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情人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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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在来的路上。
相处就是互相厌倦对方的过程，消耗爱意与热情。
越熟悉，越厌憎。
方天泽被安置好，许是孕期的缘故只要粘床他就会有些昏昏沉沉的睡意，眼睛机械的开合，睫毛过季向空的手掌轻微的痒意。
“宝宝别睡”拖沓许久的事情今日终于要有个了结，他不愿意让这些过去成为方天泽的心结。“坐到这里”他把方天泽搂到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他毛茸茸的头发。
方天泽觉得自己像个家猫，撩拨起的的困意又要干翻他的理智，等了这么久季向空终于要告知他所有的一切“你别老摸我的头……”
“好好好，不摸”季向空语气里是满满的宠溺。
那从前的旧记忆从前没人听他说，沉默多年如今要讲起却不知道应该要有个怎样的开头才显得轰轰烈烈不落俗套。
“我六岁的时候……”他的童年在那一天戛然而止，唯一安身立命的破旧废弃游轮随着一声震耳的爆炸声里被熊熊烈火吞没，一起吞没的还有船上横七竖八血肉模糊的尸体，他的爸爸是其中一个。

他的记忆里从没出现过母亲或者是父亲的身份。他的爸爸是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贝塔，他不知道爸爸的另一半到底是个欧米伽还是个阿尔法，父亲走后的很多年他才辗转从义父口中得知当年的事情。
那时候的社会不像如今，abo平等。
阿尔法出色的领导地位，欧米伽强大的生育天赋比较之下，贝塔这样样貌普通生育率低下数量稀少的种群被视为异类。阿尔法瞧不起他们却玩弄他们，欧米伽厌憎他们却利用他们。没有一个阿尔法会娶一个极大几率无法传宗接代，即使能生儿育女也会有先天基因缺陷的贝塔，也不会有个欧米伽愿意嫁给贝塔，永远生活在最底层。
他的爸爸就是遇到了这样一个人渣的阿尔法，义父说他认识爸爸的时候季向空已经2岁了，他自然也逃脱不掉基因缺陷的宿命，虽然是个阿尔法却天生体弱磕磕绊绊的长大。
为了让他有个好的成长环境，爸爸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混迹黑社会，为了钱几乎所有能做的他都会去。
他记忆里的爸爸，会带着他躺在甲板上数夜空里的星星，告诉他儿子，你是老爸的希望。那时他不懂，什么是希望。有时候爸爸会深更半夜出去，一走就是好几天会换成义父来照顾他，义父会摸着他的头说，小向空，你快点长大吧。

他的生命里最熟悉的两个人，他曾经以为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餐桌上，小季向空问“爸爸，阿发叔叔是我父亲嘛？”
饭桌上一瞬间的尴尬，他那时候不懂义父眼里隐隐的期待，和父亲眼里的黯然。
造化弄人，未宣之于口的东西终于成了永不能弥补的遗憾，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团聚。
他被爸爸关进柜子里，叮嘱他“千万别出来，等阿发叔叔来。”
那群人凶神恶煞的冲进来，问他爸爸到底把东西藏在哪里了。
好像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枪声，利刃划破皮肉涌出的血……
直到他听到爸爸说：“向空，你出来吧，没事了。”
他才跌跌撞撞爬出来，扑到爸爸身边。
爸爸依躺在桌旁，喘息急促腹部像个漏风的口袋喷涌出的鲜血洇湿廉价的衣服。硬挺着等到阿发叔叔，阿发叔叔湿漉漉的没想到眼前是这样情景，只来得及紧紧攥着爸爸的手。
爸爸说，好兄弟谢谢你。
季向空被托付给了阿发叔叔，他哭闹。要带着父亲一起走，阿发叔叔告诉他，“船要爆炸了，你还有我这个亲人”
伴着爆炸生跳下海，后来病了几个月凉水泡坏了身体，也是那个时候医生说他以后可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爸爸死在了那些所谓兄弟的自己人手里。除了我，没有人活着。如果不是义父……”
方天泽不想再听下去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了……”
失去至亲，幼年终日活在动荡之中，见惯生死背叛的人又怎么会对世界毫无戒备，所以把冷冰冰的将世界隔绝在外。
方天泽就是这样单纯的一个人，全然没想过这可能是季向空哄骗他的说辞，心疼写在脸上，为什么要拔开季向空血淋淋的旧伤让他再痛一次。
“这是我唯一一张爸爸的照片，他去世的时候只有30岁。”这张小小的照片被保护很好却还是在岁月侵袭下有了痕迹。
照片上的男人相貌平平，有些粗糙不修边幅，可他搂着怀里的孩子笑得很开心，脸上全是憧憬的希望，生活让他有种不符合年龄的苍老。
“我想让你知道，这些年除了你，我没有别人。”季向空看着方天泽温顺的眉眼“我爱你，那个羡羡是我的梦。他……也许是你的前世他和你长得一样。或许是老天给我的暗示，告诉我你再奔向我的路上，让我再耐心等等。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要我和你相爱到老……”
2--
两个人如胶似漆要辣瞎黎三石的眼，虽然不愿却还是得提醒。
“大哥，居一龙那边的事情是不是改了一了。”

是啊，苍蝇虽然不咬人但是也够烦人的。居一龙始终是个祸患，他不想以后方天泽和宝宝有任何事情发生。
季向空说，是啊，该了了。
预产期的时候，方天泽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语气里显而易见的疲惫“你好，我是北宇！居一龙的男朋友。”
“你好，有什么事嘛？”方天泽心里七上八下，他所有的厄运都是居一龙带来的，这次他又想做什么。
“麻烦帮我转告季向空，后天晚十点马赛克酒吧见，谢谢。”
对方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也不管方天泽是否答应。
可是季向空还是如约而至。
季向空和北宇素未谋面却像一对老友，无名的默契。
“来啦。”
“恩”
北宇看着像一个普通的阿尔法，可是季向空知道他在风城是个呼风唤雨的存在，尽管现在的他看起来有些疲累，可也难掩他骨子里的精明。
“居一龙现在在风城的疗养院，我过来把他的事了一了。风城的人脉，产业全部归你。我会带他出国看病，如非必要绝不回国。保证他不在生事。季少能否高抬贵手给他一条生路。也当是给未出生的孩子攒点功德”
北宇是一个谈判高手，短短几句话，利弊清楚。风城是他的地盘，季向空要是想除掉居一龙怕是得费一番心思。可若是肯放居一龙一马北宇的地盘全都是他的，为了避免季向空日后反水，他会到国外季向空触及不到的地方。彼此眼不见心不烦。那句给孩子积点功德其实是暗暗的威胁，北宇并非普通官二代，是风城的名门望族家族內多位高官皆位高权重，居一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整个白氏家族怕是要和他不死不休了，更何况他已经有了家庭，得为孩子老婆打算。

季向空答应的很痛快，如果他孤家寡人，可以走的心无挂碍，可如今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冒不起一点儿险，势力越大方天泽和孩子得到的保护就越多，可如果他败了想要他死的人多不胜数。方天泽和孩子也会受到牵连，下场是他难以想象的凄惨。
方天泽知道的时候很平静，他说：“向空，辛苦你了。”是啊，季向空本来可以不用卷进来的，可是他不仅卷进来还为自己做到了这个份上。要真的说起来，也是爸爸欠了居一龙妈妈的命，如今自己又把居一龙逼疯了，也算是扯平了，他不想孩子生出来就处在北宇无时不刻的危险之中，就这么算了吧，都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