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CT/ NCT127/金道英】 她.说 (十二)

戚年来到金家快半个月了。金道英很喜欢在回家的时候见到她。
因为不管他见到她时，她是在发呆还是在沉思，只要她一抬头看见他，那双乌黑澄澈的眼睛里就会刹那间漾出层层的笑意。
金道英已近而立之年(29岁)，阅人堪称丰富。他能分辨得出，这小姑娘看到他时眼中流露出来的，是发自内心真诚的欢喜和亲近。
并不作伪。
任谁，不论男人还是女人，看到这样一个又漂亮，又乖巧安静的女孩，对自己带着这样真诚的亲近，都无法不喜爱她。
“老郑做什么好吃的了？能让你吃多了？”金道英调侃道。他一直都嫌弃戚年饭量太小，身体太瘦弱。
戚年抿抿嘴，笑了。
“晚上你们都不在，我一个人没意思，就去配楼和大家一起吃了。人多热闹，就不知不觉吃的多了。”她趁机问，“道英哥，我想以后你们不在的时候，我就去配楼吃饭吧。方姨和郑叔说他们不能做主，你看行不行？”

她以为以金道英的和气，一定会说行的。她没想到金道英沉默了一秒，就把这个提议否决了。
“不太好。”他说。“算了吧。”
戚年微诧。
金道英看出了她的诧异，没解释，只说：“我今天累了，回头再跟你说。我先去停车。”
戚年退后一步，金道英挂上档，前进了一米，又停下来。
“小年。”他探头。
戚年走过去。
“明天早点起。我带你去晨跑。早点起，太阳不大，不会晒黑的。”金道英笑，松开脚，车子开进了车库。
戚年慢悠悠的继续散步消食。
却朦朦胧胧的看见有个曲线玲珑的身影急匆匆的从配楼里走出来，却依旧没能赶上。金道英已经进了主楼。
那个身影站在那里呆立了片刻，有些失望的转身回了配楼。
戚年站在那里遥遥望着这尘世里的一点涟漪，心里隐隐悟了什么。

好像，又更通透了一层。
她再看看主楼，很快看到金道英的房间亮起了灯光。
巨大的窗格上只能看见厚重的帷幔，深沉而华丽。
再想想金道英刚才否决了她的提议，似乎也不是难理解。
金道英当然也很懂得尊重别人，但是这不能抹杀他出身于权势之家，从小就站在人上的事实。他与和他同阶层的人，对于人的等级之分和阶级意识，比普通大众要强烈得多了。
到底在他心中，那些受金家雇佣为曹家服务的人，与他们是不一样的。
可是，其实没有必要，戚年想。
因为她，并不是金家人。他没有必要把她划进他那个圈子里去。
前世，她为了不离开那个圈子，强求了自己不该强求的东西，以至于最后落得死于非命的下场。
这一世，她把这些都放下了。
她重生了，并没有急吼吼的想要去做什么，去获得什么。

她前世就是太急，想要的太多，才会跌的那么狠，又错过那么多，让真正关心她的人失望。
这一世，她希望自己的人生走慢一点，就像她现在在庭院里踱出的步子，缓缓的，但是在夜风的吹拂下，却又舒服，又惬意。
她想，不要再辜负那些真正对她好的人了。
她抬头，看见金道英的卧室窗户边有个人影，似乎在抽烟。
她笑了笑，继续散步。
戚年对金道英的判断虽然正确，她却不知道，对于怎么养她，金道英和金晟雄还没有真正的拿定主意。
养活她，让她衣食无忧，甚至以后给她一笔钱做嫁妆，这些都不是难事。难的是，金家要对她承担责任到一个什么程度？
戚年的提议的确是无心的，却的确触及到了“怎么养她”这件事的本质。
只把她当成一个失怙寄居的人，养活她，那么戚年就可以一口答应她。甚至那样对她才是好的，更有益于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有利于她离开金家后顺利的适应没有金家的生活。

但当金道英握着方向盘，看着夜色中女孩子洁白的脸庞、黝黑的眼睛时，他做不出这样的决定。
让戚年和工人们混在一起简单。但将来要再把她从他们中剥离出来，就要有许多尴尬和难堪。
所以金道英否决了她的提议。
他想，在他和父亲做出决定之前，还是维持现状比较稳妥。
对戚年，还是……先就这样吧。
戚年并不知道金道英站在窗前吸着烟，会还在想跟她有关的事。
她以为他一定在想一些什么大的事。他是个优秀的男人，又生在了权势之家，注定是要做大事的人。
而她，只是他生命中很小的一件小事。因为他是个好人，是个好哥哥，所以他肯分出一点精力、一点关爱给她。
他分出来的这一点，已足以温暖她的人生。
她慢慢的溜达着，一会儿听听虫鸣，一会儿看看星空。珍惜她还能生活在金家的每一分钟。

又有车子从大门驶入，灯光照在了她身前，黑色的车子缓缓停下。后排车窗放下，露出金晟雄的脸。
“小年，干嘛呢？”他问。
连问的话都一模一样，只是金晟雄的声音更低沉，更有威严。戚年有点想笑。
她于是便笑了。
这个男人，是这个家的主人，也是真正改变了她的人生，使她免于流离失所、无枝可栖的那个人。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威严，让人不由自主的生畏。可戚年知道，他其实已经尽量的温和了。因为她在后来的十年里，见过他真正让人畏惧的样子。
手握重权，虎踞东部四省二十年的男人，他随便一句话，也能令人发抖。
他后来对戚年的态度算不上亲热，甚至有些冷淡。
但戚年知道，他其实对她很好。他和那时的她，其实有一个共同的毛病，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正确的表达对彼此的情感。
戚年看着车子里的金晟雄，忽然想，她该对他好一些。

前世，没能让金家人知道，她对他们的感激，是她临死前的遗憾。既然能重来一世，她……应该做的更好一些。
至少，让金晟雄知道，她不是白眼狼，她的内心，是深深的感激他的。
于是，她想笑，就由心的笑了。
因为此时她再看金晟雄，不再看他肩章上的金星，也不去想他手里的权力。撇开这些附加的东西，再去看金晟雄……才发现他，原来就只是一个因为喜欢她的妈妈，所以想对她好的长辈。
对这样的长辈，其实没什么好畏惧的。
她抿着嘴笑的样子真的很好看，而且，很像成婉。金晟雄就愣了愣。
“刚才道英哥才问了我一模一样的问题呢。”戚年笑着解释，“连语气都和您是一模一样的。”
金晟雄就也笑了。
在他所有的儿子里，金道英最像他。相貌、性格、脾气，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最令他骄傲的儿子。他喜欢听别人说金道英像他。

老周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有些惊异于戚年能让金晟雄这样放松。在文婠去世之后，金晟雄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他忍不住想，小年还真行。或者，她们母女，就是与金家人有缘？
“我晚上和大家一起吃的饭，一不小心就吃多了，所以出来走走消消食。”戚年摸着平坦的胃说。
金晟雄不以为然：“你就是饭量太小了，多吃点才好。”
“早点睡，有点晚了。”他说。
戚年点点头，眼睛弯弯：“好。您也早点休息，您喝太多酒了。”她揉揉鼻子，驱散从车子里溢出来的酒气。
金晟雄看了她一眼，老周轻轻踩下车厢底板，车子就开走了。
这孩子自从住进家里以后，对他的态度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再害怕他，也不再躲避他了。
她还能轻松的跟他说笑。
金晟雄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这，的确让他心情愉快。

他的确可以只管她吃饱穿暖即可，这样也算兑现了对文婠的诺言。但金晟雄知道，文婠想要他照顾戚年，绝不仅仅是吃饱穿暖而已。她是希望他真的能照顾好戚年。
想起文婠，他刚刚的愉快便都在夜风中散去。他下了车走入主楼的时候，皮鞋和地板发出铿锵之声，在占地广阔的庭院里隐隐有了回声。
戚年消食已经消的差不多了。她溜达着回了配楼。
大家都还没睡，在公用的休息室里打牌。
“郑叔，”戚年提醒，“金伯伯回来了，他好像喝了很多酒。”
“哎哟！回来了？”老郑把手里牌一扔，就往厨房跑。
金晟雄有这种应酬晚归的时候，厨房里的醒酒汤是早就熬好的。这是多少年的老规矩了。那醒酒汤的配方，还是金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她家里才真正称得上是世家，根基深厚。
“戚年你会不会打牌啊？”一个保洁问。

家里的两个保洁员，都是二十多岁，快三十的年纪。都是已婚妇女。
戚年就捡起老郑的牌接着玩起来。才出了两张，就听见了朴莉莉的声音。“郑叔，这个给我吧，我帮你送过去，你继续玩吧。”
大家就都从牌堆里抬起了头。
“不用不用！多不方便啊！”老郑的声音笑嘻嘻的，又扯着嗓子喊：“小杨！小杨！死哪去啦你！”
随即小杨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来啦来啦，我看会电视就。”
小杨是家里负责打杂的，什么事儿都能干。哪忙他就顶上。大家就听见他嘟嘟囔囔的声音慢慢远去了。
又有高跟鞋狠狠的踩着楼梯发出的啪啪声，在二楼消失。
两个保洁大姐眉来眼去的，无声的嗤笑。
戚年低垂眉眼，假装不懂。
心底却叹息。
她从前以为金家人不在的时候，方姨能只手遮天。原来不是。
原来，她也很难。

至于朴莉莉……她抬头看了眼天花板，能想象得出此时她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她其实没有像保洁们那样鄙夷她，因为她能理解她。
因为贪心，所以想强求于自己的能力或者身份不匹配的事物。
这种时候，女孩子就会变得狰狞丑陋。
她手里捏紧了牌，悔恨于上一世自己竟将这样丑陋难看的一面留给了曹阳，成为了他对她最后的印象。
老郑一回来，她就把牌赶紧还给了他，像被烫到了似的，飞快的跑回楼上。
在床上用毛巾被蒙住了脸，羞愧的哭泣。
下面又是重点啦！下面又是重点啦！下面又是重点啦！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吼！
注:本文角色们所在的地方，大家可以当做韩国首尔，可以当做中国境内，也可以当做自己虚拟的城市这都是可以的啊。
如果以后再出现关于城市的词我就用S市，或F市这样写了哈，大家理解一下。

这个S，F这些字母我就都当做城市名称拼音的开头第一个字母标注的，要认清哪里是哪里呦，别弄混啦～
比如在我想象的世界里，S市就是首尔，F市就是釜山，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大家可以自己想象。
如果有朋友觉得这样会很麻烦，也可以给我私心或在下面评论提出都是可以的，我很高兴接受大家的反馈，也会积极改正的！
因为这本来也不是我自己写的，转载的时候如果有不恰当的地方也请谅解一下。
谢谢大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