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故友相逢，不欢也不散

彩虹白豆腐店与往常一样的热闹非凡，哪怕是豆腐脑卖完了，也有不少闲人聚在此处，要碗豆浆，一坐就是小半天，不为吃豆腐也为吃“豆腐”。
再好的豆腐天天吃也会腻的，不过对比小城里那些岁月蹉跎的黄脸婆们，姿色尚可的小妇人李嫂，白皙的脸庞、婀娜的身段，尤其胸前那叫一个饱满，都怕把衣服撑裂开来，那是吃多少豆腐都不嫌多的水灵儿人呀，不过这些懒汉也都是嘴上功夫，毕竟家里的母老虎可是真的能吃人的呀。
小城里原本就龙蛇混杂，虽说大多是为了求一了度残生之所，不过时间长了，还是有那狗改不了吃屎的货色，绰号花中蝶的采花淫贼，身背3条人命来次避祸，终归是没能压住心头欲火邪念趁着天黑摸上李嫂的家门，说来也怪原本孤儿寡母的一对母女按理说肯定是难逃一劫，偏偏一夜静的可怕，既无半点打斗之声，也无哭嚎求救之音，反倒是第二天，那个不长眼的花中蝶在小城北侧瞭望塔一丝不挂的倒吊了一宿，原本一身精壮肌肉，好像被抽空了生机，只剩下一层薄皮附在骨头上，像具干尸一般，救下来之后当场就咽气身亡了，打那之后虽然豆腐店白天依旧客流不绝，但是到了晚上再也不曾有那色中饿鬼前来探寻了。

“老板娘，有没有水灵灵的豆腐吃呀？”
李嫂连头都没抬，直接回道：“李狗二是不是把你婆娘宰了，包成了馄饨下不去嘴，来跑老娘这蹭豆腐吃？”
周围的食客顿时轰然大笑，还有起哄的说道：“李狗二你占不着便宜的，消停喝碗豆浆，醒醒酒吧”
“二狗，你就是把卖一辈子馄饨的钱都给李家嫂子，你都喝不上一口李嫂的洗脚水，就别惦记吃豆腐啦，哈哈哈哈”
来人正是等鸡汤早点摊的李狗二，每天早上收了摊子，都会跑来豆腐铺这里喝碗豆浆，顺便过过眼瘾，如果运气好要是能赶上李嫂高兴说上一句好话，用李狗二的话说就是豆浆不放糖都觉得甜的慌。
李狗二不搭理这些言语，自己盛了一碗豆浆和别人拼了一张桌子坐下，望着李嫂说道：“老板娘，我都光棍多少年了，心理有谁你还不知道嘛，我可是要保护......”
李嫂赶忙打断他道“豆浆都堵不上你的臭嘴是不？”
“嗨，这不是最近咱黑石城来新人了嘛，我怕你一时糊涂在被人拐了去”正说着话，李狗二发现大家突然都安静了下来，刚才的哄闹声也渐渐消散的无影无踪，而且大都望向自己，心知有事连忙转头观瞧，不远处有三人出现，居中是位老者，身披白袍鹤发童颜，颇有仙风道骨之韵，左侧跟了一名白衣女子头戴白巾帽兜面覆白纱，身后背了一长条木匣，右侧是一位武夫打扮的壮汉，一身短打装扮这么寒冷的天居然打着赤膊，再往身后瞧竟背了一口硕大巨斧，那斧刃森寒摄魄叫人不寒而栗，手中牵着两匹高头大马朝着豆腐铺子慢慢走来。

那壮硕武夫将马匹拴在一旁树下后，三人缓缓来到豆腐铺前，居中老者微微一笑开口道：“离着老远就闻到这豆香味，想不到这小小的黑石城竟也有这般珍馐”
李嫂淡淡一笑：“您过誉了，尝尝豆浆？”
老者点了点头：“来三碗”。
那武夫，来到一张本已有两人在的桌子处，嘿嘿一笑也不说话，漏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利齿，尤其两颗犬齿竟是朝外翻着，渗着森森寒光。
不知道是不是摄于那武夫的凶相，二人马上腾出来了一张桌子，老者见状拱了拱手也没有说什么。
三人落座，豆浆很快就盛了上来，老者端起一碗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然后沿着碗沿嘬了一小口，那武夫端起碗来如大腕饮酒一般直接灌入口中，那滚滚热气泛着白烟升腾而起，在那武夫口中好像根本没有丝毫热度，眨眼之间就喝了个干净，而那位面覆照纱之人从始至终都不曾触碰那碗豆浆一下。
老者砸吧砸吧嘴，缓缓说道：“想不到江湖中鼎鼎大名的白骨夫人，退隐之后做起这豆浆也别有一番风味呀”
空气中瞬间宁静，周围落针可闻，所有人都不在言语，更有数道目光望向老板娘，有人伸手入怀，有人身体绷紧而微微前倾，有人露出满嘴钢牙，而李二狗则眯起了一双眼睛，静静的看向老者。

李嫂放下手中的抹布，轻轻的扶了扶头上的发簪，看着老者缓缓开口道：“老丈，小女子这孤儿寡母就指着这间豆腐铺子过活，平时连活鸡都不曾宰杀一只，您可不要说些道听途说的话来坏我名声呀”
老者哈哈大笑，一手抚须一边开口道：“上了年纪人就糊涂，听说书的学了几句，老板娘勿怪勿怪”说罢站起身来，留下一钱银子看了周围一圈，又拱了拱手径直离去，身旁二人起身跟随，不过那身背巨斧的壮汉临走之时回头看向这店中之人，满眼皆是嗜血凶光。
离开豆腐铺的三人向着隔天来方向走去，其中身背木匣的白衣女子低声开口道：“师傅，她真的是那天悬榜上位列89位的白骨夫人？”
天悬榜乃是国都颁布的悬赏榜单，上面多是武功实力强劲之人，并且大多身负要案，多是国都通缉之人有近百人之多，无论捉拿和击杀榜单上任何一人均可去往国都加官进禄，而与之对应的还有一个地悬榜，这上面多是仇家悬赏或是消息情报，虽然上不得台面并且也没有前者赏金丰厚，但是相对风险小、易得手，也是帝国灰色收益的重要来源。
老人目视前方边走边轻生言语：“错不了的，不光白骨夫人旁边桌子还有一位，位列79的二郎真君”老者话音刚落，那赤膊武夫瞬间爆发出一股惊人气势，老者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先办正事，不要因为些小杂鱼节外生枝”

武夫淡淡开口道：“我会拿捏分寸的，这座小城真有意思呀，这街上的招牌一看就是读书人起的”
女子抬眼望去王屠户果蔬店、粘不住裱糊铺、赛黑石软糕铺、拉菲女儿红酒铺......各种诡异的店铺名字映入眼帘。
半斤的家虽然不大，但是收拾的十分整洁，小半斤坐在小板凳上静静的守着病榻上的娘亲，似乎是刚刚哭过，脸上还有尚未擦拭的泪痕，皱着小鼻子始终不肯发出声响生怕吵到娘亲。
翰林买了只母鸡又去赛黑石软糕铺买了半斤糕饼过来探望，翰林轻轻的拉着半斤来到院中，低声说道：“山岳大叔呢？”
小半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翰林赶紧伸手捂住半斤的嘴，边哄边劝道：“别哭、别哭，别把你妈吵到了”这话当真有用，小半斤赶紧把嘴闭的死死的只不过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坠落下，缓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阿爹回来就告诉我，说他是国都缉拿的要犯，是国都的什么提司，而如今你娘亲卧病在床眼看时日无多，唯有仙草七宝莲能救，而为父早年力战贼人而身落残疾，你母亲也因我身受重伤继而患上重病，如今为父要为你娘上山寻药，此去怕是凶多吉少，这是为父以前的兵刃——无锋尺，你且收好如果此番采药，为父我有去无回，你切记不可寻找为父尸身，不可探寻早年仇家，不可将为父身份泄露，待你娘亲随父而来你就带上这把无锋尺去国都领赏，不要高官厚禄只要良田细软做个富家翁平安一生，也算是爹对你娘亲有个交代，为父九泉之下也就闭眼了，阿爷说完背着包袱就走了”。

翰林听完心中五味陈杂，山岳大叔此去分明是那十死无生的局面，先不说那七宝莲是否存在于北侧的那片雪山之中，光说那一年四季落雪不停的雪山之巅如何上去？即便上去又如何寻找？而以山岳大叔的残躯更是要如何对抗守护仙草的恶兽？想到此处翰林心中唯有叹息。
半斤：“翰林哥哥，求求你了能不能帮我把阿爹找回来啊？我马上就要没有娘亲了，不想在没有阿爹呀”说罢又缓缓垂泪。
翰林眼眶微红有些哽咽的说道：“半斤，你现在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了，不能在哭鼻子了，放心翰林哥一定帮你把你阿爹寻回来”
小半斤擦了擦哭红的眼睛，依旧憋着小嘴，使劲的点了点头。
回到药铺翰林焦急的问着老约翰：“阿爷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此番山岳大叔前往雪山寻药根本就是毫无胜算甚至极有可能搭上自身性命，我要去寻他”
老约翰眉头紧锁，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红着眼圈的翰林，终归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也罢，你自幼在他家玩耍，山岳对你也是亲如子侄、视同己出，如今他贸然入山，我知你担心至极，我拦你也自是拦不住的，你去找囚牛那孩子，他脚力快你们结伴而去寻他，但是如若在雪山脚下依旧未曾寻见，切记不可登山。”

翰林重重点头立即起身就要离去，老约翰忙道“你等等，去楼上把针盒拿上顺便把那竹黄也带上，山中寒冷你把我那羊皮大氅披上，切记人力有限不可一意孤行！”
翰林：“阿爷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担心”说完话小跑着上了二楼。
小城西门，有五人策马而来，马匹皆是宽蹄大马，四蹄健壮有力，鬃毛随风飘摇，居中一人一身锦缎长衣，外罩狐皮大氅，胯下鞍桥佩有长剑一柄，面白无须、唇薄鼻挺，一双剑眉目若朗星一头乌发盘于脑后英姿飒爽，男子大概二十五六左右的岁数看样子应该是这五人的领队之人，左侧有一红衣女子眉眼如玉，唇边有一粒美人痣，年纪应在十八上下青春好动，鞍桥处挂有钢鞭一根，看来绝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身后三人皆是青衣皂鞋，外罩黑袍，黑袍背心处刺有锦绣仙鹤图案不知是何来历，临近西门处居中男子轻抬右手，左手一拉撕缰，无论是男子胯下坐骑，还是其余四骑立即稳稳停下，翻身下马抬头观瞧——边陲黑石，男子微微一笑总算到了。
隔天来的伙计自打之前四姥爷下楼这一趟之后那是格外的精神，不管谁来见人就招呼，转身就沏茶，那叫一个热情殷切，此刻正低着头拿着茶壶准备给等待鉴物的客人添茶，突然发现门口有三道人影，抬头观瞧伙计倒吸一口凉气，居中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左侧似是一位少女，头戴罩帽、面覆白纱瞧不真着，可是到了右面这位一身短打装扮，伙计在屋里裹着夹袄都觉得冷的天气，这壮汉居然打着赤膊，身背一把硕大巨斧看着属实吓人，尤其此刻还张着一张血盆大口，一嘴寒牙森森泛光两颗犬齿居然向外翻着，一对眼珠上下打量着伙计。

伙计着实被吓到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爷，喝茶不？”老者轻轻瞟了壮汉一眼，然后对伙计说道“贵店可能鉴物？”壮汉合上了嘴也不在盯着伙计，自行去了长案处。
伙计觉得自己的魂魄好像被老人一句话给拉了回来，虽然依旧心中发慌，但是也顺应道：“您老客气了，贵客，别看我们这是边陲小店三面环山，但是出产的异物普天下绝对找不出第二个地，楼下这些都是小城土著早年寻觅之物，也有要换购之物和生活之物，楼上有甲字案异宝奇珍多在楼上，如果您要是鉴别也请上楼，只不过鉴物要单独收取一笔费用，还望您老见谅”
老者点了点头道：“无妨，你且带路我要鉴物”伙计赶忙点头，但是身子没动，转头又朝那精壮武夫望去，不知是碰巧还是那武夫真就有所感应立即转头望来，伙计赶集缩头双眼观地，仿佛这地上所铺石板能长出朵鲜花来。
老者开口道：“小二哥，不用管他我一人随你去”又转头对那壮汉说道：“不可造次”身边白衣女子刚要跟随，那老者道：“你留下盯着他”说罢便跟着伙计上楼而去。
楼上的环境可用静谧清雅来形容，四扇落地的藤纸大窗，使阳光充足的照射进来，金色的木制楼板给人温暖安静之感，整面墙刻画有仙女飞天图，墙角处分别摆有梅兰竹菊大瓶，正中一张条案，案牍之上摆有香炉、茶具，案牍之后是一张“甲”字形的石质靠椅，此时这张椅子上有一位富家翁模样的老者正在把玩手中的双鱼玉佩，不是之前的四姥爷又是何人。

四姥爷听到声音后抬起头来望向伙计，伙计刚要张口，四姥爷摆了摆手，伙计对着老者做了个请的手势就退后下楼，自始至终不曾多言半句。
楼上有小书童模样的两个孩子，赶忙搬了椅子过来又拿来崭新的茶盏和糕点，沏上热茶就站在四姥爷身后垂首不语。
四姥爷不曾起身，伸手示意来人落座，彼此互相打量了一番，四姥爷开口道：“阁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先饮杯暖茶驱驱寒气”
老者端起身前的茶盏，看了看又轻轻的嗅了一下，接着又缓缓品了一口点头道：“三起三落，雀舌含珠，刀丛林立，当真好茶”
“哦，先生也好茶？”四姥爷望着眼前之人问道。
老者：“岁数大了，不求金，不求银，就好喝上一盏香茗”
四姥爷：“客人若是喜欢不妨多品几杯”
“一杯足矣，何况这君山银针，即便在国都都不常见，却在此地有幸品鉴，已是非分之想了”
空气中骤然宁静，四姥爷端起手中茶盏缓声说道：“客人既是从国都而来，这近乎万里之遥，不会就是为了喝一盏茶吧？”
老者深邃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缓缓答道：“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一句古诗出口之后，四姥爷手中茶杯瞬间炸碎，滚热的茶汤沿着手边缓缓滴落，空气中蒸腾了些许热气，一时间竟然有些朦胧。
半晌之后四姥爷那阴沉沉的声音才堪堪响起：“你究竟是谁？”
老者微微一笑道：“不用这么紧张，老朋友你躲了这么多年的清净，不会把记忆都抹去了吧？哦也对，那个时候你总是低着头，估摸着也从没见过我”
四姥爷瞳孔微缩，慢慢说道：“你是影子？”
老者轻轻抚须，看着四姥爷缓缓道：“这么多年，可没人在喊这个名字了呀，更令人意外的是当年陛下身边的大红人凤四居然会跑到这边陲黑石给人做了这甲字案的掌眼之人”。
四姥爷深深的陷入缅怀之色，良久道：“当年先帝错食灵丹不幸归天，我本该追随而去，但我始终想探寻那灵药之谜，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影子张口打断了四姥爷：“凤四，你想说雪山七宝莲吧”
四姥爷有些惊诧的望着影子道：“你查到了？”
影子又轻轻的抿了一口茶，不慌不忙的说道：“想当初那落星辰入宫，你凤四可没见你有丝毫阻拦呀”
四姥爷：“影子，此事别人不知，你会不知？那落星辰入宫是由欧阳家一手操办，身后又有皇后娘娘的影子，谁敢横加阻拦？何况我当时刚晋升为（陛下）身边之人哪敢胡乱嚼舌根”。

影子：“凤四这么多年说漂亮话，当真还是属你最在行呀，这一十五载你好像可不光是为了查找真相吧”
四姥爷越发的阴沉了起来，缓缓说道：“影子，你这是来送杂家上路的吗？”
影子摆了摆手说道：“稍安勿躁，我可不是皇后的人，凤四我此番寻你有两件事，一是娄月瀚是不是也在这里？第二件我要你帮我拿到雪山七宝莲！”
四姥爷闻听此言，轻蔑的撇了撇嘴道：“影子大人，莫非以为十五年前那场大火是假的不成？还是说他娄月瀚会那起死回生之术？，至于你说的第二件事，你我相识一场，我劝你趁早打消了这念头”。
影子望着四姥爷有些戏谑的说道：“怎么你也想要七宝莲？”
四姥爷：“以我这残躯要来何用，当年宫中密档有明确记载，在这北境苦寒之地，三千雪山落座，唯最高之山近乎天处，有一奇珍名曰：雪山七宝莲，五载一抽芽，嫩芽似翠玉可解百毒；五载一开花，花呈七彩有起死回生之效；五载一结果，果现龙珠之貌可证道入长生，奇珍伴有恶兽嗜血冰猿护之，外人难进分毫，即便是当年被落星辰偷食的也不过是一片残蕊罢了，后来他自知自己难逃一死，便自告奋勇为陛下试吃灵丹，哪成想非但没有死于陛下之前，反倒是平添了一甲子内力，最后被那一场大火焚化，也算是报应不爽”

影子摇了摇头说道：“落星辰那家伙，怎么可能会甘心去死”
四姥爷突然提高声音问道：“你说什么？难道他没死？”
影子：“我要是没猜错的话，现在皇后身边的影子就应该是他了”
四姥爷闻听此言浑身颤抖，不停的咳嗽，身旁两个小童，赶紧过来锤胸拍背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影子静静的看着四姥爷说道：“宫中密档不止你我二人知晓，皇后必会派人前来，而且据我所知，国都学院和戎边学院也都有人过来哦，我虽然不在乎这奇珍异宝，但是我可不想看到此物落在皇后手中”。
四姥爷：“我记得和你随行的还有两人吧，那武夫行走之间双臂挥动有力又身背重斧，莫非他是？”
影子：“珷玞一族”
四姥爷浑然气势一变道：“珷玞一族居然还有人？那女子又是何人？”
影子：“我徒弟”
四姥爷好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又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半天才说道：“想不到堂堂的影子大人，不光变得话多了起来居然还收了徒弟”
影子大人无所谓的说道：“人嘛早晚都会变的”
四姥爷：“你刚才说国都学院和戎边学院也派人来了？”

影子点点头说道：“国都学院派的是这几年崭露头角的护卫队，带队之人引冰和茅红玉，戎边学院这边是他们的斥候队，带队者——苏沁。”
四姥爷转头望向窗外，夕阳残霞映照在远处的皑皑白雪之上，好似一场即将开始的饕餮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