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疯人愿》【炸，飒，西兰，绒】 第二章

/剧情，暗黑，病娇，刑侦
/圈地自重，请勿上升真人或演员
有些鸟注定是不会被关在笼子里的，
因为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也许一开始就错了，这个人究竟有价值吗？天已经亮了，那人应该早就走了，还是晦涩难懂的那个作案时间。
炸沉默的靠着这压抑的病房里的唯一向阳的窗边，皱着眉头，医院的味道还是受不了的，冰冷又刺鼻。
“炸，接下来你还不去看看华吗？”躺在床上的人还是生龙活虎的又开始蹦哒。倒是连伤疤都没好就忘了疼啊。“我也想去。”
“你给我老实待着。”炸狠狠地瞥了眼想起来穿衣的壳，抬手轻轻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过了良久，这才慢吞吞的说，“现场不用着急，我找啃那孩子看着呢。虽然年纪小，但办事还挺可靠的。”
“又是一个干苦力的。”壳听完倒是有点哭笑不得，这应该是继自己以来第二个了吧，但肯定不是最后一个。
“这算是苦力活？都没让他陪我看这里的录像，已经不错了。”炸从口袋里摸出这一个礼拜里的医院的所有录像带，慢慢的把玩着，轻蔑地眼尾藏着淡淡的狡猾。

壳的目光也被这个玩意给吸引住了，挪了挪身体，想看的清楚些，结果还是碰到了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还是莽撞。
“壳，我说你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啊，一点长进都没有。”炸把这录像带随意的揣进口袋，走近帮壳重新调整了一下，壳的确没那么疼了。
“你才是！”
“说正事，这个录像带我昨晚熬夜看完了，但是什么都没有，除了停电的那段时间是空以外，一切正常。”炸望着壳的侧颈，白色纱布刺眼，但又过于明显。“跟你说了，不是让你和我一起办案，是叫你少给我添乱。”
“谁给你……”壳想反驳，结果被炸随手塞了一块苹果给堵住了嘴，“唔唔……唔！”
炸不理他，径直走出了房间，又掏出烟来，边走边点燃，像往常一样细细打量着这简约得有些过分的走廊。这里并没有熙熙攘攘的患者、家属之类的人聚在这，反倒是空荡荡的，并不真实。
还是这颓靡的烟感觉真啊。只是，这件事该怎么入手。
壳的性子急，没办法让他看着华，啃又太老实，盯西兰也不行。这样，还是我去再看看那个小疯子吧。

飒飒，总感觉在哪听过？哪呢？
烟味却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比如说炸面前这位衣着品味高贵又奢华的绒绒。炸只是瞟了几眼他身上的打扮，仍然继续保持着那我行我素的模样，只是从他的身边经过，炸能感觉到很沉重，夹杂着冷漠，本能的不想停留。
明明该擦肩而过，只是……
绒绒却根本没有在意炸的感受，直接就夺了炸嘴里叼着的烟，弄熄了又随意的丢在旁边的垃圾桶里，连贯得如流水。
“这是医院。”
“我知道啊。”炸倒是觉得这人蛮有趣的，看着这精致美丽的眉眼，这是个美人。下意识的用着拇指轻轻地摩挲着那瓣美好的唇，眼里满是笑意，“只是你是不是有点太……”
欲言又止的伎俩其实快被炸玩烂了，但屡试不爽。
“太什么？”绒绒抬眼看着这个眯着眼的身上带着很浓的烟草味的人，他的笑慵懒的像只午睡的猫。
意料之中的模样，炸对着绒绒的耳边，举止轻佻，嘴角勾起的戏谑丝毫未减：“太主动了。”
绒绒却没有炸想象中的恼羞成怒，反倒很从容，低着头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冷漠的疏离，“你这不是更主动吗？”

“哈哈哈，也没错。”炸突然笑了出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瘦弱，纤细。
绒绒只当闹了点笑话，忽略这闲杂人等，继续找那人给的地图上的地方，就留下了炸。
“可惜了我的烟啊，还满贵的。”炸看着绒绒逐渐消失的背影，在看了看那个安静的垃圾桶，有那么点意思啊！
这人估计也是个生病的，还挺严重的。瘦的快成骨架了。现在还是却看看那个被囚禁的小疯子吧。
又是被噩梦惊醒的早晨，熟悉的抽咽声扯着屋里的小人儿慢慢坠落。白色的墙壁什么也没有，光秃秃的像是落下叶子的枯树。这间精致的病房里挂着很亮很亮的灯，可刺眼极了。
飒飒习惯性地蜷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般的安静。突然，他开始用力的掰着自己的手指 ，听见关节分离的声音，就莫名又开始开心了起来，咯咯地笑着，清脆又优美。
我好想你啊，这声音像极了你给我的声音，多好听啊！只是我好痛，飒飒真的好痛，流血了呢，可红色好看啊。你就最爱看我穿红衣了，不是吗。

来这里两年多，可飒飒从不提起自己的过往，谁也不知道，他的一会哭，一会笑，像是迷雾里的蝴蝶，又朦胧得像是诗人掉下的眼泪，永远都看不透那层悲伤下面的伤痕有多么的深，多么醒目。
飒飒很爱这个房间的这个角落，常常喜欢抱着他刚来时带着的那把木吉他，缩在角落，小声地弹着支离破碎的旋律，嘴里咿咿呀呀地唱着听不懂的词。只是时间和他磨坏了它，它的弦断了，再也弹不了了。
只因为他的抗争，他可笑的和那些可怕的人抢夺它，拼命想留下它，可……他们的笑，多么瘆人啊，他们七嘴八舌的声音，吵死了。
我讨厌这个世界上这么肮脏的声音，所以我……
面前的人倒下了，世界终于安静了。飒飒抱着这个破旧的染上红色的木吉他重新缩回角落，一个劲的又哭又笑，笑是因为护住了这唯一的念想，哭是因为它砸破了，再也不完整了。
而飒飒也再也不完整了，澄澈的灵魂染上污秽，早就已经不堪入目了啊。
那个人不会在意吧，还是说又要嫌弃。
只是飒飒永远不会变，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好像这也很正常啊……只是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开始做噩梦呢，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很美，只是为什么总会恐惧，想要逃避，明明这是我的吉他，为什么我还要乖乖地？听话呢？

“我喜欢你的红色，耀眼又夺目……想占为己有啊。”这个声音像是从那片白桦林的深处传来，飒飒很喜欢很喜欢这个声音，他痴迷着，就算沉沦到肮脏的泥潭里，也一般。
炸站在门外，看着那团开始微微颤动的作掩饰的被子，也不知为何心好像也有种被揪住了的感觉，慢慢得做了个决定。
或许他更需要吧。
炸拿出西兰给的备用钥匙，开了一扇又一扇门，沉重的门困死了出路，唯一的一个通风的窗也装了铁栏，这里死气沉沉，讲不得温暖，甚至连普通标准都达不到。
可炸并不想纠结于此，只是习惯性地记下。他慢慢地靠近那团被子下的人，轻轻的拍着飒飒。可他惊了，一个人啊！这是有多瘦啊，才能隔着一层蛮厚的被子都能摸到那突出的骨骼。
飒飒躲开了，触电般的躲开了，甚至害怕地哑着声音哭着。嘤嘤的抽泣声，碎了一地的温暖是修补不了的。
“飒飒……”炸第一次尝试着去安抚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怕触到他未结痂的伤口。“你先不要哭啊。”
可是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就已经伤到了不是吗？探寻，摸索着他的边缘，就连宣泄也成了被管理的部分。

飒飒缩在这冰凉的被窝里，睁大了双眼，空洞的像有只死去的鱼在这里漂浮。再也不敢发出声音，也不愿意……
炸听不见他的声音，却自以为他的安慰起了作用，慢慢的把那层保护壳揭开，却看到了那般无神空洞的双眼，深渊里折叠着的悲伤还有一丝丝的癫狂和……恨，但它很快就消散了，无影无踪。
是我的错觉吗？还是……你的本意呢？
炸无从得知，继续安慰着：“飒飒，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可他身上的烟草味很浓，闻得飒飒很难受，可他还是乖乖的听话，颔首点头。
干涩的喉咙疼得只能发出几个破裂的音：“h……好。”
炸弯下腰想背着他，可飒飒却害怕了，又缩进那个角落，紧紧的揪着被子，苍白的唇微微张开，单薄成了纸片的身子也在颤抖，畏惧疏离，将他和他隔成两个世界，只是他那端看不到阳光而已。
“不……不要……”眼泪在流，错过了光彩的他不值得被这样关心。
止不住了，碎了就碎了吧。
我只不过是一个……疯子啊！

有什么意义呢？爱有什么意义，不就是一片漆黑的废墟吗？
……
炸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像个脆弱得不堪触碰的琉璃，精致，美丽可又那般易碎。
“……飒飒，别怕别怕啊……”眼里好像迷了沙，缓缓的张开臂弯，抱住了那个心疼的少年，从那之后再也不曾这般悲伤，就连声音也有着哭腔，“飒飒，我们一样的。别怕啊……”
可少年的身体却是僵硬的，他无视这一切，不管是这莫名的温暖还是熟悉的冰冷，都没有进过他的心，他呆呆地又望向那狭小的窗外。
影子也没有了，无色的玫瑰，好想好想……把它染成红色啊！
血的颜色多美啊，你说呢？
过了多久，谁都不知道。
飒飒倒下的那一刻，炸完全懵了，而后反应过来，他背着飒飒直接冲出了这个阴暗的沉重的漩涡。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手脚先于思考罢了。
不这么做，炸知道自己绝不会原谅自己。
或许是灵魂上的残缺吧，同病相怜的毛病犯了。
这段距离，挽回的余地。谁能告诉他，这是对还是错呢？尽管轨迹偏离，他也想这么做。

西兰坐在这里，看着冲进自己办公室的人，立刻焦急的让炸把飒飒抱着坐在宽些的长椅上，就翻出了那瓶一直备着的药，倒了杯温水，慢慢的喂下几颗乳白色的药丸。
看着飒飒无意识的吞咽，西兰和炸也算是松了口气，在慢慢的把飒飒先安置在他的房间休息。
炸的眼还是红肿的，低着头，双手撑着下巴，散乱的碎发因汗水粘腻在耳旁，眼底灰暗下的片阴影。
“炸探长，飒飒怎么了？怎么会又一次反复？”西兰推了推那看似华贵的金丝边框眼镜，声音里透着担忧，语气和往常一样自然。
炸抬眼看向了他，又挂上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不是自己，满不在乎的说：“没什么，只是我过去看了看他，结果他就晕了。”
这显而易见的谎言，两人都心知肚明。
“是这样啊。”西兰像是放松了般，温和的探究着，“炸探长，难不成怀疑到一个疯子身上了？”
疯子？他可比这世上大多数人活得还要通透呢。
炸看着他，看了良久，缓缓道：“西兰院长，您这么说您的病人吗？”

“有人在吗？”一句话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而挂在墙上的时钟也刚刚好到了八点，那人该到了。
“炸探长，您先等等，我去开个门。”西兰很从容的起身开门，绅士地迎着那人进来，“您请。”
炸也是蛮惊讶的，是走廊上的那个贵族啊。
“嗨，我们又见面了。”炸冲他挥了挥手，看着他微微吃惊的表情，倒是抵了一些刚刚的压抑的情绪。
“他怎么会在？”绒绒忽略掉炸，直接问向西兰，“院长。”
“你们认识？”西兰倒是好奇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就他所知的消息，他们是不可能认识的啊。
“不认识。”
倒是异口同声。
西兰轻轻的笑了笑，让绒绒坐下聊，“华先生，您好。我接到了通知，为了更好的治疗，您带了档案袋吗？”
绒绒只是看向炸，一声不吭。
“好好好，我走。”炸伸伸懒腰，一只手揉着杂乱的头发，故意说，“院长，你的病人可别忘了。”就离开了。
“当然。”西兰回答的声音也响亮了些。

“病人？”绒绒把手里的一份资料递给了西兰，有点疑惑，可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
“他在里屋休息。”西兰似是知道绒绒的想法 ，温和的回应着，“你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只是你给我的反应……很奇怪。”
“奇怪？”绒绒盯着西兰的眼神一下子冷漠了很多。
“嗯，我找不到别的形容词。”西兰抬起头，看着他 ，桌面上的白字有点反光，使得他的镜片晃了晃。
绒绒不想说话，就静静的看着。
“你的病要慢慢来，不能急。知道吗？”西兰温柔的声音倒是给他留下了好感，恍惚间，绒绒好像看到了和煦的阳光。
“还有啊，你住在714号房间。现在就那里的环境不错，适合你住。”西兰打开抽屉，把钥匙给他，继续嘱咐，“每天都是有护士送饭的，有什么想吃的可以直接跟她们说，我们会尽力让您满意。”
“那我的主治医师是？”绒绒把那把钥匙收好，淡淡的开口，“你吗？”
“嗯。他要求的，我也没办法。”西兰无所谓的耸耸肩，“你要是不喜欢，就跟他提吧。”

我没办法拒绝，不是吗？
绒绒苦涩的笑了，心底的疤痕隐隐作痛。
“那你先去吧，我一会再过去。”西兰送他离开了，转身回到了里屋，看着熟睡中的飒飒，轻轻的叹气。
“干嘛总想着他呢？”
明明是蹙着眉的苍白的小脸，却格外让人心疼。眼角的泪痕干了，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应该是做了个好梦吧……也该歇歇了……
飒飒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人山人海的欢呼和喝彩，飘舞着的彩带，缓缓落下狂欢的帷幕。他的身姿妖娆，抚着麦杆，柔软的腰肢慢慢滑下，像极了美丽的玫瑰，致命的诱惑暗藏在那独特的歌声里，他似是在笑，得意的笑。
眼下的血红色的一道，更是衬得他的白皙，盛着碎碎星辰的眼眸似闭又开，眼尾残留着笑意。他的唇被微微咬着，更是让台下的他离不开眼。
“可，梦只是梦啊……你早就明白了不是吗？飒飒。”
清醒的声音撕扯着他，沉沦也成了妄想……
逃离？
羽翼都被折断了不是吗？
自由？

画地为牢的人如何走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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