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之战-抉择

“啊！”
王印戚大吼一声坐了起来，他不住地喘着粗气，头上满是冷汗。
“做噩梦了？”
王印戚闻声茫然看去，闫丽正坐在椅子上悲悯地看着自己。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沉默片刻后苦笑着答道：“对不起老师，我睡着了。”
闫丽摆摆手道：“没事，我想知道你梦到了什么？”
王印戚没有立刻答话，他舔了舔嘴唇，端起已经放凉了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他长舒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我梦到了一场灾难……”
王印戚把梦境中遭遇的一切缓缓道来，他的声音低沉，语调中带着悲伤。
“……然后，我就眼前一黑，就醒了过来。”
闫丽静静地听完王印戚的讲述，淡淡一笑道：“其实这并不完全是梦……”
王印戚一愣，“什么？”
“这是我的规则之力——影域。它可以对人进行催眠，让其身临其境般体验一段历史、故事、电影等等，我能想到的所有场景、物体、人物都可以在你的大脑中投影出来。而你刚才经历的，正是以包特尔城的短耳兔灾为蓝本塑造的幻境。”
王印戚不禁一愣，问道：“就是杨老师课本里所讲到的那场兔灾吗？”
闫丽点点头道：“没错。”她顿了一顿，又问道：“那你从这场幻境中感受到了什么？”
王印戚想了想回答道：“兽潮真的很恐怖，面对拥有强大规则之力的动物，常规武器根本没法起到作用，包特尔城中的所有人在兽潮面前都是那么不堪一击，人们真的很脆弱……”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闫丽追问道。
“怎么做？”王印戚不禁反问，“除了尽我全力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闫丽冷笑一声到：“你在幻境中有没有用尽全力？你有没有帮助到别人？有没有人在你的帮助下逃出升天？”
王印戚急急地说：“我当然用尽全力了！”
“但是连你自己都被拍成了肉泥！”闫丽语速加快，声调又高了一层。
王印戚急匆匆辩驳道：“那是因为我无法和规则之力产生呼应，如果我能使用火灵的话……”他的声音略微颤抖，脸涨得通红。
闫丽立刻发问道：“为什么和规则之力失去联系？”
“因为兔王太过强大，我根本没有办法对抗。”
“强大？兔王的实力在我们所遇到的灾难中根本算不上强大。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如果是任乾站在你的位置，不用说石家父女，避难所里的所有人都会安然无恙！”
王印戚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他支吾着说道：“我没有受过训练，所以，所以我的力量还很弱小……”
“不要给自己的失败找理由！”闫丽突然厉声说道.“据我所知，你掌握规则之力已经有三年了，三年的时间，你居然只能让火焰用来炒菜？！”
“不是的，不是的，我努力了……”王印戚低下头看着脚下，他的眼圈泛红，哽咽着低声说道：“我真的努力了，只是我没想到，我只能坚持那么短时间……”
从一开始王印戚就明白问题所在，他也知道闫丽说的没错，自己在三年之中并没有认真训练过自己的规则之力，尽管王万山说过很多次，但是他还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自认为自己的力量已经足够了。诚然，他当时并不知道以后需要面对兽潮，可这并不能作为他懈怠的理由。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当初的态度是多么的幼稚，灾难不会因为个人的弱小而对其施以怜悯。他在兔灾面前是那么的无力，就连自己都无法保全，还妄想去保护别人。
不知不觉间，王印戚的双手紧紧握住，关节发白。
闫丽看着王印戚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缓声说道：“如果你要留在学校，成为我们中的一员。那么以后你遇到的兽潮只会比幻境中更加险恶，那时候的失败将会是真实的、没有重启的失去生命。”
“那么你是选择离开，还是留在这里？”
“我……”
王印戚低着头，沉默不语。
“哥哥吃糖。”石月悦的样子猛然从记忆中蹦出，她甜甜的笑着，小手朝王印戚递出水果糖，眼中闪着光。
“砰！”
石刺飞出，汽车被死死地钉在地上。
石叔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他缓缓蹲下，搂住石月悦对王印戚微笑着说道：“小王，我们相信你。”
鲜血从汽车缝隙中流出，浓烈的色彩如同刺刀，扎进了王印戚的胸膛。
“对不起，对不起……”王印戚沉着声音不住地说道，“石叔、月悦，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你们，对不起。”
闫丽淡淡地看着王印戚，手指缓缓敲打着桌面。虽然王印戚所经历的幻境是由她所创造的，但是这其中发生的事情，实则是由王印戚来主导发展的。她只是预设了一个场景，但是故事的走向她并未进行干预。因此，王印戚在幻境中经历的事情与现实相比并无二致，他现在的表现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现在，只需要轻轻推一把……
“是我无能，明明已经承诺下来，对不起。”王印戚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体也颤抖起来。
“小伙子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醉汉的声音在王印戚脑中响起，“是男人就担当起来！”
孙长官和吴桐的声音也浮现了出来。
“王印戚，不要逃避，没有什么可怕的。”
“改进，前进！”
王印戚模糊的视线中，仿佛又出现了醉汉无所畏惧地冲向兔群的场景，仿佛孙长官和吴桐等等军人又一次防守着避难所入口，不退一步。
突然，王印戚仰起头大声说道：“我要留下来！”
闫丽的手指停了下来，她沉声问道：“留下来？”
王印戚此刻脸上满是泪痕，他眼睛通红，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留下来！”
“就算以后会遇到更加恐怖的兽潮，就算以后为了救助他人你要抛弃生命，你也要留下来吗？”
闫丽左手一挥，王印戚面前的景物蓦然一边，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一只巨大的狮子朝着他狂奔而来，它身上燃着熊熊烈火，一张血盆大口直直地朝王印戚的脖子咬去，与此同时，一道火蛇从狮子身上窜出，顺势缠上王印戚的身子。
王印戚与狮子怒目而视，大声吼道：“留下来！”
巨大的火狼再次出现，前爪一挥就将火蛇拍散，它一往无前地朝狮子冲去与其缠斗在一起。火狼一次次被狮子身上的火焰吞噬又一次次出现，整个过程中，王印戚自始至终没有动摇过。
闫丽一打响指，王印戚面前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王印戚直直地看着她，闫丽和他注视片刻，突然一笑，“好！”
“你拥有了这份视死如归的意志以及舍己救人的品质，那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中的一员，将会有志同道合的人和你并肩战斗，你们会是朋友，会是兄弟或者姐妹，你们团结协作，一起出战，相互扶持抵抗兽潮。”
“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需要救助的人，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同伴，我们几人出战，也将几人归还！”
“你记住了吗？”
王印戚坚定地回答道：“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