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同人文】降临 X 神树《创世》·下

“哗啦——”遥远的天边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只有临和树听到了，都结束了……
随即，天空飘飘扬扬地下起了沙，沙粒迷了他们的眼睛，也好，这样便也不知眼角那滑落的泪滴是为何而流了。
少年微微笑着，可是明明是上扬的弧度，却又是满满的心痛。他们只是站在那里，四目相对，也不顾那漫天飞舞的沙粒在慢慢将他们吞没。
“走吧，阿临。”
终究是树先开的口。
“记住你的职责……”
临充满汗滴的手心使劲攥住那项链，又最后看了眼少年的眸子，才缓缓迈开步子向前走。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般的疼。临挪动着脚步，直到他与树并排而站。
迈过这一步，就再也看不见了啊。

藏匿在黑色衣袖里的手蠢蠢欲动，可他那试图去触碰对方的指尖，终究还是收了起来。
“在等什么？”少年侧过头，露出俊俏的轮廓。
言不由衷，明明心里都是沉甸甸的不舍。要挽留吗？可难道不是自己一步步逼着他离开的吗？
临轻轻点了头，微风从脸旁拂过，那是少年的白袍飘过，伴着浅浅的抽泣声，自己终与最爱的他，擦肩而过。
临回头，眼里是树依旧坚定的背影。
树闭眼，泪第一次从那倔强的眼眶涌出。
很突然的，临的手温柔地环在树的胸前，又将头轻松放上他的肩膀。
“嘶……”
好痛，手心和脸颊都火辣辣的疼。
为什么，原本可以牢牢十指相扣的我们，到头来，会连触碰都是疼痛？

“你干嘛……”
“就突然想抱抱你。”
“……”树缓缓解开临扣在胸前的手。他的手，好软，好温暖，但终究不属于我了。
“往前走，不要再回头。”少年的声音在颤抖，带着哽咽，只可惜那坚定的话语背后泪流满面的少年，临看不到。
黑白色的衣襟在风中缠绵着，临最后一次松开手，最后一次转过身，向前狂奔。
晚安。
我的挚爱。
不知自己小声啜泣了多久，树转过身来，背后已没有人了，沙粒洋洋洒洒落了一地，有鲜花断断续续开了一条小道，指向远方，那是临的脚步。
树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手心，似乎还隐约有临的温度，他抹去眼角的泪，站在那里。
记得以前还是一片森林，如今……倒是更像一片沙漠。少年苦笑一声，转身走到那棵突兀的参天大树前，将整个身子埋入，用那神树苍老的眼睛看着毁灭前夕的风光。

狂风袭来，卷起满地的泥沙，不顾一切地向城市奔去……可怕的沙尘暴持续了好几个月，直到城市都被折磨得面目全非。
荒凉的街道上，充斥着无人打扫的垃圾，无数报废的车辆横亘街头。冷风阵阵吹过，枯枝败叶和废纸垃圾，从地上席卷而起，和漫天的沙尘一起飘飞，卷起人类心中阵阵的绝望和无助之意。
远方不时传来凄厉的哀嚎声，忽高忽低，忽远忽近，那是人类最后能发出的哀乐。
斑驳的墙壁上，布满干涸血迹和血色手印，偶尔有被风暴撕碎的死尸横卧在地，散发出阵阵恶臭。引得绿头苍蝇在腐烂腥臭的尸体上叮咬，不时在被惊扰时轰然横飞而散，带着满身的腐肉碎渣，重新去寻找新的腐尸。
全然是一副破碎的景象。

临矗立在天国的圣宫，俯看下去，人间已然是一片狼藉。天空裂开一大条缝隙，洪水奔流而下，带着疯狂涨高的海水，缓缓将人间吞没……
临时眼里没有一丝光彩，这样的结局，父亲曾无数次向他描绘过。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棵神树上，心里针扎似的疼痛，他转过身不再去看，口袋里的物件却意外的滑出，静静的躺在地上。
临慌乱地将其捡起，仔细地用衣袖擦拭干净，精致的锁状项链泛着银色的光辉，临的手指温柔地拂过，少年突然眉头一皱，好像……里面有东西？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锁眼，又看了看自己挂在胸前的钥匙，握起钥匙柄，试探地探进去……轻轻一扭，伴着清脆的声响，锁在手中分为两半。
圆圆的东西在手心里滚动，是一颗种子。

“临不能守护的世界，就让阿树来守护吧。”短短的句子后头，是一个简单的笑脸。
突如的幼稚，一瞬间就把临拉了回去，那个烂漫的童年……
少年们趴在桌前，看着天地初开，看着山清水秀，看着漫山的姹紫嫣红，很干净，没有一丝的杂质。
“哥，你喜欢这个世界吗？”黑衣服的少年转头，望向身边的一袭白衣，自己正若有所思的微笑着，似是在陶醉其中。
“我们创造的，自然会喜欢。”
“那……临会保护它吗？”
“若是这个世界脏了，我不介意把它打碎重塑。”
“这样啊……”看着自己眼中的坚定和冷漠，少年撅了嘴，
“如果阿树脏了，临会把我打碎吗？”
“说什么呢？你小子，天天想有的没的。”自己伸手弹了少年的脑壳。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哥哥眼里，我是什么？”
“亲人。”
“但是我想说……无论临是不是天地的神，还是万物的神，他也永远都会是……我的挚爱~”
“阿树想陪临永远守着这个世界。”
少年一副小孩的表情，连尾音都在俏皮地上翘，确实不像是正经话。
“你小子撩人都撩到我这里来了？告诉你，你哥才不吃这一套~”自己还是不由自主红了耳朵，什么嘛……区区这么幼稚的小情话。
临仔细回想着，嘴角不禁微微扬起，确又有苦涩的泪水顺着上扬的弧度流入。
曾经多美好，失去时就多痛彻心扉。
“我们，回不去了啊”。
……
洪水不断从裂缝中涌出，城市的废墟都被淹了大半，曾经高耸的山峰，也只剩下肩头以上露在外面，仿佛在费力地呼吸。

树挺立起他的脊背，高大的树干直冲天际，枝叶精确地填进裂缝，水流的冲力自然不小，只觉着自己的身体都快要被击穿......
“不要......”一幕幕都被临看在眼里，话下意识的从口中流出，却终究阻止不了灾难，阻止不了悲剧。
轰隆一声巨响，那是树干断裂的声音，伴着一串低沉的嘶吼，参天的大树如释重负般的躺在地上。
洪水停住了。
心里的少年却再也不在了。
天空飘起了小雨，听说那会是神明的眼泪，雨水轻轻地打在破碎的大地上，拂去那入骨的伤痕。
一片废墟中，不起眼的希望正在悄然新生。
......
“哥，你说父亲的花园里，到底会有什么？”

“我想想，那肯定是一片富丽堂皇啊~”
很罕见的，天国又迎来了一对双生子。此刻，他们真兴致勃勃地抵着门，两双大眼睛透过门缝瞧过去，却意外的发现门只是虚掩着。
兴奋的推开门，少年们眼前的，却并非他们想象的东西。
“那是......一棵树？”
硕大的院子里，一副人间的画面，绿油油的草地，潺潺的小溪，中央却只是矗立着一棵树，一棵参天大树。
少年们的眼里满是疑惑与惊讶，他们还从未踏足过人间，只是远远的见过，好美......不是圣宫那样神圣的美，而是一种......生机勃勃的灵气。
临望着熟悉的黑白色背影，总是会勾起那珍藏心底的回忆。他也没有呵斥两个少年，只是缓缓的走上前去，温柔地把手放在黑衣少年的头顶，轻抚着略显凌乱的发丝。

“父......父亲？”少年们回过神来，惊恐的眼神却对上了临温暖的微笑。
“那个......我们不是故意......”他的声音在发抖，却还是下意识的伸手将白衣少年死死护在身后。
“好啦，不怪你们，记得下次不许乱跑。”临揉揉少年的脑袋，带着无尽的温柔。
少年们低着头跑开了，临轻笑一声，独自走向大树。
“阿树，没吓到你吧？”手掌从粗糙的树干抚过，锁和钥匙安静的挂在枝头，泛着银光的链子交织在一起，早就不知该如何解开。
“现在的世界......很美好。”语气突然变得沉重，临张开双臂，搂住树干，就像百年前一样安逸。
“从你离开的那刻起，我的心里，便就只剩下一个执念了：

带着你未尽的夙愿，走遍每一个你最爱的春夏秋冬。”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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