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堂】赠尔春风几笔兰（二十）

本文情节纯属虚构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只为满足本人脑洞
请勿上升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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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许久没见面，还是约在常去的那家咖啡厅。
陈丽和孟鹤堂都不是爱喝咖啡的人，抱着消磨时间的打算，两人点了普通的冰咖啡。
咖啡馆生意很好，他们坐的位置比较偏僻，但还是能够听见不远处人欢快的交谈，衬得他们之间的安静更为尴尬。
两个星期没见，陈丽瘦了一大圈，脸色也很差。她用手撩过额前的碎刘海，露出一双带着笑意但又疲惫不堪的眼睛：“这段时间我回家去了，我爸妈逼着我去相亲，我和他们大吵了一架，算是闹掰了。”
孟鹤堂张了张嘴，但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来，他捏起钢制的小勺子，一圈一圈搅拌着冰块，冰块和小勺子还有杯壁碰撞，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陈丽继续说：“你最近怎么样啊？”
孟鹤堂低着头：“……你，”他其实不是很想听陈丽这么轻描淡写的问候，两个人明明是情侣关系，这么客气干什么，“你现在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陈丽望着冰咖啡发呆的眼神重新聚焦到孟鹤堂的脸上，她用食指把冰咖啡杯壁上的水珠抹去，可是抹来抹去好像永远停不下来的，她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很累，很没必要，” 陈丽皱着眉毛，抿着嘴的时候将嘴唇弯成一个开口向下的抛物线，苦恼的表情毫不藏着，“我心中的爱情，心中的爱人，心中的父母都不是这样的，我真的……”
陈丽用手捂着脸，哀哀哭起来，她手指上是冰凉的水渍，又沾上脸上的泪水，叫人一时分不清她到底有多伤心。
孟鹤堂紧紧握着手，修长的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就是这双手，曾经握过她的手，给过她承诺，现在又要放手。
周九良说的没错，他的确很多时候想当然，他好像又搞砸了，这并不是说相声的舞台，没有捧哏给他往回圆。
她也才24岁，孟鹤堂心想。
前段时间就在这里，孟鹤堂还承诺着自己的心意，如果时光是一只大手，那估计现在腮帮子都被打肿了。
那自己前段时间的表白是假的吗？也不是，陈丽的确是个好女孩，他真心认为他会是一个好妻子，但他的承诺好像的确缺了点真心。
18岁，他刚来北京做起北漂，从中专毕业之后，家里也没钱供他再读，他在北京先发传单，做做兼职，后来再去干爹的饭馆打工，承蒙干爹赏识，后来拜入师门，又在德云社干活，又在马场干活，还要抽出时间学习业务，迎来送往三四百人，每一个人都得说上话，渐渐练就了一张软中带硬，八面见光的巧嘴。
早年前他还没有进德云社的时候，曾今去一个小戏园子看戏，看的哪一折早已忘却，但戏台两边的对联倒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君为袖手旁观客，我亦逢场作戏人。”
看戏的人袖手旁观，唱戏的人逢场作戏，场场都是真情，也场场都是假意。
他这样的性子，是善良还是凉薄呢？他并不是为了爱情来的，可人家还年轻，应当有追求爱情的资格。
“你可以听从你父母的，找一个当地的，我也能理解你父母的心情。”孟鹤堂垂下眉睫，语重心长道。
陈丽看着孟鹤堂像看着陌生的鬼，没有犹豫翻了一个大白眼：“可最终是我踏入婚姻的殿堂，我为什么要在自己的人生大事上听从他们的指挥？”
说的对，孟鹤堂心里给陈丽点赞，但他已经没立场说支持她的话了。
“我之前想着，等我工作了，我要找一个疼爱我的男朋友，他不用很帅气，也不用很富有，我只要他真心地对我好，”陈丽喃喃道，“我也希望父母会给我的婚姻献上祝福，希望我人生的每一步都不会后悔。”
陈丽盯着孟鹤堂的眼睛：“可惜，你心里装了太多人，而我觉得，爱情还是要有一些独占欲的。老实说，我觉得你没准备好谈恋爱。”
孟鹤堂笑着点点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是我做的不好，我真心地希望你能够找到爱你的人。日后你要是找到了心爱的男人，我一定备上我能准备的最大的贺礼。”
陈丽点点头，她本来就是很直爽的人，既然决定了要分手之后，就算现在孟鹤堂言辞之间表达挽留，她也不会答应，反而会觉得麻烦，见孟鹤堂也敞开天窗说亮话，陈丽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诚的笑容。
陈丽掏出手机给他看，相册里都是一些乡村的照片，她食指扒拉几下，再放大，举到孟鹤堂眼前。
是一个破落的小操场，泥土地坑坑洼洼，有些地方长出草来，有些地方积着水，照片的中央是一只竹竿做成的旗杆，旗杆上端悬挂着鲜艳的五星红旗。
孟鹤堂抬眼看向陈丽，陈丽得意一笑：“我申请了去这个村支教，等我去了这个村，我会带领同学们每周在操场上升国旗唱国歌！这个地方种花，种向日葵，跟着太阳转！”
她说起自己心爱的教师职业的时候，身上像是在发着光，孟鹤堂内心更加惭愧，他真的是配不上陈丽。
“从小我爸妈就管我这管我那的，这次我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私人空间和人身自由！”陈丽又朝孟鹤堂笑，“这事儿我就和你说了，你要是敢告状去，小心我和你没完！”
孟鹤堂送走了陈丽之后，一个人把咖啡喝完了。冰咖啡和热咖啡都好喝，而这一口咖啡已经染了常温的喧嚣，入口又酸又涩，孟鹤堂皱着眉头，却固执地品着，好记住这种错误。
电话响了，是烧饼打来的。
孟鹤堂点了一下通话键，手机还没拿到耳朵边，烧饼的大嗓门就传来。
“快来快来！复兴啊别走错了！师妈生啦！”
孟鹤堂刷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他来的算是慢了一步，师娘的病房外围了一圈师兄弟，就更不用想病房里有多少人了。
走廊外都是年轻的师兄弟，他们有的拿着手机打游戏，有的想掏烟但被旁边的人揍，有的大咧咧坐在地上和身边的人聊天，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一朵朵祖国的花苗。
张云雷从病房里挤出来，一眼瞧见了孟鹤堂：“呀你怎么在外面站着，进来啊！”说着把孟鹤堂往里拉。
孟鹤堂不经意地打量着四周，病房意外的大，听栾哥说是个LDR（LABOR、DELIVERY、RECOVERY）一体化的套间，装修也很精良，看来不便宜。病床边围着师父，干爹还有干娘，还有张云雷的父母，往外一点的屋子坐着孔云龙，岳云鹏，孙越还有张九龄等人，孟鹤堂没瞧见郭麒麟，便问了一句。
张云雷往沙发上一坐，没好气道：“他在这儿也没什么用，被我赶去和九龙一起去看弟弟了。”孟鹤堂知道张云雷心里护着郭麒麟，怕外甥心里吃味，但也不揭穿他，只笑一笑。
孟鹤堂走到病床前和师娘说了些好听的话，师娘看着有点疲惫，但精神很好，笑盈盈点点头：“有空带你家圆圆上玫瑰园来陪我呀。”
郭德纲握着妻子的手，酸道：“我这个老公你不爱就算了，两个好儿子还不够你喜欢的？”
王惠白他一眼：“老公儿子徒弟再好也是臭男人，我就想和香甜的小闺女一起玩！”
一旁的干娘也笑道：“就是啊，咱怎么就生不出个闺女，瞧我们家于思洋，我一天能气八百回，老于这个当爹的啥也不管！”
郭德纲和于谦相视一笑，不敢吭声，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
孟鹤堂看着这一家人添丁进口，一家人团团圆圆，一屋子道喜道贺，脸上笑意满满，内心却有些酸涩，有一种失落感如钝刀般杀着他的心。
他刚弄丢了一个好姑娘，
他本来也可以尽早有这样的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