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北】禁区（15）

长沙的夜是人潮涌动远赴喧嚣的盛宴。一排排灯牌霓虹，充当了夜游的引路者。
有些许灯牌闪烁，徘徊于微亮与昏色之间。而他们头顶的那调动氛围的米白色外，“长沙米粉”四个字实在有了老招牌的气息，辗转明暗，灯光恰似繁星中不太闪亮一颗，在闹市的街头点缀自我星光。
“何老师撒老师啊，嗦粉噻？”
稚齿婑媠，燕语莺声群芳。手中或端一碗臭豆腐，或是一杯茶颜，路过粉摊，见着了荧幕外的真人，也似街坊邻里般的招呼，算不上打搅，也尽是客气的烟火。
粉还没上桌，何老师笑着回着话，撒老师没有开口，却仍然咧开了嘴笑，一面盯着何老师使着一嘴长沙话，一面还附和着点点头。
“嗦粉噻？”
撒老师略显故意，姑娘走后他把这话又重复了一遍，何老师意图拿筷子、还没抬起的手都停了一下。抬头看见满脸嬉笑的撒老师把刚上了桌的粉一挪，做出了往前一递的动作。
何老师显然很吃这一套，听他说完脸上褶子都要笑出来了，“害呀”一声，还没碰着筷子的手往空气一挥。
逮住这个空档，撒老师把筷子一抽，就递何老师手里，一顿行云流水，给何老师都整了个愣头。
“明天录完节目再约小白他们喝酒。”
何老师喝酒的念头还没冒芽就被撒老师掐了尖尖。
“知道啦。”
何老师埋头嗦了口粉，头顶的毛发颤了颤，面见了对面正目不转睛的人。

撒老师的目光就在一片光影渲染中，把蓬松的脑袋顶审阅了一回，随后才吃了口粉，以示自己真的存了心思吃夜宵。
“你今晚住哪？”
“和你同个酒店。”
“那待会一起回去啊。”
“好。”
一碗粉落肚，歇息了几个转瞬。
“吃饱了！我去开车。”
夜市的熙攘像环绕的蝉鸣，有些凌乱的吵闹，又有着时节的味道。风声洒脱得云雀都追不上，连同一句“喜欢”都没有递进前头人的耳朵里，飘忽远去。
撒老师望着那个小小、轻快的背影，突如其来有追上他的心情，只是最终还是目送着远去。
副驾驶的座像是前不久才有人坐过，撒老师坐上去了，甚至能感觉到陌生的气息。这股陌生限制了他的下一部动作，何老师伸手把空调口的风往旁边撑了撑，又指了指他安全带的位置，他才回过神来，把安全带系上。
“怎么了这是，撑着了？”
“不是，衣服买小了。”
“嗐！”何老师又是一摆手，扭动钥匙门就把车开了出去。
一路到了酒店，上了电梯。
“晚安。”
进了房门，关上门，拉开窗帘，夜月很美，他双手肘住了窗台，轻轻哼了句歌：
“站在这城市某一端……”
世界有些安宁，像没有长过花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