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异能分类？】第0.5章：序章——《死亡游戏之格本物末》

第0章：
序章
实验室、紫色蘑菇、切割机，以及人类少女已沙哑的惨叫。
青年再一次从这样的梦中惊坐起。
“喂，大晚上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吓我一跳。”从书房穿过墙壁飘到他卧室的死神仙子对上网被打扰很不满意，瞥了一眼床上满头是汗的青年，不屑地道：“‘老爷子’，又做那个噩梦了？”
青年瘫倒回床，长呼了一口气，已无力去像往常一样反驳这网瘾仙子给自己取的外号。三个月来这梦一次比一次清晰，画面的冲击力也一次比一次强——一个幼龄少女被拘束在手术台上，被蘑菇形状的不明生物一次又一次地肢解，这样的猎奇血腥梦境，纵是身经百战的他也快要崩溃了。
“你还睡不睡？要是不睡的话起床和我打游戏啊？我有不少想玩的双人游戏等着你呢。”紫瑶仙子没心没肺地说道。
“你！”他本能地要拒绝，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现在的确需要转移注意力来忘掉噩梦，“你等我缓缓……我现在手脚发软。”
可怜的电脑自打《死书》的主人到来后，这一个月里关机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我说，仙子你这么没日没夜地玩电脑，就算你不用睡觉，我的电脑也得睡啊。”半个小时后，被戏称为‘老爷子’的青年一边抱怨着一边坐在了书房的电脑前。十几平米的书房减去两张大书桌和一个书橱，留给他俩椅子的空间并不大，这不仅拉近了两人的物理距离，也间接促进了他们的关系更加融洽，当然这其中也有青年陪着小心附和的缘故，毕竟对方怎么说也是神仙。

“电脑又不是人脑，一星期不关机都没问题的。这道理居然还要我来说给你听，真不愧是‘老人家’。”
之所以她会给青年起这么一个外号，是因为起初几天里，她发现这青年颇为怪异，按理说青年是现代人而她才应该更像古代人，可实际中却是网瘾仙子表现出了对现代文明极强的接受能力，很快玩转科技产品后便习以为常，而反观青年在各方各面上，虽然对于现代的东西都知道如何使用，但细节中却处处透露着一种对现代科技的陌生感和敬佩感，让紫瑶仙子总觉着这人哪里不太对劲，包括他的生活方式，年纪轻轻就退休隐居了似的，靠开开网约车赚取伙食费，丝毫没有年轻人的朝气蓬勃、积极进取以及物质欲望。
于是接下来数日里，紫瑶仙子悄悄地认真仔细观察了这位自己选的《死书》持有人，两人之间的错位感愈发明显，终于在抓到些蛛丝马迹后逼问一番，青年迫于对方威胁要收走《死书》，不得已道出了实情——原来他也不是普通凡人，在捡到《死书》的一个月之前，他刚刚结束了一场浩浩荡荡时长八千年的穿越。
当时虽然在现实世界中只过去了一个晚上，但他却实打实地在古代经历了八千个春秋，从距今一万多年的细石器时代，一直到公元前710年郑庄公三十四年才结束。回到现代后，幸运的是那八千年的记忆如同做梦一般，‘醒来’之后变得模糊了不少，而那几乎忘光了的现代的记忆又重新浮现上来。但就算这样，也让他回来后一时难以接受，每天浑浑噩噩如同机械一般吃饭睡觉，直到捡起《死书》那一刻，才算是勉强缓过神来。

紫瑶仙子目瞪口呆地听他简略地讲述完后，反复确认他不是开玩笑，后道：“就算你真的穿越了，又怎么可能能活八千岁？总不能你还和我父亲打过交道吧？”
青年苦笑道：“别说寿命了，我穿越过去后出生点直接被设在了一群毒蛇的旁边，我当时又没半点野外生存经验，本应连八分钟都活不下去的。”
他这么说，更加让少女疑惑了，问道：“对啊，除了寿命限制外，这穿越的实际问题可多了去了。”
“幸好就在我怀疑自己要完的时候，有贵人出手相助了。那是一只妖仙，‘其状如狸而白首，其音如喵喵，可以御凶’’。三下五除二便杀散了毒蛇。”
紫瑶仙子觉得他中间那段《山海经》风格的形容有些耳熟，仔细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库：“这不是《山海经》里记载的‘天狗’吗？”
青年微微点头：“没错，虽是‘名曰天狗’，但实际却是一只猫妖。总之有小天作为伙伴后，蛇虫鼠咬就可以不用担心了。但是这还不够，作为现代人穿越到一万多年前，这环境差距实在太大，光是疫病也能搞死我了。”
“是啊，这病毒和免疫系统啥的也是近几年穿越的主流问题。你又是如何活下去的？”紫瑶附和道。

“穿越第二天就已经出现症状了，到了第三天我又感觉我要完了。”青年又眼神飘忽起来，陷入了回忆。“我失去了意识，当我再醒来时，睁开眼看到的是第二位小伙伴，火红又金黄的羽毛、暖和的温度，是象征着太阳的三足金乌——离朱鸟。是她有驱逐百病和提供温暖的特殊能力，我这才有救。”
“哦，离朱。这位也是《山海经》中的。”仙子捧哏道。
青年接着道：“不怕那毒虫蛇鼠，免疫了病毒疾疫，但大型野兽还是问题呐？虎豹熊罴、野猪群狼，哪一个都是能要了我们命的。过了几天我们仨就又陷入了生死危机。”
“这回又是有贵人，不对，贵妖相助？”
“可不是嘛。”青年摇头晃脑道，“有兽焉，其状如马而白身、黑尾、一角、锯牙、虎爪，音如鼓音，是食虎豹，可以御兵。仙子您猜是哪位？”
“嘿，独角兽啊。其名曰駮，不仅《山海经》，《逸周书》中也有记载。”
“没错，仙子您还真是博学。有了駮儿和小天做保镖，可以说是自保无忧了。不过最重要的寿命问题还没解决。这又要涉及我穿越时的第五位小伙伴了，‘有兽焉，其状如羊而无口，不可杀也’。”

“这个我知道。”仙子道，“其名曰䍺，她的血有让人延寿的特殊效果，我小时候父亲给我讲过一些天地间的神兽。”
“对，䍺儿牺牲很大，因为她的身子别人是无法造成伤害的，血只能她自己提供。我便是靠她的血保了一千多年的青春，这之后她的血也不逐渐管用了。哎，我知道仙子您要问什么，为什么她们会帮我对吧？您可知她们若想修炼成仙，需要多少年光景？”
紫瑶仙子不屑地笑道：“这可不是时间的问题，生而为妖只是有修仙的资格而已，但想要成功，光是第一步修炼成人，就需要至少上万年，这还得是有无与伦比的缘分和天赋的。至于最后能不能成仙……说实话，现实世界不是明清小说话本，我还没听说过有妖修炼成仙成功的案例。”
“仙子说的是一点儿没错。所以在我身边能有加速她们修炼的效果，就显得十分有诱惑力了。据她们所说，在下乃世间独一无二的先天极阳之体，先天之妖在我身边修炼，可事半而功数倍，后来果然在一千年左右就一个接一个地修炼成人了，我也得以在䍺儿的血失效前得到新的续命之法。”
仙子笑道：“哼，是啊，修炼成人后便可反哺给你采阴补阳了，那这七八千年相处下来想必早已是关系亲昵的了，你最后回到现代时，岂不是要肝肠寸断。你倒也狠心？”

“唉，回来与否非我所能控制，且又不能带人一起，我有什么办法呢。”青年摊手道，“不过你听我说完，这事后来还有转机。我被当初让我穿越的‘系统’告知，本来这场穿越是安排我的一场试炼，而完成试炼的奖励是能永生不灭，不仅仅是长生不老，还能真正意义上的天地灭而我不灭，并附带强大的力量，说白了就是回来后能直接成神。虽然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但最终她们还是说服了我，逼我申请将这奖励换成一个能带她们一起走的奖励。所幸这‘系统’还是有这么一点灵活性的，同意将永生成神换成一个宠物系统，只要她们和我签订契约，便可以放弃人籍成为我的所有物，因而能避开不让携带生物的硬性规则。”
“啧啧啧，原来你在遇到我之前便已有了这么多机缘奇遇，天道莫测，我所了解的也十分有限，你说的这个什么系统我没有听说过，不过想必是我们这世上权力最大的主宰了。”紫瑶假设对方说的都是实话为基础而推断道。“虽然这什么宠物契约也非同凡响，但和直接成神相比还是差太多了，也亏你舍得。那她们现在人呢？这几天里没见到呀？”
“有随机冷却期，在宠物空间中陷入沉睡状态了。”青年抬起右手手指在空气中一划，又戳了一下，确认道：“嗯，距离第一个苏醒的还有差不多一个月，是第九位也是最小的妖仙九尾狐，能力是意念交流和伪装声音，当初很长一段时间，在我和部落民们互相不会对方的语言之前，就全靠她来了以后我们才能交流，在这之前我装了好久的哑巴。”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一个月后便能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你幻想的还是真实的了。”紫瑶饶有兴趣地说道，“说起来，虽然现实世界你只有二十多岁，但如果算上你穿越期间所体验的八千年的话……那你岂不是实际比我还老？我才五千来岁啊，哈哈哈哈，没想到算年龄我应该喊你老爷爷了！”
“这……我不可能这么老吧？”青年目瞪口呆，自己算下来居然比这个天上来的仙女还老。从此网瘾仙子不顾他微弱的反驳，便以此称呼他了。
这便是他‘老爷子’这个外号的由来。
时间回到二十多天后的今天，《死书》到来已经一个月，今个儿便是九尾狐苏醒倒计时的日子了。不过还要到中午才行，现在老爷子刚陪少女打完游戏，天蒙蒙亮，先去厨房整点早饭吃，少女依然沉迷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