，跪在了雪地里。
蓝湛是希望叔父责骂他的，这样他就可以问问叔父，独木桥是不是真的是歧路，它和阳关大道是不是真的是殊途。然而一天一夜，叔父并没有打开门责骂他，也没有打他，只让人传来一句话：“蓝忘机，不要忘了，你是蓝氏子弟。”
蓝湛带着一身风雪和满腹疑问回到了静室，再也没有出来。
他和魏婴，再也没有联系。
“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某个夜晚，重弹《洗华》，蓝湛脑海里突兀地响起这句诗。
幸好，还有金麟台小少爷的满月礼。
我希望我写出了这个时期蓝湛的矛盾心理，蓝湛是个三千条家规教出来的孩子，家族信条根深蒂固，他对于正道正义有着一种执念的坚持，在魏婴死之前，他都相信自己走的是阳关道，因此他虽然很想无条件的相信魏婴，却总是不断产生质疑，对不可知的未来怀着恐惧，更对魏婴的现状无能为力。
而魏婴本身就是个孤勇的人，幼年经历让他珍惜身边的人，但从来不依赖身边的人。他在被逼无奈的岔路口不断地选择那个符合自身坚持的道路，然后越走越难，越走越艰险，越走越孤独。
如果说十六年前的故事注定是个悲剧，那么两个人都是悲剧的书写者。
所以十六年以后蓝湛的近乎于纵容的包容，无条件的相信，才显得尤为可贵。
所以十六年以后魏婴的绝对信任，绝对依赖，才显得尤为可爱。
两个人都向彼此迈出了最不符合人生信条的那一步，才让人觉得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