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海贼公主与帝国公主 6 返程

“原来如此，那个就是水车啊。”
在有幸“捉到”圣女的第二天，我让塔尼亚硬是把赖床的圣女从床上拽了起来，在梅克伦州的州府官厅用过早饭之后便踏上了返回莫索尔城的行程。
我可不像圣女，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
一路上圣女就像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对于兽人住的地方都很好奇。嘛，毕竟现在对北方开始开发和规划了，之前这里别说是人了，连最靠近兽人聚落的黑精灵都不怎么往这里跑。
“是的，那种水车可以不需要人力，只要从河这边新挖条水道将水车的轮部分放进去就能转起来。不仅如此，水车本身还可以连接磨房用来对小麦等农作物进行精加工。”
我知道帝国也有一种水车，就像是站立的碾盘一样，需要人站在上面如同玩独轮车一样不断的踏着才能输水。
现在的圣女一脸正经，完全不是昨天残念的样子。
“那边在修路吗？”
坐在马车里面偶尔能够看到车外的街道上会分出几条岔路，通往其他方向。
“没错，为了能够快速的调运物资，促进领内商品和人员的流动，这种基建可是不能缺少的。”

“基建？吗？”
牙白，真是不小心，用了一个这个世界不存在的名词，不转移话题不行。
“嗯，这个嘛，这个其实是我从伊库那里借来的一本书上写着的，上面说如同保养自己的武器一般，领地需要这些东西。”
虽然感觉逻辑有些问题，反正随便扯扯就行了。
“是吗？不过能够集中大量制作这些东西的手工业者，莫索尔伯爵也是厉害呢。”
圣女的眼睛始终没有放过在街道两边开荒工作的工匠们。
“圣女大人，您可能误会了。这些人并不是从别的领地挖角过来的，而是本来就是领内的。”
听了我的话，圣女很明显不太敢相信，“没想到黑精灵这边还真是人杰地灵呢，一直一来帝国还真是看走眼了。”
既然圣女提到了帝国就不得不说说了，也许圣女对帝国在某些方面存在认知问题。
“不，帝国真没有看走眼。”
我还是比较冷静的表达自己的观点，不过圣女似乎更迷茫了点。
“帝国没看走眼的话那么为什么每年都要······对不起，莫索尔伯爵，这个话题还是放着吧。”

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圣女想说的应该是“减丁”。
这个并不是某种带颜色的词汇，而是很残酷的事情。
这里的“丁”指的是人丁，简单的说就是人口的意思。
这里已经是帝国每年的习惯了。
虽然100多年前帝国就开始入侵黑精灵的地盘了，但黑精灵这边的抵抗一直没有停止，所以帝国方面综合了各种意见，得出了对黑精灵族实施减丁这个政策。
即，每年派出军队进入黑精灵领地一次，见到男人就杀，女人就掳获，如果是小孩子的话，男孩子在被**之后充当奴隶，女孩子则会被拍卖。
美其名曰“圣战”。
由于黑精灵不信仰这个大陆的主流宗教安宁教，所以大多数时候帝国是以讨伐异端的名义来入侵黑精灵领地的。
这也就说明了在前世当我以勇者的身份涉及到黑精灵这一帝国深潭之中时，便被以异教徒的名义给杀掉了。
这份怨恨，绝对不会忘记。
“圣女大人，直说减丁就可以了，反正这是帝国的问题，跟你们法皇国没关系的，是吧。”

其实我是知道的，为了让法皇下出圣战的旨意，每年帝国都会给法皇国好处，尤其是资金方面的，不然，王国的哈穆尔遭到屠杀证据指向帝国的时候，法皇国不仅连谴责都没有发出，反而派出了议和停战的使者前来，不得不说钱给够了，什么都能做到。
在这个世界里，不仅有钱能使磨推鬼，有钱还能磨推神。
当然，这些资金都是通过掠夺黑精灵以及对黑精灵的奴隶贩卖得到的，帝国方面基本上算是无本生意。
况且，作为法皇国的圣女，其实也是知道这里面的事情的，但这里涉及到法皇的问题，所以她也没有办法插嘴。
“好了圣女大人，马上就到天原坂了，还记得这里吗？”
我觉得对着一个没什么实权的花瓶说这些东西没有一点意义，干脆转换一下话题。
“诶？那么快吗？”
“路修好了自然快。”
圣女恰好也想转移气氛，但这种情况下也只能由我来做，“那么，下车吧。”
“下车？这里吗？”圣女不清楚我打算做什么。
“我想祭拜一下在那场战斗中的死者，圣女权当是休息一下吧。”

“哦，明白了。”
马车队在之前天原坂设下本阵的地方临时停靠着，虽然不是很高，但毕竟还是山顶，还是能体会到登高望远的感觉的。
“就在那边。”我用手一指位于西北方向一片有刚刚翻过痕迹的土地，那里就埋着先后在那场战役中阵亡的两国接近1万名两军士兵。
在天原坂战役之后，为了防止尸体变成尸鬼，所以我下令为所有战死者进行了火化，这也是这个世界的通常做法，虽然这个世界没有立碑的习惯，但我还是在埋葬战死者的地方做了标记，最后将他们的遗物通过教会还给了他们的家属。
当然，这里也有特殊的人，那就是韩敏了。
我在她被杀死的地方单独为她建了个墓，由于这个世界没有树墓碑的习惯，由于担心自己会暴露，所以我放弃了给她立碑。
毕竟一旦立碑的话马上就有人知道是穿越者做的了。
虽然我很讨厌她，当时真的想将她的骨灰直接用来做成肥料，但我还是放弃了。
跟她斗了两年了（虽然一直是我被单方面虐），但至少给她一个好的归宿吧。

“这种感觉还真是伤感呢，就像诗里面形容的那样‘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现在回头想想，没有什么比这一切还要讽刺的了，因为一个村子的悲剧造成了更大的悲剧，更重要的是，也许，我现在也许，也许也在准备制造悲剧。”
站在天原坂曾经设立本阵的地方，当时驻营留下的一切已经完全被雨水和大风侵蚀干净了，毕竟季节都变了。不过，平心而论，在秋天面对战场确实不由得让人伤感起来。
“殿下，那你打算放弃复仇吗？”站在我身边的塔尼亚似乎不断的拷打着我的灵魂深处，左右着我的道德底线。
“不。”我看了看身后的黑精灵护卫，每一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希望，“已经停不下来了。”
“是吗。”
“塔尼亚，你呢？”
“我吗？我只听殿下的。不过要我自己选择的话，我对这个帝国厌恶透了，但我并不觉得这个帝国到了该死的地步。”
塔尼亚说的倒是实话。
“这样啊。你说的是对的。我们不能螳臂当车，现在只要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有一种感觉，这个帝国早晚死在自己人手里。”

“帝国会自我毁灭吗？”
看见我无声的点了点头，塔尼亚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在休息了十分钟之后，我招呼着还在独自面对着坟场祈祷的圣女之后，继续往莫索尔城走。
穿过天原坂之后，景象就完全不同了。
还记得我第一次来到北方梅克伦城的时候的事情——
由于黑精灵的认真整备，所以莫索尔地界的街道都是宽敞的大道，每隔半天左右步行距离都有一个官方运营的驿站供行人休息。
跟莫索尔想必，梅克伦这边就完全不同了，街道在进入梅克伦之后立刻变得狭窄起来不说，到处都是对马车不友好的石块，道路两边的树木也逐渐变得高大了起来，虽然看上去挺有乡村静景的感觉，但是树枝经常闪进车窗非常的烦人，当然沿途上还是能看到些许的兽人士兵在巡逻还有就是为数不多的商队在经过了。
只有快到梅克伦的时候，人气才逐渐多了起来，不过也都是正在进行道路整备的工人和士兵。
当时还有那种——这还真是个聚落啊——的感觉。
而城市，那个时候还是聚落，是一个比一开始莫索尔城还要简陋的地方，各种建筑毫无章法的排列着，没有一座砖制或者石质建筑，全是木制的，最外层也就拿木墙随便围一下。

用一句不是太好听的话概括一下就是，这还真是个适合养猪的地方。
如今快两个月过去了，从梅克伦离开的时候再回头望着城市，虽然从外面感觉还是没什么变化，进了梅克伦之后才有“这里的的确确在改变着”的感觉，街道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一些建筑被拆掉的同时正在进行规划作业，铺设了供水和排水系统，一些旅馆，餐厅等服务设施也应运而生，尤其是增设了澡堂，如果这里的人能够热衷于使用澡堂的话可以改变外人对兽人脏乱差的印象吧。
当然梅克伦的建设还在继续，这里有人数众多的矮人工匠，相信一定有不输给莫索尔的发展速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