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草木深(二十)博君一肖民国向

王一博这个人表面看着冷冷的，但一旦动了心，那是肖战都招架不住的暖。好几次在居酒屋的时候，肖战不用侧头就能看到王一博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打转，他只得无奈笑笑，他看回去，王一博还心虚似的扭过头，装作若无其事。
入了冬，天气已经凉了不少，王一博每次收工后，回家的路上都会握住肖战的手。王一博的手摸起来有些粗糙，也许是和常年训练有关，但整双手又暖又大，肖战喜欢被他牵着，被他抱着，这个人从一开始就给他带来了意外，现在，这个意外他想紧紧握住了。
王一博已经好久没在自己的床上睡过了，每次都是这样，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就进肖战的卧室。肖战今天有些不悦，自己先走了进去，就赶紧把门拉上。王一博整个人被拒之门外，王一博吃瘪的立在门口，不一会儿就去拉门，结果肖战就是不让他进。
“你干嘛呢？”
“我这卧室这么小，为难三少了。”肖战憋了这么久的火气，终于是释放出来了。
“肖战，你这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你想走就走，我不拦你。”
“出来说。”王一博也不拉门了，松了手，坐到床上，他坐着等肖战出来。
“没什么好说的。”肖战也不明白没什么好说的，王一博今天背着自己去见了个日本人，还把人约到居酒屋，笑得那叫一个殷勤，是想干嘛？更过分的是，居然说和朋友住在一起，不太方面，那若是没有朋友呢？而且自己在他口中只是一个外人眼中的朋友而已。
“肖战，你出来。”王一博又叫了一遍，显然已经没了耐心。
肖战狠狠拉了一下门，走了出来，轻笑一声，长脾气了，这是什么态度？后悔了？
“心平气和，我不想和你吵，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见肖战走了出来，王一博还是妥协了，肖战若是坦诚相告，他会选择放下。
“你让我说什么？”肖战这两天心情不好，再加上王一博这个样子，火气更大，他从不是一个把情绪升到极致的人，可我偏偏有本事让他这样，从前是，现在还是。
“那这是什么？”王一博把手里那封揉过又展开的信拍在肖战胸前，看了看肖战，有些疲倦，眼角已泛红。
肖战自然不认得是什么东西，王一博转身提过床边的箱子，把里面的东西一笼统的倒了出来。
“肖战，你还真有意思？心真宽啊。”一声讥笑从王一博牙缝里挤出来，他何曾这般待过肖战。肖战立在原地，整个人放佛僵住一般。他不认得这样的东西，更不认得这样的王一博。
“怎么？没想到？”王一博看他这个样子又轻笑了一声。
“一博，什么意思？”
“你说你不去园子里登台表演，还真是可惜了。”
肖战被他说得越来越糊涂，终于把那封信拿起来扫了几眼。
“我当你怎么这么好心收留我呢？原来是小情人走了，寂寞？肖老师挺厉害啊，教中文也教得这么有水平。”
肖战看了看信封上的内容，是许久没有联系的室友森，通篇都是中文，字写得有些歪歪扭扭，无非是感谢他教他中文，唯独“我爱你”三个字写得认认真真。肖战没有看完，他不应该在再看下去了。
“你看，我们之间一点信任都没有。”肖战弯下腰把散落一地的自己的画像收了起来，他从不知道，就算他偶尔感知，森都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这些画，他也是第一次见。
“没有信任？你从来不说，换做是你，你看到这些会怎么想？”
“我要怎么说？信我也没收到过，这些我也是第一次见。”
“继续。”王一博不相信肖战说的，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换位思考，是吧？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呢？你每次出去和日本人见面，我有歇斯底里的问过吗？我们才在一起多久，你出去了多少次，我有几次是知道对方姓甚名谁的？王一博，我只是你普普通通的朋友，你对别人是这么说的吧？但我不曾留一丝疑虑在你身上，我一直相信你，可你呢？有没有半分相信过我？你把半分疑虑都放在我身上，我们之间的信任是如此的经不起一丝一毫的磕碰，那这样的你，我还能相信吗？”
沉默，长久的沉默，王一博不说话了，看着肖战一张一张捡起地上的画像，放回箱子里。
“肖老师还打算留着珍藏？”王一博说完就后悔了，但他就是气不过，他生气的也许是这个叫森的人陪伴过肖战无数个的白天夜晚，在这间屋子里，王一博只算一个入侵者，或是寄居者，森一旦回来，这里就没有他一席之地。
“三少还真是有意思，这么贵重的礼物，怎么好意思说扔就扔呢？怎么说，也要等主人回来吧。”肖战就是故意的，王一博凭什么质问他，凭什么不信任他。
“那还真是祝愿你，早日等到礼物的主人。”
“不牢你挂心，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肖战说完这句话就知道，他和王一博好像没有前行的必要了，人生那么多的猜忌，如果连最爱的人都选择不相信，那这份感情坚持的理由是什么呢？没有信任，总有一天，残存的爱也会消磨干净，最后只剩下争吵和厌恶。
那一日，争吵过后，王一博离开肖战家，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连居酒屋都没有再来。
像第一次在日本遇见时一样，肖战身边总会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但这一次肖战没有等到王一博，是自己动了手，王一博曾教过他不少防身的招数，那时候虽然说着用不上，他会护他一辈子。可这不就用上了吗？现在距离那句话，其实也没有多远。
以后回家的路，还是一个人，只是曾经做过一个很长的梦，梦早就结束了，梦里的那个影子却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