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说谎言的记忆》六十一

香甜的橘子。
少女打开钱包，思忖了片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拿出一张十元的钞票，摩挲了一会儿。
“您这橘子怎么卖？”终于，少女顺从了自己的欲望，向卖家问价。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那小贩正在拿手机外放《小苹果》，见来了客人，连忙暂停了播放。而少女也收起了厌恶的表情——估计，她也是痛恨《小苹果》这首洗脑神曲吧。
“三块五一斤，不甜不要钱！”那小贩拿起几个橘子，“小姑娘，你要不要来些？”
“十块钱三斤，好吗？”少女熟练的还价，“我还会再来的。”
“行！”小贩先剥开一个橘子，塞到小女孩手里，“你尝尝，绝对甜，我们乡下人，不会骗人的。”
挑了些橘子，交给小贩，称了称。
“瞧，三斤二两，高高的！”拿起塑料袋，装了进去，“喏，收好。”
“谢谢您！”递过十块钱，接过塑料袋，道谢之后，便继续归家之路；而那小贩，继续听着《小苹果》。
“本就不止三斤，而且还便宜了一点，今天真幸运！”，少女坐在长椅上，看了看自己的购物单，“真甜呢，下次想吃水果就再去那家买吧。”
又掰了一瓣橘子，放入嘴里，霎时间，甘甜的触觉满溢口中。

“额，等一下再去超市买一点蔬菜吧，好久没吃醋熘茄子了，”又看了看时间，“呃，爸爸快下班了呢，得赶紧去买菜做饭了。”
少女戴上耳机，听着之前下好的音乐：“好久没有听《睿不可当》出新曲子了，啥时候他能原创几首钢琴曲，而不是借用别人的谱子就好了。”
听着《睿不可当 千本樱》，少女开始向超市走去。
“话说，《睿不可当》的作者，逆风舞动的旗，到底是何方神圣，粉丝群都那么多人了，却还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激昂的曲调，以及经常切换的声部，变幻无常的音阶，让《千本樱》无愧是一首堪称噩梦级别的练习曲，而“逆风舞动的旗”却能完美得弹奏出来，看来这也不是一般的钢琴恋者。
然而....
“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
路旁，不知道哪家商店，不停地单曲循环着《小苹果》。
“真是够烦的，怎么连这里都在放《小苹果》啊？”
调大了音量，总算耳朵里没有了杂音。
想着想着，少女便走到了超市，仔细挑选着晚餐的食材。
“？”
从货架上拿起选好的食材，放进购物篮中，却发现，原本在店中采购的客人们，都放下手中的商品，齐唰唰的向店外走去。

“有什么热闹可看吗？”
少女提着购物篮到了收银台，然而，就连收银员也都出门“看热闹”了。
“这可真是，很伤脑筋呢。”
不过，还好人家以前在便利店打过工，知道怎么操作收银机。
少女自己拿起扫码器，一一为自己的食材扫码算钱。
“正好二十五元。”从小钱包里拿出二十五元，压在扫码器下面，微笑着对自己说道，“谢谢惠顾啦。”
走出超市，却发现源源不断的有人面无表情得向着同一个方向走去，刚刚卖橘子的小贩，也在人群之中。
“到底啥事啊？不过，那个方向和家的方向相反，人家还是赶紧回家做饭吧，爸爸也快下班了。”
紧紧抓着购物袋把手，而音乐播放列表恰巧循环了一遍，回到了第一首歌《崩坏世界的歌姬》。
“这颓然，的世界，浓墨浸染的一切，随悲歌，幻灭......”
轰隆！！！！！！！
“！！！”少女转身回望，“！！！！！！！”
浓烟渲染了整个天空，而原先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去的人群，也被吞噬其中。
手中的橘子，掉在地上，滚了几滚，停下，少女还没来得及去拣拾，就被飞驰而过的路虎碾了过去，汁水飞溅，险些弄脏了她的白鞋。

“唉，可惜了这个橘子。”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果然如此啊，多给的一个橘子，果然吃不上︿(￣︶￣)︿。
少女无奈地将剩下的橘子放进购物袋，拎着回家。
“希望，别让爸爸饿着了就好。”
同一时间，路虎车上的我和学姐，总算大概了解了情况。
“也就是说，我们这段时间所遇到的袭击，全部可以理解为是被催眠的愚民所做的吗？”
电话里，喆兄正不慌不忙的向我讲解他所理解的一切。
“别那么着急下结论，章睿老弟，虽然我不能确定，”电话的另一端，却出现了拉动后悬式枪机的声音，“但是，我们这次多半是遇到能用催眠术控制如此大批愚民的高手了。”
比起喆兄的解说，我更是关心，满是外挂油箱的路虎车为什么会突然爆炸，以及刚刚听见的后悬式枪机的声音。
“喆兄，等会儿，你会在集合地点吗？”我的声带开始颤抖。
“当然啊，那可是我家啊，对了，今天我新骗到手的妹子过生，蛋糕都买好了，等会儿一起去给她庆生吧！”满不在乎的语调，这种时候还想着泡妹子，不愧是淡定喆。
“有妹子？<(￣︶￣)>好的，那请你也把周修捷和刘静怡以及丽塔姐一起带过去吧。”

“呲拉呲拉......”
少女系着围裙，烹调着晚餐。
年幼时便慈母见背的她，早早得承担起了家中的所有家务，“我家女儿很是贤惠呢！”父亲也常常自豪得向同事炫耀自己有一个好女儿。
然而，就算是现在，父亲还没有回家。
“是在加班吗？今天还是人家的生日呢。”打电话，听到的也只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机械女声。
这个声音，从来不会告知好消息，只会说些惹人讨厌的催缴话费之类的话。
“那么，就再等一会儿吧，”盖上锅盖，等待着父亲下班回来，“反正饭还没熟，多焖一会儿也更香一些。”
少女剥开一枚橘子，一边翻着《重难点》，一边听着新买的专辑《睿不可当》。
“虽然一张电子版专辑只卖一元，不过两个月就卖出三百万份，收入也还算不错吧。”
耳机里，播放着《睿不可当 See You Again》，是“逆风舞动的旗”为了纪念《速度与激情7》中的保罗而最新弹奏的曲目。
明明只是舒缓的曲调，为什么，会是催泪神作呢？
“这就是钢琴的魅力吧，”少女幽默得自言自语，“毕竟，钢琴也是会选择主人的，那些会弹钢琴的人，可都是被选中的孩子呢！b(￣▽￣)d”

“呜呜......”电热水壶的声音。
少女连忙跑进厨房，拔下插头。
“差点就要酿成火灾了呢，人家还真是糊涂。”埋怨自己，“那么，现在可以煮汤了。”
再度系上围裙，少女来到了自己的战场。
“伊哥？”静怡把在家中等待我和晚餐许久的玥瑶，带到了喆兄的家，“为什么，你不回家，却和这么多美女躲在这里啊？”赌气努努嘴，“不会是陪嫂子们玩着玩着就忘了人家了吧？”
还有，为啥艾佳姐还没有来家里面做饭呢？
“......”玥瑶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无言以对，不过，到底还是骗得一手小女生的我，立刻就想到了应对的办法，“是为了给我家小瑶过生日啊<(￣︶￣)>”
“？？”玥瑶叹了一口气，“伊哥，你赶走人家的追求者的事，人家也不和你计较了，你也是为了人家好，所以就别骗人家啦......”
“我怎么会舍得骗你啊？”指着喆兄定做的，不知道是准备送给哪个妹子的生日蛋糕，“不信，你看，蛋糕都买好了。”
“？！！！！”
与我心有灵犀的静怡捂住喆兄的嘴巴，将他按在了沙发上。
“咦？”玥瑶摘下眼镜，擦了擦，再戴上，“还真给人家准备了蛋糕啦？”似乎两眼泪汪汪，“想不到，女朋友比朋友多的我家章睿哥，居然还记得人家的生日T_T!!”

“今天，还真是你的生日啊？”这句话只敢在肚子里说。
一眼看着扑向我的玥瑶，一眼看着被静怡用鞋带捆住手脚，用自己的袜子塞住口的，满眼怨念的喆兄。
“你的口头禅，不是，僕单身吗？”无视同样满眼怨念的学姐，紧紧抱着我家玥瑶。
“那，人家可以打开看看嘛？”
玥瑶打开蛋糕盒，片刻之后，满脸黑线。
“伊哥，”笑容可掬，“为什么送给人家的生日蛋糕，上面插着十八支蜡烛？”
“这是提前庆祝我家小瑶成年<(￣︶￣)>。”索性一骗到底。
“可是为什么名字写的是庆凤？”
仔细一看，蛋糕上用奶油写着“庆凤，祝你生日快乐”。
轮到我满眼怨念得看着喆兄了。
“那是落款哦，”机灵如学姐大人，“庆凤是我们榕城最有名的糕点师，每次做蛋糕都会签名的。”
“对呀对呀，”周修捷连忙帮腔，“你家章睿哥很不容易才订到这个蛋糕哦，庆凤每月只做三个生日蛋糕，于是你家章睿哥就提前三年预定了。”
“真的吗？”玥瑶泪汪汪的双眼，“伊哥已经想到这么远了吗？”
抱着我，玥瑶蹭了蹭我的衣服。现在的女生真的太好骗了，不过，内心被愧疚所占据的我，更加用力得抱紧了玥瑶。

“放心吧，小瑶，”摸摸她的头，“两年后，伊哥还会给你举办一个更盛大的生日聚会的。”
说谎话都不脸红啊，我还真是，明明连宝贝妹妹的生日都忘记了。
而且，谁说，我就一定能看见两年之后的世界呢？
“对了，小瑶，”看着她的眼睛，“还记得前段时间，你问我的问题吗？问我最喜欢哪一个女生？”
“？？”玥瑶歪了歪头，想了想，“记起来了，是有问过哦。”
可是，每次伊哥回答人家的答案，都不一样.....
我感觉到了来自女生们的冰冷的眼神。
“那么，伊哥现在告诉你，正确答案哦。”
抱紧玥瑶。
“伊哥最爱的女孩，是，王玥瑶哦。这个答案，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玥瑶的脸，通红起来，“真是的，伊哥，别开玩笑啦，人家嫂子那么多，哪轮得到人家？梦话留到梦里说。”
“我，可没有开玩笑哦。”轻轻拍了拍玥瑶的脖子，“不过，说不定，我们，真的只能梦里见了。”
“嗯？0-0？”玥瑶眨了眨眼睛，“伊......”
话音未落，便晕了过去，无力瘫软在我的怀里。

“对不起，本来想着至少要让小瑶许完愿，吹完蜡烛的。”取下手上的戒指，拔除上面装备的麻醉针，将戒指戴在小瑶的左手中指上，“这样，你就是我的喽。”
等我回来，再摘下来哦，小瑶。
将怀中公主抱的玥瑶交给丽塔姐，而她也默不作声得接过，放进了自己的车中。
“丽塔姐，拜托您把玥瑶放进您店里地下室的安全屋里，记得上密码锁哦。”
告别了抱着玥瑶离开的丽塔姐，我关上房门，径直走向沙发上，快被自己的袜子熏晕的喆兄。
“你，现在可以说话了，”掏出口袋里的手帕，取出他口中的袜子，连同手帕一起扔在地上，“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哼，怎么还不回家，加班这么晚也不知道和人家说一声。”
少女无聊的敲了敲餐桌，饭菜都已经热了好几遍了。
“今天可是，人家的生日呢。”
一年一度，毫无疑问是主角是公主的日子。
可是，同样也是自己的母难日。
“真是的，不仅爸爸不回家，就连说好要来庆生的他，也不来，(╥╯^╰╥)果然，他是忘了人家了～(　TロT)σ。”
少女无奈地看着墙上的时钟。

“都这么晚了，也该回家了呢。还是，继续看看书吧。”把饭菜放进锅里，回到闺房，“真是的，人家都饿了。”
拎着喆兄的衣领，一把抓起，扔向墙壁。
“咚！！！！！”
惊讶的女生们来不及阻止我，只能拦在我和喆兄之间，避免我进一步殴打喆兄。
“为什么，你要开枪！！！！”，愤怒地吼出心中所思所想，“他们难道不是人命吗？”
在你心里，人命到底算什么？？？
“为什么，你要开枪引爆那些油箱？？？？！！！！！”
他们虽然是愚民，也是人命啊！！
没能突破女生们的封锁的我，只能对着喆兄大声怒吼。
“那么，反问章睿老弟，你和学生会主席大人的人命，在他们眼里，又算什么？”
一直沉默的喆兄，仅仅一句话，就让我哑口无言。
“你真的觉得，那些愚民，有存在的价值吗？”
没有自己的思想，轻而易举就被催眠，以多欺少，欺凌与自己无冤无仇的人，那些人，真的有存在的价值吗？
面对同样愤怒的喆兄，我竟无言以对。
“还有，章睿老弟，你真的以为，世界，需要愚民吗？”
世界不是由愚民推动的，而是由那些有才能的人上人所推动，那些愚民不过是垫脚石罢了，而且，毁掉世界文化财产的，也都是他们！

你为什么，会去维护，去同情那些想要杀你的人？
难道你一点都不怨恨他们？怨恨那些享受你我祖先所带来的和平，却诋毁侮辱你我祖先的愚民？
你我都不是圣人，但是，都明白一个真理。
当你想要成为人上人的时候，你到底，准备牺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