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世界死后的第一抹光（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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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一片死寂，白色的绸缎挂满欧式风格的小洋楼，颇有一番鬼楼的气派。
灵堂就设在院子内，白色的花圈在走道两侧摆的满满当当。
苏明音着一身优雅的黑色衣裙，领子下方别着一朵白花，凌乱的花瓣几经蹂躏，一点也不像是早上刚别上的。
苏明音已经哭不出声，只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斜倚着身子，仿佛全身的力气也随着女儿一同离去。右手无力的搭在椅背上，手中捏的白色手帕早已湿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叶太太，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
来来往往的人群捏着白色的雏菊，低头默哀。
面对着几乎瘫倒的苏明音也只能说出无力的四个字。
“哎？这灵堂怎么设在院子里啊，多晦——”
说这话的是君家二少，君子铭。
君子铭话还没说完就被跳起来的程枫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程枫阴着脸四下打量，确定没人听到这个傻二缺的话才松了口气。

“唔唔！（松开）”
君子铭用眼神示意着程枫，他不是不敢用手强行掰开，只是他看着程枫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就突然没了底气。也方才认识到刚才自己的话的确太不符合时宜了。
程枫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一声，狠狠的用眼神剜了君二傻一眼，才松开手。
“二缺吧你！什么场合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吧？脑子丢到黄浦江了？还是被你自己吃了？……”
程枫压低声音咒骂着，一边骂一边用食指戳着君子铭的脑袋，恨不得能戳出一个洞来。

君子铭连忙举起双手：“我错了，是我的错。你别戳了，我我我，我错了还不行么？”
程枫看着嬉皮笑脸君子铭拉下脸色威胁到：“你可给我老实点。”
“嘿嘿…”
君子铭笑了笑，拉着程枫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程枫，我听说这叶家长女，叫什么来着的那个？长得还挺漂亮的那个。”
程枫捂着额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君子铭：“叶絮，蠢。”
“啊，对！就那个叶絮，不是听说昨天才死么？怎么今儿就下葬了啊？这也太着急了吧？”

“这是叶家的习俗。是叶家的一个祖爷爷，娶了三房老婆，生了四个儿子，两个闺女。最小的一个闺女才八岁。老爷子是吃饭的时候突然猝死的，事情过于急促，老爷子也没留遗书。四个儿子就为了遗产争吵不休，吵起来谁也没管老爷子。就那样，三伏暑日，尸体放三天就臭了。叶家那几个不肖子孙硬生生的放了快一个月。听说最后还是出钱让别人给埋了的。”
君子铭咂舌着惊叫：“三房？都什么年代的事啊？”

“说是三房吧，剩下两房都是外面包养的女人。名不正言不顺的，也就大儿子和两个女儿是名正言顺的。但那几个女人生了孩子，老太爷是个心软的主，也就都接到家里来养了，那些女人就给些钱搪塞了。这不，一说分遗产全都过来了。”
“我c！那大老婆能忍？”
“那叶太太自然也不是个好欺负的，本来那些私生子在叶家就不怎么看好，于是长子和两个小.姐就分到了大份。长子家业做的也大，膝下子女也不少，看着自己的爹死的时候那个模样，也就立下了这个不成文的规矩。”

“啧啧，女人啊。”君子铭摇了摇头，看着院子里的灵堂嫌弃的瞥了下眼神：“不过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设灵堂。”
“这也是叶家的习俗。老祖宗的东西，没人敢动的。”
“唉，可怜着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了，那水灵的脸蛋…啧啧……”
程枫听烦了，拉着那个不着调的二少爷走向人群。
程枫的力气大了些，拽的君子铭一个趔趄。
“哎哎，你拽我干嘛，小.爷我差点绊倒知不知道…你说说你，你这样儿以后那个女孩子能看上你的……”

而后者只给他两个字。
“聒噪。”
一个黑暗的房间。
“叮——叮——”
一个颓废的男人蜷缩着双腿，空洞的眼神不知望着何方。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人。
铃声一直响着，打电话的人似乎男人不接就不死心一样，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的打着。
不知响了多长时间，男人才缓慢伸出手握住手机，屏幕发出的荧光让男人的眼睛极为不适。在看到来电者的名字后，他还是接听了。

“喂？顾明希，今天下午，我姐就下葬了。地址在松山公墓。”
顾明希手一松，咚的一声手机摔落在地板上。
“喂？听到了么？喂？！”
顾明希没有回答。
在黑暗的房间里，顾明希望着发亮的手机缓慢坐了起来。
【作者没话说：谢谢支持，也烦请有路过的大佬给予指点，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