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航线长篇【燃烧吧！舰】第十三章：樱开如霞（二）

此时，江户一带，宛若地狱。
比叡虽死，但是那一场战斗的主要目的是救大凤，鬼蝶一开始并不在天城的考虑范围之内，她本以为这些因比叡的野心而改造出来的人形兵器会因为比叡的死去而停止运行，但她想错了，这些鬼蝶本质上是人，她们虽然被改变了心智，只听从比叡的命令，把比叡当成唯一的主人，但她们仍然有着作为人的思考模式，主人死了，她们想的就是为主人报仇，主人大仇一报就会一起殉主。
天城那天派去救援大凤的流镝马队就是鬼蝶复仇的对象。
所谓的流镝马队，是天城以鵗为原型打造出来的一支特化的航母量产型编队，她们不是把飞机放到天空上战斗，而是把飞机转变成为箭矢的形状，把甲板凝化成一张和弓，再配备上仿生的机械马，形成一支与西陆的皇家鸢尾的骑士团风格迥异的部队，她们直接把飞机发射出去，打在敌人的身上，这样的杀伤力更大，几乎没有什么舰娘能硬接一箭。
救出大凤之后，江户城中燃起了大火，于是流镝马队在鵗的带领下就撤出了江户，先随天城回了一趟萨摩，又前往京都。

而现在流镝马队在大凤和鵗的带领下，沿着海岸线开始向江户港口进发，准备解救关东一带的人们。
为了获取更多鬼蝶的情报，高雄，爱宕，鸟海三姐妹提前一步潜入了江户。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四月的绵绵细雨，让这破败的城市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
雨，一直下个不停。
石板铺成的小巷中，回荡着鬼蝶武士的高跟鞋声响，遮着下半张脸的蕾丝面具与画着烟熏妆的明澈双眸令她们显得格外魅惑，诚然她们是极美的女武士，但又是血腥的象征，刀鞘里的武士刀上，杀戮过后发血迹尚未干涸，隐隐约约有一股腥气藏在了她们的体香之中。
“说不说！”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咔嚓。
这就是鬼蝶每天在做的事。
通过多方的严刑逼问，终于在一个见过天城出现的普通人嘴里问出了那些流镝马队的指挥者是什么人，他供认道：“是天城，天城回来了，我那日见过她，她带着一大批穿着大铠的武士，冲进了江户，对对对，就是她，她是一个长着狐狸耳朵的棕发女人……，那些武士都是她的手下。我知道的，就这些，别杀我，别杀我。”

这几个鬼蝶不知道是尚有一丝人性还是对杀人提不起兴趣了，竟然意外地放过了那个招供的家伙，同时通知了其他的鬼蝶武士，不久之后，一支庞大的军团集结在江户城的废墟之中。
所有鬼蝶之中，有一名最高阶的鬼蝶武士，比叡最看重她，让她做自己的左膀右臂，她和其他鬼蝶不同，她有着一头雪白色的长发，以及冰蓝色的眼眸，在比叡死后，她就成为了众多鬼蝶的主心骨，因为等级制度的森严，她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现在的鬼蝶统领，因为一双吊梢眼看起来像狐狸，所以她被比叡赐了一个代号叫雪狐。
雪狐集结起全部的鬼蝶，下达命令道：“姐妹们，随我一起，诛杀天城，为比叡大人报仇，事成之后，我们一同赴往三途川上，追随比叡大人！”
“是！”
隐藏在一个角落里的高雄，打手势叫爱宕和鸟海过来，说：“事情不太妙，鬼蝶的人数又增加了，她们看来还在继续进行着人体改造，这个人数起码是流镝马队的二十倍还不止，得告诉天城，让她想想对策，这就算是一群狗，一个人对付二十条也得被狗活活咬死啊。”

“没错……现在估计不能硬拼了，走，先离开江户，告诉天城还有大凤。”
此时，大凤和鵗带领着的流镝马队已经行进至江户湾之外，忽然接到了高雄传递回来的信息，两人对视一眼，鵗说：“要不要请示下天城大人？”
“高雄应该也已经报告给天城前辈了，我们先退出江户湾，等一下天城大人的决断吧”
天城毕竟有“鬼谋”之称，以少敌多，不出奇兵，难以取胜，大凤等了一日，却见鬼蝶们一起出了江户，浩浩荡荡的部队，似乎是要往西边开进。
而等来的消息则是天城病重，恐时日无多。
“鵗……天城大人病重，不能再麻烦她，现在只能靠我们了，鬼蝶要往西，恐怕是要去京都，决不能让她们祸乱关西，我们就在此处，与她们决战。”
大凤已经颇有将军风范，她赤色的眼瞳中闪动着坚毅的目光，她已经决定要带着这流镝马队去挡这支规模庞大的军团。
“大凤，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到底。”

“谢谢。”
鬼蝶军团出了江户之后，一队鬼蝶进了中军，向“雪狐”报告道：“大人，发现了天城麾下的流镝马队，就是那天冲进江户与比叡大人为敌的军队。”
“哼，来的正好，传令诸位姐妹，调转方向，与她们决战，先灭了她们，再去杀天城。”
“是。”
一个细雨蒙蒙的下午，一望无际的鬼蝶武士在江户外的海边排列开来，前方的流镝马队一字排开，数量上的悬殊，却并未降低流镝马队的士气。
一侧是衣着性感，手持三尺长刀，戴着遮住了嘴巴的面具的冷艳杀手，一侧是鲜衣怒马，手持弓矢的锦衣武士，她们的这一战，无论谁胜谁败，都将是一个凄婉的结局。
流镝马队虽然人数很少，但是她们拥有一件可以可以赢过鬼蝶武士的装备，就是她们胯下的仿生机械马，弓与马的结合，加上VH装甲钢板凝化成的全套大铠，使这队骑马武士俨然成了海上的铁浮屠。
鬼蝶武士虽然凶狠，但是缺少载具的她们在速度上差了一截，于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开始了。

说到底，鬼蝶武士也只是提线木偶，真到了自己要做谋划的时候，即便是地位最高的“雪狐”也没什么策略，她们短程的爆发速度虽然很快，但是流镝马的射程远胜过她们，这边大凤将流镝马队分成了八个千人队，如同八支利剑同时出鞘，要将面前那蜿蜒如长蛇的鬼蝶武士乱剑砍死。
流镝马队举起长弓，蓄势待发，她们的“箭矢”不多，必须要有绝对的把握才可以发射，而这就必须要抵进至鬼蝶武士的阵前，这需要对麾下的指挥能如臂使指才可以完美的操作出来，于是大凤亲自上阵，和鵗一起带领流镝马队发动进攻。
“散！”
大凤下达命令，于是已经分成八队的流镝马一起在快要接近鬼蝶武士时迅速而整齐的向两边散开，四队向左，四队向右，队尾连队头，形成了一个狭长的长蛇阵，这也是能够让她们完全发挥出自己火力的阵型。
“放箭！”
一瞬间，一阵整齐的箭雨落在鬼蝶武士之中，那箭矢的破坏力惊人，中箭的鬼蝶武士无不立毙当场，她们顶着箭矢带来的死亡，开始往前冲刺。

这些鬼蝶武士的短程冲刺不比仿生机械马慢，看到她们脚迈出第一步时，大凤就传令后撤，一时间所有的流镝马全部开始返身回撤，并且扭过身子回头射击追上来的鬼蝶武士。
这是东方古老骑兵的经典战术，对于追不上自己的敌人带来的杀伤是近乎毁灭性的，在东煌的历史之中，曾经有过十六名骑射手一边飞奔一边放箭，竟然打得上千名没带弓弩的步卒溃不成军，如今，交战的双方都不再是人类，使用的武器也变成了更具有毁灭性的东西，但是正如企业总挂在嘴边的话一样，战争，从未改变。
“看起来这些鬼蝶徒有一身的战力，可是没什么战术，到头来只会是被我们不费吹灰之力的屠戮殆尽。”鵗对大凤说道。
“别掉以轻心，还是要谨慎对待，传令部队，向两翼展开，射杀靠近的鬼蝶！”
“是。”
无数的鬼蝶武士倒在进攻的路上，她们所作的一切在迅捷如风的流镝马面前都变成白白送死，而她们竟然不知退缩，不怕死亡，前赴后继的往前冲，然后一片一片地倒在箭雨和血泊中。

“这些家伙，完全就是自杀式攻击嘛。”
“她们又来了。”
“继续放箭！”
被乱箭穿心的鬼蝶武士倒下去，堆成了一座小山，战争就是这么无情，即便她们曾经都是些很好很善良的妇女，也许是某个人的母亲，或者是妻子，但是自从被抓走改造之后，就再无人性，成为了彻头彻尾的敌人，不得不消灭的敌人。
大凤是个好女孩，她心里特别清楚这一切的错不能怪罪在鬼蝶们的头上，她们都是被利用的工具，可是作为一个将军，她必须下令将这些敌人消灭，如果她们不死，就会有更多的人被她们杀戮。
“给我杀！一个也别放过，杀！”
血腥的屠杀持续进行，这一场大战持续了将近半个月，数量庞大的鬼蝶武士终究只是送命的，江户城外一眼望去，全是美艳性感的鬼蝶武士，她们如同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倒在血海中，雨水冲刷着鲜血流入海洋，这一幕令大凤回想起了那一日的萨摩藩，也是像现在这样，下着雨，数十万的女武士倒在血泊中，自己孤独地行走在血海中，无助又可怜。

这时候，一条消息传过来，上面写着：“天城大人逝世了。”
大凤一看，一瞬间仿佛被抽掉了主心骨似的，内心崩溃，泪如雨下，旁边的鵗也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冲刷下来，晕开了脸上的妆。
“走，回京都！”
一日前。
京都城中突然闯进了一群不速之客，她们大约有一百人，逢人就杀，犹如修罗恶鬼，领头的是一名白发蓝瞳的美女，她们所过之处尸横遍地，得知城中大乱的消息后，天城便叫未随大凤出征关东的鲸，鳄，吾妻，伊吹四人带着卫队去查探情况，制止动乱，然而过了两个小时之后，一群衣着性感的女武士押着这四人出现在了天城面前。
三笠拔刀挡在天城身前，却被天城伸出胳膊屏退到身后，她看向自己面前挡着下半张脸的白发女子，眼神一阵闪动，两行清泪流下，颤抖着殷红的嘴唇说道：“小鸾儿，是你吗？”
“什么小鸾儿，吾名雪狐！”
原来，这一百人乃是最精锐的鬼蝶武士，她们的目的就是找到天城，杀了她，而江户城外的那支规模庞大的鬼蝶部队，只是弃子，为了吸引住大凤而弃掉的棋子。

“你的眼睛骗不了我！”
天城激动地大喊一声，以一种近乎于鬼魅般的速度冲到“雪狐”的面前，伸手摘掉了她的面具，露出来到脸，真真正正的是鸾！
“小鸾儿！我就说是你，虽然你没有了狐耳，头发也变长了，但是这张脸却没变，你就是我的小鸾儿！咳咳，咳咳咳”
“我不是。”
“雪狐”冷冷地拔出刀来，丝毫没有关心正在咳血的天城。
没错，她确实不是鸾，因为鸾已经死了。
天城的记忆回溯到那一天……
“小鸾儿……”
“走啊！”鸾厉声喊道。
天城泪眼婆娑，突然，感到嘴唇一温，睁开眼睛一看，竟是加贺递上来的深情一吻。
鸾嘴角殷红的血痕沾红了天城苍白如纸的薄唇，白发的舰娘笑着说：“天城，你涂上口红的模样真美，明艳动人，天姿国色。”
“小鸾儿！”
鸾的声音回荡在天城耳边，人却已经举起战刀冲向了比叡军团。
那天之后，鸾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她战死在漫天飞舞的樱花之下，死的时候，有两把武士刀贯穿了她的左右侧腹，雪白的衣衫被染得通红，比叡见到她之后，微微一笑，派人将她带走，与塞壬一起做起了改造实验。
她命人去掉了鸾头上的狐耳和身后的狐尾，并且加装上元魔方的核心以及一道指令，将她变成了自己的提线木偶，可以肆意操纵，这时候的鸾，已经变成只有躯壳的傀儡了，她再无思想和感情，也没有任何的记忆，只知道比叡的命令一定要遵从，比叡如果被人害了自己一定要给比叡报仇，比叡死后自己一定要殉死追随。
“你……真的不是她……”
“别废话，你是害死主子的元凶，我现在只要你死，这几个人，我可以放过她们。”
“我死了之后呢？”
“我们自会追随主子而去，从此消失。”
“好，好，好，你先放她们走，我自己了结自己！咳，咳咳咳。”
“放她们走。”雪狐下令道。
几个人被松开，却一起跪在天城面前说：“天城大人，不要啊！”

“咳，咳咳咳，我，已经活不了几天，早死晚死，没什么区别，你们都走吧，走！你们不是她们的对手，快走！”
“唉！”鲸重重地锤了一下地面，起身离开，心里的异样感觉令她空前的难受，这就是生离死别的痛吗？原来人类的情感是如此的复杂，这种钻心的痛，远远超过在战场上受伤的疼痛。
此时，在天城的房间内，只剩下天城和雪狐两个人，其余的一百名鬼蝶整齐地站在院子里，默默地等待着。
“借你的短刀一用，我要切腹。”
天城面对死亡，却展现出了无比的从容和冷静。
雪狐不做声，拿出腰间的短刀递给了天城，说道：“我会给你介错的，你不会疼很久的，放心的去吧。”
“那还真要谢谢你结束我的痛苦呢。”
天城把白色的床单铺在了地上，自己盘腿坐在了上面。
她庄重地解开腰带，把绣着银色仙鹤图案的和服脱下，任凭它散落在自己身边，露出了装饰着华丽花纹的连体紧身衣，丰满的腹部与高耸的舰桥不无展示着天城那成熟的风韵和魅力，她即便已经病重，但握刀的力气还有，只见她咳嗽了几声，嘴角流出了一丝殷红，整个身体都因为咳嗽而剧烈的颤抖着，她平复了很久，才保持住了稳定。

“等一下我要给自己化妆，然后进行十文字腹，待我第二刀完成之后，再为我介错。”
“可以。”
“谢谢。”
血雨腥风中，樱花年年盛开又落下，乱世浮沉中，美艳动人的舰娘命薄如纸，转瞬消散，战场上浴血，生死间徘徊，如牡丹绽放般的华丽出征，似樱花飘零般的凄美战死，她们就是这茫茫乱世中最绚丽的那一朵绝美的彼岸花。
天城亦是。
“花散漫天勿罪风，春尽月残与秋逢”
此身此骨随樱去，碧血芳魂与君留。
天城念出这四句辞世诗之后，便在自己的卧室里准备赴死，这是一间古色古韵的和风小屋，室内立着绘制着花鸟山水的屏风，屏风前是翻过来的榻榻米，上面铺着白色的厚实的衬布，两旁是铜灯台，散着幽暗的火光，整间屋子都被温暖的橙黄色光芒覆盖着，而窗外的明月却是那般凄冷。
作为终将到来的一刻，无需准备太多的恐惧。反而应当追求在绚烂之刻的赴死之美，正如她最喜欢的樱花一样，盛开绚烂若云霞消散转瞬归尘土。一切美好的事物，美到极致，终将消散于虚无。不如在最绚烂的时刻将生命凝固，归于永恒。

天城盘腿坐在白布上，思绪回到了三年前，那一场内战，让重樱舰娘死伤惨重，不得不出逃，远离重樱，但所幸的是后继有人，大凤等人都成为了能独当一面的大将，她对此很放心，似是解脱般，天城轻轻的说了一句：“终于可以走了。”
她伸出右手，把短刀拿过来，左手抓住刀鞘，把这把精致的短刀拔出，带着折叠锻打后的花纹的刀身在灯光下微微反光，浅浅的映出了天城精心描化的面妆。
天城把装具华丽的短刀举起，对准自己的左腹，一点点的施加压力，冰凉的刀刃在手臂力量的推动下刺破了柔韧的紧身衣，进入她丰满的腹中，那一瞬间，天城感到一股剧痛正从入刀处向全身蔓延，但她却紧闭着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虽然她很病弱，但这把刀却无比的锋利，她没怎么用力，就把刀刺的很深，鲜血顺着刀口流出，沾湿了包裹着她丰满肉体的黑丝，隐隐约约的红色好似黑暗中盛开的海棠。
天城的眼前浮现出一片红色的天空，白色的樱花被风卷积着在天空中飞舞，这便是她出现的幻觉吧，也许天城所期待的结局，便是化身成那血色天空下的樱花随风飘散。待到天城回过神来时，刀刃已经被她推到了自己的右侧腹部，鲜血似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她的身前被晕染出一朵巨大的红牡丹。

天城一手按着腹部的刀口，另一只握刀的手毫不犹豫的刺进了自己的上腹部，然后纵着剖下，从始至终她都没有一声呻吟，一丝犹豫，素来病弱温柔，气质如空谷幽兰的天城在结束自己生命，赴死之时竟是用这等惨烈的方式，她毫不畏惧地剖开自己的腹部，将脏腑和在人世间最后的一点勇武一起展现出来，如同盛开于乱世的樱花，在凋谢前绽放出最夺目的光彩。
天城的十文字切腹已经完成，她全身开始颤抖，包裹全身的黑丝被汗水和鲜血浸透，紧紧的贴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被鲜血浸透的衣服，柔弱不堪的眼眸，颤抖着的香肩，因忍耐剧痛而肌肉紧绷的双腿，这一切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世上最美的女人。
凄美，残酷，又带着几分悲怆。
天城保持着剖腹前的姿势，坐在血泊中，神色柔弱，我见犹怜，她忍着腹部剧烈的疼痛，把刀上的血擦干净，还给了雪狐。
“请动手吧，雪狐阁下。”
“嗯。”
雪狐举起了手里的长刀，一道红线出现了了天城雪白的后颈。

天城一生病弱，死时却是如此壮丽。
其实，天城骗了所有人，她算到了鬼蝶会潜入京都来杀自己，没错，她就是这么会算，但是她不说，因为她已经决定要结束自己这一生了，她不愿意在病榻上苟延残喘，最后窝囊地死去，她爱樱花，想要像樱花一样凋谢。
自己死后，鬼蝶也会跟着消失，这对于重樱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天城算无遗策，就连毫无人性的鬼蝶，也在她的算计之中。
“雪狐”亲手结束了天城的生命，她喃喃地说了一句：“主子，您的仇已经报了，奴家马上就来追随您。”
她走到屋外，对排列整齐的鬼蝶武士们说道：“姐妹们，天城已死，主子的仇已经报了，我们现在，终于可以一起追随主子而去了！”
“比叡大人，我们来了！”
所有的鬼蝶齐声喊道，紧接着，就一同拔出了刀。
“雪狐”率先做了示范，其他人马上跟着，做出了完美的动作。
血液顺着漆黑的紧身皮衣滴落在脚下，有几缕血液则是顺着大腿流进了高跟长靴里，她们一个个地倒下，沉默无声地死去。

丰腴美艳的鬼蝶武士，现在全都倒在血泊中，俊俏的脸庞不免惹人心怜，但鲸鳄等人最关心的仍然是天城，她们不顾遍地的滑腻，连滚带爬地进到天城的卧室里，看着天城的遗体悲痛欲绝。
大凤赶回京都时，天城已经装殓好，等待出殡了。
“大凤，莫要流泪，天城大人是以一个武士的死法结束自己的，你应该为她感到高兴。”
“我不知道该为她的逝去难过，还是为她能够从痛苦中解脱而高兴，但是眼下的悲剧，显然没有结束，鬼蝶虽然都已经死了，但是那些因为改造实验而家破人亡的平民又该怎么管，那些鬼蝶毫无疑问，是他们的妻女，姐妹，甚至是母亲，造孽啊，造孽啊！造孽啊！”
说到这儿，人们都沉默下来。
“先统计人口吧……看看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改变。”大凤说道。
『历史』
碧蓝历一八八七年五月，大凤继任为重樱的征夷大将军，此时的重樱历经了比叡鬼蝶之乱，民生凋敝，人口锐减，关东一带损失最为惨重，人口减少了近九成，作为重樱的实际掌权者，大凤面对此等情况也是颇为头痛，从未治理过国家的大凤无奈之下选取了下策，便是将关西一带的民众迁移至关东，然而这也只是拆东墙补西墙，至此时，一名舰娘动了凡心，与一名人类男子私定终身，怀了身孕，，大凤等人发现了一条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她们在江户重开吉原，让麾下舰娘做起游女，怀上客人的孩子之后，开始静养，一年之后，这些舰娘便生下了怀有一半心智魔方能力的女孩，这些女孩儿与人类外表相似，但却不是人类，她们具备舰娘的体质，可以催动心智魔方与自己结合，结合之后便会成为一个真正的舰娘，就这样过了二十年，重樱的关东地区已经被这些人类与舰娘混血的女人填满。

二十年说起来漫长，对于身处于乱世中的人来说，却仿佛是弹指一挥间。大凤重建了江户城，将关东地区恢复如初，在民众之间的声望也越来越高，若不是后来发生了那场冲突，也许她会有一个好结局。
后来，战争终归是平息了，腓特烈大帝访问东煌，在逸仙身边见到了大凤，此时的大凤已然没了一点儿将军的威仪，就像是逸仙豢养的一只宠物，在逸仙身边撒着娇，把逸仙哄的格外开心。
腓特烈却知道，她们三个再也没法像当年一样，漫步在金陵城的石板路上，听戏赏花弹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