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少年团/糖锡/南硕] 清醒梦/When we all fall asleep.C5

BGM:《The only》——Sasha slo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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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小说他从寒假看到现在，都没能等到一节名正言顺的阅读课，书页变成了他的耐心——所剩无几。怀着孕的语文老师四处走动，没有威胁力的存在，他又在走神，晚修最后20分钟，的确是适合发呆的时候。比起学生，更像个人。
某个同学这么对郑号锡说:“我宁愿不回家，在父母眼里永远都是脆弱的小孩，在他们之外的世界，我才像个必须得到尊重的人。”
他不记得回复了什么，估计当时也没认真听，聊到父母这个字眼。脑子好像自动连带屏蔽，笔尖停在草稿纸上晕开一处黑色，他抬头，离下课还有30秒。
哥哥似乎总是比自己先开伞，一滴雨点滴在郑号锡肩膀，闵玧其今晚说的第二句话是“慢慢走”，第一句是还在班里的时候，放学前一秒回头对金硕珍说“我去找我弟”。
被抛弃的人本来是今天值日，最后一节课发现黑板上写着有其他人留下来罚扫。女孩子们书包上的挂饰一响一响，楼梯间没什么亮光，往下走的脑袋涌动，比以往更恍惚一点，不然也不会刚好撞上金南俊。

想开口却发现都是询问近况的句子，这不就一下子强调了最近两周的进展为零嘛，金硕珍开始无意识转动伞，故意走慢些，望着某人背影——好像痴汉尾随——他内心自我吐槽，可是超过去的话就又要错过了。
“号锡是不是又被玧其哥拐走了。”
比起真诚发问更像打小报告，金硕珍侧过脑袋，确认金南俊是在对自己说话，眼神对视的一瞬间他差点被暧昧感迷倒。完全可以理解情侣们走夜路时的那份依依不舍的悸动感了，回过神来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倒是金南俊嘴角噙着莫名的笑，不凉不燥的风拂过指尖。
那份暧昧似乎来自对自身外貌的自信，或者面前傻笑的少年，还是夏风缱绻，走在路上像踩棉花，可以做梦，“但还是会有美好的日子到来。”他的嘴唇抖动了一下，抓住了南俊的书包带，想说的话却与他擦身而过:
“加油啊。”我一直在等你，后半句化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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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点了，仍然没有困意，一只手压着书页，单手扭瓶盖。哥哥不在家的话，半夜喝饮料都没什么意思。打着哈欠，又把空调温度调低，太热了，所以睡不着，心里盘算着省钱，把购物车那三本书买了。这样闵玧其又会皱眉说:“你吃书过活吧”。半小时前他出房间上了一趟洗手间，但是没有顺便刷牙。因为奶茶还在桌上没喝完。

自己需要“顺便”，最好跑一次能把所有事都解决，但理想化一直停留在脑子里。某个上学的日子里，他无法腾出手来撑伞，被同学理解为不害怕晒黑，直男们总说“古铜色真男人”。他心想，有本事永远别站在阴凉处。
右手在写无关紧要的东西。他伸出左手手腕测了两次体温，都是红色。笔尖不得不停止工作，右手是乖巧的36.9°C，只要是绿色就行，他在心里补充说明。
头发长度又到了尴尬期，剪短太丑，留长太热，而且德育处会找自己喝茶，这么想的话后者更惨。他盯着女孩子们随步子摆动的马尾，小时候和哥哥互相调侃，打趣的话语被撞出来:“你像女孩子。”“我觉得你更像女孩子。”
也不是非要争出个胜负，那样显得幼稚。班主任在班会课上，顺嘴踩“佛系”这个标签，说年轻人就应该朝气蓬勃的。郑号锡故意略显夸张地吸气缩鼻子，立刻被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打了个哈欠说没事，其实倒真的有点希望自己是班里第三个回家的。
“你这是流行性感冒，你是弄潮儿了。”金硕珍把儿化音发的好奇怪，让人无法不察觉到那股嘲笑劲。闵玧其的表情抢先回应，然后是一开口呼吸就能听见的，像风箱一样的喘气声。“风箱就是以前农村用来吹柴火的。”他向城市小孩解释道。

另一个城市小孩跑来了，金硕珍第一反应是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但脚下就是自己的宿舍，只好躲进洗手间——疑惑的窘迫感。闵玧其倒是在床上翻了个身别过脸，让郑号锡赶紧回去，后者显然不会乖乖听话，而且目的明确就是劝哥哥请假去医院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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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课外书夹在练习册里，一只飞蛾落在上面，然后一抖手，外面的练习册先掉了下来。”
“晚自习那么多飞虫你怎么……”
“哥哥，我早就习惯了，不怕了。”
医生喊到闵玧其，坐下来问诊的时候，他提醒哥哥不要驼背，戴着口罩也能看到后者扁扁嘴的大致弧度。最后的答案是“扁桃体发炎”。开药离开医院之后，闵玧其才问刚刚医生说了什么。
“你知道了答案，却不记得过程。”
郑号锡扬扬手机，屏幕上是一段录音。阳光反射有点晃眼，闵玧其把手伸出来，同样是白晃晃的一截小臂，郑号锡恍惚着握上去，手心更烫了。马路对面的超市放着流行却不好听的口水歌。从那边走过来的人们将目光放在他们的校服上，这就是属于他们的年龄标志。

“所以你的书怎么样了？”
”老师瞟了一眼，没管。”
其实想问的不是这个，为什么不聊些开心的事情呢？一旦这样问出口，他更害怕号锡回答“没有什么开心的事”。原来什么关系都会有瓶颈期，正如如鲠在喉的青春期——大人们声称那只是叛逆的另一个好听名字。闵玧其认为就是那一点感性笼统地代表着少年，他的号锡，本来也是很多愁善感的少年。
“西瓜还是哈密瓜？”
“西瓜。”
红色的果肉从勺中滑落。闵玧其擦着头发走出来，电影刚好播到精彩部分。郑号锡屈膝坐在沙发上，抱着半个西瓜，现在是全神贯注于屏幕的状态。英语电影，他在考虑要不要去倒水，不一会儿就看到画面上，男主角向父母坦白出柜的经典台词:“I'm still me.”
窘迫，闵玧其第一反应是这个，像多数家长发现电视里的亲吻镜头后就匆忙找这样那样的借口蒙上孩子的眼睛，他真的感到口干舌燥，鲜红的瓜瓤诱惑力十足，郑号锡在引诱感冒的自己。
怎么回事，变得好像收买，脑子又开始晕乎乎，发烧了吗？吃完晚饭得吃药。郑号锡问他甜不甜，下意识地说不甜，因为联想到药。风扇转到某个角度的特殊声响，盖过弟弟的那句嘟囔:“最中间的那块还不甜…”

“没有你的世界，就像没有暑假的八月。”
闵玧其念着这句歌词，同桌拍了拍趴着的他，班主任的嘴唇上下张合着，一刻不停的声音们搅在一起，忍不住联想到垃圾桶上方飞舞的蝇虫。
啊这，大家又在讨论以后要选哪个专业，梦想，小子你的梦想是什么？垃圾筒里有没有自己被撕碎的自作曲？还是从弟弟背上撕下来的一块块膏药……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头发丑爆了……阿西，撞墙算了。”
闵玧其说头发剪毁了不要紧，等到一个月后放暑假又是一个靓仔，郑号锡哭丧着脸吞下这句无用的安慰。
话粗理不粗，周末会到来，虽然没假放；考试来不来，横竖都不好过，秒针是中考800米跑道上的郑号锡。全身上下被麻木贯穿，提线木偶一样迈步，迈步，冲过终点线，秒表停止，人也瘫倒。
总归还是有永恒的东西存在。从出生那一刻就被决定的，年龄。闵玧其咬着指甲反驳:“年龄也可以造假的。” 郑号锡这才发觉自己又不小心说出口了。好吧，好啦，他才不要被看破，这和了解有着很大差别，偏偏这话题也是和哥哥有关的。如果时间可以停下来就好了，他就能像冲刺一样追上，甚至超过。只是差11个月，敬称就会从嘴巴里跑出来，仔细想着又好假，称谓，自己，感情……他真的是那样爱着哥哥吗？加了很多冰块的糖水，夏天到了，液体超过原本的水位线，从容器——郑号锡的心里满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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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时更新……
/SUGAM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