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 | 《警与匪》·【F.L.E.E】·【十】

【十】
听到这话，王一博失笑，“这样啊……那是我的错，我应该先尝尝味道的。”
肖战被他的这一句道歉整得猝不及防。谁不知道王一博是个法外狂徒，他自命不凡高高在上又手段狠辣，从来没人能在他口中要得一声抱歉。现在他说出了口，随随便便就说出了口，如此轻描淡写。
而究其根本，他道歉的原因竟然仅仅是因为肖战不满意牛奶的甜度。
肖战张了张口，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驳。
王一博看向他的眉眼若有所思，眼里暗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最后，他轻轻开口，却是意外地换了个话题，“不是说冰箱里食材种类单一么？去超市，你亲自选。”
肖战起初还一脸震惊地跟撞了鬼一样，可半晌又觉得事情不对，眉头紧蹙，“你又想干什么？”
“嗯？我能干什么？不是肖警官说的食材种类单一么？”王一博偏要装作没心没肺。
“你会放心让我出去？”
“怎么不放心？肖警官之前自己都默认了不会走的，没拿下我你不会甘心。”
“你就不怕我和警方联系？”
“我会派最得力的手下跟着。”
肖战一挑眉，他果然不可能完全放心。不过也是，要是换了立场，肖战也会这么做。
只不过王一博肯定不会派大量的人力跟着，太引人注目招人眼光总没什么好处。

肖战眼里露出狡黠的光，“你真当警察弱到打不过你的几个手下？”
闻言，王一博一勾唇，说，“肖警官提醒的对。”随后就重重地放下筷子，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打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他一边看着肖战的眼睛一边说：“安上吧。”
肖战死死地瞪着他，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见王一博挂断了电话，肖战立马开口质问：“你要安什么？安在哪？”
王一博重新拿起筷子吃了几口，知道肖战慌了，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还能安什么？炸弹啊。”肖战脸色一下子变惨白，王一博又说，“至于安在哪，肖警官最清楚吧。”
“我他妈清楚什么？王一博你给我说明白一点！”肖战忿火中烧。
王一博听他念了自己名字，就算是带着怒意他也觉得分外好听。
王一博表情愉悦，“当然是安在警局了。”
“……你！”肖战死死攥着手心，身体微微颤抖。
过了一会，肖战喘了口气，但手依旧没松开，一字一句问道：“你是不是在警局也有内线。”
“聪明。”
“什么时候的事。”
“记不清了，很久了吧。”
肖战眼神一凛，难怪，赵Sir他们这几年拼死拼活搜集来的证据根本动不了王一博一分一毫，因为早就有人动过手脚，真正有利的证据从来不曾落入自己人手里。

估计早就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了吧。
肖战心中笑自己太蠢。
“所以啊，肖警官还是要有点职业精神，你现在不是警察，是我的保姆。”
“如果肖警官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只好一个电话轰了警局以免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肖战突然鼻子一酸，而他居然不知道这酸楚究竟是源自于王一博疯狂的举动，还是源自于王一博在前一秒刚刚对他温柔细腻，下一秒就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对他话锋狠厉所带给自己的心理落差。
“那你……干脆别放我出去不就行了？也省得你来这么一出。”肖战压下嗓音的颤抖，语气略显疲惫。
“肖战，我从没把你当做人质，所以我不会关你。”王一博神情意外的严肃，“除了回警局，去哪里我都可以满足你。”
肖战心头一颤，垂下眼皮，“那你把我当做什么？真把我当保姆？你肯定能猜到我从来不信这套说辞。”
肖战像是想到了什么，勾起唇角自嘲地笑了一下，“哦，我忘了，我只是先生的一只小白鼠，试毒用的。”
王一博蹙眉，心像是被狠狠捏了一把，有些胸闷。他绕过长桌走到肖战身边，离他很近，但肖战没躲。
可王一博知道他在委屈，在紧张，没人比王一博更了解现在的肖战。

他一把擒住肖战的手腕，肖战一惊，想挣脱开却发现对方抓得死死的。而这时候肖战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因为太用力被攥得生疼。
“怎么，你想动手？”肖战抢先开口，他不想把自己弄得太难堪。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肖战转头直视他的双眼，王一博近在咫尺，所以这是肖战第一次看清他深不可测的眼里还有着侵略性。
不是那种藏着的侵略性，而是像狼一样的明目张胆的侵略性，看得肖战心惊肉跳。
“我的意思，肖战你不会不清楚。”
王一博咬字清晰，神情淡漠却坚定。
肖战一愣，手腕不再挣扎。可僵持了很久他终是先别开了头，不想把话题深入下去，“放心吧，我不会和警方联系。如果不信，你可以在我身上装个监听器。”
见他刻意回避，王一博也不想逼他面对，于是便顺着他的话锋下去，“不用这些东西，既然你说了不会，那就不会。”
王一博松开了他的手腕，转而去揉捏他被攥疼的手心，好像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一样。
肖战身体一僵，像失去了知觉，任由他替他揉捏着，从始至终都没甩开。
夜深。
警局因为最近的事情人人都忙得焦头烂额，但到了该回家的点警局还是一下子就空了，谁都不愿再去想这件事一丝一毫。

只有一个人不同，他愣是待到所有人都离开他也没从座位上起来的意思。
有警员问他为什么还不走，他说自己手头上还有点事没处理让他们先走。那个警员心中感慨他的敬业，特地给他留了一盏灯。
顿时，白日里还有些热闹的警局在关门声中彻底冷清下来。
李泊文也终于起身，沿着昏暗的走廊一直走，最后脚步停在了赵警官办公室门前。
他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不远处的地方，一个红色的小点每隔几秒就闪烁一次，在这片黑暗里显得极为诡异。
李泊文走过去，伸手取下那个发着红光的黑色小盒子，看着它沉默了很久。
他今早来办公室的时候趁赵警官不注意，悄悄把它安在了椅子扶手的沟槽里。
一个录音器。
李泊文以为他要等上一段时间再来取，可就在今天，他看见了本不该在这个时间段出现的警长进了赵警官办公室，还进行了一场密谈，他就知道，已经不用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