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风起（第二节）

“有人？不错的想法。”灰袍长老笑了声继续说道，“人类的三观是人类行为的基础，即便是得到神的恩赐的我们也不例外。世界观受到我们所拥有的知识的制约，最容易受到局限性，既然你们要前往新世界，就要做好世界观崩塌的准备，‘天堂’只是一个代号，门后面毕竟是未知的，最坏的情况就是由‘天堂’落到‘地狱’。刚刚你说‘天堂’有人，不妨大胆一点，称之为恶魔也不为过。”
“是，长老。”跟在灰袍长老身后的低头回应道。
灰袍长老放慢了脚步，说道“离‘天堂’还有一段路程，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问，我可以在允许的范围内给你们一些答案。”
“长老，凭您的能力可以直接飞跃黑暗森林吧，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去。”队伍里有人表达了自己的不解。
灰袍长老笑了笑解释道，“呵呵，你们忘了黑暗森林的传说了么？我要是飞过去，你们觉得自己还能顺利到达‘天堂’么？而且越靠近‘天堂’，本源浓度越高，我也不敢乱飞。”
“长老，本源的浓度高了不是更好么？不用担心本源的损耗。”刚刚发言的白衣行者又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们使用的本源都是稀释过的，高浓度的本源只有先进入白塔，通过方舟…”队伍最前面的白衣行者刚回答了一半就被灰袍长老一个手势打断。

“在高浓度的本源里运用太多能力会被侵蚀，感觉到精神无法集中时就不要再用能力了。你是这任白衣主教的人吧，有些事即使你清楚也不能说出来。天国在上，慎言。”说罢会袍长老拍了拍身旁白衣行者的肩膀。
“天国在上，勿巳知道了。”
“接着说吧，有什么问题接着问，多和老人家说说话，你们走了以后估计大半年我这老东西只能一个人呆在‘天堂’禁区吃灰了。”
一个白衣行者提议，“长老，那您把这黑暗森林的传说详细讲讲怎么样。”
“好，先给你们讲讲黑暗森林的来历吧。黑暗森林的来历要从150多年前的说起，当时………”
伴随着灰袍长老苍老的嗓音，这支白衣行者小队宛如幽灵跟着灰袍长老渐渐消失在了黑暗森林深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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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山顶白塔之中方舟制造间。
一个巨大的半透明蓝色球体在银白色的车间中央旋转，周围几百个白色触手组成两个吸盘，位于蓝色球体的上下方，白色的液体源源不断地从上方吸盘中央浇灌在蓝色球体上，球体下方则有白色的雾气顺着球体下方触手的尖端的小孔被触手吸收。身着白衣的主教悬浮在蓝色球体旁安静的注视着这一切。

“天国在上，方舟计划第4任总工程师徐建见过主教。”一个两鬓斑白满脸老年斑的矮个子老人站在舷梯上，向着白衣主教微微鞠躬，他身穿黑色工作服，背后的白塔图案在黑色工作服上尤为显眼。
白衣主教缓缓落在了舷梯上，边走边说“5年后安排第一次能力觉醒，7年后进行方舟苏醒计划，到时总人口控制在2.8亿到3亿之间，能力者总量控制在200万以内。苏醒计划第一批投放100万只‘白鼠’，50名‘白衣行者’，安排好人偶。只要有一个任务完不成，就无需向我报告，把自己贡献给生物实验室就好。”说完便化为了白色的虚影，随后消失不见。
“天国在上，谨遵神令。”说罢徐建才慢慢抬头直起身子，喊道，“主教的命令你们也都听清楚了，做事都认真点，一点差错也不能有，明白了没有。”
“明白！”响亮的声音在巨大的方舟制造间回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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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微弱的白色闪光过后，六个人出现在了深海研究所地下32层的探索坑洞底部。
“太黑了，秃子，来点光。”
“天国在上。”黑乎乎的坑洞里有了淡淡的白光，像月光一样洒在坑洞之中。

“真不给力，我自己来。”大眼不满地说了道，随后从秃子背后的背包里翻了翻，拿出一张发着微弱白光的卷轴。“天国在上。”
霎那间卷轴化为飞灰，空气中渐渐有了白色的雾气，雾气不断聚合，成为了一个又一个发光的小球漂浮在他们6人四周，散发着没有温度却十分明亮的光芒，坑洞底部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坑洞底部范围并不大，只有30平米左右，脚下一片雪白，像纯白色的冰。只有一些散落的泥土在地上，应该是工作人员没有打扫干净，唯一的一台打桩机也在两天前送走了，整个坑洞底部空空荡荡。
队长拍了一下大眼，说道，“现在行了吧，这距离试试，看看有什么新发现。”
虽然队友们都叫他大眼，但他的眼睛并不大，也就人类平均大小。只是使用能力的时候必须把眼睁大，和队友相处的久了，得了“大眼”这么一个外号。
大眼蹲了下来，双眼睁大，整个眼球都变成了血红色，发出了微弱的红光，足足盯了地面5分钟，才无奈地说道，“老大，还是看不到。”
顿时所有队员的目光都看向了大眼，气氛有点尴尬。还是血冰率先打破气氛说道，“平时看美女看多了吧！眼睛都看坏了。”

“胡说八道，明明美女养眼，看的越多眼睛越好。老大，你别急，我再试试。”大眼刚说完便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左轮，“砰～”的一声朝自己脑门开了一枪。他脖子上的龙形刺青也由黑色变成了白色，眼睛逐渐由纯红色变成了白色，还发出了明亮的光芒，就像两个高亮手电筒，他又看向了自己的脚下。不一会儿就喊道：“队长，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么。”队长和其他几位队员都走到大眼旁边将手放在了他的背上，闭上眼睛，大眼眼中的画面浮现在他们脑海之中。
这是一座巨大的城市，密集的住宅区，交错的马路，拥挤的车辆，一看就是上世纪的产物。大街旁的路灯上也没有任何纹章，看不出神术存在的痕迹，超市，医院，广场，学校，停车场……有些车辆在还挤在道路两旁，有些车辆还停在十字路口，仿佛还在等待信号灯，往远望去，依稀能看到远处的铁轨，上面还有快被淘汰掉的火车。有些地方还能看到小小的一坨白色，有点像雪堆，有些路灯旁还有一抹绿色，看起来像是松树，路灯与路灯之间似乎挂着条幅。突然，这些景象就消失不见。
队长不解的问道，“怎么回事？”
“没能量了。”大眼无奈的说道，“也不知道为啥，使用能力的时候感觉本源就像被下面这个城市慢慢吸走了一样，反正现在我的能力是一点也用不出来了。秃子，来个罐头。”

“怎么办，队长，要下去么？”血冰问道。
“毕竟下面这城市太过蹊跷，说不准会碰到什么。如果能把脚下这层屏障打破就好了，大眼，你刚刚应该看过这层屏障有多厚吧。”
大眼松开嘴，“刚才忘了说，这个屏障也很怪，就两米厚。”
“两米厚，这究竟是什么材质。”队长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就像普通的石头一样，有点光滑，看不出来什么特别。他伸出右手，整个手掌逐渐变红，随后逐渐变白，周围的队员都能感受到他手掌上的高温。他将手紧紧贴在地面上，用力一压，他的手掌颜色又恢复了正常。
“秃子，你试试？”
秃子蹲了下来，右拳紧握，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肌肉，他手背上青筋鼓起。只听“砰”的一声，头顶的坑洞中都有一些泥土散落，脚下的屏障却完好无损，一个印子都没留下。
“怎么会这样。”血冰难以置信的看着脚下的白色地面。
秃子正准备再砸一下却被队长阻止了，“不用再试了，看来和我想的一样，这个屏障应该是有生命的，或者说下面的城市里有生命。它要么是在保护古城里的生命，要么是在保护它自己。”
血冰扭头问道，“说它在保护古城里的生命我同意，可它有生命怎么回事。”

“我刚才用手掌贴在这个屏障上的时候，能感觉到我体内的本源流失了一小部分。但是现在，并没有发生刚才的状况。你也可以试一试。”
血冰听到后也蹲了下来，将手掌贴在这层屏障上，她手背立马有了淡淡一层白霜，随后便感觉到几股本源似乎从她手心流出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除了传说白塔刑罚殿的秘术可以吸走本源，就没有听说多世界上有什么矿石可以吸走本源啊，而且还是只有破坏它的时候它才会吸取本源，有点像条件反射啊，血冰拍了一下地面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骂道“这是什么破石头？”
“盐”坐在猴子腿上的葱葱说话了，“我舔了一下，是盐，不过不咸，一点味道都没有。”
“盐？没味道的盐？”队长思索了一会儿，“秃子，拿卷轴，我们得联系主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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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宫外层军部大楼会议厅内。
“林上尉，贵军方给我方安排的份额是不是有点太少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微笑说道。
林上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了笑道，“哦？三七还少么？韦恩斯先生莫不是想要八二？”
“这哪敢，四六就行，四六就行。而且不是我想要，主要是三七我们回去也不好向上方交代啊。”韦恩斯抿了抿嘴，“听闻贵国乃礼仪之邦，以礼待人，礼贤下士。怎么到林上尉这里就如此咄咄逼人。为了协议国能够继续联合发展，不是应该拿出一点诚意吗？”

“韦恩斯先生中文可以啊，成语都用出来了，还用的如此冠冕堂皇。只是不知道，韦恩斯先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协议国驻我方特使，就敢上纲上线，难道不给四六就要和我方撕破脸不成？”
韦恩斯身旁的女士坐不住了，愤然说道，“林上尉，韦恩斯先生在丽国也是一名将军，即便现在是特使，也是协议国的特使，不是你们能够随意贬低的。倒是贵国，居然派你一个小小的上尉来和我们面谈，才是没有诚意吧。”
“这位是米国的拉稀尔女士吧，我记你应该是三年前从上尉降职到中尉的吧。想发言固然是好事，也要有足够的能力才行，虽然你的中文还算标准，不过用来谈判还是差点意思，最好和韦恩斯先生学一学成语，丰富一下自己苍白无力的话语。今天这么正式的场合，就不要再闹了。”
拉歇尔正准备再次发言，但看到韦恩斯的眼神，也不再说什么了。
“林上尉，刚刚拉歇尔女士失言了，请贵方谅解。”
“韦恩斯先生说笑了，有什么谅解不谅解的，我国乃礼仪之邦，来者是客，自然不会找客人的麻烦。倒是我这主人有些待客不周了，让拉歇尔女士有这么大怨气，应请贵方谅解倒是。”
“林上尉哪里的话，是我们有些冒失了。不过回到刚才的议题，这个份额应当在高一些，在迷宫第一阶段的探测中，我方也是出了不少力的，应当给一些分红吧。贵国给我方高份额，我方也好更好的出力不是么，互惠互利才能双赢，不是吗？”

“是我贵人多忘事了，怠慢了诸位。四成就四成，不过既然是双赢，总的礼尚往来不是。”
韦恩斯立马笑了起来“好说好说，财力物力人力，不日便会有所补充。”
“韦恩斯先生稍安勿躁，我要的不是这些，不过既然贵方有这想法，我也只好笑纳了。我这里礼尚往来的意思是，希望贵方在迷宫的研究项目能给我过目一下，最好能详细点，万一研究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危害世界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韦恩斯的笑立马就凝固在了脸上，“好，不过我方可能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研究项目，林上尉您看不懂就不要怪我们了。”
“没有问题，在下好歹也是我国解密者计划第一负责人，看明白研究项目自然是不在话下。对于这次愉快的谈话，我还准备一个小小的彩头，但是想拿走的话还得一个小小的条件。不知道韦恩斯先生有没有兴趣。”
“既然是彩头，肯定是有兴趣的，就怕这彩头有些烫手啊。”
“这是什么话，我方以诚相待，怎么会烫手。我方愿意再让出一份份额。只希望贵方在安排人员的时候注点意，混进来什么小猫小狗就不好了。”
“林上尉这是什么话，我方派出的人员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怎么会有什么小猫小狗呢。如果真有什么小猫小狗，那也是野生的，和我方没有任何关系，林上尉处理了就是。既然已经谈妥，就不打扰林上尉了，两天后会有专门的负责人来签字。”

“韦恩斯先生，这就走了，咖啡刚刚磨好了，不喝一杯再走吗？”
“不了不了，林上尉日理万机，我们不便多多打扰，这就告辞。”
“韦恩斯先生，那咖啡我给你留着了。我日理万机，时间不容浪费，菁菁，送客。”说罢，拿起身旁侍卫刚端上来的咖啡，抿了一口，“这咖啡，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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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山白塔教堂内，白衣主教正漂浮于教堂正中，盘腿而坐，似在冥想。这个教堂与其称之为教堂，倒不如称之为牢狱。整个教堂空空如也，一个座位都没有，也没有任何带有宗教意味雕塑或是油画，只是在穹顶上，有一片星图，星图中央是一轮弯月，白色的光芒从中而出，照耀在了白衣主教的身上，使他的身上有了一层神圣的白色光辉。
突然，他面前的空间出现了淡淡的波纹，然后逐渐扩大，形成了一片虚无缥缈的白雾，白雾中的画面逐渐清晰，白雾里正是特殊行动小组的队长。
“报告主教，我们已到达深海研究所底部，下方发现了一座古城遗迹，但是被一层由盐构成的屏障所保护，无法打破。所以想请示一下主教是否继续侦查。”
“盐？”
“是，由盐构成的屏障，坚固无比，当用神书对其造成损伤的时候，本源会被吸走。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这种盐没有味道。”

“无法打破的屏障？可以空间转移进去么”
“应该可行，只是担心有危险。”
“有危险？你们的职责还需要我来提醒吗？”
“只是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希望主教可以预言一下。”
“不要再说了，继续探索，你们是天国的勇士，不要忘记你们的职责，天国在上，我将为你们祝福。”话音刚落，白衣主教手一挥，眼前的景象便随着白雾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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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休息好了吧，准备下去了。”队长无奈的说道。
“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这老头子刚上位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还是近年太过太平，咱们这牛刀只能用来杀鸡了。”大眼抱怨道。
“慎言。”队长说了句。
“这次我倒是觉得大眼说的没错，这主教太放肆了，根本不把我们当回事。”血冰也愤懑道。
“这也没办法，我们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工具人还有什么人权可言呢？”猴子少见地吐槽了一句，接着说道，“都抓紧，要下去了。”
几个人都过来将手放在了猴子背上。
“3，2，1，走！”猴子了声，随即他们一群人就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一股淡淡的红雾转瞬而逝。

古城中，一股红雾散去他们六人出现在了广场上。面前三人高的黑色石碑上六个红色的大字十分显眼。
——盐城人民广场
右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建于 2060年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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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不相信啊。”队长笑了笑。
“不是我不相信，是队长你说的太吓人了。这白雾迷宫突然出现，里面要是有人，不得是外星人啊，咱们要是被外星人抓了，不得被解剖啊。”小李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
“真是外星人就好了，但我要说的更可怕，里面是地球人。”
小李疑惑道，“地球人？队长，地球人怎么可怕了？”
“你想啊？凭空出现的白雾迷宫，但里面却是地球人，你说可怕不可怕，往往最可怕的都是未知啊。”
“队长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不过队长你怎么知道里面就是地球人的，难道你偷偷进去过？队长你不会是从里面跑出来的吧。”说到这，小李有点害怕了，感觉队长有些吓人，都有点想挪屁股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没进去过才想进去看看。至于我说的里面有人，是一种感觉，感觉里面有我认识的人。”

小李一下子就笑了，“感觉？队长你神神叨叨半天和我开这玩笑，我还感觉里面有仙人呢，你看这白雾，多像仙境。”
“不是一般的感觉，十多年前，我做了一场梦，梦里面我有一个漂亮的妻子，她是幼儿园老师，还有一个准备高考的女儿，还有一只柯基狗，住在翠河小区13层。梦里面的场景都非常真实，我还记得梦里面我吃了一口我女儿炒的土豆片，特别咸，现在都忘不掉。自那天醒来后就总感觉生活好像缺了点什么，总是填不满。可能是我太想要这种美好的生活了吧，不过我有一种感觉，从林将军那边听到这次行动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这里有我要的答案。”队长认真地说道，声音似乎有些哽咽。
“我也做过一个类似的梦，队长，你梦里面生活的城市是不是叫盐城？”不知到什么时候，小赵已经醒了，望向队长。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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