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文失其鹿·其一·付费免费，你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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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文高层变动“阅文失其鹿”这个系列的专栏，我的计划是写三篇。
文章的起因是几天之前的“网文地震”，即阅文集团创始人团队被腾讯互娱的高管空降夺权，引发的网文界地震，而目前这个事件的余震还在继续。
付费就是用脚投票坊间传说，吴文辉团队的离开是因为他们一直以来主打的付费阅读，和能带来巨大流量的免费阅读之间的冲突。所以在文章的开头，我们先来讲讲什么是付费阅读。
付费阅读奠定了阅文（准确地说是起点）过去18年的辉煌。每一本在起点中文网连载的小说，在开始时会有一段时间的公众期，这段时间内更新的内容都是可以免费阅读的。网站的编辑会根据文章的质量决定是否向作者发送站短，即签约意向。当然，对于大神来说，他们的合同大多是开书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和普通作者自然不是一个待遇。

在完成签约之后，通常经过一个半月的公众期，作品就会上架，而上架之后的内容，就需要读者付费阅读。价格是每千字5分钱，对应5起点币，初级会员和高级会员会有一定的优惠。这笔钱，平台拿走五成，再代为扣税一部分，剩下的部分构成了大多数作者收入的主要部分。
每一位作者都可以在后台看到自己作品的订阅数据。订阅数据主要是以下两个方面：一是追订，即24小时内订阅人数，这决定了有多少人在追看这本书；二是均订，即所有章节的平均订阅，这决定了有多少人在看这本书。近两年，肘子的《大王饶命》和乌贼的《诡秘之主》都达成过均订超过10万的成就，这是非常惊人的。

过去两年最成功的两部小说通过追订和均订，作者能直观地得出自己作品的受欢迎程度。因为作者如果写得不好，读者就不会为此掏钱。这就是用脚投票，也是付费阅读的优势所在。
这种压力迫使整个网文作家群体必须不断进化，网文的水平也因此螺旋上升。起点中文网因此积攒下了大量优秀的、被市场证明过的IP。这种积累，哪怕是经过《诛仙》、《择天记》等作品的扑街消耗，也照样能推出《庆余年》这种火爆的IP。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付费和免费，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模式。付费主打订阅，作者和平台的收入都是实实在在的。而免费的收入就显得很暧昧难明。

但免费也不是真的免费，不过换了种形式的收费，或是让你看广告，或是让你买会员。
实际上起点也是免费和付费并行的机制。比如打开手机客户端的会员卡功能，我们会看到有免费书库的选项，这就是免费的一种形式。（毕竟，你敢说大会员免费不是免费？）
起点会员当然起点也不傻，这个书库里的内容都是那种完结了很多年的、已经完全收不上钱的书。用来会员免费二次利用，岂不美哉？其中最有名的大概是月关的《夜天子》。《夜天子》的电视剧已经在2018年上映，IP已经开发殆尽，拿来免费是再好不过的。

然而，月关已经离开起点转投掌阅很久了，所以《夜天子》这本书早就没人维护。那么作为一个会员，你会免费看到遍地**和大量的章节缺失。这种正版免费的观看体验还不如盗版。
当然另一种免费模式则更加常见。
相信大家都会在朋友圈或者QQ空间刷到这种类似的广告。不是“少爷，少奶奶找到了，她已经在工地搬了3天砖...”，就是“他师妹接近他，夺走他血脉，但他反而觉醒了，原来被夺走的是杂质”等等...
朋友圈随手截的广告这种免费阅读的本质和无所不在的传奇贴片广告类似，内容或许确实是免费的，但是他们的目的是引导你去下载他们的APP，引流费挣到了，内容是不是屎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中。

以最近再度登顶app store的七猫阅读为例，打开排行榜，放眼望去，一水的兵王赘婿战神王妃霸道总裁。至于内容的质量嘛，我就直说了，S.H.I.T。
这就是免费阅读的本质，让你付出金钱之外的东西后，再喂你吃屎。
理念之争？资本碰撞！阅文依靠着付费阅读，在过去18年独领风骚，但最近两年却风光不再。前有以七猫阅读为代表的头条系免费阅读app步步紧逼，后有微信阅读这种“自己人”背后捅刀，可谓处境艰难。
免费的微信阅读（微信阅读或许才是免费阅读的集大成者，同步连载起点上的内容，比如《诡秘之主》在起点这边更新了，回头你就能在微信阅读上看到，还是免费的。但这种集大成者，是依靠吸阅文的血做到的。）

阅文这边业务的收缩，更加反衬出《庆余年》在去年爆发出的耀眼光芒。网文改编影视剧这件事已经进行了很多年，在经历了包括但不限于《诛仙》、《斗破苍穹》、《择天记》等几个大IP接连扑街之后，《将夜》摸索出了一条流量当主角、辅以大量的老戏骨配角的模式，被《庆余年》做到了极致。
那些年扑过街的改编剧（之前我曾在微博上说过，《庆余年》的本质是庆帝和陈萍萍的对抗，所以在选定陈道明和吴刚出演这两个角色之后，这部剧就垮不了。再加上主角张若昀的演技实在是高出市面上所谓流量的水平太多，《庆余年》最终成为去年大爆的精品剧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大概是第一部符合原著粉心意的男频网文改编电视剧。）

而这部电视剧的火爆，甚至吸引了大批此前没看过原著的观众，回来阅读十年前就已经完结的原著小说。《庆余年》的成功，完美契合了腾讯想到打造泛IP泛娱乐的目标。
再加上头条系全面进攻的外部环境，最终选择由腾讯互娱的高管来空降接管阅文集团的结果，其实也算是意料之中。吴文辉团队离职的结果看似付费模式和免费模式的理念之争，实际上是腾讯系和头条系之间的对抗造成的。腾讯想要整合资源搞泛IP搞泛娱乐了。
但资源整合就一定是好事吗？
让我们下回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