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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雏同人】铃木雏的夜行

【姬雏同人】铃木雏的夜行


愚蠢和错误,还有罪和吝啬,
占有我们的心,折磨我们的肉身,
我们在培养我们喜爱的悔恨,
就像乞丐们赡养他们的白虱。
我们的罪孽顽固,我们的后悔无力
我们想让我们的悔获得厚报,
我们快活地走回泥泞的小道,
以为廉价的眼泪会洗尽一切污迹。
三倍伟大的魔王在恶之枕边,
总把我们迷惑的精神摇入睡乡,
而我们的意志,像贵金属一样,
被这位高明的化学师化成轻烟。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致读者》
P站id=74952663 “倒霉啊……”她看着手中坏掉的充电线,蹙起一双好看的眉。充电头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几根断裂的铜丝暴露在外,张牙舞爪。她自忖从未暴力对待这些电器,可它们却离她而去,走得不明不白。
手机电量所剩无几,铃木雏的指尖悬停在名为“Game”的文件夹上,大脑飞速盘算了一下今晚不玩手游等于放弃了多少游戏资源,立刻做出决定。她换上一身便服,一边打开手机地图寻找附近的便利店,一边向浴室里的人儿喊道:“Hime,我出门买根充电线,一会儿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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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模糊的回答和哗啦哗啦的水声被木门合拢的声音掩盖,少女小跑着冲向酒店的电梯。
21点的黑暗淹没了这座城市,黑色蔓延在废弃的工地与郊野公园,爬过朱红的砖与深灰的泥交错的墙,直到被昏暗的路灯拒绝,流着涎在人类世界的边缘抓挠不停,噼啪作响。不对,黑夜是寂静的,铃木雏耳边的“噼啪”声与火光同源。她走出酒店大门就闻到一股异味,纸张燃烧的味道。站在酒店门口的高台,雏的目光越过那些黑白二色的汽车,青松刻薄地只为她留下一点点得以看到火光的缝隙。电子合成的田中姬的声音响起——设置了姬雏语音包的导航提醒着雏,便利店就在酒店右方的不远处,可她偏被好奇心驱使,执意左行。
沿人行道走上几步,铃木雏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中年的妇人、一把折叠凳、两个并不比她们坐下的母亲高的孩子,三个人围着一个燃烧的火盆。母亲驼背的身体包裹在深蓝的外套之中——说深蓝只是雏的推测,被污渍、泥土、灰尘浸染的服装几乎让人看不出原来的色彩,一双肥大的粉红色袖套裹在妇人的双臂上,借着火光,其上点缀的那些简陋的蓝瓣黄蕊的花才依稀得以分辨。她手持一支长柄的铁夹子,不时从一个孩子的手中夹走那些四指宽窄,一拃长的纸,送进火盆中。另一个孩子手里也并非闲着,她握着几根细长的、点燃的香,但纸张燃烧的异味太过浓郁,站在几步以外的雏并未闻到任何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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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谁也没有说话,在一旁的马路上没有车驶过的时间依稀可以听到抽泣的声音,透明的泪流过妇人脸上的沟壑,一个孩子仿佛还不懂事,明晰的眸子紧紧盯着马路对面红绿相间的店牌,并不清楚母亲在做什么;另一张清秀单薄的面庞时而看看火盆,时而看向不远处陌生的金发姐姐。雏看着那双稚嫩、清澈的眸子,孩子脸上无悲无喜,沉静淡然。只是被盯了几秒,铃木雏却感到莫名的害臊甚至畏惧,感觉自己好似闯入了另一个陌生世界,不由得避开了视线,心中却埋下小小的困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敢和区区一个小孩对视。稍远处的盲道上站着一个穿制服的男人,挺着肚,背着手,脚边立着一瓶灭火器,躺着一杆一人多高的大扫帚。
雏走过火盆旁的三人,沿人行道左转,在十字路口的东南角向南远眺:一排鳞次栉比的小平房与人行道之间只有一道白墙。白墙前散落着盆、铝桶、小点的缸,都盛着火焰,再不济是露天着地的火堆,每一堆火的旁边都围着几个人,有大有小,或站或蹲,烧纸的味道更浓了。灰白的墙上被火舌涂上橙红,路灯昏暗的黄早已逃之夭夭。她看着一个男人将预备好的水浇在火盆上,踩灭剩下的半支香,旋即又小心翼翼地坐回折叠凳,似是生怕压坏了凳子细长的腿。男人从脏兮兮的外套里抽出软包香烟,那双疲惫的眼睛木然地看向西侧:路对面的人行道上并没有人烧纸,行人走过路旁的绿化带,时不时也扭头看两眼这一侧烧纸的人们。雏仰头眺望,马路西侧的楼房不知高几许,它们盖上夜的面纱,沉默地俯瞰此世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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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昨天跨越日本海飞到这个熟悉的邻国度假,铃木雏第一次真切地感到对这座城市的陌生,液晶屏幕与宣传海报从未告诉她这些烧纸的男男女女,他们是城市中的精灵,只会在21点的黑夜里,在这个平凡的十字路口的东南角伴随着一场朴素的宗教仪式现身,而当太阳升起,玻璃窗用刺眼的反光再一次将繁华赐予钢筋水泥铸就的城市,这火焰与啜泣都将如幻影般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雏感到那升腾的烟气、跃动的火舌与焦黑的纸、燃尽的灰都被泪水与嘀咕着的汉语赋予了某种原始的魔力,化作一种模糊的言语,呼唤着天与地之间某种理性之外的存在。莫名的怅然流过心间,夜风将一阵轻烟送到雏的面前,她仿佛在明暗相间的人行道上看到曾属于此世的存在走来,再眨一眨眼,还是橙红火焰与黝黑人影,俗世依旧。
好奇心并未被完全填满,但她叹出一口浊气,已决定转身走向回头的道路。没走两步,比南侧宽一些的砖路生生被一道铁栏隔开,左边紧贴马路,二十米外落地的广告宣传窗照亮公交站的路牌,一个等车的年轻人被白光映成彻底的黑;右边紧靠底商,人来人往,人声混着犬吠,酒香与垃圾桶的异味一同弥漫。雏笃定便利店也是家底商,右行进入人流,但没走几步路,忽然身后传来的叫喊声与妇人的尖叫又让她回了头:身着深蓝外套的妇人在地上疯狂打滚,盆中的火已经点燃她的袖套,还有火星在黑发上蔓延。穿制服的男人抄起扫帚不断地拍打着起火点,南侧又跑来几个提着金属桶的男子,可惜晃动的水桶在路上已洒出不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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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刺耳的车铃声响起,矮胖的中年男子骑着电动车停在她身前,皮鞋不耐烦地点着大地。道歉的言语脱口而出,忽略了行走在这条街上的人们多半不懂日文,雏向路旁的台阶退避,但视线仍然望向远方,看到那火已被扑灭,十几个黝黑的人影聚在一起,也因此并未注意司机啐在一旁的浓痰和骂骂咧咧地离去的背影。
“我靠,日本娘们!”
铃木雏一路向东,路过社区医院禁闭的门、房产中介未熄的灯火、服装店瓷白的门阶和清冷的光,小心地让开刚下晚班的打工者和提着奇怪手拉车买菜的老婆婆,已不知行过几个路口,那便利店却依旧不肯现身。她放慢脚步,从兜拿出电量所剩无几的手机,靠地图确认自己没有走错方向。就在低头缓行的时候,一阵令人作呕的腥臭——廉价酒精混着劣质烟草燃烧的古怪气息飘来。她嫌恶地瞥了眼气味的来源:三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或倚着铁栏或坐着废弃自行车吞云吐雾,或许是注意到雏的视线,一人从嘴中吐出怪笑:“Hey!Girl!May I have your Wec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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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逼哦!还飙他妈的洋文!”
“草,你丫就是崇洋媚外,小洋驹子都不放过!”
“扯犊子!老子算个屁!最他妈媚外的在衙门里头呢!”
一阵放肆的哄笑并着无目的的谩骂被金发少女甩在身后——事实上,铃木雏的汉语水平也不足以让她听懂那些饱含恶意的词与句。她三步并作两步离去,直到汗珠沿着小而挺直的鼻梁流下,在夜风轻拂时带来几丝凉意,方才发觉自己已走出了商区,远处商厦下方一片冷冽的白光亮起,她估计着那大约就是便利店了。
人声喧嚷被她抛在脑后,身旁的景色不知何时从店铺换成了修剪过的树丛。绿化带里的槐树倾斜得过分,低矮的树枝如一支干瘪残缺的巨爪,贪婪地向雏伸去,几次纠缠金黄的秀发,直到她不快地让到人行道的另一边。路旁白墙上,苦熬一冬的爬山虎再次长出了暗绿的叶,雏注意到墙上的宣传图,殷红的“义”的半边隐藏在爬山虎下,“仁”被攀墙的枝干遮住大半,似遍布阴暗的蛛网,“富”字的朱色被夜影浸透,教人分不清红与黑,配套的宣传画——一个身着蓝衣的胖娃娃抱着一条和他一般大小的红鲤鱼——却引得她浮想联翩。她回忆起田中姬曾讲过的古老传说,姬说在这个国度,悠久的历史孕育了无数迷信与神话,农民们相信鲤鱼是一种吉兆,预示着富饶与丰收,意味着直到来年也不会耗尽的粮食;远古的俗语则暗示鲤鱼中最强壮、最智慧、最勤劳的一条将有机会跃过高不可攀的龙门,自此褪去肉体凡胎,成为掌管天象的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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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田中姬从未告诉过她这里还有神秘的、烧纸的宗教仪式。
雏不喜欢绘制胖娃娃的那种画风,只感到带着厌恶的新奇。她边走边想,认定自己不喜欢那胖娃娃的眼睛,将脑中无数姬的笑颜忆起,她意识到问题所在:画上娃娃那上翘的眼角呈现出非自然的角度,没有正常人体能够在微笑的同时做出如此诡谲的微表情。写实的五官也就因此失去了被审美的价值,成为一种对人类拙劣的模仿。另一张面庞、另一双眼睛随后在她的脑海闪现,那双无悲无喜的黑眸,孩子的眼睛——她刚刚从它的视线中逃离。
那时的小小困惑还没有得到解答,她仍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敢和孩子对视,但是已隐隐意识到“不敢”往往意味着有愧。
便利店终于到了,金发少女拍了拍面颊,让乱七八糟的思绪停止,强迫自己想起手机游戏,想起酒店客房里的田中姬,大步走入店内。
一个女孩的童声响起:“妈妈,我不想喝牛奶。”
雏心中一惊,在异国他乡听到她熟悉的母语总归是一种惊喜。
“不可以哦,铃子,多喝牛奶才能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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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迅速找到装着充电线和其他电器的货架,随后好奇地张望了一下,看到冷藏柜前的一对母女:母亲身着得体的月白色小衬衣,一袭长裙从纯白渐变至水蓝,金丝勾勒出葛饰北斋的神奈川海浪;女儿的衣服看起来同样面料高级,裁剪得极贴身。
“小牛的妈妈也会让小牛喝牛奶,我喝了牛奶,小牛该喝什么?小牛一定不想让我喝它的牛奶。”
第一层没有,第二层也没有,她不得不蹲下身子仔细翻找货架。
“不是的,农民伯伯养奶牛就是为了你有牛奶喝哦,不可以辜负农民伯伯的好意。”
高跟鞋的“哒哒”声越来越近,她们正从食品区往出口走。
“可是牛奶本来应该是小牛一个人喝的。”
“玲子……”雏确信自己听到了一声叹息,“小牛只要吃干草就可以了,牛奶就是给你喝的。”
“妈妈,那小牛的妈妈会让小牛喝牛奶吗?”
铃木雏努力克制着没有找到充电线的失望,可胸膛里还有一种难言的失落被“小牛与牛奶的对话”挑起,郁结在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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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会吧……这些事情玲子长大以后就明白了。”
——长大?还要长多大?在长大后的明天就一定能得到答案吗?
有个声音在雏的体内咆哮。越长大越知道小美人鱼永远不可能嫁给王子、水池里的青蛙等不到吻它的公主,明天让孩子们习惯对越来越多的问题咽下苦涩的绝望,而拒绝捧出问题的解答。
SUV如暗蓝的钢铁巨兽趴在路旁,近光灯打出的两束白光和鲜红的示廓灯都表明司机没有熄火。铃木雏看着母女回到车内,关上车门,轿车消失在远方的路口转角处,她则转身,逆着轿车的来路向西归去。夜风已不再清爽,潮气扑面而来,惹的金黄发丝间都带上若有若无的黏。
“叮——叮,叮——叮,叮——”长短相间的鸣笛声从远方传来,救护车飞驰而过。雏扭头望着越来越小的红蓝二色灯光,忽然又想起刚刚目睹的那起火灾,那位妇人是否正在车上?在不被阿波罗统治的时空里,她任凭思维发散开来:那位妇人伤的重不重?孩子们是否也受了伤?
回忆中弥散的不谐与隐隐约约的缺失感引导了思路,这一家中的父亲又在哪里?是什么使他缺席了今夜这重要的时刻?若是母亲去了医院,谁又能照顾两个孩子?若是母亲伤的严重,他们可负担的起医疗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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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接一个问题的最后,记忆残忍地将那张清秀单薄的脸庞翻出,铃木雏强迫自己停止向世界发问,然而活跃的想象力却为她勾勒出那张面庞被泪水覆盖的画面。她的双腿不自觉地开始奔跑,想要带着躯体逃离某个残酷的真相。世界最初的敌意越过数千年,向她追来。
错了,全都该死的错了,能让无邪的孩子笑着玩耍的世界绝不是这里,“拥抱世界”、“保护世界”是她唱响的最美丽的谎言,跌倒的孩子不仅心生恐惧,更会为自己无端遭受的一切苦难愤怒、哭泣、复仇。曙华在明天,曙华会到来,大人们许下这般承诺却拒绝身体力行,因此浪费了太多让荒诞世界变得更好的机会。然而冰冷宇宙中从来没有魔鬼,有的只是“我们”,是人类的目光在大地之上纵横交错,人类的尖啸在时空之间此起彼伏,属于历史的意志——糟糕的或美好的——仍在现代国度无尽回响,等待着孩子们忘记小牛的牛奶和玫瑰色的梦,向他们顶礼膜拜。夜风不再清凉干爽,潮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抽走她体内的气力,铃木雏产生了一种可怕的幻觉,她体内奔涌的已不再是鲜血,而是无尽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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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抬头仰望,乌云遮蔽了银月,神龙们在高楼与商厦的间隙中,在夜的帷幕里漠然凝视着鲤鱼们,孤悬的路灯恰似诱人的饵,一条条无知无畏的鲤鱼在钢铁栏杆上撞得遍体鳞伤、头破血流,只为了那至高的奖赏,化凡为仙的虚假承诺。
铃木雏从浴室走出时,注意力只放在恋人刚刚的发言上:“可是我用了你的充电线的话,你的手机怎么办?”
“没关系没关系”套在宽大衣裤中的田中姬正低头将雏的手机与床头柜上方的充电器相连,“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嗯……”以绵长的鼻音作答,雏默默换上睡衣,坐到姬的身边。
“诶嘿,现在还不晚吧?还来得及做手游里的任务吧?”看着铃木雏嘴角的浅笑,姬隐隐约约感到一丝不对劲。
接过手机,启动手游,习惯的动作没有带回昔日的安心感,路口偶遇的孩子像幽灵般在雏的脑内徘徊,摆脱的欲望化作心底的火,索性直呼恋人的名:“Hime……”
手机被随意放在床头柜上,她突然拉进两人的距离,直到嘴中呼出的热气落在对方唇上:“Hime,我想做别的‘日常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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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姬凝视着那双熟悉的眼眸,近在咫尺的恋人这一刻像是风雨摧残后的流浪猫,语气不同于昔日那般潇洒,仿佛在向她祈求什么。铃木雏的不安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不安,田中姬永远愿意陪她一起承受。
“可以哦“
葇荑素手解开睡衣的扣,挑动起风暴,又静候风暴降临。说不清谁更主动,一人予取予求,一人无限温柔。
窗外阴风怒号,淫雨霏霏,一堆堆的乌云像墨色的火焰,在沉睡的都市上燃烧。水珠裹着尘土落在往来的轿车上,落在熄灭的火堆上,落在高楼与平房上,落在玻璃窗上。窗内的空气已被火热的爱意点燃,金黄与粉红交织缠绕,纠缠不休。粘稠,甜蜜,枫糖似的空气包裹着铃木雏,风雨交加的夜愈发让她幻想自己置身于一叶扁舟,被风暴和巨浪肆意摇动,愤怒的汪洋之下,黑暗、罪恶的渊薮还在冷冰冰地凝视着她。
“Hina……今天是遇到了什么吗?”
“没什么啊,只不过是没买到充电线而已。”下意识地伪装出笑容,雏并不想让田中姬被自己莫名其妙的失落与不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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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没有什么呢!”雏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希望姬不要这么聪明,这么善解人意,“你从外面回来以后就显得很奇怪,虽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但果然就是很奇怪,就像是……”
连珠炮一般地吐出一大串词以后,姬突然一顿,轻声说道:“变得不像平时的你。”
泪珠涌出眼眶,铃木雏将恋人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后者揉进自己的身体似的。直到两颗心脏紧贴着跳动,她才开口说道:“我好害怕,Hime……”
“我害怕世界没有变得更好,我害怕……正是‘我们’没有让世界变得更好。”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因为……”任凭混乱的思绪依附在雏自己都认为没头没脑的言语上,她向这颗星球上最信任的人类肆意倾诉不安,“这世上会有那么多灾难,那么多天灾人祸……明天,在地球上的某个地方依旧会有无辜的孩子遭受折磨。而我们却无力改变,甚至不曾想过改变这一切。”
语毕,双人床上陷入短暂的沉默。田中姬唇齿干涩,她并没有做好面对这番话语的准备,但她现在必须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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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支
选项A:“一定不是这样的,明天会更好的。”
选项B:“我能理解哦,Hina,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田中姬的选择将决定铃木雏的命运。
选项A 历史主义的承诺
“一定不是这样的。”姬轻轻拍着恋人赤裸的背,往日的辛酸与欢笑都浮上心头,她自信于已明了雏的所思所想,以两人共同度过的美好昨日的名义,她决心将恋人从极度自责的沼泽中拉出。
“Hina回忆一下,回忆我们和工务店是怎样一点点把频道从小做到大。我们一路走来,已经和酒姬民们、和其他Vtuber们留下了那么多美好回忆。”
“明天会更好的。我们一直以来做的事情,不都在让明天变得更美好吗?”
在这一瞬间,田中姬隐隐约约意识到了恋人恐惧的真相:如果丧失了对美好未来的信仰,那么过去所有的辛劳和痛苦都将失去积极意义,变作无常世间降下的天罚,被迫在这般失去逻辑的世间生存将逼疯每一个心怀爱意的人。
断续的啜泣声自耳边传来,姬看不到恋人的眼睛,无从推测自己一番话语效果如何。正在她唇齿干燥,努力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雏结束了长久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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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Hime,”铃木雏凝视着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让你担心了呢。”
“没关系,嘿嘿,”标志性地傻笑两声,田中姬心里的一颗巨石落下,“Hina也可以多依靠我啊。”
姬并不知情的是,雏的心中有某样东西破碎了,那是对最信任的人无可比拟的信任,此般信任超越爱情近乎信仰,她盲目地相信对方是最可能理解自己的人——可是姬辜负了她。
“明天会更好……”雏无意识地呢喃着,试图言语中重建旧日的信仰和熟悉的一切,但随后她便意识到不可能。
“嗯,明天会更好的。”
“明天会更好的……”
铃木雏做了一个噩梦。异物自口腔粗暴地插入,铁锈味在咽喉处蔓延。她反抗,她干呕,一次又一次,娇弱的力量自小腹、自胸膛汇集,最终化作脖颈一阵无力的颤抖和死在襁褓中的咳。最悲惨的是她引以为傲的舌,它被长钉穿透,固定在异物之上。反抗不过是笑话。她就这样被拉起,像是布娃娃被邪恶的爪抓住,扭动如垂死的蛇,鳞片脱落,鲜血淋漓。直到空间上的移动达到某个界限,痛苦的铁锤即将把雏敲碎时,她突然看到了:眼前不再是迷蒙的混沌空间,而是明晰的蔚蓝天空,一根黄金的鱼线自眼前延伸至无限的远方。她将仇恨的眸向下转动,眼角瞥见熟悉的身影:一对金发的母女,那女孩紧握着鱼竿,天真无邪地笑着,刘海上的深蓝挑染分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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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从来没有什么神龙,只有跃过龙门的鲤鱼喝着牛奶,将龙门一层层筑高。
选项B 爱的镣铐
“我能理解哦,Hina,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哪怕就在现在,一定有某个孩子正在遭受她不该遭受的折磨……很巧合的是,我认识那个孩子。”
“Hime?”雏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
“那个孩子因为最喜欢的人向她倾诉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而焦虑着,因为对方的不安而不安着,因为对方的痛苦而痛苦着。虽然她真的没有理解对方在说什么,但她知道她该说些什么了。”
铃木雏咽下一口涎水,无限悔意涌上心头,她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最心爱的人呢?
“那个孩子就是Hime。”
“Hime,对不起……”
“没关系,嘿嘿,”标志性地傻笑两声,田中姬继续说道:“Hina的事情从来都是,永远都会是Hime的事情,因此我们才是姬雏呀。”
“而且据我所知,铃木小姐从来没有杀人放火,没有违反任何一国的法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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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呀?”雏皱起眉头,对姬没头没脑的发言感到不解。
“同样的,我还有工务店的大家,我们把频道从小做到大的过程中从来没有违法犯罪,甚至没有在道德领域引起过争议。”结束了长久的拥抱,姬捧起恋人沾着泪珠的面颊,语气凝重:“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Hina,我所知道的姬雏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我们没有让世界变得更糟糕。”
“Hime……”她可以反驳又不忍心反驳,欲言又止,只得听姬继续说着。
“我所认识的铃木小姐是个很帅气很厉害的人。不管什么时候,游戏里还是生活里,遇到什么问题都不会放弃,一次又一次地挑战难关,失败了也不气馁。”回忆起过去时光,姬不禁轻笑一声,“虽然我可能没有看懂,但我还是常常在看雏打游戏哦。”
更多的话语只是激起金发少女心底更多的悔意,泪水再一次润湿眼眶。
“铃木小姐教给了我一个道理,只有一种真正的失败,那就是放弃、停止、裹足不前。”
“你一直拥有那样的勇气,”她情不自禁,在恋人额上落下一吻,“不管明天会有什么样的世界迎接我们,都有走下去,和Hime一起走下去的勇气。那样的人才是我深爱的铃木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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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某种定义,某种凝视,甚至是某种束缚——可是铃木雏心甘情愿,将自己的自由和姬的意志融化在一起,因为恋爱者在爱情发生的一瞬间,就以排斥第三者的激烈姿态将自己宣布为对方的唯一所有。理性和逻辑没有胜利,只是铃木雏选择拒绝了一切让田中姬伤心、不安的理由和行为——哪怕以荒诞世界的残酷真相为名。悔恨之泪似骤雨倾盆,雏的话语在抽泣中支离破碎:“对不起……对不起Hime……明明……明明是这样的我……”
“别哭了,别哭了嘛,”从床头柜上拿来抽纸,姬看着金发少女哭成泪人,哭笑不得,“再哭就变成大花猫了哦。”
许久之后,泣声渐息,金发大猫突然将田中姬拥入怀中,咬着耳朵:“如何才能无拘无束地成长,求求你告诉我啊,把枷锁拷在我身上。”
似清唱,如娇吟,嘶哑的嗓音自有一番别样的媚意,听得少女心中火起,应和道:“ 比起暗无天日的自由,不如给我身负镣铐的光芒。”
“Hime……”她发丝散乱,面色酡红,眼中却有无限旖旎,“再爱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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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t's go.Let's go down deep for it.
Let's go down to be am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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