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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魔都 第二十七幕 沮丧派

禁忌魔都 第二十七幕 沮丧派


“感谢您的邀请——周安彤女士,那么就像咱们刚刚说到的那样,我将继续为上海的盘古议会奥术师们,提供我们目前所掌握的第一手消息。首先各位可能最关心的就是未来可能即将出现的强降雪,根据中央气象台的数据表明,大雪将会侵袭整个南方地区,不过内阁数据库预测其程度将不会超过黄色预警等级,各位仍旧可以按照以往的计划进行出行和工作,内阁也将模拟出临时的计划进行灾害预警……那么接下来是有关死灵协会,日前,东三省、华南地区等地出现多起死灵奥术事件……
FM99.8 盘古议会上海分部
周安彤 实时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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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说,当代的年轻人是没有退路的,因为他们在感到失败和望不到头的时候,不曾拥有那个字面意义上的“避风港”。他们不会觉得“就这样回家好了”,回到那个有爸爸妈妈的屋子里去,然后把接下来的日子过完,或者重新振作起来再次出发。
我身边很多人都不曾将家当做退路,因为在低谷的时候,家人可能会给他们更大的压力。我看到很多的年轻人站在马路的中央,就那样站着哭,他的身后没有灯火,身前则白雾茫茫。
妈妈告诉我,既然长大了,就要做好每个人都有可能随时离开的准备。
可是当我回首自己人生的时候,才忽然发现,原来我这一辈的努力,充其量只不过是为了让周遭的人对我满意而已。为了博得他人的称赞和微笑,我战战兢兢地将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所有的桎梏,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别里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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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伪装成骗子,人们就说我是个骗子;我充阔,人们就以为我是拆二代;我故作冷淡,所有人都说我是个无情的女人。然而,当我真正痛苦万分,而不由得呐喊的时候,人们却认为我在无病呻吟。
——所以他最后还是离开了
于是,我的世界崩塌了,直到撞了南墙,我才忽然的发现,我所剩下的只有一副模糊的面孔,和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吧,反正一辈子也没有多长。
2007年12月24日 上海市 黄浦区 南京路附近
我怨恨那些……只会一昧思考人类是如何如何善良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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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根本就不适合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他们只是蝼蚁,迟早会被时代的潮流所吞噬。
可是即使是这样的我……为什么……为什么又会去帮助她呢?按理说,我应该是个疯子,应该是那种……要将世界上的一切所怨恨的存在,人们应该怕我,应该恐惧我……而不是将我当成一个榜样,然后给我立一块墓碑,在上面写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一昧的循规蹈矩,遵循自己从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开始,就已经为你准备好的标签难道不好么?遵循这个被常识所支配的世界难道不好么?可是我做不到……就算是灵魂,其原本的精神状态也只是来自于一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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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我是音乐家,可是我根本就没有想这么多。
盘古之战么……拥有无限的符文之力,如果那种东西真的存在,真想用它的力量,好好的重新活一次,哪怕那么几分钟的时间也好……为了能够触及我所爱的那个人……
“嗯?”
阳台上有吉他的声音,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着了,以一种十分搞笑的姿势趴在木制的桌子上,这张桌子上面摆着很多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箱子,好像是从救济站领取的粮食……因为上面贴满了密密麻麻的标签我才做出这样的判断。桌子的桌脚已经摇摇晃晃的发出了不悦的声音,如果在上面摆上一根羽毛的话,它说不定会轰隆的一声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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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胡安的父亲最近申请到了贫困补助来着,因为之前他和胡安一直是黑户的原因,所以这笔救济一只领不到。
“你在干什么呢?”
我朝着阳台走去,胡安坐在木制的扶手椅上,拿着那把漆黑色的吉他,一边波动琴弦,一边似乎是在眺望远方,从高楼中穿过的一束阳光正好打在她的脸庞上,空气中有浮动的尘埃,宛若星星点点的宇宙。某些无聊的艺术家总是喜欢将丁达尔现象描绘得像是一幅画,我认为艺术是将常识无法理解的东西具象化,而不是对于已知事物的再塑造,那样一来,和吃别人吃过的饭有什么区别。
“因为不知道干什么,所以在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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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曲子?”
“班得瑞的《梦于月光中》,如果我只是一昧弹奏流行歌曲,有人会听腻的吧。”
“是啊……很快就要中午了,要不我们出去碰碰运气?”我这么提议,胡安便放下了手中的吉他,那把吉他也一如往常的画作黑气,“或者……吃东西?”
刚刚打在胡安脸上的光芒很快就消失了,不是因为太阳移动到了其他的地方,而是因为天空突然变暗,这种天气应该不会下雨吧。
“算了吧音乐家,盘古议会不是还在搜捕我们么?被代行者抓住了,我们说不定会被拿去喂龙。”
“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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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尴尬的对白……
先不管接下来的行动,因为目前我们还必须处理一个更大的难题,那就是躺在沙发上的年轻男子。
我站在这个不到二十平米的小房间内,观察着在这里的任何一件物品,在这个被称为“家”的小房间内,家具不算多,只有一个衣柜、一台电视机、一张破旧的沙发和一个厚实的老地毯,平日里胡安睡在沙发上,而他的父亲则是睡在地上。阳台上摆着一个小型的煤气灶,煤气的来源是胡安偷偷从邻居那里接过来的,目前为止还没被发现,为了帮她接煤气,我不得不损耗她的生命力,用符文之力控制软管进行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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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符文之力真是这个世界上最造作的东西,都说穷人的命不值钱,胡安好歹还可以通过灵魂奥术的方式将生命当做“商品”一样和我进行买卖,但是住在这里的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了。虽然胡安的家位于闹市,可却是出了名的穷人区,这里一条街上可能住着一百多户人家,房屋之间隔着的空隙窄得令人窒息,好像两侧的墙壁随时都有可能压过来,起初我对于她的生活状况很不满意,甚至还好几次教训过她要给自己的生活提升一些乐趣。
只不过当他在夜晚对我说“只要活着便是极大的幸福”的时候,我便暗自发誓绝对闭口不谈这件事情。我这个人不善言辞的毛病,在变成灵魂之后还是继承了下来,我总是会想很多的东西,然后在脑袋里面将其制成计划表一般,想要按部就班的进行,可是那也只是仅限于此了,我本质上其实是个懦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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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有醒过来吗?”胡安问道。
“嗯……这个人,好像是叫做李泽渊来着,除此之外我们对他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三天前发生在东方明珠的事情仍旧记忆犹新,当时我和胡安计划的好好的,这个人突然之间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突然也跟着飞了出来,他紧紧抱住胡安,然后两人一起坠落在地面上,我不知道他是在救胡安还是处于别的什么目的……总而言之在那之后我们算是摆脱了危险。
我不明白为什么胡安要救这个素不相识的家伙,救他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好处,我不愿意违背她的意愿,于是就这么做了,哈——女孩的心思总是很难揣测的,于是我便使用符文之力将他带到了胡安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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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家伙再醒不过来,我说不定会真的杀掉他。
“……夏……岚……”
李泽渊好像有了点动静,胡安朝着他走过去,蹲在他身边。
“你靠这么近不要紧吧,万一他是盘古议会的人呢?”
“可是我觉得他不是,女人的知觉吧。”
这家伙天真的让我想打她。
李泽渊的眼皮动了一下,他先是眨眨眼,然后环顾四周,紧接着,他看见了胡安。
“是你……么……孙夏岚……孙夏岚……”
突然,他像是看到什么珍贵的东西一般,一把抓住胡安的手,这时间我感觉到了危险,便化作黑气缠住他,将他死死钉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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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我……我是……我……”
李泽渊说话磕磕巴巴的,他先是望了望蹲在那里的胡安,然后又望了望我,打转的眼珠子像是在思考什么。
“不……不是……你不是她……能不能松开我,我保证我没有任何攻击性。”
我仔细端详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穿着十分破旧,裤子脏兮兮的,有好几个用简陋的工具缝补的补丁,衣服倒是没有破洞,只是太多的褶皱凸显了这件衣服的年代,现在这个年纪的人了,还会穿那种印着米老鼠头像的羽绒服么,总而言之,这个人就是那种随便丢到大街上都会被带到救助站的家伙;此外,李泽渊的身体因为从东方明珠坠下的原因,身体有好几处内伤,我给他进行了临时的灵体治疗,再加上骨头没有断,所以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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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不代表这个家伙就比我厉害,从对方身上的符文之力来判断,对方的评级应该在C 左右,符文之力是念力,这样的家伙,我掐死他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咳咳——咳咳——”
我松开手,李泽渊顺势倒在地板上,因为他倒下了的声音太大,加之地板的隔音效果也不怎么样,惹得在楼下的一对中年夫妇连连叫骂。
“嗨!你们老胡家的,安静点!不弹琴也算了,别弄这么大声,研究原子弹啊!”
嘁——刁民,弄得好像胡安练琴时专门为了你们似的,占了便宜就开始蹬鼻子上脸。
“好像你们在这里不怎么受欢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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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渊缓缓起身,做了一个舒缓筋骨的动作,然后开了一个很冷的玩笑,而我则是以冷漠的态度回答他。
“这不管你的事情。”
“没……我只是问一下罢了,抱歉,我把她看成我的一个熟人了,因为她们长得实在是太过于相像。”李泽渊看了看胡安,“你是……那个灵魂奥术师么?”
胡安点点头,用手语表示“是的”,李泽渊也好像明白了什么,没有再问下去,嗯——这样的话双方就有了交谈的余地。
“胡安。”我替胡安回答,“她的名字。”
“胡安么……我是李泽渊,对不起因为一时的冲动……所以……那么你呢,附着在胡安身体中的灵魂,你又是历史上的哪一位名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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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不重要,但是好像所有人喜欢管我叫‘音乐家’,你要是也喜欢的话,就这么叫我好了。”我说的每个字都是事实,我对人类给我弄的头衔并不感兴趣,而且我也没有要告诉李泽渊自己名字的义务,至于他心里面怎么想,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音乐家……”李泽渊顿了顿,“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对于帮我疗伤的事情我表示感谢,但是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在身上,如果不去做的话……盘古议会的家伙们可是要狠狠收拾我的。”
“那个叫做吕妍的女人?”我试探性的问。
与此同时,胡安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对待盘古议会的家伙,不能够轻易的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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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既然你们去过东方明珠,那么你们也看到了吧。”
——你指的是龙?
胡安比划,李泽渊看着她一头雾水,露出疑惑的标签表情。
“抱歉……嗯……音乐家,她在说什么。”
“她在问你说的是那条龙么?”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都说聋哑人在面临和他人的交流时十分困难,但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困难,比较在我和胡安的日常生活中,我们相互的聊天对象只有三个人,我、胡安、胡安的父亲,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话,或者说是在避免和其他人说话。
这个社会对于残障人士可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友好,这是人类刻在骨子里的劣根性,或者说是群体排斥性,群体总是在不经意间的排斥异己,好像是残酷的自然法则,那些残疾的动物注定会被其捕食者猎杀。这错了么?胡安她难道因为不会说话,就错了吗?不……我一度认为就是因为人这种动物的存在,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复杂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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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这个李泽渊,在知道胡安有失语症的一刹那,嘴角都有那么一丝的轻蔑。
嘁,假惺惺的家伙。
“龙——或者说像是龙的生物,我们仅仅是因为它长得像龙,就要将它定义为龙么?”李泽渊回答,这家伙开始反客为主了?他坐在沙发上,还显得那么不在乎。
“你的话毫无逻辑,如果在这些词语没有被发明出来之前,我们应该叫他什么?”
李泽渊被我弄得没辙了,就算我不打算给他面子,他也不至于尴尬到什么地步去,反正这间屋子里面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其他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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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像这家伙的脑子根本就是一根筋。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去上海分部报个到,那帮代行者们肯定以为我叛逃了。”
“所以,现在你对那些人很重要,而且那些人对你似乎是一种鄙视?不然的话,你在东方明珠上,那个叫做吕妍的女人也不会对你的态度这么不友好。”
“差不多吧,我对盘古议会来说就是低人一等,但是却很重要,这种模式的身份真奇怪。”
“别抱怨了,上海分部在什么地方?我和胡安在上海怎么着待了也有快六年了,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有代行者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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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城市一般不会将分部的位置暴露出来的,通常情况下内阁都对这些特殊的地点进行了隐蔽的奥术,地点的话——好像是在老场坊1933那里。”
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知道的全部信息,我再次使用符文之力将李泽渊死死捆住,这下子他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家伙像是一根扭动的巨大火腿肠,笔直的倒在地板上,发出一身巨大的闷响。
“嗨!你们胡家的今天怎么回事?研究原子弹啊!”
楼下又在嚷嚷。
“音乐家,你在干什么。”
“你不明白吗?胡安,盘古议会不可信任。”
“他并没有对我们进行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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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并不代表盘古议会不会,我们看到了东方明珠上的那个东西,还袭击了多名代行者,再加上我们是灵魂奥术师的身份,那帮人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就算这个李泽渊不会伤害我们,盘古议会一定也会从他嘴里面问出什么端倪,我们到时候就危险了?”
我一边和胡安解释我这么做的原因,一边思考有没有什么主意可以摆脱目前的窘境,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好点子,只是有些冒险,最好还是征求一下胡安的意见。
“除非……我们利用他。”
“什么意思?”
“李泽渊他之前也说了,他对盘古议会很重要,我们可以将他当做筹码,然后和上海分部的那帮家伙谈判;如果成功的话,我们就能够获得在上海相对的自由,也不用过着这种过街老鼠的生活了。这个白痴把所有我想要的情报都说了出来,我们就不打算好好利用一下现有资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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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失败了,盘古议会会抓住我们的,到时候爸爸会担心的吧。”
“我不会的,我保证不会让你变成那样。”
好无力的话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有些厌恶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立下誓言或者保证之类的情形;因为我总觉得这种事情只有处在下风口的人才会做出,或者说,我不想在心中表现那种情感。
“谢谢你。”
“什么?”
“没什么……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估计不会活到现在;我肯定早就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巷子里了,所以我要谢谢你。我相信你作为灵魂,是不会伤害我的,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做,都有你来决定吧,音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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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啊……我……”
可恶,我到底在紧张些什么,都是一些很正常的对话啊。
每到这种情形,我都会忍不住的想,到底要不要告诉胡安我是谁。除了知道那些冠冕堂皇的人喜欢叫我音乐家之外,胡安对我根本就一无所知,居然信任我这样的一个不明身份的家伙……可是我就是愿意保护她不受到伤害。
因为她是有着像是诗人一般天真的心啊。
“音乐家——你害羞了么?”
“我呸,谁有事没事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既然这样,我们就立刻动身去上海分部看看。”
“哈哈哈,抓到你的把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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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说话,而是用那股黑气缠绕住李泽渊。
“你想……干什么?”
这个家伙颤颤巍巍,还好这个家伙现在还是怕我的,不然我都想自己找个洞跳下去。
“没什么,跟我们出去走一趟就好了,啊对了;你要是敢在大街上大吼大叫,别怪我不客气。”
李泽渊点点头。
“另外,在外面的时候我是不会实体化的,所以在此之前你最好和胡安熟悉一下基础的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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