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文］德云社前传

第六十八章
“是段育文告诉你们的？”
郭德纲听完他们的话后，极其淡定的笑了笑：“那倒还有几分可信。”
“师父，您这样就相信他的话了？”张云雷不解的皱眉道。
“信啊，为什么不信？”郭德纲笑了笑，继而无比真诚的点头道：“对段国琳不利的消息，我只信段育文的话。”
众人一时更加不解了，张云雷听着师父的话，微微皱了皱眉，今天围绕着段育文发生了太多事，让他一下子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件事，因为认识太久，他们都忽略了这个人，现在突然才发现，这个人身上有太多他们不知道的事。
张云雷这样想着，上前一步道：“师父，您能不能给我们讲讲段育文？”
郭德纲着眼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问道：“怎么突然想打听他的事？”
“徒弟只是觉得他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张云雷如实回答。
“哦？”郭德纲挑眉看他，轻笑着又问：“何以见得？”
张云雷道：“很早之前，段育文在大街上强买民女被我们撞见过，最后是秦老大人路过才解决这件事，当时秦老大人曾说：‘这个人，杀不死，也留不得’那时我便感觉他不是普通的纨绔子弟，可后来又因为一些别的事，就把那件事忘记了，现在突然想起来，倒是更觉得他不简单。”

郭德纲闻言低头笑了笑，慢慢悠悠道：“他确实不简单，却也太简单。”
“他年纪跟你们差不多大，细想起来也算得上是我看着长大的，大概二十年前，段国琳带着妻子从安徽搬来北京，在西城当了个芝麻小官，可他野心太大，仗着官位，时常欺压百姓，百姓们对他都怨声载道，在段育文七八岁的时候，北京要选拔指挥官，司令大人不敢让他掌权，便把他调去外省的军队带兵，段育文从小便被是过街老鼠，一时间没了父亲撑腰，便备受欺负，直到他慢慢长大，终于生出逆反心理，就成了欺负百姓，四处惹是生非的小混混，这个九郎应该知道，九郎也当过混混，他们是一路人。”
大家纷纷看向杨九郎，杨九郎突然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冷冷的道：“我可跟他不熟啊，我也没欺负过他，更跟他不是一路人，我只是年少不懂事，平时爱打打野架而已。”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张云雷严声命令道。
“诶呀！”杨九郎看这事划不过去，无奈的揉了揉头发，实话实说：“好吧，他是挺可怜的，全怪他爸太可恶，所以连小混混们都看不上他，当时他还太小，人见人打，好几次被打到差点没命，可没人会同情他，也没人愿意跟他玩，从我知道他的时候，他就是一个人。”

杨九郎说着慌忙又摆手解释：“不过我是真没欺负过他，而且也真跟他不熟，更跟他不是一路人。”
郭德纲看着他笑了笑，继续说着：“段国琳只是逢年过节才会回北京短住，野心得不到满足，又无处发泄，便朝妻儿撒气，后来大概六七年前秦老大人从沈阳调来北京成为北京的最高指挥官，段国琳的野心也不适合再待在军队，司令大人便又把他调回北京，让秦老大人压制着他，二人虽是官位同样，权利却是天壤之别，慢慢的秦老大人开始压不住他，便把霄贤送来德云社，就是这样，段国琳一时间被压制的死死的，心里也是越来越不服气，那天里他喝醉了酒，回到家活生生打死了自己的妻子，他把这件事压了下来，所以没多少人知道，可他并没有就此悔改，反而又把怒气又转移到了唯一的儿子，段育文身上，当年段育文才不过十七岁。”
师父说完后，众人都微微皱了皱眉，除了听出他的可怜，也没有听到什么别的。
郭麒麟见郭德纲不说了，愣愣的摊了摊手问道：“就是这些？”
郭德纲轻轻笑了笑，故作玄虚道：“该你们知道的我已经都告诉你们了。”
这是什么意思？众人一时有些不解的看着师父，但师父不说，他们也没在多问，孟鹤堂抱拳请示道：“那段国琳的事，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郭德纲淡淡的开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杨九郎留下。”
杨九郎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众人也一脸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继而纷纷退下，又不约而同的躲在门外偷听。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师徒两人，郭德纲一句话不说，认真的喝着茶，他越是这样，杨九郎越慌，干笑了两声，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徒弟最近没惹什么祸吧？”
郭德纲闻言轻笑了一声，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抬起头瞥了一眼门口，继而又看向杨九郎，淡淡的开口。
“跪下。”
杨九郎霎时皱紧眉头，虽然一脸疑惑，还是当即跪下。
门外众人也是一惊，这是出了什么事？
“徒弟犯了什么错，还请师父明说。”
杨九郎收起了那副没皮没溜的样子，一脸严肃的看着郭德纲，却也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犯了什么错。
“情不成事。”
郭德纲慢慢悠悠的说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又道：“杨九郎，你可知道，你爱上的是谁？”
杨九郎闻言霎时皱紧眉头，门外，张云雷心头猛得一紧，两侧的手，因为紧张，霎时握紧了拳头，众人也纷纷紧皱起眉头，担心起来。
像德云社这样的搭档们之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像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像是心有灵犀的知己，像是相濡以沫的夫妻，又像是不离不弃的家人。

然而这种感情，在情窦初开的少年人眼里，像极了爱情，这是每对搭档都要过的一关，走不走的出去只能看自己。
然而有些人能拿捏得清，有些人会就此沦陷，显然张云雷和杨九郎是后者。
德云社的规矩，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在他们沦陷还不算太深之时，搭档关系必须立刻解除，师父也定是早就看出来什么，只是现在不得不出面拦住了。
“我知道。”
杨九郎自然是懂师父的意思，低头笑了一声，抬起头正视着师父的眼睛，认真的道：“张云雷。”
门外的张云雷闻言心头猛地一颤，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两侧的手越握越紧。
郭德纲静静的看着他，继而又问：“你可清楚，他是谁？”
“我的搭档。”杨九郎当即回答。
“你可明白你们的身份？”
“杀手。”
“你可知道杀手最忌讳什么？”
“感情。”
“你可清楚你身在何处？”
“德云社。”
“你可明白德云社第十条帮规？”
“不可违背师命。”
杨九郎回答的干脆，但眼神里却越来越坚定，郭德纲问到这顿了一下，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轻笑了一声又道：“那好，现在，我让你杀了张云雷，你要怎么做？”

门外众人霎时一惊，纷纷一脸紧张的仔细去听杨九郎的回答，这不过是个测试，可他们生怕杨九郎这个时候一个不理智，回答出失了分寸的答案。
杨九郎也看着师父轻笑了一声，认真且严肃的回答道：“我会杀了您，再杀了我自己为您偿命！”
郭德纲闻言眼神里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惊讶，门外众人却是快要被他吓死了，张云雷紧皱起眉头，瞬间有些生气。
他是疯了吗！难不成在他眼里分不清孰轻孰重！居然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张云雷深吸了一口气，此时的他甚至想弄死杨九郎。
郭德纲反而有些满意的扬了扬嘴角，又问道：“那如果，我是为了德云社让你杀了张云雷呢？”
杨九郎紧皱起眉头，眼里瞬间含满杀气，语气却依旧诚恳：“那我一定会杀了他，然后再杀了您替他报仇，最后自尽还您一命。”
张云雷闻言又是一惊，方才想要弄死杨九郎的心思一扫而光，却又不解杨九郎的意思。
“这是为什么？”
郭德纲随意的问道，他觉得门外那人肯定特别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德云社在他心里排第一，然而他的第一就是我的第一。”杨九郎轻笑着回答。
门外，众人纷纷看向张云雷，张云雷低着头沉默着，当他听到杨九郎的回答时，差一点眼泪又要忍不住。

“可德云社有规矩，出现这种情况，搭档关系必须立刻解除。”郭德纲突然严厉的道。
杨九郎霎时皱紧眉头，刚想开口，突然身后传来张云雷的声音。
“可以。”
杨九郎没有回头，只是听到他声音那一霎那，浑身猛地一僵，左胸口像是被捅了一刀，钻心的疼，继而慢慢低下头，方才那些坚定，被他这两个字瞬间瓦解。
张云雷坚定的迈着大步走到杨九郎旁边，掀起大褂，屈膝与他并排跪下，双手抱拳，直视着师父的眼睛，郑重的道：“徒弟可以同意和杨九郎解除搭档关系，只是今后一辈子不会再和任何人搭。”
郭德纲闻言也不免有些惊讶，低着头的杨九郎闻言眼神里瞬间有了光，慢慢扬起了嘴角，方才瓦解的坚定一时间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加坚定百倍。
杨九郎慢慢抬起头，双手抱拳，含笑直视着师父的眼睛，同样郑重的道：“徒弟也可以同意和张云雷解除搭档关系，只是前提是师父必须杀了我。”
张云雷闻言又是一惊，悄悄瞥了一眼杨九郎，杨九郎却是正大光明的扭头看他，四目相对，张云雷慌忙收回视线，微皱着眉又朝师父保证：“师父，徒弟能拿捏清自己的感情，这世上唯有他杨九郎可以做我搭档。”
杨九郎听着他的话，顿时笑容僵在脸上，不知该开心还是该难过，最后也只是苦涩一笑，什么都没说。

门外的众人听着他们的话，一阵的沉默，各自都充满了心事。
孟鹤堂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他听得出张云雷在撒谎，他根本拿捏不清自己。
而周九良则微微垂下眼眸，一脸的落寞，不知道是把自己跟那两人之间的谁对号入了座。
郭麒麟皱紧眉，无限的心疼着杨九郎的痴心，陶阳偷偷撇了他一眼，慢慢退后了几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屈膝轻轻一跃，跳上房檐。
正厅里，郭德纲看着堂下跪立的二人，一个苦笑落寞，一个掩饰心虚，他们两个，一个太低估自己，一个太高估自己，说白了，其实谁也拿捏不清这段感情。
“既然如此你们已经做了决定，我也不再说什么。”郭德纲无奈的叹了口气又道：“不过，无论今后什么后果，你们都得自己承担，要埋怨，就埋怨自己的选择，要后悔，也别后悔自己的决定。”
“徒弟记下了。”
张云雷当即回答道，紧皱着眉头，他已经开始后悔，他没法拿杨九郎当空气，也没那个把握拿捏清自己对他的感情，只是今日之后，就算后悔，也要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杨九郎撇了一眼张云雷，突然轻笑了一声也回答。
“徒弟也记下了。”
他不会埋怨，也不会后悔，因为他坚信自己会永远爱着张云雷，也坚信他早晚有一天能捂热张云雷的“石头心”。

郭德纲点了点头，眼神又飘向门外，这句话也是说给他们听。
门外的四人，两个听进去了，两个没听进去。
“我走了。”
周九良淡淡的说了一句，语气里甚是沉重，慢慢悠悠的迈着步子走开，孟鹤堂看着他的背影，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沉重，却没听懂他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他突然之间怎么了？
“诶？”郭麒麟突然发现身后陶阳没了，左右看了看，微微皱了皱眉：“陶阳呢？”
屋檐上，陶阳听到他在找自己，瞳孔一颤，继而转身跳上一个又一个房檐远去。
郭麒麟走到院子里，抬头看了看房檐，还是没看到他，郭麒麟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这小子一直神出鬼没，他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