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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腥爱情故事° 」——第三类法庭(番外篇)

「 血腥爱情故事° 」——第三类法庭(番外篇)


- “为了讲清楚MV的脑洞,我下笔写了衍生番外”系列。
【楔子】
“这么说,你至今都没读过这本书?”
“没有。” 
“可能……你该向老天庆幸还好没有。” 
周予诺没有想到湛宏量会这么快从加拿大高调回来,并且宣布收购新天地报业。
过去几年,摆脱马中宝带给他的无形压力,他终究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天与地,振翅高飞。 
而现在,那是他爷爷留下的家业,既然没了马中宝,更不能假手他人。

「 血腥爱情故事° 」——第三类法庭(番外篇)


果然,龙生龙、凤生凤,湛家的子孙能差到哪儿去。 
她现在和湛宏量面对面坐着,中间只隔着一本书的距离。
而她与某个人的距离却因为这本书,远隔山海。 
山海不可平。 
【一】
“《青蛙与蝎子》?畅销书吗?没人读过的!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禁书吧!” 
毕竟这年头,谁不喜欢像《爱的奋斗》那样甜蜜恩爱的完美结局,谁要看虐得肝疼怀疑人生的悲情小说。 
在《爱的奋斗》的序言上,也没有提及此书和《青蛙与蝎子》的丝毫关系。湛倚天写序,一贯大侠作风。寄语年轻文坛未来希望,充满阳光,一扫阴霾,给予极高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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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只道是一个崭新的故事。
只有马中宝耿耿于怀是《青蛙与蝎子》的续作。 
可有谁看过《青蛙与蝎子》呢? 
马安推了推老花眼镜,把周予诺递过来的这本书擦拭干净,塞回角落的旧书堆里。
“中宝什么书都看,垃圾书也看不足为奇的啦。你问问有谁知道这书的结局?鬼知道!” 
看上去一副对这本书不感兴趣的态度,信誓旦旦,过分明显。 
鬼知道为什么还要收回去,放到眼不见为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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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眼不见为净。 
就如同周予诺自己也从来没有勇气翻开这本书,一藏就是三年。
它像潘多拉魔盒,倾倒一切欲望、贪婪、傲慢的恶行施予其身,顶着众生的偏见,冷漠无情又恶毒的嘲笑,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曾经马中宝看过前半本,后半生是无限可能。 
曾经韦海怡看过后半本,前半生是既定事实。 
当打开了这本书,就像打开一个诅咒。
阅读者是掩藏不住好奇心的潘多拉,是偷食禁果的亚当夏娃,从此与书中的命运密不可分,并亲身演绎。只有第六百六十六页的“希望”留在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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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你是书中人,还是书中人是你?
“怎么不记得我买过……会不会是阿九给的?整天拉个二胡,神神叨叨……”马安点了根烟,望到身旁的旧报纸又掐灭了火光,自言自语着。 
梦里不知身是客。 
【二】
1996年的严冬,是整个故事惊心动魄的转折点,也是戏台的落幕。
这离他俩认识才过去不过两年光景。
“灰飞烟灭,哀哉哀哉。”九叔说着这句就走开了。那天,刚好是韦海怡第一次从笼屋拿走《青蛙与蝎子》的日子,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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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因为笼屋的一场火互相认识,又因为白沙湾的深水不再认识。
五行之说,水能克火。
马中宝注定是韦海怡人生的改写者。
马中宝从笼屋失踪的那日,九叔安慰马安“阿宝不是笼中鸟”。多年后马安再回想起这句话,联想所有事情的发展,总怀疑九叔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那一天,马中宝宁愿跳海都没有赴周予诺的婚礼。
周予诺知道不是自己不重要,而是韦海怡太重要。
她甚至怀疑在当初他俩分手后,自己屡次的撺掇复合,是不是太错误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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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一个旁观者,游离在他俩的世界之外,看着故事一步步向无可救药的地步推进,写完最后的结局。
好像因为没有翻开这本书,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她的任何一个耗费苦心的举止,如石投大海,波澜不惊。
而马中宝的一个无意行为,就能让韦海怡平地惊雷。
从韦海怡翻开《青蛙与蝎子》的那一刻,她就成了书里唯一的女主角。
周予诺回忆那晚,她瞥见书里的几个字,写着“哥顿背着莎菲”,等韦海怡读到却是“青蛙终于答应背蝎子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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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同一本书,为什么内容前后会不一样,但又确是同一个故事。
寓言穿插现实,她们读到的,是一千个哈姆雷特的区别。
是这本书选择了它想要的阅读者吗?
心中有佛,所见皆佛;心中生魔,众生成魔。
这本书始终是一面镜子,一个诅咒。
【三】
“也许她本来的命运不会比书里更差,但现在,她的命运至少不会比书里更好。”
韦海怡从病床上惊醒,失声痛哭。梦里是她杀害湛有容的剧情,一次次、一遍遍,反反复复,真实到心如刀绞。好像有谁在她耳边喃喃低语,是魔鬼吗?还是那个莫名其妙闯入的见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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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有容才是魔鬼!她愤怒地想着,镜子里的自己失魂落魄,像一只蝎子。
不,不是的!
很久以后,她母亲在狱中,把镜子递过去让她好好照照自己,她才接受了自己就是一只蝎子的事实。
天理不公,自甘堕落。
两年前的她并不自知。
马中宝在收音机里听到她上法庭的消息。他在法庭上,绘声绘色地勾勒出他心目中韦海怡该有的形象,完美得无懈可击。那时候,她像极了青蛙的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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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同种不同类的啦!”
“你错了,猩猩和猴子是同科而不是同类的。我是属猴子的,不是属猩猩的。你们的资料都不准。”
他曾经认为大家都是同类,他到最后都想把她变成同类。
那个晚上韦海怡第一次亲吻了马中宝,发自心底的感激。
他们撕掉了《青蛙与蝎子》,却没想到这是由他俩开始亲身写就这本书的开始。
至此,男主角就位。
那个恶魔之吻,如同手心的三个六,深深烙印。马中宝后来以为他等了周予诺六百六十六个钟头,终于可以将这个数字替换了人选,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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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予诺哭着告诉他:“你这辈子也搓不掉的。”
故事还没写完,怎么可能临时换了主角。
注定从那一晚开始,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四】
他看着她陷入疯狂。
马中宝开始折很多青蛙,他在大屿山拥吻韦海怡,以为可以像童话里一样将她变成青蛙公主,那始终是他的一厢情愿。
“青蛙说他要留在荷叶上,永远都不过河了。”
他想将蝎子留在荷叶上,直到也变成一只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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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他,韦海怡至终无法留在大屿山。
周予诺曾经一度以为是马中宝在跟着韦海怡的人生起承转合,她为他残忍地写了一本血雨腥风的恐怖小说。后来,马中宝成为畅销小说家,她突然觉得马中宝好像才是那个安排命运发展的无辜写手,细思恐极,不寒而栗。
那时候,真正看到结局的只有韦海怡。
所以她才感到害怕。
乔大羽让她失去尊严,李英杰让她失去底线。
马中宝呢?他是不是让她失去了整个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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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开始想修改命运时,你怎么知道它不会变得更差呢?”
马中宝被梦里的声音吵醒,英国伦敦的钟声刚过十点。他不知道这对韦海怡意味着什么,喜欢写书的人总是天真,傀儡是书里的人。
【五】
从前在一座寺庙里,佛问横梁上的蜘蛛:“人世间什么最珍贵?”
答曰:“得不到和已失去。”
千百年后再相遇,佛告诉她,甘露始终是你人生的过客,你和太子的姻缘,只因为他前世是痴望你三千年的芝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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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年风吹,三千年雨打。
周予诺养了两条金鱼,一条叫小苍蝇,一条叫青蛙王子。
她活得越来越像马中宝的过去。
连同那个叫作“马骠”的笔名,还被马安笑话过,哪里像个女人的名字。
一点一滴,都是马中宝回不去的过去。
曾经在青天报社的时候,马中宝捡回来过一条金鱼,孤孤单单,却把“青天”看得明明白白。韦海怡将他赶了出去,自己却信了他的“青蛙论”。
她始终跟不上马中宝跳跃的思维,就像跟不上他什么时候从养青蛙变成了养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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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金鱼,会是在故事里的荷叶底下吗?
周予诺以为自己时日无多后,两条金鱼成了她的内心寄托。她将两条金鱼分开放在两个水缸里,马中宝把青蛙王子捞回去,说:“要放在一起才对。”
那时候,周予诺并不知道小苍蝇的结局,也永远不会知道。
【六】
残酷真相让现实显得丑陋不堪,于是有了童话。
童话成了圆满可笑的弥天大谎,于是有了寓言。
在现实世界里,马中宝显得格格不入。大多数人始终觉得他是个“怪人”,除了独具慧眼的湛倚天,他是马中宝的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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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倚天说:“人人头上有青天,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举头三尺有神明,夜半敲门心不惊。
青天是韦海怡的心血。
离开青天报社后的马中宝,再见到韦海怡只想要逃避。惹得乔大羽冷笑:“你不配有一个这么好的女朋友”。马中宝亲手将韦海怡送上驶向乔大羽送给她的“海怡号”游轮的快艇,在KTV包厢里自顾自唱着《为你钟情》。
那是他和韦海怡一次尴尬的会面,周予诺要将他俩拉近,却愈行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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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到马中宝亲眼看到她踩着李英杰的手,让他坠楼那一刻。
那片羽毛落在游泳池中,落在酒店房里,和那本没有翻开的手稿一起,轻了,淡了。
马安跟儿子说这片羽毛,是“老天掉下来给他的”。
像笼屋里某只荆棘鸟的命运,寻着最尖锐的荆棘扎向自己的身体,一生只歌唱一次,凄艳哀绝,此生无悔。
九叔那时说“笼中鸟”终究要高飞,到底成了像莎士比亚一样惨烈的悲剧。
只有马中宝不相信、不接受、不以为意《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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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喝了酒,流了泪,在天台上目睹了一切。
“如果当初没有执意要插手她的人生,她会不会活得好一点?”
【七】
“没有翻开过书的你,是不是才会有救人水火的可能?”
周予诺终于向马中宝说出了暗恋的心思,在他侧脸小心翼翼的轻啄一口。
是天使之吻?
是飞鸟与鱼的爱情。
韦海怡在昏暗的房间将音响开到最大,她不知所措地问乔大羽的魂灵,要怎样才能对付她的亲生母亲。她不是人,她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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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她母亲一样重蹈覆辙。
身体是失去灵魂的空壳,是用作交易的筹码,是玩弄人心的利器。
丧心病狂,毫不为过。
周予诺想起曾经在家中听嫂子讲起韦海怡,“长期对着心理变态的女人会神经衰弱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被一本《爱的奋斗》就打动?
自导自演,生无可恋。
最后唯一的贪恋,是那只背自己过河的青蛙。过河,是要拆桥的。
【八】
小苍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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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中宝没有让周予诺知道,悄悄买了一条新的放回鱼缸,告诉她小苍蝇病好了。就像他当年在法庭上为了帮韦海怡脱罪,不惜编造事实一样。
那条金鱼,从来不在荷叶底下,也自始至终不在故事里。
正如《爱的奋斗》从来都不是续作,不然,马中宝也不会去拿自己的生命发表《青蛙与蝎子之谜》。
他毅然登上直升机。
真高啊,多像九叔当年预言他会振翅高飞。
周予诺还是那个爱哭的丫头,她在疗养院看望马中宝时说着说着就哭了。马安说起自己儿子,“他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看书,跟以前一模一样”。这一切让周予诺困惑,是不是那个傻傻憨憨的,才是真实的马中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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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从韦海怡将马中宝带出自闭的那天开始,都是故事的假象。
痴傻的马中宝怎么可能像正常人一样活过?
青蛙王子怎么会不理“小苍蝇”?
当真相不会让人更好过,欺骗成了唯一的药。
她不知道马中宝是会说谎的。
是他第一次走上法庭,似真非假捏造事实的百计千谎,成了开启整个故事的“毒药”。也是韦海怡最后一次在法庭上,似假非真的指证,还自以为是可以解救自己心病,强打的一剂“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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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九】
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鱼,结局还是失去你。
周予诺看望马中宝四百六十八个小时,马中宝说,阿诺对我好好的。
周予诺想,如果你好起来,我们就去看金鱼。过得简单点,人也会开心点。她想如果当初韦海怡不执著于跟韦金铃怄气,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
命运没有放过韦海怡。
韦海怡被判入狱十二年。
如果那一年,马中宝没有自说自话地出庭,她是不是现在就在牢里,也没有后面那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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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年的经历是不是都能抹去?
那两年的遭遇,是《青蛙与蝎子》的蓝本。
这本书仿佛“薛定谔的猫”,打开它,曾经的韦海怡就“死定了”。
只有马中宝坚持想让她活着。
以他以为的人生活着。
却折磨得彼此生不如死。
马中宝到底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韦海怡撕掉了第六百六十六页,她不知道马中宝是什么时候写下这三个字的。
这三个字是解开万恶诅咒的魔法,砸在恶魔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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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狐外传》里,程灵素最后对胡斐说:“我师父只道世上没一个医生,肯不要自己的性命来救活病人。大哥,他决计想不到我……我会待你这样……”
韦海怡想不到马中宝会真的跳海,他思想本来就异于常人。
周予诺苦苦哀求马中宝,“跟我回去吧,教堂里很多人都等着我们的婚礼的”,马中宝没有说一个字,比了个“我爱你”的手势。
就像哥顿没有跟莎菲说过“我爱你”。
就像书里从来也没有人叫阿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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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假想皆臆想。
他俩终于从《青蛙与蝎子》的故事里解脱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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