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一叹

我叫张二，是容州府下辖铜县的一个老翁，45
年前我出生于此，我爹是铁匠，在城门口经营
他那红火的生意，我排行老二，故取名张二
我从小不喜欢和兄弟们一起玩，不喜欢说话，
就喜欢对着天空疯狂乱想，想云朵会七十二
变，想天空之外是什么⋯⋯
十五岁那年，我娘跟我说家里没钱给我找媳妇
她又说我这般应去参军，我不知为何死活不同
意，和她大吵了一架，负气上山。望君山是我
们这最高的山，上山有湖，县长取名天堂湖，
我记得那天，因为等我登山至于湖时，天空一
片红霞，夕阳无限好，我看到爹早就在那钓鱼
了，这是他的习惯，用他的话来说，钓鱼可观
察动态，掌握静态，保持心态。我走到他身边
约莫两丈坐下来，他没理我。半许，他说我这
钓鱼竿给你了，以后你就在山上自己一人快活
吧，你娘也是为这个家好，你不愿意，爹不强
你，这辈子是爹亏待你了，有什么怨恨下辈子
爹再还吧。我接过鱼竿，下钩，沉默，爹，
转身，离去。此后三十年我便在这山间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