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为了谁？

溪流边，无双盘成一团，心不在焉地呆在那里。
自从小双被带走后，他就喜欢这样呆着，想着以前的一点一滴，每时每刻。
他总感觉灵魂缺了一块，心空荡荡的。
但最令他痛心的，是小双那失望的眼神。可能今后一辈子，他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无双心又一痛，抬头惆怅地望着天空。
“怎么，又在想那个人类小孩了？”蛇王不知何时出现在无双身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无双吓了一跳。
无双转头看了它一眼，没说话，回过头继续望着天空。
“唉，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没有恢复过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无双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心底的创伤，无药可治。
蛇王学着无双，抬头看向天空，没再说话。
过了许久，无双才终于出声：“也许，我出现在他身边，就是一个错误。”
蛇王扭头向无双看过去。
“是我害了他……”无双低下头，声音微不可闻。蛇王忽然产生一种他再也抬不起来的错觉。
“不，你可千万别多想，你已经尽力了，谁知道那些人类这么狡猾。”

“不，其实那天……我害怕……如果……我当时能果断一点的话……可能现在……”
“已经过去了。”
“他会恨我一辈子……”
蛇王顿了顿，然后叹口气，把尾巴轻轻放在无双背上，拍了拍道：“小孩子嘛，懂什么是非对错。你对他好就是爱，对他不好就是恨，等他长大了就知道了。别放在心上。”
“他不一样……你不懂。”
“可他终究是个孩子呀。”
“也许吧……希望今后我们还有再见的一天。”
“已经过去了，就别想太多，你得振作起来。”
无双点点头，然后又苦笑几声，摇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有没有办法联系其他兽王？”
蛇王一愣：“你想……”
“你一直没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把我救回来的？”
小双被带走之后，无双对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一无所知。但他还是从其他渠道打听到了一些。
“这个……其实那天你走之后，我们并没有离开。我们还在商量，商量怎样才能让你加入我们的计划。然后……我们就接到了你和冒险团起冲突的汇报，然后我们就集合大军全速赶过去，但最终还是慢了一步。”

“你们在监视我，对吗？”只要兽王们想监视他，那么一层所有的兽类都是其眼线。
“他们只想对你有足够的关注而已。”蛇王叹口气。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你也是兽王之一，我们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人类杀死，见死不救？”
“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吧？”
“他们也是的……”但或许是蛇王自己都不确定，说到一半就没能再说下去。
无双并不否认，但他想，众兽王能毫不犹豫，不计后果地动用如此手笔去救他，更多是想让他心怀感激，从而再不好意思拒绝他们的请求。
即使从兽类的角度看，这是本就应该做的。
或许蛇王明白这一点，才一直没把详情告诉他。他不想自己受到影响，然后做出违心的决定？
“你们为什么不把那些人类杀死？”
“我们也想，但那天是月圆日。上面无数次叮嘱，月圆日绝对不能杀生。所以，我们也不是全为了你，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把你救下来。”
无双沉默一阵，没有追问下去。但他想，他今生都不会忘记这个日子了，月圆日。

他知道，兽类大军是有机会救下小双的，论速度，人类当时还完全不足以脱离山脉，而兽王们，不可能认不出小双。
但救他，刻不容缓。
他只恨自己不争气。
“我还是不明白，既然你们能集结出如此规模大军，为什么还会被人类压得喘不过气来？”
“那的确是一个壮举，但这个壮举，也只有在那天才能实现。”蛇王又叹了口气，“而且，很多东西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那好，我答应你们。”
蛇王又是一愣。“你，真的想好了？”
“你们不正希望如此么？去吧，联系兽王，我们需要制定一个完善的计划。”无双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
蛇王看着无双逐渐远去的背影，他知道，他也不全是为了兽类。
他需要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