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龍水仙】問情（59）：白璧，小心有女人惦記著你的黑璧（白璧×黑璧×朱厚照）

連城墨沒心思糾結弟弟的反應，他斷定沈璧君是被賊人擄走，怕賊人傷了沈璧君而心急如焚。
畢竟沈璧君是弟弟的心愛之人，若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弟弟該有多傷心？指不定從此誤了弟弟的終身，此事非同小可。
於是立刻指揮道：「連英，讓人到東北方向三里及四里處張網，務必安全接住沈小姐，盡快護送她回莊。」
「是。莊主，那其他人……？」
「不必留情。」連城墨冷道。
連英對身旁的護衛耳語了幾句，那人便領著一群人走了。
連城璧有些心虛，忙問：「哥哥，你要做什麼？」
連城墨沒有理他，目光追著沈璧君的紙鳶方向：「連英，上弓！」

「是！」
連英身後立即傳來一張大弓，他接過大弓後，恭謹地將大弓交給了連城墨。
連城璧見是哥哥慣用的大弓，不免緊張了起來。
哥哥長年練箭，箭術極佳，但凡出箭，幾乎百發百中，他急道：「哥哥，你這是要射下紙鳶？」
「對。上箭！」
連英迅速奉上了三支粗大的長箭。連城墨抓起長箭，將三支箭同時搭在弓上。單腳後退了一步，雙手一張便拉滿了弓，對準了紙鳶就要射出。
連城璧急得不得了。
不行！此箭一射，前功盡棄，而且蕭十一郎還在紙鳶上啊！
「哥！不可以！」就在長箭離弓前一刻，連城璧拉住了哥哥的手，結果連城墨手一歪，三箭離弓時便失了準頭，兩箭因而射偏，只有一箭擊中鳶尾。

紙鳶中箭後方向大轉，被鳶上之人奮力穩住，才又歪歪斜斜地繼續往前飛。
見紙鳶已離開射程，連城墨微慍，不解地問弟弟：「城璧！你這是怎麼了？很危險的。」
「哥哥，我……我怕你傷著了璧君……」連城璧囁嚅道。
「你這孩子怎麼……」連城墨到底不忍心責備弟弟，話說了一半又收了回去。
城璧真是被愛沖昏了頭，不過是將紙鳶射下，又怎會射傷璧君呢？
連城墨無法，只好另謀他計：「連英，帶人追上紙鳶，看它飛往何處。」
連英正欲抱拳稱是，卻傳來沈飛雲的聲音：「不必追了！」

「沈盟主。」眾人見沈飛雲來到，皆抱拳作揖向她問侯。
「君兒有我沈家金針護體，行走江湖無須擔心。」沈飛雲了解女兒，判定沈璧君並未遭到脅持。
若非她自願，賊人是不可能將她擄上紙鳶的。就算上了鳶，以她靈活自如的輕功，要逃脫也不是難事。
所以此刻她心裡想的，不是女兒的安危，而是未來女婿的表現。
連城墨反應快速，張弓射箭如行雲流水，雖因故未能射中紙鳶，但從出箭的力道就能看出他內力深厚，武功似乎比受傷前更上一層樓。
反觀連城璧，對女兒之事似乎不甚上心，就連到了眼前的面紗都能漏接，最後還不小心讓面紗飄進了湖裡，這反應著實令她不能放心。

連城璧見沈飛雲面帶憂色地看著自己，他臉上順從，心裡卻為自己的奸計得逞開懷不已。
不滿意嗎？盡管不滿意，愈不滿意愈好！我等著你沈家主動退婚！
連城墨擔心道：「沈盟主，還是讓城墨差人追蹤紙鳶吧！我見那賊人武功不弱，萬一傷著了璧君……」
「我剛剛得知君兒在鳶上時，便已派人追蹤紙鳶，只要它一落地，立刻就能擒住賊人。」沈飛雲解釋道。
「原來如此。」連城墨想到此目的，正猶豫著要不要提下聘之事，沈飛雲便已開口邀他們到廳堂一敘。
「沈盟主，我等乃為下聘而來，如今璧君妹妹不在，盟主可有什麼想法？」連城墨一坐下，忍不住就開口問道。

從花園曲橋到沈家廳堂，一路上沈飛雲心中已經有了決議，她中意的女婿人選本就是連城墨，只是當初陰錯陽差，換成了連城璧。
可今晚見到連城璧毫不積極的作為，就更想將女婿人選換回來了。於是道：
「此事不急，爾等且在沈家莊住下，一切等尋回君兒再說。」
沈飛雲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想著，要命人在找到沈璧君後，先不動聲色地跟著她、保護她即可，不急著帶她回莊。
關於女兒的婚事，她要好好再考慮考慮。
「這……」連城墨面上遲疑，內心卻是不滿。
沈璧君眾目睽睽下讓賊人擄走，傳出去已是名節有損，沈盟主卻還這般不鹹不淡的，究竟何意？如此態度，我連家若還上趕著下聘，豈不成了笑話？

沈飛雲也知道這一點，想了想道：「下聘吉日將至，屆時君兒若仍未回莊，日子便另行再議吧！」
未能順利下聘，實非連城墨所願。
雖然臨行前母親一再交待，定要讓弟弟與沈璧君早日完婚，可如今枝節橫生，他著實不願弟弟受委屈，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的連城璧垂首恭敬地站在一旁，不發一言，看似一切以兄長為尊，但其實毫無主見。
這樣的舉措在沈飛雲眼中，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暗下決心，絕不能將女兒嫁給此等無能之輩。卻不知此乃連城璧有意為之，沈飛雲的決定正中連城璧的下懷。

沈飛雲不知連城璧心思，可連城璧也不知沈飛雲已經盯上了連城墨，他拚命想退掉的婚事，如今又落回了哥哥頭上。
可憐他今晚處心積慮的作為，竟成了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朱厚照上朝了，這是數月以來他第一次上朝。
得知自己可能有個弟弟尚在人世，的確令他興奮了一陣子，然而此事終究是空中樓閣。
張皇后是否真的生下孩兒？就算順產，孩子是否仍安然活著？就算活著，又能否回京認親，陪伴他左右？一切皆無人知曉。
於是他很快又陷入了對連城墨的思念之中，對朝政仍然提不起什麼興趣，如今坐在朝上，不過是為履行他與太后的「十年之約」。

話說朱厚照久不上朝，到底還是影響了朝政的運作，群臣之心也開始動搖，深怕朱厚照真有萬一，無人可承繼江山大業，大周將岌岌可危。於是紛紛上奏太后，請求太后設法敦促朱厚照早日還朝。
太后也知道朱厚照再不上朝，不僅人心浮動，恐怕各封地的王爺也要生事了。於是見朱厚照身體已有起色，便試著說服他歸朝視事。可惜花了好幾日地好說歹說，朱厚照就是不為所動。
這一日太后也火了，難聽的話忍不住就衝口而出：「皇上身在皇家，從小到大得萬民供養，難道不該回報天下百姓嗎？這可是皇上欠他們的！」
她氣呼呼地指著桌上的湯藥道：「就連皇上待會兒要喝下的安神湯，都是百姓辛苦勞作而來，皇上就算要死，也得把債還完了再死！」

「還債？那朕的默兒沒了，又有誰能把他還給朕？」朱厚照冷道。
「所以皇上便要做那背信忘義之人，置百姓生死於不顧？試問皇上如此不仁不義，日後到了地下，安平侯可還瞧得上眼？」
事到如今，太后什麼話都敢說了。
朱厚照心中微動，卻仍沉默不語。
太后見他已有動搖，緩下口氣道：「皇上，十年，只要十年，待皇上誕下子嗣，教導皇子成材，使我大周後繼有人，屆時皇上要隨安平侯而去，哀家絕不阻攔！」
朱厚依舊沒有回話，心裡卻翻來覆去想著太后說的話。
是了，默兒就是個老實頭，做什麼事都要講規矩。他做為一個皇帝，職責之一不就是綿延子嗣，為大周留下繼承人嗎？若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默兒應該不會高興吧？

良久之後，他才緩緩開口道：「十年嗎？」
「是的，只要十年。」
默兒，朕得要十年後才能見到你嗎？十年後，你可還在忘川前等著朕？抑或早已喝下了孟婆湯，投生到朕再也尋不著的地方？
罷了，十年就十年吧。待朕完成俗世責任，不管多久，不管默兒去到哪裡，朕定能找到默兒，聽得默兒讚我一聲好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