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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猎余生(14)

2023-04-032434贝尔蒙德班德拉斯众谁之谁 来源:百合文库
初晨破暮,北国的时节已经到了深秋,白天越来越短了。
季风依时而来,南方的这个时节总是一场场下不完的连阴雨,而在北方自然是大雪封路。积雪在道路上盖了足有尺把深,在这个时候即使再高明的赶橇人、再棒的雪橇狗也不会离开城市,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这是北地的常识,违背常识往往是会付出代价的,可是南方佬总是不懂。
作为一条雪橇狗,巴迪其实也不懂得这些,他只是朦胧地感觉,无论是那两个男人还是那个女人都不值得信任。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毫无长进,只要不是火烧眉毛了,他们都能得过且过。他们搭个帐篷要花上大半个晚上还搭得歪七扭八,撤离营地同样也要花上半个上午,雪橇装得不像个样,走一阵就要停下来整理一次。有时他们每天只能前进十英里,有时候甚至整天都不动地方。
出发前两个男人算好了路上需要的狗粮,但是他们从未有一天走够计划里一半的路程,狗粮不足是必然的,可他们还不加节制,一定要把狗填得再也吃不下为止。
他们从南方带来的那几条狗可没干过这种活,那没被饥饿打磨过的胃口学不会从每一口食物里吸收尽量多的能量,它们每一顿都吃得狼吞虎咽,仿佛能吃下整个雪橇。巴迪他们自是不会如此,他们一顿饭的定量是前任主人告诉这三个人的,那是个很老练的赶撬人,他在这条雪路上跑了半辈子,巴迪一直很信任他。
而这三个人则不然,他们一看到吃得更少的北方狗总是无精打采,就断定是因为吃得少了。接着就把它们的口粮定量加了一倍,除此之外,那个女人还总是要求再多喂点儿,甚至哽咽着,眼睛里噙着泪水要求更多,要是那个男人不答应,她就悄悄打开狗粮袋,偷出一些肉来喂它们。然而,巴迪和它的同伴需要的不是食物,而是休息。尽管磨磨蹭蹭走不了多少路程,可是沉重的雪橇照样可怕的消耗着他们的体力,它从未见过有谁在北国赶路时带这么多行李,更没在没到自己胸膛的雪地里赶过路。
紧接着就开始了限量喂食。那一天,他们睡醒时突然发现:狗粮消耗了一半,而路程才刚刚走完四分之一。与这相关的还有另外一个坏消息,那就是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地方买到狗粮了。他们赶紧把每条狗的定量减少,并且终于开始想办法每天多赶路。可是行装实在太沉了,他们三个又都不愿意扔掉自己的东西,少喂狗吃东西倒是很简单,想让狗走得更快些显然对他们太难了,他们甚至连怎么驾驭自己都不会,更别说雪橇了。
第一个走上黄泉路的是乔,这个笨贼在偷狗粮的时候被当场抓获,不懂得该如何惩罚雪橇狗的南国人打伤了它的肩胛骨,可它干活儿还是照样的卖力气,既没有休息,也没人会给他治疗,于是有一天它就倒下了,雪橇从他身上压了过去。
北国有一句谚语:如果要让外来狗吃雪橇狗的口粮,你就是想要它死。那六条从南国来的狗只吃雪橇狗一半的口粮,结果只能是饿死。第一个饿死的是那条黑背犬,接下来是三条短毛猎犬,那两条土狗倒是挣扎着多活了几天,可他们离终点太远,它们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直到这时,三个人身上那种南国人的温文尔雅漫不经心才算彻底消失了。没有了想象的风光与浪漫,到北地旅行对他们这些出生在叶之国度的男女来说,就变成了过分残酷的现实。那个女人再也顾不上为狗伤心哭泣了,处境越糟,他们脾气就越暴躁,很快他们脾气的恶劣就超过了环境的恶劣,无论多累,至少有件事他们还是每天都顾得上的,那就是吵架。
巴迪对这一切都默默忍受着,就像这片养育它的静谧雪原,它永远都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步履蹒跚,仿佛正在做一场噩梦。他总是能拉动就拉,拉不动就躺倒在地,直到被皮鞭或木棒赶起来。
他那一身漂亮的毛皮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与弹性,毛发无力地垂落下来,身上挨过棒子的地方还纠缠着干涸的血迹。它的肌肉严重的消耗,变成了一根根扭结暴突的青筋,脚爪上的肉垫也磨平了,曾经美丽健硕的身材成了一张干瘪皱巴的皮,骨架凸出,骨头一根根显露出来。这幅样子令人心碎,但是巴迪的心碎不了,那个每天拿着鞭子跟木棒殴打它的男人可以证明。
巴迪是这样,它的同伴也通通是这样,算上巴迪总共七只狗,都是会走路的骨头架子,皮鞭跟棍棒对他们已经不起作用了,挨打的疼痛异样的模糊而遥远,如同他们看到的、听到的东西一样。雪橇停下来,他们就倒在原地,活像几条死狗,生命就像是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每当皮鞭与棍子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这火光就又闪烁了几下,他们也就随之摇摇晃晃的站立起来,步履艰难的走下去。巴迪依然走在队首,但是不再去维持狗群的秩序了,他已经虚弱得每天有一半的时间两眼看不清东西,沿着雪道往前走凭的是隐隐约约的影子和那似乎已遥远的记忆。
雪停了有几天了,天越发的寒冷,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和几条狗蹒跚而行,活像一群走向阴间的生灵。几条狗不断的跌跤,女人这不肯自己走路的一百多磅肉坐在雪橇上哭哭啼啼,男人则没有目的的咒天骂地,他们就这样踉踉跄跄地走进了玛瑙河口那片贝尔蒙德的营地。
他们刚一停下来,狗就像被击毙了一样躺倒在地上,女人依旧坐在雪橇上一动也不想动,一个男人则上前去找贝尔蒙德搭话。
贝尔蒙德正用一根松木棍做斧子把手,他削了几刀,在手里掂量了掂量,拿起来削最后几刀。一边手里削着,一边应和着旅人的问题,他问话,贝尔就简短的回答,给几句忠告。在他的一生里见过太多这样的人,忠告等于白说,他们绝不会听从。
“还在洛汗时他们就告诉我说,雪路还没有冻牢,我们最好的做法就是待着别动,等入冬再走,”那男人在听到贝尔蒙德忠告他别在这种天气冒险走雪道后得意的说到,“他们还说我们到不了玛瑙河,可你瞧我们这不是就到这儿了。”
“不过他们那话没错,”贝尔蒙德答道,“你们的运气不错,但不会永远这么好,雪道有的地方是路,有的地方则是冻住的河面,除非你们打算豁出命去,不然当一个只凭一股傻运气的傻子可不会有好下场。”
“你这么说看来你不是个傻瓜,”那男人讽刺的笑了笑,不知道是出于自傲还是旁边加龄众的眼神,他很快又说到
“不管怎么说吧,我们这趟是走定了,非去道森不可!”他把卷起来的皮鞭一甩,“给我起来巴迪!起来呀!走了!上路啦!”
贝尔蒙德接着作他的斧子,人没有必要跟一个傻子生气,尤其不要试图让一个傻子不做蠢事。再说了,这世界上傻子这么多,多几个少几个也没什么差别。
但狗队没有随着命令站起来,它们早就到了不挨打就不起来的阶段了。鞭子挥出,带着无情的使命四处落下。
贝尔蒙德皱了皱眉头。
比尔第一个站起来,蒂克第二个,接着金也站了起来,刚站起来就痛得大叫不止。派克费力的想要站起来,努力了两次都站了一半又扑倒,第三次才勉强站住。只有巴迪一动不动,根本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它静静地趴在自己倒下的地方,鞭子一次次痛打在它身上,但它即不动也不叫。
贝尔蒙德明显焦躁了起来,他一般是不会管这种别人的私事,他用力的把斧柄拍进斧头,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是巴迪第一次没站起来,这件事似乎让男人气得发狂。他把手中的皮鞭换成了木棒,可是巴迪任由棒下如雨,重重的打在身上,依旧一动不动。它和同伴一样,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但和它们不一样的是,它已经打定主意不站起来。它朦胧中感到一股不祥之兆,在拉橇到河岸边时,这种感觉变得格外强烈,并且从未消失。这一整天它都感到脚下的冰单薄而脆弱,它似乎感到灾难近在咫尺,就在它的主人驱赶他去的地方。
它卧在那里纹丝不动,这一路遭受了太多的苦难,身体已经极度虚弱,这个时候连木棒打在身上也不觉得疼了。那股生命的烛火明灭着暗了下来,即将熄灭。它这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难以名状,它只是意识到自己正在挨打而已,痛苦离开了它,它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是极为模糊地听到棍棒打在自己身上发出的声响,可是这皮肉已经不是他了。
那男人着魔似的挥舞着木棒,没有注意到贝尔蒙德越来越愤怒的眼神,直到他突然感到一股澎湃的力量拉住了自己,那股力量如此骇人,甚至提着他的胳膊直到他双脚离地。
贝尔蒙德气得嘴唇发抖,他站在巴迪身边,因为竭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要是再动一下这狗,我就杀了你!”在那男人惊恐的眼神里,贝尔蒙德直白地说。
“这狗是我的!”那男人一边缩着脖子一边说道,他的同伴则立刻站起身来,只是接着就被拔刀出鞘的加龄众吓了一个趔趄,身上带着叶之国度贵族的标志,这一路上他还是第一遇到敢对他们动粗的人。
摆摆手制止了加龄众杀人的举动,贝尔把那个男人摔在地上,用手里的斧子两下割断巴迪身上的挽绳,没再看那几人一眼。
那男人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躺在地上直到贝尔走远才站起来,他嘟囔着安慰自己,巴迪已经濒死,再也没法拉雪橇了。几分钟之后,他们动身走下河岸,向河面走去。巴迪听见他们离开,抬头去看,派克领头,比尔驾橇,中间是金和蒂克。它们一瘸一拐,步履蹒跚。那个女人依然不肯自己行走,坐在装满行李的雪橇上,一个男人操纵方向杆,另一个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跑。
巴迪抬头看的时候,贝尔蒙德正跪在它身边,用粗糙却温和的手小心摸索着,想确认有没有那块儿骨头被打断了。但是只发现了些青肿的淤血块儿,还有那触目惊心的饥饿与疲劳。
这时雪橇已经走出四分之一英里了,贝尔和巴迪一起看着雪橇爬上冰面。突然,他们看见雪橇尾部下沉,好像陷进了橇辙,方向杆连同抓着橇杆的人都猛地甩向空中。女人的尖叫声传进他们的耳朵。他们看见跟在橇后的人转身往后跑了一步,接着一大片冰裂开,人和狗都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咧着大嘴的黑窟窿。雪道底部的冰层塌了。
贝尔蒙德和巴迪互相看了一眼。
“你早就知道了,对吧?可怜的小家伙。”贝尔蒙德轻轻的揉了揉巴迪的脖子,而巴迪则舔了舔他的手。
本来打算九点左右写完的,可是半路思路被打断了,去看了好久憨憨的 不可原谅 血压才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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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王与他一生的挚友初次相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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