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的快乐生活】第十一章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这法式餐好是好吃，就是上菜的速度太慢了些，而且旁边又没个聊得来的人，实在等得人有些心闷。
亚列这时候不禁开始怀念起热热闹闹的中餐来了，鱼香肉丝，番茄炒鸡蛋，天蚕土豆，回锅肉……全部摆在桌上，哇，真是想想就激动。
估计凯特琳娜也不会做吧。
唉，别的也不奢求，现在要是有一碗白米饭该多好啊！
正在亚列陷入美食的回忆中时，第五道菜“水晶小面包”上来了。
而这道菜，就在今日，此时此刻，造就了一段黑天鹅堡的奇闻异事，且在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内被大家茶余饭后拿出来津津乐道当众凌迟。

当门口的铃声响起时，亚列还根本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或许从早上出门的时候撞了墙开始，他就已经预感到了今天会过得不平凡。
但看着门口推着餐车款款走来笑脸盈盈的凯特琳娜，好奇就占满了他的内心，然后直接把之前遭遇的一切不顺全都忘到了脑后。
“你怎么过来了？后面不是还有几道菜吗？”亚列疑惑地问道。
凯特琳娜神秘地一笑，也不答话，直接把盘子摆到他面前。
亚列顿时还有点期待起来，对于凯特琳娜的手艺他是真心佩服的，不说别的，就仅仅是每天变着花样的不同菜式就已经让人惊艳了，而且还要把每道菜都做得非常美味，就更加难得。

很难想象在地狱这个穷乡僻壤还能有厨艺这么高超的人，而且还在黑天鹅堡中，这是他穿越以来遇到的最值得庆幸的事情。
随着凯特琳娜缓缓地揭开盘子上的银色圆盖，四个外皮晶莹剔透里面金黄的小面包出现在了眼前，还配着一碟蘸酱。
亚列好奇地看了半天，这道菜除了漂亮的外观之外，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还是要先尝尝再说，否则过早地下结论不是一个绅士应该有的行为。
旁边，李奥纳德已经开始吃了起来，他的动作极其优雅，只用手指扳下一团，然后蘸了酱才慢慢送进嘴里。

凯特琳娜这次还特意为亚当和小克各准备了一盘，不过这两个家伙就没什么讲究了，直接一口一个。
亚当更是嚼都没嚼就吞了进去，甚至能看见面包从喉咙里经过时撑起的一个大包，他吞下一个面包，再喝一口酱，真是非常狂躁的吃法。
亚列也学着小李子的样子，先拿起一个来，入手柔软光滑，再扳成两半，顿时，一股浓郁的香味随着热气从中间升腾上来，引得人食欲大发，令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尝一尝味道。
蘸了一点儿粘稠的黑酱，再送进嘴里。

微微有些甜味，细腻柔滑入口即化，根本没有普通面包的那种嚼劲，也不太好形容，感觉就好像是在吃果冻一般。
这其实令亚列有些失望的，毕竟他不太喜欢吃这种软软的东西。
“好吃吗？”候在一旁的凯特琳娜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很不错！你的手艺没话说。”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否定了别人的努力成果，况且味道确实也很好，于是亚列给了个极高的评价。
旁边的李奥纳德也微微点了点头，以示满意。

“呼！”
凯特琳娜大舒一口气，然后笑道：“这道菜我准备了好久，以前也从来没试过，还好没有失败。”
“噢？原来是新菜，难怪你搞得那么神秘！”亚列笑着看着她，又拿起一个面包来，一边吃一边问道，“你是用的什么材料，为什么口感这么特别？”
“亚列大人不妨猜猜看。”凯特琳娜依旧神秘地说道。
“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猜得出来。”亚列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
倒是旁边一直默默吃饭的李奥纳德说话了：“我猜外面这层应该的地狱蠕虫吧。”

“宾果，答对了！”
凯特琳娜脸上浮现一抹得意之色，完全没有注意到身体已经开始僵硬石化的亚列，她沾沾自喜地解释道：“这道菜最麻烦的地方就是要先把蠕虫养着，先给它们吃一些香料，然后再不断地喂食特制的面粉，一方面撑大它的体型，另一方面也是作为面包的原料。
“因为蠕虫的唾液很特殊，不仅可以使面粉在体内发酵，并且能让面包的口感变得细腻，最后直接把蠕虫进行烘烤，出来之后就是这个水晶面包了。

“这样做的好处是，不但把面包的香味牢牢地锁在了中间，更能品尝到虫子的嫩滑。”
“很新颖的想法。”李奥纳德赞赏地点了点头。
亚列听着她的话，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手上剩下的半截晶莹的面包，突然就感觉不香了，胃也开始轻轻地抽搐起来，舌根像是被人紧紧地拽住，捏了又松，松了又捏。
不就是虫子而已，淡定，淡定，千万不能吐，忍住！
然而，此时的凯特琳娜还没说完，只听她又继续道：“其实，这道菜最精华的地方不在于面包本身，而是在这一盘酱上。”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李奥纳德：“你能猜出来这是怎么做的吗？”
小李子皱着眉凑近盘子闻了闻，然后摇摇头：“应该有十多种香料制成的吧，不过，怎么做的却猜不到了。”
亚列闻言，看着那一碟黑糊糊的东西，联想凯特琳娜之前所说的话，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旁边，亚当也刚把四个面包吃下去，此时正端着蘸碟往嘴里倒，听见这话，也好奇地停止了动作，端详起盘子中的东西。
只听凯特琳娜得意地一笑，然后道出了惊为天人的秘密。

“不错，就是香料，那些最先喂给虫子们吃进去的香料，经过发酵之后再排泄出来，就是这些蘸酱了！”
她说完，满脸荣光地昂起头来，准备接受来自旁人的夸赞。
然而，等了片刻，却发觉周围安静异常，气氛有点不对劲。
“你说这是什么？”亚当以为自己听错了，口中含着酱，脸带着惊恐问道。
“香料啊！”凯特琳娜困惑地答道。
“不不，你说这是虫子的……”
“排泄物啊！”

“……”
“呕！”
在场三人集体呕吐。
见此盛况，凯特琳娜慌了：“喂，喂，地狱蠕虫的排泄物是可以吃的！很昂贵的食材呢，很多菜里都会用到！”
“……所以，这不算屎了，对吗？”亚当想要说服自己。
“呃……”凯特琳娜咬着嘴唇，艰难地说道，“严格地说来……不能算不是。”
“呕！……”
凯特琳娜感觉头有点晃脚底有点虚浮，眼前的一切开始天旋地转，最后直接倒了下去。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地低语：
你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能预感到，自己身为地狱第一名厨的声望已经毁在了今天这一个小小的面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