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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正奏!

舒展开的微声,我只不过眨了下眼,亮银的剑尖便画出一道光弧。
迫近。
平平的刺过来了。可是为什么我会有一种躲不开的感觉?
我看得见。巨剑尖端的那点光向我极速接近。但是我的身体却无法做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反应。
听说人在危机临死之前都会开启三倍以上的发射神经,虽然上次死的时候我是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啦……但即便反射神经高了,身体仍然没有办法跟上,这就是精神与肉体互为矛盾的现实。
无法躲避。
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我注视着一点一点贴近我胸口的剑尖,甚至可以想像出它没入我胸口的瞬间鲜血喷溅的场面。
还有五米。还有三米。还有两米。
不。我一字一顿地对自己说。
我,要,躲,开。
一句命令。
耳边眼前的世界鲜活了。视野,从极度凝聚的“世界只剩剑尖”状态退去,我刹那看清了墨茗的全貌:前倾的身子,后蹬的右腿,飞舞的鬓发,如凝脂般白嫩的脸颊。还有右手握持,缩在左肩前蓄势待发的厚重兵器。耳边听得到风流动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夜晚,如同猫头鹰在林间飞舞,无声,却是充满生机的无声。然而它被打乱了——因为面前少女的动作,夜风被她截流,被她切断,我可以清晰地剥离出她的扰流。
只一瞬,我便将她分析透了,从动作上。
冷静感随之驾临脑海。世界鲜活之后,冰冷的感知传遍全身,每一根毫发,每一股血流,每一次涨缩,身体的一切皆在我的掌控之内。而冷感忽地尖锐,刺在右胸的中间,久久不散。
刺入的地方吗?那么,侧身,左移,十三公分。
很自然的动,仿佛换了一个身体,刚才的无能为力只是一个笑话,灵活得没有一丝滞涩。
屈膝,转腰,横移重心。
下一刻,我露出微笑的同时,少女连带云断擦过我胸口的衣物,破开了一个小小的划痕。
她刹住去势,转过身向我微笑:
“懂了吗?你的能力。”
然后我和墨茗两人一晚上都没睡觉。
『对,就这儿。插好就行。』墨茗用【心语】在我心里说。
我把手里的一根金属短棒插入人造草的地面,尖锐的棒头轻松入地,我继续用力往地下按,最后完全插入地底。我站起来,强打精神,对操场另一头的少女喊道:“还有吗?”
『是最后一根了。你去一边站着,接下来有危险。』
我依言离开操场。远处的墨茗背后冒起两团银光,轻轻巧巧地飞离地面。
……这两天看到太多毁三观的东西,现在不过是飞起来了嘛,我很淡定我很淡定……
墨茗脚下银尘凝聚,现出一只超大号的锥尖,上半部是圆柱体,下半部则收细为尖端。墨茗就站在平整的顶面。
尖端沉刺入地,直到顶面与地面齐平。
我借校外路灯的昏黄微光,看见墨茗脚下所站冒出千百条银丝,随风飘展,漫向整个操场。若从上向下俯瞰,大概会看到一朵盛开的“银花”吧。
只见她张开双臂。
细丝随风,却又奇准无比,一根根各飘至没入地里的金属棒上端。这些金属棍是她的磁畴微械所化,我刚刚在操场上走了半小时才安放完这些小东西,现在累个半死,具体多少我也忘了,起码百根以上。
银丝连接,继而绷直。墨茗飞起,背上银光熄灭,在我身边落下。
“走吧。”说着她朝宿舍楼方向走去。
“这些棍子……是用来干嘛的?”我揉揉太阳穴。我早退出冰冷状态了,现在没来由的超级困。要不是一旁是个有恩于我的美少女,我估计已经说声再见回去睡觉了。我又不是高三党,熬夜啥的真不习惯。
“矩阵。”墨茗无瑕的侧脸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像是轻笑,也像是惨笑:“它大概是现今人类科技的最高结晶吧。”那莫名的表情一闪即逝,接着她换上欢快一些的语气:“快跟上,给你看烟花。”
烟花?我有点愣。
回到宿舍楼底,少女一指:“你,坐电梯上楼顶。我马上到。”
虽然不明就里,不过我还是乖乖乘电梯上去了。到了十八楼又走了一层楼梯便到了楼顶小房间。我正盘算怎么弄开面前大门上挂的厚重铁锁呢,却看到一柄薄如蝉翼的锋刃从门缝间探了进来,刀刃一挑,划过铁锁,铁锁应声从中两断,两块断锁落在地上,只发出一声哐的闷响。
我推开铁门上了天台。少女已站在天台的边缘等着我了。
听到我来,少女不搭话也不回头,只手一挥。
如同微尘的光点在她附近的空气里出现,直线向少女的手部汇集,到达时已经聚集成数个乒乓球大小的光团。少女似握住了什么,抬臂向前一指,光团前涌,有什么东西在光团的挤压融合下向前生长。
延展有近两米,少女一振臂,粘附的光自化出的物体上飞散,消失在空气中。
云断。前后同宽,脊平刃直的巨剑。明明是拿在一个柔弱的妹子手里,可它和它的主人都散发着一种凛然之气,刃边反射的噬人冷光难以直视。
我先因凛人的美而深深吸气,接下来立刻有点紧张。她说的“烟花”……是指要有战斗吗?我想到这便捏紧了拳头,心跳咚咚加快,脑门沁出点点冷汗不说,拳头也不争气地发抖……
“放心,要打也不是现在。”少女没回头,可好像知道我的所有行动。
“哦,哦……”我有些尴尬,急忙挠头。
“没关系,”墨茗露出追忆的神色,“第一次要与对手,不,敌人生死对决的时候,我的样子也不比你好到哪去。”少女回头,粲然一笑:“不过今天我只是来请你看烟花的啦。”
那清淡却耀目的一笑,让我短暂的窒息了一下。
言罢,少女的巨剑向天一指。
“银月矩阵,测试启动。”
尽管操场和宿舍楼中间隔着一栋教学楼,但宿舍楼有十八层而教学楼只有六层……因此在这个高度操场的大半还是能看见的。我扒在天台边的栏杆上,惊讶地看到——
光斑?啊不,应该是装设在地面的百多个金属锥,它们散布在操场上,就如一张星图。其中墨茗亲自埋设的那个超大号的家伙当先发亮,光循着线向外扩张,至最外复而消灭。然后中心再度发亮……看了许久,我忽然察觉,亮起的频率好像与……脉搏相当?
嘶——唰!
大略是圆形的阵上,其中一个光芒一聚,一束激光似的东西蹿上了天空。
也不知道有多高——我也目测不出来,反正比十八层楼高得多,一朵银色的礼花在夜空无声地炸开。成百上千条亮银的丝线,划出道道美妙的弧线,飘零着落向地面。
嘶唰!嘶唰!
更多的光亮起,向天空挥洒着无声的繁星。它们渐次缓缓直线落地,如萤火虫在操场上闪灭不见。
我看得呆了,喃喃说:“在操场上看应该会更美丽吧。”
“不行的,这是用来杀人的漂亮呢。”墨茗轻声说。
然后两人都默然。看银色的花在天空中绽放,星光般落下。
※ ※ ※
“随意开火吧!”
节能灯。满屋的白光下,纤薄笔记本里正蹦出战斗的音符。
光被帽檐一下挡住,其下阴影里,一双狭长的眼里正放出兴奋的贼光。
男子一身都市迷彩,脖子上挂着军绿色护耳器,一丝不苟的中长发上扣着一顶短檐军帽。帽檐压低,两眼遮在阴影里,看不清楚。
计算机下面垫着的是一只包裹碳纤维保护层的长条形黑箱,黑箱则横放在膝间。当然他此刻的兴趣不在箱上而在游戏上。他坐在墙角,旁边放着几件背包大小,奇形怪状的金属器械。
长发男子正在玩《守望后院》,实时战况从扩音器里传出。
……这货用的还是飞虎队。
砰——!带着长长尾音的枪响,屏幕里他操控的某带盾女性应声倒在地上,他被狙了。
长发男嘴角一耷,啧了一声。凛然的感觉从他身上透出,他认真起来……或者说他不爽了。
八秒后在家复活,他已经提前切好了法鹰,出门飞空开炮,变向再反气弹变向,第二炮出膛,对面百合两发红线全部擦身而过,自己却做了绝好的靶子,被两发带走。
还是菜。
长发男露出一丝微笑,屏幕却忽然卡住,很快就是重新连接的提示。
啪!屏幕的光一闪再亮,长发男不满地咂嘴,但当看到上面重新显示的东西时他惊得浑身一震,更惊出了一个表达讶异的“啧”。一旁努力检修中满头大汗的壮汉察觉到异样,抬头递来一个询问的眼神。长发男却没顾及战友,转头对窗边的礼服女说了一段卷舌音夹杂的语言。
礼服女身上还是那件晚礼服,她站得笔挺,戴着修长丝质手套的双手按在窗框上,也不在意上面有些脏灰。她出神地望着窗外,听到长发男叫她,她回头以相同流利的俄语应了一句。
长发男听到,嗯了一声,才与壮汉交谈起来。
壮汉一头金色的寸长短发,标准西方战士的体格——他半跪在地上,却与站着的礼服女同样高了。只是他正在干的活儿可与他的体型不太相称——他粗大的手里捏着一支细小的改锥,正在一件腿部外骨骼的膝盖部位点点戳戳,身边还散落了数个损坏的零件和一些小工具。
专配下半身的机械外骨骼并非全覆盖式的防御类,而是以几块模块化的暗色金属、气压式缓冲部件及齿轮传动机构连接的关节组成,专用动力承重的腿部外骨骼。
“呼……”礼服女长出口气,昂首看向天空。十五公里外的天空,能看到些微的银光。
监测到庐州八中方向高能反应……想垂死挣扎吗,052号?居然还待在那所学校里……真当我们不敢杀普通人?
你要挣扎……哼。礼服女一声冷笑。我偏要让你挣扎不能。
她的双手一紧,轻微的吱轧声在指尖下响起,丝绸包裹的指尖陷入了铝合金窗框。
准备好击败我们的绝招了吗?那我们就来啦。
你以为,我真会给你三天吗?
※ ※ ※
“这是由‘黄毛丫头’开发出的顶级杀招。”墨茗自语,眼中倒映着渐渐止息的星光,“是反败为胜的唯一选择。
“它的威力超乎想像,所以必须启动测试。现在是第一次,二十四小时后进行第二次,再之后才能完全使用。当然强制使用也不是不可以,踩在我刚在操场中央埋下的尖锥上就行……但要冒些风险就是了。
“两天以后的战斗,我脱不开身来启动它,这也是我冒险唤醒你记忆的原因……”
“就是说我的任务是帮你在关键时刻帮你开大!”我恍然大悟。
“是的,只是……”墨茗蹙眉,有什么难以说出口,“只是干涉普通人的人生是CEPO最严厉的禁令,本来你失去记忆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摇头,“首先,我不再是‘正常人’了,是你们中的一员。第二,我还想找那个杀掉我一次的礼服女报仇呐。”
“第三……这个世界对于正常人来说太平淡了。我的成绩也不好,也算给自己谋个……”说道这里我自己都听不下去了,“谋个出路吧。当我没说这条。”
“可你会死的哦。死了的人,什么都没有了。”墨茗转过身子,直直与我对视。
“好吧……刚刚的理由都太苍白了,我说真的,”我默默地看着天空,“我现在17岁,连成年都没有,这个年纪,恐怕是最充满幻想,最容易冲动的年纪吧?”
“所以,我想。就算前面是死,我现在也还看不见。没见棺材的17岁的我,当然不会因为一句‘你会死的哦’就落泪,就吓的不敢往前走。有个奇遇却不抓住,这样的蠢货,放在任何一本小说里都是被人唾弃的对像吧?。”
“况且……”我忽然结巴了,“我……嗯,要……我答应过你的啊。”
一时只有风的声音。
许久,墨茗摇首微笑:“死鸭子嘴硬。”
“不,”我很认真的说,“小说看多了都这样。”
面部一片模糊的壮汉向我扑来。他上身健硕,下身却是反射冰冷光泽的金属机械。
——半人半械的怪物!
我心里恐惧地呐喊,却发现我正坐在虚无的地上,动弹不得。
我看到男人没有五官的面孔上很诡异地露出一抹笑。这场面已经超越我想像力的极限了,一个没有脸的男人脸上冷冷的笑。
他跨上一步,左脚“哐”地踩在我两腿之间,居高临下地看着动弹不得的我,抬起充满冰冷机械感的右腿——
跺下。
“莫明。”
我睁开眼,发现哈喇子流了满桌。
听到那句“呼唤”还有课桌右前方“高大”的黑影,我于心中喟然长叹:是老班……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果不其然,班主任亲切地说:“来把这道题回答一下。”说着,点点我桌上的讲义。
……好倒霉。上次走神被班主任逮,这次打盹又被班主任逮。
看看被可疑液体占据得惨不忍睹的讲义,我边冒出上述念头边下意识的把尚留有潮湿感的嘴角抹干净,再将压歪了的眼镜扶正。做完这一切后,我深深埋首,用缓慢的节奏和轻微的幅度摇了摇头。
“那去后面站着清醒会儿。”老班顺理成章下达命令。
我仍然低着头,拣起笔和讲义,走出座位,转身向后。老实说我现在脑袋里仍是一片浑浑噩噩,其混沌程度极类于盘古开天辟地之前。
向教室后墙走去,刚迈出一步,背后老班的讲课再次开始……
盘古开天辟地了。
冰冷的感觉像是盘古用的大斧般唰地斩过我的脑海,欲睡的不快感正如亘古的混沌被砍得烟消云散。极速清醒的意识让我跨出第二步时不自禁深吸了一口气——
一切都在减速。班主任的讲题声被自动模糊忽略,我的迈步也凝慢下去,一旁同学记笔记快速掠动的笔尾变得清晰而有节奏,几个无意识抬头瞄我一眼的同学仅是眨眼我都能分辨得纤毫毕现,头顶日光灯管倏忽闪灭的刹那在我看来有如无限漫长。
不。不是大家变慢了,而是我的意识加速了。
更奇异的事情在发生。我的视野微微扭曲,然后上下左右地延展。也不对。是周遭的“一切”被复制了一份,场景三百六十度环绕我的视野,像立体电影一样在我的头脑内展现。
病句修改……四……成分残缺……主谓宾关……少数人……哄抬物价……
我获取了所有我想要的,从所有同学的讲义上。
下一瞬,状态解除。
此时,我的第三步还迈在半空。
嗒!步下一落地,我单脚旋身180度:
“老师,我知道了。”
刚讲了两句话便被我打断的老班抬眼,满是诧异。我抢在她说出下一句话之前直接报出答案:“第四题病句类型是成分残缺,主语‘少数人’谓语‘哄抬物价’,没有宾语,应在句尾加‘的现像’。”
老班盯了我三秒,与她对视的短短时间里我忽然有了全新的感受:班里一些同学的视线正落在我身上。这是一种微妙的感觉,明明“目光”这种东西的存在是很虚无的,但我偏偏能感受到它们,方位、距离都一清二楚。直到三秒钟后我因为诸同学的视线弄得不舒服而扭动了一下背脊,班主任的这才说道:
“回座位吧。昨晚干什么去了?别太熬夜。”
我冲老班挠头笑了笑,坐回座位。我又想起来一件事情,抬头问:“老师,为什么‘哄抬物价’后面的‘物价’不算宾语呢?”
周博狠踢了我小腿一下。
“…………”老班凝固般的沉默。
不妙!
“站起来!”老班面无表情。
我颤巍巍地起立。
“好了我们继续讲第五题。这道题是病句六类型中‘句式杂糅’的‘中途易辙’,现在我来叫个人回答一下……”老班淡定离开,好似我只是团空气。
……喂!这是恼羞成怒吧!作为语文老师回答不好学生问题就这样报复吗!一定是恼羞成怒吧!
听到班里窃笑的声音,再看看周博捂脸摇头叹气的样子,我只能欲哭无泪了。……谁叫咱遇上个小气劲儿的女老师,啊不,女班主任呢。
对了。我略略侧首,向后瞟了一眼——本意是想看下最后一排的她,可先映入眼帘的却是周博那张让我拳头发痒的笑脸。
“干什么?”我小声质问。看到他写满“很在意啊”的眼神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嗯,我在想‘没想到一晚上不节制的行为还能才思敏捷,真是奇迹啊。’”
“滚走!”我没好气地冲他。
将目光转回讲义,我也没心思向后看一眼了。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头看她。可能——是因为她所带给我的一切剧变,而又在见证了她奇迹般的力量后,将她当作了“引路人”一般的存在吧。
唉。我叹了口气。
真是不好,平时压根不会想这么多,现在倒像自寻烦恼。
没错。我的超能力是在脑域开发型超能力中最难以界定的“纯粹脑域开发”。
顾名思义,对这种让人无语的超能力最浅显的定义便是——变聪明了。当然实际情况远比这复杂。在昨晚,墨茗对我这能力的阐释是:
一、有战斗实际效果,但无任何战斗力的超能力。强大的智力——或者说是纯粹的分析能力不能直接拿来战斗,不过可以帮助你战斗。
二、之所以说它“难以界定”,是因为它的强度、变异范畴等人们都不好描述。
按墨茗说的,大脑,人的大脑实际上是由四项低级功能和四项高级功能来引导脑域超能力小方向的。基本功能分别是记忆、判断、思考还有学习。剩下四个高级功能她则只字未提。
“一般来说,脑域超能力者都趋向于念动力、心灵操控、精神幻像或有限命运,可你没有念动力,没有幻像,没有心灵操控……什么都没有。”她停了一下,又说,
“‘超能力’都在高级功能中体现。而你……正常的脑域开发,大脑基本功能会开发一至两项,三项已经算少见了,唯一的解释是,你是一种罕见的‘纯脑域’开发型超能力者。没有高级功能,却全部开发了低级功能,这本身也算一种超能力吧。”
我扶额:“原来如此,你在操场上布的那个……”
“没错。”少女也不禁苦笑了两声,“开始以为你的能力偏向于反射神经方面,速度型的能力自保有余尚可搅局。但是啊,系统测定的结果是‘学习能力强悍’……原来想派给你的任务看来也不行了,因为对你来说这简直就是不可完成的。硬来……肯定会丢掉你的命,这点不用怀疑,你一定会死。”
最后,这次见面在两人沉沉的叹息中结束,她说:
“那么摆在你我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你加入中华超能力组CEPO。那么从你以本人意志同意开始,我作为引荐人,除了测试你的资质、把你递交到上一级外……还会拼死保护你的安全。”
见我欲言又止,她续道:“二是以你个人的名义,加入这场与你无关的战斗,你可能会死,到时没人会记得你,因为你作为个人,CEPO经确认,会抹掉你在世上的一切痕迹,包括身边人的记忆。你的父母可能会因此进精神病院……因为你是他们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我不能随便拿人命来冒险……之前我已经牵连你‘死’过一次,决不能再害你第二次。再给我们两人一点考虑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天台,到时再详述吧。”
昨晚的回忆到此结束。我盯着讲义,心里却涌出一阵莫名的无力感。
为什么……有了超能力还无法帮上忙呢?为什么不是什么驭火驭冰的帅气能力呢?
……这样也好歹帮得上她的忙啊。
眼前有点恍惚,不知何时的那个黑夜,我好像……
也会这么无力。
欲裂的痛从深藏在脑海的裂隙中涌出,我的知觉一片黑茫,脚下好像也没有踩在教室高分子软硬适中的地面上,膝盖直软,要坠下不可测的无底深渊。
我难受得几乎要叫出来,正在这时,背后拍上一只有力的手。
我的脊背一震,眼前让我无力的黑暗被震散,雪白的讲义又浮现在我的视觉中。
我喘了两口,很感激地转过头去,看到的却是那张欠扁的脸还有嘴边那抹更欠扁的笑:
“看看,不节制的后果吧!”
心里那点儿感激立马荡然无存。我忍住塞他一拳的冲动,面如木偶的正身站好,不理他。
诶?
冰冷的感觉还剩一些,我却发现总有束若有若无的目光从周博那边飘来。
大概是那个方向的其他同学吧。我心里想。
很快这节课过去了。这是上午正课第二节,在第二节与第三节之间,有一个不知该如何形容的东西:
“大课间”。
说它不好形容是因为它足有四十分钟一整节课的分量,是一个轻松写意的放松时间。然而,在这段本该欢乐的时间里,却有一个万恶的校方任务。
跑!操!
说白了也就是把全年级拉到操场上去排几个方阵,慢跑两圈八百米的同时喊几句口号罢了……
但谁愿意强迫弄一身汗啊!再有你丫的整队敢再慢点儿不?都足有跑步时间的1.5倍了!还有!什么“第二组团!激情飞扬!超越梦想!成就辉煌!”……啊啊啊这样的口号还能再二点吗!
不过话说第五组团的口号里好像还有句“超级无敌”……顿时觉得平衡了。也佩服他们喊得出口的勇气。
对此,校方美其名曰:“强身健体,保持学习状态。”
……强你妹啊!一天两圈八百米有个【哔——】用!学习状态……大早上好容易建立的状态就给跑毁了!
当然这些只是心里想想,该跑……
……还是要跑。我夹在熙熙攘攘下楼的大群同学里边走边郁闷地想着。
可是,我绝没想到。
如果说之前十七年的平常生活是我一生中了无起伏的平淡前奏,两天前晚上开始的是渐强婉转的序曲,那么,
从这次跑操开始,
正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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