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为虚无：第十五章 发现

符夏瑶一言激起千层浪，这下钱建章算是明白了，自己这是在作大死！
没想到，黄自衡这种铁皮怪，居然会怕薄荷油……
看来，是个人就有弱点，黄自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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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黄自衡只能请假休息了，本来就比较傻，又成了“盲人”，就没什么自理能力，一天三顿还要符夏瑶出去跟他吃，惹得那堆女生对符夏瑶那是一个羡慕嫉妒恨，每次符夏瑶出门，她们都要跟着跑去围观。
她们的羡慕嫉妒恨是有理由的，对于这些女孩子来说，能有个帅气温柔听话的亲人，真的就是上天发福利，就算不是亲生，就算是个黏糊糊并且甩不脱的傻子，那也是求都求不来的，更何况符夏瑶孤儿出身，能够如此容易认识这样的男人做“叔叔”，你说不嫉妒才怪。
其实也是有人怀疑符夏瑶和黄自衡是披着叔侄外衣的不正当关系，符夏瑶是黄自衡花钱在外面养的“小金丝雀”，而黄自衡长年未婚和传闻中黄自衡偏好撩小女孩的情况更是加重了这些人的怀疑，连黄自衡是恋童癖的说法都出来了，但是实在缺乏证据，符夏瑶和黄自衡的表现也是纯叔侄关系，这种说法很快就被淹没在了时间里，只是作为一个小众流言传播。

不过对于那些女生里心理比较阴暗的一些，还有和符夏瑶有仇的人来说，他们巴不得符夏瑶和黄自衡是不正当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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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杉也算是这种人中的一员，这些日子里，他如坐针毡，痛苦不已，符夏瑶在pua谣言之后势力扶摇直上，虽然她还是支持他，但是苏离杉已经察觉到她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尤其是在魏景焕的这些事情后，他明白，就以符夏瑶的智商，她根本不可能想不到他和白倾关在从中作梗，也不可能没有捏着他们那些黑历史的证据，而她现在势力这么大，发动“政变”，再扶持潘叡上位，完全可以。
而白倾关，在出卖何建人的时候，他可没考虑过他是自己的盟友。
苏离杉并不想联合潘叡，对于这位同年级，来自穷乡僻壤的同学，他从来都是充满蔑视和鄙夷的，跟这种土老帽死宅联手，完全就是对他的侮辱！
就算是他在学生会是孤家寡人，他也不会和潘叡合作！
不过他还是真香了，他考虑了一下，觉得孤家寡人的日子还是不好过，为了保证符夏瑶不会和他彻底翻脸，他绞尽脑汁地讨好她，巴结她，为了她，他还想去找白倾关，让他按照原计划，把谣言的锅甩给何建人，让他彻底社会性死亡。

而这早已让他精神接近崩溃，茶不思饭不想，三天不到瘦了十多斤，都脱相了。
但是在舒云面前，他依旧强颜欢笑，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依旧是那个英俊帅气，人气爆棚的学长，依旧是那个能够保护他的温柔暖男。
他不能失去这个工具，他已经承受不起失去了。
舒云最近才醒，整个人很虚弱，话都说不清楚，见面还要穿上防护服，东西也只能吃流食，可把苏离杉担心坏了，私底下还让医生多给他加点营养液。
“学……学长……”病床上，舒云转过头来，一双眼睛虚弱地半眯着，周围还有一大圈黑色，又深又重，看上去比过敏的黄自衡还恐怖。
何建人床品确实太差，一加春/药一发疯就乱整，舒云这次被强/奸后，全身器官都被何建人打得出血，脖子也被何建人用皮带勒成了重伤，脑袋也被打得鲜血淋漓，现在能醒过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所以黄自衡还算是有恩？
“学长……黄……黄警官……他……他没伤害我……”他挣扎着小声说道，“没有……他没有……不要去……找他……”
苏离杉叹气，伸手抚摸他的额头：“不会……我不会去找他的……我不怪他……”

反正都是骗他的，随便说也没什么。
舒云突然战栗了起来，眼神也充满了惊慌失措：“学长……我怕……刚刚……何主任……何主任……他……他……他……”
因为过量的迷药，他的大脑神经就没恢复正常过，估计又出现幻觉了。
苏离杉压根不能抱着他，只能伸手握住舒云的小手手，脸贴脸，额头贴着额头，温柔安慰着：“看……小可爱，我把他挡住了……他最怕我了……还有警察……”
他伸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按了“110”，并放在了自己耳朵旁边：“警察马上就过来了……马上就过来了……”
以一个如此暧昧的姿势贴在一起，苏离杉说话时热气也是温柔地打在舒云脸上的，声音也超级温柔，把舒云给直接感动哭了，汩汩眼泪一阵又一阵，声音也愈发地颤抖：“学……学长……他……他有没有……过来？他……他打了你吗？……要不要……要不要……找医生？……”
舒云哭得稀里哗啦，脸贴脸的苏离杉也被沾了一脸的泪水，这种咸苦的味道进嘴的味道并不好受，尤其是苏离杉这种宇宙第一洁癖第一傲慢，更是受不了这种事情——
可是这次，他没有退缩。

舒云软绵绵，几乎等同蚊子叫的声音，听上去逻辑不通傻白甜元素过多的话似乎是击中了苏离杉那通体冰冷坚硬的内心深处仅有的一点温暖柔软，本来对舒云这样哭哭啼啼还把眼泪弄到他身上的行为大为不满的他居然第一次选择了停留，并且没有丝毫恶心和尴尬。
他都不敢相信他会这样，他本以为自己只是利用他，将他作为自己的实验品，白倾关的可消耗工具，最后结局也就像窦梦桐那样，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从此是死是活，都和他没有关系。
但是……
他真的仅仅只是当他是个实验品吗？
苏离杉依旧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舒云那天，那个时候是他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了这个和窦梦桐一样瘦小、柔弱的身影，并且帮他提箱子；
是他，在舒云进校之后，不顾他人反对，以学生会会长之尊对舒云关爱有加，连补助减免他都提前安排好了他的名额；
是他，在操场，当着符夏瑶的面接受了舒云那可怜巴巴的嗫嚅告白；
是他，在厕所，在符夏瑶怒火几乎喷出十米远的目光中告诉他，自己答应了要做他的男朋友；
……
这些或许只是为了做实验而准备的，但是接下来的一切，是连他都没想到的：

也是他，会在符夏瑶提出要让他和窦梦桐分手时同意和窦梦桐分手，即使他可以选择背着符夏瑶脚踏两只船，并且把两个人分成实验组和对照组；
也是他，可以狠下心来让白倾关把舒云推出去作为替罪羊，却在得知白倾关利用舒云仙人跳黄自衡时如此紧张和害怕；
也是他，在舒云亲戚们都在互相推诿的时候亲自前来无微不至地照顾他，无时无刻不陪伴他，堂堂学生会会长，居然成了他的一个贴身保姆，并且毫无怨言。
这不是一个科学家会做的事情，一个认真做实验的科学家，会对自己的实验品产生感情，甚至是爱情吗？
巴甫诺夫会爱上他实验用的狗吗？
汤飞凡会爱上他提取出来的沙眼衣原体吗？
孟德尔会爱上他的豌豆吗？
明显不会……没有科学家会这样，尤其是对实验品产生爱情……那是连最low，最下贱的科学家都不会做的事情！
而现在的苏离杉，对自己的实验品，居然做出了大逆不道，违背人伦的事情。
他居然能够对实验品产生感情，而且还极有可能就是……“爱情”！
他已经“越界”了！

苏离杉可是“科学家”！
他不能对实验品产生爱情啊！
但是……木已成舟，他已经产生了，并且，非常强烈，强烈到苏离杉感觉自己那颗早已麻木的心，居然还能够跳得如此之快，那本来冰冷的神经和血管，也突然紧绷并且热血汹涌。
他知道，那是因为担心、害怕、悲伤和愤怒导致的，这些平时他都感觉不到，但是一旦看到舒云，一旦听到舒云说话，一旦触碰到舒云……
本来苏离杉只是一座没有感情的死火山，结果就突然爆发了，岩浆一般的情感喷涌而出，直接淹没了自己全身所有的器官，包括他的大脑。
他什么时候对舒云产生的感情？
他为什么会对舒云产生感情？
他这到底是喜欢，还是高高在上的怜悯？
这些问题的答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现在的他，很难受。
“……”他的嘴唇颤抖着，汹涌而出的情感已经控制了他的大脑和眼睛，让他也忍不住泪流满面，“舒云……小可爱……我保证……我保证……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我保证……”
舒云感觉到了他的哭泣，他半睁着眼，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他，略显苍白地嘴唇微微张开想说些什么，却被苏离杉用嘴巴凶狠地堵上了。

唇舌交缠，两人逐渐沉醉于这深深一吻中，几近忘我。
我保证，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真的。
这是苏离杉在彻底失去理智之前最后地想法，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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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英博已经在门口站了很久了。
透过门上的观察口，他围观了苏离杉和舒云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不过全程他都是面无表情，最后甚至看着热吻中的两个人，露出了一个掺着冷嘲热讽还有凶狠的冷笑。
现在的小孩就这样？他是这么想的，一个被骗，一个骗人把自己给骗了，到底是天真过头，还是令人生厌的恋爱脑呢？
田英博看着苏离杉的后背，满是嘲讽的眼神几乎要把苏离杉给刺穿。
现在，这美丽的粉红泡泡，需要戳破了。
可惜了，这个故事虽然愚蠢，但是也挺有意思的，毕竟从来没有见过，最多就是让一些人接受不能而已，留着也没什么。
可是最后破裂并且化为虚无，又能怪谁？
只能怪你们正好撞到我们枪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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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云在苏离杉【此处省略15个字】，【此处省略24个字】，而这更是激发了苏离杉的欲望，【此处省略41个字】，甚至于苏离杉不安稳的手都在一颗一颗地解下舒云病号服的纽扣，【此处省略10个字】，丝毫不在意现在是在医院，而舒云是个ICU里才清醒过来的病人。

“咚、咚、咚！！”
舒云和苏离杉都听到了敲门声，苏离杉抬头向后看去，而舒云也趁此机会小声说：
“学长……会不会是……查房了？”
苏离杉一听，立刻跳起，给舒云扣好纽扣，用被子遮盖好痕迹后极速冲到门前打开了门。
门外，一个瘦高个，英俊并且清秀的青年微笑着看着他们——他这样子笑的时候，真的很好看。
“田……田助理？”
苏离杉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