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情人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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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的问题好像随着那个小生命的到来迎刃而解，他们不会再追根究底的猜测。人生有时候需要适当的妥协，服软，忘记。
他们都需要一个契机，一个重新开始的契机。
三月的南都下了一场反常的雪，一边枝头抽出绿芽一边洋洋洒洒。
“季向空你看！雪！”说着就要往外冲。
季向空按住他扑腾的手脚，套上厚厚的东衣。看着他圆滚滚的欢天喜地的冲到室外，撒欢的转圈圈，也许是夜色太深衬的那些飘飘撒撒的雪花异常显眼。
方天泽大大的桃花眼里满是欣喜，南都好多年没有下过雪。
“要是能堆雪人☃就好了……”方天泽嘟嘟囔囔。
是啊，南都这个地方从来都是滂沱大雨多，纷纷扬扬雪少。可这雪最多只有今晚，明天天一亮就消散无踪，像是从没下过一样。想要堆雪人于痴心妄想无异。
从前季向空没什么执念，无论对金钱还是对生活，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得过且过，来者不拒腥风血雨也好风和日丽也好他都全盘接受，不爱不恨。可是他看着方天泽高兴的像个孩子，突然对这个反复无常的世界充满了欣喜期待，开始向往平静安宁。

大概是南方孩子总是对雪有着执着的欢喜和莫名的期待，想要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从前他在国外忙着学业，回国后又被迫卷入家族斗争短短时间家破人亡，用自己做了筹码换一个一雪前耻的机会。
一个不算太美丽的开端，身份转换快的措手不及。甚至都来不及想是不是彼此的良人，被赶鸭子上架，就为人父母。彼此人生的前半段，无缘参与，没能偷偷摸摸牵他手，没能偷偷摸摸吻过他脸，没能在青葱少艾岁月里含羞带怯的真诚的说句喜欢。
他有些遗憾，突然想起石头说过的一句诗：至亲至疏夫妻。
还好，为时未晚他们都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岁月可以一起挥霍。
他喜欢雪，那就去莫斯科。趁着他身子还算利索。
方天泽不知道，那晚他睡着后，季向空偷偷的起身给申小云打去了电话。
“喂，空哥”申小云还没睡，声音清醒带着显而易见的疲累。
“小云，他现在这样的状况适合出远门吗？冷的地方可以去吗？要注意点什么？”
大概是喝过酒的的脑子不清醒，申小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是谁。
“他？”还能是谁呢？谁能让季向空这么的小心翼翼“孩子现在两个月，可以出远门，去冷的地方注意保暖。辛辣寒性食物不要吃，甜食也不能多吃，以清淡为主。不能喝酒不能喝咖啡。阿尔法不能离太远，保证信息素的稳定。”

其实他并不想和季向空说这么多，可是又实在贪恋这为数不多可以和季向空谈论的话题。
“好的小云，谢谢。”
“空哥，我……”
总是这样，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是五十八秒。申小云觉得让他暂时失去痛苦感受的酒精一瞬间失效，他也向往有个人能把他捧在手上，如珠如宝哪怕一秒。
空空的烟盒，东倒西歪的酒瓶。他失去了所有能让他获得短暂解脱的灵丹妙药。
手指无意识的拨通一个电话，这是个下意识让他可以全心信赖的的对象。
“来我家。”
对方短暂的沉默几秒，语气里带着些惺忪的睡意回他“好。”
黎三石认命的爬起床，还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窃喜匆匆忙忙的套了件外套，开着车风驰电掣的赶往申小云家，这样的情况早已数不甚数，他甘之如饴。
至少，申小云眼里有他，哪怕不是他期待的样子。
季向空对着客厅的空调，顶着32℃的高温吹了很久，才蹑手蹑脚的爬回床上。方天泽的睡姿很乖，只露出毛茸茸的头。本能的拱进他怀里，两只手攥着他睡衣的角，枕着他的胸膛听着季向空铿锵有力的心跳睡的安稳。
季向空看着黎三石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显得有些春风得意。

“空哥，叫我来什么事。”黎三石翘起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随时都要笑出声。
季向空有些怪异的打量他“什么喜事？”
黎三石笑笑没说话，季向空也不追问“这半个月集团就交给你了。慈善会好好更进。”
“空哥，你这工作狂也会请假？”黎三石打趣他“该不会因为大嫂吧？”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怎么？不行吗？”季向空承认的利索，坦坦荡荡。
诶呦，铁树开花了。看来，空哥是真的认定了。慈善会也是为了大嫂弄得，季向空说自己杀孽太重想给孩子和方天泽积点福，万一以后有个三长两短……
“行行行！”
季向空带着方天泽走的潇洒，从翻卷着惊涛骇浪的大海到白雪皑皑的莫斯科。
这是方天泽从未见过的景象冷静又华丽的克里姆林宫，庄严正统的圣巴西尔大教堂，颜色明快，在莫斯科的冻土上屹立不倒。
不少高大威猛的俄罗斯人向方天泽搭讪都被季向空冷冰冰的一句“познакомьтесь пожалуиста это мой жена.”吓走，眼神狠戾的像只风雪深处走出的孤狼。
亚洲人体型比起俄罗斯人显得娇小玲珑，可季向空身上的精悍看起来凛凛不可侵犯。

方天泽问他，那句话什么意思。
季向空顾左右而言他，带跑了方天泽。怪不得说一孕傻三年，从前的方天泽可没这么好糊弄。
他们找到了莫斯科最大的天然滑雪场，方天泽有了小情绪，他穿的像个熊宝宝只能只能坐在旁边看季向空滑的酣畅淋漓。
一身绿色的滑雪服，像艘小船，迎着入骨的寒风乘风破浪，安心的可靠。
哼！说的好听，带他来玩，明明就是季向空自己玩。
季向空看见他撇了嘴，赶紧滑到他身边。
“怎么了。”
“你好棒！我也想玩儿。”
“会对宝宝不好。”
尽管申小云说过可以适量运动，可是季向空就是放心不下。如今方天泽可是两个人，真的磕到碰到他可真的要追悔莫及。
见季向空不答应，方天泽小脸就拉了下来。
“嗯……可是，我想玩。”
果然，他只是喜欢宝宝，并不在乎自己。
季向空笨手笨脚的不知道如何安慰“那……那你等等……我问下医生好不好……”
见方天泽没有反对，掏出手机打给申小云。
电话响了很久，申小云才接起。
“喂……，空哥……”申小云带着些喘息。
“小云，他可以滑雪吗？”

“可……可以…啊！”申小云一声短促的尖叫。
“你怎么了。”
“没，就是……瞌到了。”
“滑雪太危险了，真的不会伤到他和肚子里的吗？”
“不会！你打他一顿，孩子也没事的。”
“那…”
“空哥，我还有事我先挂了！”
“……”
这是申小云第一次迫不及待挂断他的电话，他有些莫名其妙也没多想，当务之急是先哄好那边眼巴巴等着的小祖宗。
“好吧，我抱你滑。换套衣服。”
方天泽翻脸比翻书快，欢天喜地的去换了套橙色的滑雪服，季向空翻来覆去的检察了很多遍，深怕错漏。
方天泽再三催促，才不情不愿的带着他套上滑雪板。
“哇塞……好刺激………”季向空紧紧的搂着他的腰，重心拚命向后移，做好了随时做个人肉垫子的准备。
季向空觉得自己搂着的是一片独属于自己的艳阳，足够温暖却不灼人。看着他笑得开心的眉眼也只能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叮咛道“小心点，宝宝。”
玩的兴起的方天泽没听出来，那句宝宝是在叫他。没心没肺的回了句“知道了，季大妈。喔………”
2
华灯初上的光影给莫斯科蒙上层暧昧温暖的薄纱，影影绰绰甚是撩人。

季向空带着他去了游乐场，上一次来的时候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记忆力带着他来的父母颜色褪尽成了两张不会动的黑白照片，他以为此生都再不会有那么快乐的光景了，可是季向空出现了，给了他庇护，给了他疼爱，给了他一个家，给了他肚子里延续生命的希望。
他们坐着旋转木马，随着听不懂的俄语儿歌晃晃悠悠一圈又一圈的转，季向空坐在他的旁边，伸手就能够得到的距离为他遮风挡雨。
那些金发碧眼的小朋友看着这一对恋人来自遥远的异国他乡，满是好奇。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可眼里清澈见底。
他第一次那么真切的期盼他和季向空的孩子的到来。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浑身散发着温柔气息，殊不知他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孩子们言语中漂亮的美人哥哥，季向空眼中的别无所求。
此时正值俄罗斯都送东节，街上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没有树叶的枝丫裹着成串的小灯泡看起来火树银花，暖黄色的光照的人影恍惚，他们像是一对最普通的夫妻隐没于人海，季向空把他的手包裹在掌中密不透风，笼吴怀中。拉着他穿过拥挤的人群，广场中一颗高耸入云的圣诞树，挂满了金色的铃铛🔔和彩色的小灯串闪闪烁烁。两旁是随风而动的彩色小旗子，有人穿着俄罗斯特有的民族服饰踩着高跷庆祝寒冬的过去，暖春的来临，暗夜的过去，黎明的到来。

尽管方天泽有些冻的直打哆嗦，却还是被这热闹的气氛传染，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
“哇，好漂亮”方天泽不由得赞叹。
季向空手机里全是他的照片，有他满脸震惊的仰头望着高大的圣诞树，有他抱着路边巨大的红色套娃笑得见牙不见眼，也有季向空对他说笑一个要给他拍照着，他两只手比出一个心💕眉眼弯弯。
他拿着仙女棒和那些小朋友一起转着火星四溅，季向空看着他心里涌起一种情绪，名字叫做心满意足。
季向空拉着他到一片空地，人迹稀少“你看，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瞬间天空炸裂开巨大的金色烟花，像极了巨大的蒲公英。与他近在咫尺，接连不断，亮如白昼。
几个路过的高挑俄罗斯姑娘惊叫过后，对着他们大喊“выйти за него замуж”季向空冻的鼻尖红红，紧张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开心吗。这是你喜欢的形状。”
“开心。”季向空，你是爱我的吧……谁会花这么多心思来哄一个替身，会满心欢喜的期待这个替身的孩子的降临，会为这个替身出生入死，为会这个替身不顾一切满手鲜血呢。他……应该是爱我的吧……方天泽的手抚上尚未显怀的肚子。宝宝，他应该是爱我的吧。
夜空像是一片开满了巨大蒲公英的花田，颜色鲜亮络绎不绝绽放了好久。

季向空亲手做了一个心型的蛋糕，尽管配色有些一言难尽，花枝招展的有些忘乎所以可方天泽还是感动的要哭出来。
“请享用，我的夫人。”这大概是季向空说过最动人的情话，爱一个人就还给他名正言顺的身份和毫无保留的讨好吧。
方天泽早早的睡去，躺在他身边，面带微笑，脸蛋有些莹润像是告诉所有人，我很幸福。季向空突然想起了，申小云电话里的那声惊呼。醍醐灌顶，这声音他听多很多次，来着他身边的这个人，地点在船上。
妈的！白菜被滚了！回去了一定扒了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小兔崽子的皮。
千里之外的黎三石，给申小云盖好被子一阵毛骨悚然凉意，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