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二女之事（重樱舍区篇9）

自昨夜风雨过后，雾晨寒霜，黎明破晓在即。黑夜藏不住破云而出的第一缕曙光，天色这才微微亮起来，照得人心舒坦了一些。我早早醒来，看着蒙蒙亮的色调，庆幸的感觉油然而生：时间还早，这样我就可以和翔鹤待多点时间了。清晨的露珠占在少女的睫毛上，那只小手还在拿着那只情笛呢，有一种说不出的美艳动人。微微张合的小嘴吐出若有若无的气息，无意间让我屏息凝视起来。抱着对翔鹤的疼爱，忍不住轻轻地亲上了她的嘴。嘴唇触碰的一瞬间又难免羞涩，连忙把脸离开那让人迷恋的地方，比做了亏心事还要心虚。
翔鹤宛如变成了睡美人，依旧还在熟睡着呢。天知地知我知，那就是无人知晓了！不行，刚才那次不算！再来一次！
也不知道我是如何厚着脸皮有这种想法的。脸逐渐靠近翔鹤，突然有了趁人之危的感觉。此时翔鹤毫无知觉，这个时候占人家便宜已经算大逆不道了吧？！脸没有再往前靠拢，只是淡淡看着翔鹤的睡颜，就已经足够了。
精神刚刚松懈下来，一只碧目调皮地睁开，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下一秒便遭到了翔鹤发起的猛烈攻势，唇间力道把我的头挤出了枕头外。
“指挥官，这个‘早餐’怎么样？”碧目流转，再配合翔鹤玩笑的语气和恶作剧般的笑容，我铁定是被她摆了一套。本想趁着熟睡学学电视剧里的那样给人家点意外小惊喜，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看来以后要作出符合国情的判断才行……

“你、你什么时候醒来的？”刚才的翔鹤的猛烈反击让我又惊又怕，捂着嘴慌张问道。“就在刚才，指挥官亲我的那一下。”翔鹤俏脸染霞，言语间又找到了我的怀里，极为舒适地享受着上面所带来的安逸。
完了，没脸见人了。第一次“偷袭”就失败了，而别人偷袭我却每次都成功！不行，我要去向爱宕请教一下！弄得我现在跟一个黄花大闺女似的，脸红间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慌慌张张坐起了身子，连带着翔鹤也拉了起来。“不行，你还要再陪我睡一会！”脖子被翔鹤的双手环绕，她就这么靠在我的身上。怀中的香玉让人多少有些不舍。我摸摸翔鹤的脑袋，道：“丫头，我还要去收集其他人的钥匙呢。”“我的呢？我的钥匙你就不要了吗？”翔鹤轻哼着，用笛子轻轻戳了下我的脊梁骨。“那你还不赶紧拿出来？”“除非指挥官再陪我睡一觉，否则我是不会给指挥官钥匙的哦？”
“扑通”一声，我们齐齐倒在卧床上。我无奈地看着翔鹤像个泥鳅一样，哪里舒服往哪里钻。翔鹤嘻嘻一笑，将被子覆上了我们的身子，把自己埋在了被窝之下。
“翔鹤，你可别做什么奇怪的动作。”我掀开被窝一角，看着在里面肆意玩耍的翔鹤，总感觉会出点什么事情。

“我只要抱着指挥官就可以了，嗯哼哼~”翔鹤趴在人肉垫床上，极为开心地享用其中的乐趣。又向我摆摆手，示意我放下被角。待里面重回黑暗后，着实闹腾了好一阵子才罢休。
看着肚子位置上的被子有节奏的起伏，我才放下心来，又思绪万千。与爱宕不辞而别，到现在都没有好好和她解释一下，感觉还是过意不去。也不知道逸仙在北方联合的舍区收集了多少根钥匙？我要怎么和她解释……两座大山压在心头上，总觉得放不下心来。但想到翔鹤开心的笑颜时，总是能从中得到慰藉。也罢，现在翔鹤开心就好，其他的事情先由我来担着。
我枕着手臂，默默无语地端详着蒙蒙亮的天空。天大明前是最寂静的时候。偶尔传来的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可以暂时打破时间静止的错觉。现在也无事可做，我轻手轻脚地转了个身，撑开被窝，将入眠的翔鹤搂出个头来，抱着她一起睡了。
醒来时怀里已经是空荡荡的了。我的手在被窝里摸索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翻床起身，环望四周，心中莫名发慌，心跳也是加快许多。翔鹤干什么去了？一想到我在睡前所说的那几句话，生怕翔鹤捅出什么娄子来。也许是独自出去逛逛，又或许是其他种种……反正我不敢把事情往坏了想。
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且越来越重。我对即将到来的事情抱着一丝警惕，便卷了被子铺盖在身，迅速地躺在了床上。

首先是开门的声音，脚步声进了房间里，然后关门。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的气息，“咣当”一声，是某种瓷器放在了地上。紧接着窸窸窣窣一阵声响，榻榻米传来了震动，空气中弥漫着芳香，耳边起了一声闷响，那个人就坐在我的身旁。
“还在睡？”
一声嗤笑响起，下一秒我的脸便被两只小手紧紧挤压着，头也被带动着左右扭转。
“起床啦。”
听声音就知道是翔鹤。我被她这：样子折磨不过来，“呜呜”地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勉强开了只眼，见翔鹤把喜悦都写在了脸上，嘴角荡漾着笑意，甜比蜜饯。碧目里闪着调皮的光，依旧是那么难以捉摸。她的笑容更盛了，好比花丛中开得最艳的那一株。看我睁开了眼，翔鹤非但没有停手，反而得寸进尺，甚至“变本加厉”。揉搓我脸蛋的手掌的力度也加大了些。
“唔唔唔？”她乐得开怀，学着我发出的声音，跪坐着的身子也伏倒在了我的身上。脸庞凑近了，她的手肘撑着地面，恶作剧般地压住我的身体，眼里的一泓秋水激起片片涟漪。是藏情匿意，还是捉弄玩耍，我已经分不清了。脑子尚在思考之时，翔鹤脸上的古灵精怪又化为一抹柔情，对我深情一吻——
唔……
这场吻戏并没有持续多久。翔鹤首先清醒过来，俏脸上的殷红染到了耳根上。由相视到垂首不语，翔鹤此时的心情更像是狂欢之后的落寞，脸上隐隐透出些忧虑来。可是这里，这里可不是忧虑的场合啊？

翔鹤怯怯地与我对上一眼，而我见证了翔鹤脸色的阴晴变化，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估摸着又想些若有若无的事情了。正要出言安慰，翔鹤已经把手抚在了腰间用红线缠绕的情笛上，脸上露出了释怀的笑容，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
“该吃早餐了，我为你温好了粥。”
她轻轻搂了我，又连忙跪坐到一边，端着那瓷碗舀了半勺米粥，略显笨拙地吹走上面的热气，端着碗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第一口必须由我来喂。”
翔鹤的话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调羹盛着米粥送到我的面前，上面都米粒似乎饱含着翔鹤满满的爱意。说不清是因为翔鹤给我喂食还是吹去热气的举动，让我觉得这一小勺平平淡淡的米粥变得意义非凡。我吞下口水，在翔鹤温柔的注视下将那勺微温的米粥咽入口中。
终于完工。翔鹤急急忙忙把碗放到地上，垂首无言，没个手脚放处。这还是那个瑞鹤面前的姐姐吗？照顾瑞鹤这么多年，没想到在我面前却是这么笨手笨脚。想着翔鹤刚才的紧张模样，我心里涌出一淌暖泉，便忙把粥咽了下去，执着她手说：“在想什么？”
翔鹤看着我，颇为欣慰地展开笑颜。原本嫩白的纤手上烧着病态的红，好像从炉里烙出的一块滚红的铁。眼前此景让我一愣，就说为什么翔鹤的小动作怎么突然那么多了，原来是手掌掖着痛！我心头一揪，正想责怪她几句，却看到翔鹤一脸的轻松与不在意，再多的话到头来也只是化为心疼：“疼吗？”

“不疼。”翔鹤淡然一笑，孩子似的语气里夹杂着甜蜜与窃喜。
“不疼？我看是有疼也不说，疼也说不疼吧？”我哼了一声，道。
翔鹤看我板着脸，以为我在生她闷气，不知怎么解释才好。她在我的手心处悄悄画了个圆，女孩子细腻的心思是我最难品味出来的。她的五指急不可耐地挤进我的指缝间，掌心相应，看起来就像五对恋人相拥着，女孩那一方的凝脂肌肤，在我这里是感到得一清二楚的。
“被你握着的时候，就不觉着疼了。”
翔鹤的手握得紧了些。说着说着，嘴角不禁扬起弧度来。女孩细微的声音里，含着深深的欢喜、浓浓的爱意。另一只手也合过来了。翔鹤闭上了眼，平静而幸福地微笑着，拢着我的手牵至胸前，额头不知不觉抵在了上面。
“以前我还懵懂无知的时候，我还以为每天的生活会那样日复一日地过下去，我会看着瑞鹤成长，然后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每天坐在门外，看日升日落，看秋去冬来。现在看来，不尽如此。”
翔鹤把我的手当宝贝似的握着，话语间倾诉着女孩对未来无聊生活的一些抱怨。我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可现在不一样了呀？我有你啦。”翔鹤抛开沉闷，眼中蕴含着对未来的期待，及希望。

“明明过的和以前是一样的生活，可是心里真的装进一个人的时候，就总能从枯燥乏味中找出一丝乐趣来。醒时想着他，睡时想着他，好像自己是为他而活一样。”看着我，翔鹤心头一热，嗓子渴望说出些什么话来，却又不得不哽住。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偏过头去，勉勉强强地作了三次深呼吸，尽管没有稳下心绪，翔鹤还是硬着头皮面对着我。静水般的碧目，在那一刻变得晶莹许多。
“我知道你可能很不喜欢这种说法，但这些话，是我现在内心的真实想法。”
翔鹤抿出一个开朗的笑容，语气轻声间已经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好似一根被人拨动的弦。
“我爱你啊，指挥官。”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翔鹤笑得是那般恬静，让我不知如何是好。我起身与她挨坐着，顺手抹去了她脸上的那一滴泪。二人无言，翔鹤任我抚摸着她的脸庞，慢慢地偎进我的怀里。
那碗粥早已被人遗忘。我没有心思去想其他，搂住怀里的翔鹤，静静地陪她过着每一分每一秒。翔鹤的呼吸逐渐平稳，和风服包裹下的娇躯有着抱枕似的柔软，搂住之后就舍不得松开了。白布袜里的双腿蹭了蹭，将黑色短裙下的弧度完美勾勒了出来。美丽的白发编织成一条银河垂泻到地上，里面倒着不一样的星空。翔鹤把手探进衣里，说：“还有这个。”便掏出拳头，伸展五指一看——是办公室的钥匙。

“这个东西……”
我一时语塞，翔鹤居然还在惦记着这件事。把钥匙交给我意味着什么，我想我比谁都清楚这其中的意义。只有指挥官与其秘书舰才能持有的钥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身份的象征。从此，翔鹤前往办公室均得以普通舰娘的身份来访，虽说影响不大，但来访者多来谈正事，谁以探望恋人为由来访？公私分明我自然清楚，只怕翔鹤日后嫌我工作繁忙不去看她，又在家里生闷气发脾气，这谁顶得住啊？
“这钥匙我要是拿走了，你以后怎么办？”
“嗯？”翔鹤睁大了了眼睛，“改怎么办怎么办呗。”
“不是……”我扶额，“我是说，如果我以后没有时间来看你的话，你会不会怪罪我？”
翔鹤觉得有些好笑。“怪罪你？”她的手绕着银色的发丝，澄澈的碧目轻瞥我一眼，“指挥官的工作有多繁重，我是亲身体验过的。要说怪罪，那也是怪你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忘记我的好了！”
这话听得我直汗颜。感觉现在这句话给逸仙用在我身上那也是合理贴切的，当下越来越觉得需要给逸仙一个合理的解释，可等一下又要先和爱宕打过招呼……今日事今日毕是有道理的。只怕这些事情往后一推只会越来越难解决。
翔鹤见我面露难色，以为我还在为探班一事困扰，便趴在我的肩头上，在耳边轻声低语：“别怕，大不了我亲自过去看你就是了，哪里还用麻烦你来看我？”

我苦笑道：“如果真是因为这件事的话，那还好说。”翔鹤正如我所想的那样一脸困惑，我接着说：“翔鹤，你愿不愿意同我去见一见我的秘书舰？”
翔鹤沉默良久，方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出那两个沉重的字来：“逸仙……”
“诶？”我惊讶地看着她，“你已经知道秘书舰是逸仙了吗？”
“我怎么能不知道呢，指挥官？”忧愁挂上了眉梢，翔鹤又变得愁眉苦脸起来，“在你醒来之前，我外出采购食材，顺道路过指挥官办公室。我想，就看一下吧，看看究竟是谁那么幸运，能当上你的秘书舰？我透过玻璃，看到一个身着旗袍的女子做在秘书舰的位子上，标致的五官连我也有些羡慕了……”
逸仙从北方联合的舍区回来了？我打断翔鹤的话，问道：“那她在干什么呢？”
“先听我把话说完，指挥官。”翔鹤嗔怪地看了我一眼，道。
“我躲在墙壁的后面，心里好像做贼似的慌张。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啊？因为你，我们以后可能是要经常往来的，不如也打个照面也好。这样想着，我再三犹豫，最终还是把手搭在了门把手上。没想到下一秒，门把手却自行扭动……”
撞车了！
“然、然后呢……”

“我们两个初次见面，难免有些尴尬。她倒显得热情，邀我进去喝了杯茶。她向我解释说：‘指挥官有事外出了，在此期间由我来代理事务。’随后就开始自我介绍，自称逸仙，担任秘书舰一职……”
我听得汗如雨下，干笑着不断点头。翔鹤瞧了我一眼，说：“说实话，指挥官，你喜不喜欢逸仙，而逸仙又喜不喜欢你？”
“啊，这个……”我找不出任何词语来表达我现在的窘状，只好把手摆在胸前，打个哈哈道：“翔鹤，其实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这件事……”
“那就是喜欢了？”翔鹤认真起来，瞪圆了眼睛问我。
“啊……”我无力地把头一垂，“是……”
“唉……”翔鹤无奈地叹一口气，把钥匙塞进了我的口袋里。“你打算怎么和她解释？”
这也是最让人头疼的地方：怎么和逸仙解释呢？或许就不需要解释，喜欢就是喜欢。但这无异于向逸仙单方面宣告着：我已经喜欢翔鹤了！可是我对逸仙的感情也丝毫未减啊。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这句话用在现在的我身上再合适不过了……（说白了就是渣男）
正在我为此事大伤脑筋之时，翔鹤忽然轻松一笑，仿佛卸下了所有的担子，拉着我的衣袖，说：“走吧，我们先去和爱宕报个平安。”

渣文见谅，有错后改。看得舒服的话不妨代入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