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鑫/文轩 - - 殊 途 [四十二]

丁程鑫在医院等了很久也没等来马嘉祺，就急匆匆地回到警局找周昱询问：
“嘉祺呢？”丁程鑫坐下揉了揉腿，伤口还没有好，走路、站立都有点吃力。
“陈启死了，可是他们的据点还在，小马的任务还没结束。”周昱专心致志地看文件，没有多余的心思设防，被江寒偷听了去。
门外人汗毛倒竖，被突如其来的现实打击得找不着北，心慌得扑通乱撞，一下子什么可怕的想法都出来了。
“那行吧，我去医院了。”丁程鑫请了长假照顾妙妙，自己也还要治伤，只能耐着性子等了。
江寒闪到一边，等丁程鑫出来走远，才悄咪咪地跟上，一路上遥遥盯着他的背影不敢多眨一下眼睛，躲避视线之余拨了通电话给林旭：
“小林哥，出大事儿了，老板死了，妙妙在他们手上。”
“什么？”林旭走出诺宁森酒吧的包间接电话，瞪大了惊恐的眼睛望向包间里正和里安外商喝酒聊天的马嘉祺，表情跟见了鬼似的，老板出了事儿，他作为贴身保镖不可能不知道，这人铁定有问题。

“怎么办？”江寒已经跟到了医院门口，等着他拿主意。
“杀掉妙妙，不能让她暴露我们。”林旭一声不吭地进了后厨，截住送糕点出来的服务员，在马嘉祺的那一份里撒上穿肠毒药，想趁其不备，让他吃下结束自己性命的东西。
“可是……”江寒不忍，妙妙是她连哄带骗拐进组织的，练毒的手艺那样好，杀掉未免可惜。
“别可是了，保命要紧。”林旭急急挂断电话，定了定神走进包间，在如同定时炸弹一般存在的马嘉祺旁边坐下，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念头决心除掉他。
“您要的糕点，这可是里安的特色，先生家乡做的味道都不一定有这里的好。”林旭冒着虚汗向外商介绍糕点，大难临头的惊惶全写在了脸上，转头对马嘉祺试探道：
“小淇啊，老板呢？怎么没来。”
“我不是说过了嘛，老板还在基地清点新挖出来的宝藏，陵老板要的古董货有着落了，无暇顾及这些，要我过来替他把关。”

马嘉祺抿着酒杯，直直地盯着糕点上看似无意，实则多余的零星粉末，见对面外商吃得起劲，顺势将糕点递了过去道：
“您远道而来，既是家乡之物，还请多享用一些。”
“小淇，这是给你的，吃了它！”林旭阻止马嘉祺，强令他吃下，两只手捏着碟子在空气中互推，势均力敌的力量使得碟子碎裂，落在桌上“哐当”作响。
马嘉祺眼珠上的薄膜时刻与外界通着信，乔装打扮的警察，扎在外头人堆里玩儿的正嗨，接收到异常响动声，纷纷找了理由撇开玩在一起的闲人往包间找去。
林旭眼疾手快捡起一块尖利的碎碟扎向马嘉祺，马嘉祺轻盈后让晃出一个弧度避开锋芒，腕上蓄满力量撅了林旭的手指头，碎碟就到了自己手上。
“别动！除非你想让它尝尝血的味道。”马嘉祺把林旭圈进臂膀之间紧紧箍住，锐利的刃口抵上他的脖子，颈动脉加速跳动着与死神亲密互动。
“来人！快来人！”林旭大喊大叫，手底下的打手闻讯赶来，未及进到包间，就被散在各个角落的警察拿下，外面打得可热闹了，直接给酒吧闭了场子，关起来收拾。

“别杀我，别杀我……”外商缩头缩脑地护着自己，他是陵滨派来做交易的人，和以前一样，偷带毒品入境交给销售方的林旭、陈启，以诺宁森作为最大的秘销点向外扩散，境内受众远比里安多得多，销量、市场日渐庞大;再换取古董出境，靠着陵氏多年经营维系的广阔渠道，高价卖到世界各地。
“小马哥，把他交给我吧。”严浩翔从马嘉祺的束缚中给林旭上了手铐。
“队长呢？”马嘉祺松了手，向包间外张望。
“去清剿基地了。”严浩翔的视线一直停驻在马嘉祺身上，好久不见，他的变化很大，身手是极为陌生的狠绝;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笑起来的时候、看向他们的神情，还是那个温和细腻的小马哥。
“小马哥！真的是你~。”贺峻霖拉着马嘉祺转了一圈，激动样儿活像只亢奋的小兔子。
“是我是我~。”马嘉祺看着眼前的故人，内心同样感慨万千，现在只想快点把这两个关键人物押回警局，然后去找阿程天天腻在一起。

境内的基地和最大的毒品销售点被铲掉，剩下的小点失去源头，被清除干净也指日可待，至于境外，那就得靠这位外商带路了。里安的总据点常常更换，没有固定场所，连陈启都找不着地方，之前马嘉祺跟随他诈死，也只是去到陵滨的私人居所，对幽灵组织本部知之甚少。
丁程鑫走进医院病房，握着妙妙的手说他们的小时候，尽管她还在昏迷，什么都听不见：
十几年前的一家人相亲相爱，两个小孩子无忧无虑，从没想过平静的好日子会被爆炸声掀得七零八落，至亲长辈留在东区沉眠，与兄妹俩隔去了整个世界。
哥哥带着妙妙去找爸爸妈妈，在碎砖堆里摔倒了很多次，最后累晕在空地上，醒来的时候妹妹不见了，身旁有位爷爷说要带自己回武馆。
“师父，我想当警察，我要学真本事！”
“那就好好扎马步，从基本功练起。”
“那要练到什么时候？我还要去找妙妙呢！”

“日落西山。”
练啊练啊，武馆里的人渐渐多了，师父培养出的警察一位接着一位，曾经急于求成、戾气十足的孩子长成了稳重、智勇的模样，他真的去念了警校，成了自己理想中的人，现在也找到了玫瑰花一样俏丽的妹妹。
丁程鑫说累了，心里梗得慌，到了换药的点，才离了妙妙去照看自己的腿伤。
江寒费心劳神地换了一身护士服，就等着他离开趁机下手，注射器里的毒药一点一点地淌尽妙妙的血管，精致的五官痛苦地皱缩。
江寒注射完，包好注射器，若无其事地离开医院，去里安的船票已经准备好了。
“妙妙！妙妙！医生――”丁程鑫换完药回来，妙妙猛烈地挣扎起来，她常年练毒试毒，体内本就积累毒素，此刻两种毒液在体内斗争，反倒清了。
医生抢救完走之后，丁程鑫寸步不离地守着妙妙，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直到马嘉祺来找他：
“阿程~，我回来了。”

“嘉祺~”
丁程鑫含着泪回头，这一刻的团聚他等了好久，找妙妙用了十年，等嘉祺用了五年。
“阿程，队里有个欢迎会，我要归队了。”
“什么时候？”
“妙妙醒的时候，我们一家人一起回家的时候。”
“好，真好~。”
丁程鑫抱紧马嘉祺窝在他怀里，一刻都不肯松手，两个人静静地等妙妙醒来，等着一家人一起回家的那一天到来。
〈勿上升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