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喜欢你，而你只喜欢我——《别偷看了，我也喜欢你》连载①

《别偷看了，我只喜欢你》
作者：橘子宸
二〇一四年的某个午后，我突发奇想地跟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我一定会将我们的故事写成一本书，向全世界炫耀！”
于是有了今天这本书。
也许这本书会很矫情，很幼稚，不知所云。
可那有什么关系呢？这都是我写给你的情书，是我们的过去、现在与未来。你要知道，你一直在我的记忆里，未来的蓝图里，与我所有的梦想连在一起。
而我所希望的就是，将我最好的，都留给你。
写这本书时往事扑面而来，我仿佛看到时空另一端有两个年轻人提着硕大的行李箱走过海关闸口，泪流满面却不敢回头，只能攥紧身边人的手。

进了闸口后，再也看不到爸妈。我扶着接驳车的扶手边哭边拽着你的衣服：“以后我只有你了。”
你回握住我的手说：“你还有我。”
那时我们正准备一起去美国留学，陌生的国度和语言让我充满忐忑。
一转眼，我已经毕业回国，而你已经在大洋彼岸开始工作，成为社会中人。那时我怀揣着成为作家的梦想，却觉得一切都遥不可及像一场梦。
一转眼，我已经出过四本书，也有机会将作品搬上荧幕。那时我忧心忡忡，不知道我们的感情能不能在异国他乡的考验中走到最后。
一转眼，今年我们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十二年的爱情长跑终于开花结果。

所有事情都水到渠成，一切都有种尘埃落定的圆满，未必完美，但安心。
通过时空的隧道，我看着四年前对未来不安又充满期待的傻乎乎的自己，终于可以握着她的手说一句：“你放心，我过得很好。我们还在一起。”
Good的最高级是best，bad的最高级是worst，喜欢的最高级是可爱。所以，先生，你是大可爱。
时隔四年，想要正式出版这本书的初衷，是想作为送给先生二十六岁的生日礼物兼新婚礼物。
十三岁到二十五岁，人生的大半与你一起度过，谢谢你十二年的陪伴。
01 >>>

开始写之前想了很久该怎么称呼他才显得既亲密又不肉麻？
“先生”这个词不得不说非常奇妙，当你将“生”字的音调读第一声的时候，语气生疏得像是商场的服务员遇见第一次见面的顾客。可当你把“生”字的音调读作第三声时，他就成了你最亲密的人。
开心的时候，这本书叫《先生是大可爱》，不开心的时候叫《先生是大猪蹄子》。
我和Z先生认识的时候，他只有十四岁，我十三岁。
Z先生有过很多外号，中学同学叫得最多的是草哥，顾名思义，他曾是我们年级的级草。
他凭着小学毕业时就逼近一米八的身高霸占了此位长达六年，直到我们高中毕业。

级草这种东西是比班草高一个档次，又比校草低一个级别的存在，很是尴尬。这就是为什么很长时间里我只听过他的名字，却对不上人。
名气仅限于此，不过尔尔。
初中，我和他隔了三个班级，教室隔了一层楼。
年纪小的时候目光短浅，眼睛只盯着班上的男生看，看不到五十米开外的人。所以我们平静地度过了两年。
初三，我混上了学校记者站的站长一职。他们班有一个女生是我们站的站员，一次我去楼上通知该女生出黑板报，只是在他们班教室门口
待了一会儿，一段孽缘就此开始了。
Z先生当时小小年纪，已经心机深沉。

他觉得我长得可爱，但他并没有直接冲上来找我要联系方式。
他只是云淡风轻地和他们班一个男生提了一句：“这个女孩挺可爱的。”
02 >>>
Z先生告诉的这个男生当然不是随便哪个没有故事的男同学，男同学有一个表妹叫瑶瑶。瑶瑶在我隔壁班，是我在数学补习班最好的朋友。
所以这句表扬的话辗转传到我耳朵里似乎是必然的事情，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这个手段的高明之处在于，当一个女孩意识到也许有人喜欢她，那这个人在她眼里就会变得有些与众不同！
即使在此之前，他们从无交集。

尤其是如果那个男生又有那么些讨喜的地方，这种感觉就会自然而然地越来越深。
搞笑的是，Z先生或许没想到，大家年纪小的时候都有点喜欢故弄玄虚。
当时，瑶瑶和我说的是：“55班有个男生夸你可爱哦。不过我表哥说，不能告诉你是谁。”
末了，又神秘兮兮地加一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是个帅哥，长得很高。”
本来这个指向性已经十分明确，但55班这个神奇的班级当时聚集了全年级最高的三个男生。而且以我们当时有限的审美水平而言，他们都长得挺帅的。
其中名气最大的当然是人称草哥的Z先生，所以我第一个排除了他。

于是，那段时间我心里怀揣着“这小子暗恋我”的心思，莫名其妙地开始和“三大金刚”里的另一个男孩崔大大熟悉起来。
我们的关系迅速发展到偶尔还会打电话说个睡前故事。
眼看我就要花落别家，Z先生这才发现势头不对，打算出手力挽狂澜。
03 >>>
有一天，Z先生从校门口翻栏杆出去改善伙食，眼尖瞟到刚从食堂走出来的我和我们共同的朋友阿苏。
Z先生终于按捺不住，但表面上仍然云淡风轻地招手将阿苏叫了过去，两人隔着栏杆说话。
虽然那时候我和Z先生并不认识，但也听过他的名字。

我站得远远地不敢直接看他，只敢在玩手指头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抬头瞟一眼他的衣角、脚踝或后脑勺。
那时候Z先生喜欢穿宽大的T恤和肥肥的裤子，有点类似于现在流行的嘻哈打扮。长长的手和长长的腿从宽松的衣物里伸出来，显得格外纤细修长。
他大约是雄性激素分泌不足，在青春期的男生们争先恐后地发育出两条“毛腿”的时候，Z先生的两条腿竟然十分干净，颇得我心。
在我的视线从他的脚指头打量到胸口的时候，阿苏笑眯眯地回来了。
她说Z找她是在问我的QQ号。那姿态仿佛皇上选妃，三生有幸才翻了我的牌子。

“Z很不错，抓住机会哦。”
就在我感叹最近桃花运怎么这么旺的时候，瑶瑶惊讶地反问我：“谁说崔大大喜欢你了？我之前说夸你的那个男生就是Z啊。”
我这才犹如醍醐灌顶，反应过来，难怪偌大的校园，最近怎么走哪都可以碰到他。当时的我将这一切归咎于玄学，俗称缘分。
所以我给Z先生取了个十分矫情的外号，方便我和朋友们讨论他的时候不被别人听出来。
这个外号叫：偶遇。
整得跟接头代号似的。
04 >>>
我对Z先生的第一印象起源于一张照片，一张放在别的女孩子床头的照片。

初二暑假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午后，我和密友南瓜一起去阿苏家玩。
我在阿苏的床头柜上看到一个玻璃制的四寸相框，里面是一个男生逆光的侧影。
男生站在教学楼前面，穿着白衬衣，应该是在他跑起来的时候被抓拍的，风扬起了他的衬衣衣摆。即使逆着光看不到脸，也散发着一种文艺男神的气息。
我问阿苏这是谁。
她说：“Z啊，55班的，听说过吧？我在运动会那天抓拍的。帅不帅？”
我放下相框，由衷地点了点头。
那时候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怎么也想不到后来会和照片里的人有这么深的羁绊。

阿苏说，运动会那天，Z先生打篮球蹭伤了膝盖，在教学楼前碰见因为中暑想回教室休息的阿苏。
那时，两人已经认识两年了，是很熟悉的朋友。
Z先生知道她中暑，二话不说瘸着腿跑去医务室给她买藿香正气水。
而她就是在他跑开的时候，偷偷按下了快门。
也许阿苏在那一刻对Z有过一秒的心动，也许没有，我从来没去求证过。我不知道她后来是以一种什么心态将我介绍给Z先生认识的。可能就像她自己说的，有些人永远只适合做朋友。
我那时候不认识Z先生，听完他们的故事只觉得好浪漫，还感叹说Z先生真是个贴心的好男生。

后来喜欢上他，才知道那种性格有多么可气。他那时候完全就是台中央空调啊！
此后多年，Z先生一直和我说他当年如果没有遇到我，应该会是一个风中浪子。
他的同班同学也一度认为他会是“万花丛中过，每朵都摘过”的传奇人物。
可惜这个立志做浪子的传奇人物，在他扬帆起航的前一刻被我一举拿下。
05 >>>
话说Z先生虽然从阿苏那里拿到了我的QQ号，但这厮手段高明到有联系方式也故意不加我，让我一天查八百次好友验证。
小小年纪，心机就如此之深。
我那时候也不知道矜持两个字怎么写。他一直没动静，我就主动去加他了。

这里还有个小插曲，我当时没好意思问阿苏，从瑶瑶那只打听到了他的QQ名，并没有确切的QQ号。
在这个情况下，我不负众望地加错了人。
千禧年初，一众痛啊爱啊的火星文网名中，他的网名显得清新脱俗，就是一个K字母。
我在为数不多的几个“K”中，加到了一个与他年龄相同的小哥哥。
神奇的是我们语焉不详地聊了一段时间，我一直都以为他就是Z先生。
直到我献宝一般地给瑶瑶看我和K的聊天记录。她才表情严肃地告诉我，我好像加错人了。
总之，一番周折后，我加到了真正的Z先生。

原来他的网名是K加一撇，还十分骚地在前面打了一串长长的空格——“ ’K”。
要不怎么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就这骚到不行的网名，我当时还觉得十分别致，并把自己的网名改成了“ ’C”，并且沿用至今。
总而言之，当我看到这个QQ出现在我的好友列表里的时候，激动之情不亚于现在追星的粉丝加到自己偶像的微信。
一个和你从无交集的校园风云人物突然闯入你的生活，并表现出对你有兴趣。我想是个女孩子都能明白我当时虚荣心爆棚的心情。
我已经全然忘记，明明是他先看上我，主动找我要的联系方式。

Z先生后来告诉我，我们第一次产生交集并不像我以为的那样是我在他教室门口打了个转。
具体情况，在此先按下不表。
时间线回到我加到他QQ的那一刻，看着他的头像由灰到亮，然后我颤抖着手打下：Hi，我是52班的橘子。
时间过去许久，他才回了我一个“嗯”。
往后的聊天模式从那一刻开始就定下基调。
我话痨一般打出大串字，他只回一个“嗯”字。
偶尔他能说超过五个字的一句话，我就会回一串鼓掌的表情。
Z先生：？
我：热烈庆祝Z同学这句话超过X个字。

Z先生发了一个流汗的表情。
我其实很能理解湘琴觉得直树不喜欢她的感受。无论你怎么翻腾出花来，对方的反应都跟自动回复一样。
那时候，你会很坚定地相信，对方不喜欢你。
但即便如此，我那时候依然会为了他一个“嗯”字而开心半天。
还打心眼里觉得，他只回复一个“嗯”字都帅气爆棚。
那时候的Z先生在我眼里就是一个高冷、温柔的忧郁型男神。如果你们看过流星花园，可以自动代入花泽类的形象。
即使在霸道总裁文风靡不衰的今天，我也从来没有喜欢过道明寺那类型的男生。
温柔是我对男神定义的第一要求。

当时，年级里的女孩子对Z先生的印象都是很高，很帅，衣品很好，会打篮球。说话很温柔，不说话的时候又很高冷。
毫不夸张地说，他满足了我少女时期对男神的所有幻想，那段时间我几乎陷入了一种痴迷的状态。
就算只听到一点关于他的信息：他喜欢王力宏，喜欢打街球，喜欢吃肯德基而不是麦当劳……诸如此类琐碎的事，我都能在心中幻想出无数个高光伟正的形象。
其实，Z先生远没有我所想的那么完美。
暗恋的时候，我们喜欢的都是自己脑海里幻想出来的那个人吧。
06 >>>

对荷尔蒙爆棚的中学生而言，六个篮球场总是供不应求。
Z先生偶尔会去学校食堂后一个废弃的老球场打球，那个地方小且封闭，四四方方的一个球场，旁边连坐的地方都没有。谁出现在球场上都一览无遗。
我想去看他打篮球，但又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南瓜给我出了个主意，食堂旁边有个小平房，我们可以爬到那个房顶去偷看，视野还开阔。
我俩像超级玛丽一样越过栏杆爬到一个平房的屋顶上，再从这个较高的平房跳到矮平房的屋顶上，然后盘腿席地而坐喜滋滋地看起来。
虽然不懂篮球规则，但是一看到投篮就啪啪鼓掌，就当图个自己乐呵。

后来我才知道，男生们打篮球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在意什么规则，光想着投篮姿势怎么帅气。
那时候Z先生在练习街头篮球的投篮动作，成天头上裹着个头巾，像台湾偶像剧里一样，投篮前要三百六十度转身，好吸引围观的女生鼓掌。
少男少女的心事，大抵相同。
犹记得那天，他们一直打到午休时间宿舍要锁门了，男生们才抱着篮球说说笑笑往寝室走。
Z先生脱下球衣擦汗，擦完就搭在肩膀上。
我当然没有那么做作地去捂脸，他又看不见我。我就红着脸直愣愣地盯着他因为剧烈运动后而起伏不定的胸膛还有平坦小腹上隐隐的肌肉线条。

粉丝滤镜下，他的每一滴汗都显得很可爱。
他的胸上有一颗痣。很多年后，他扬扬得意地向我介绍说这叫“胸有大痣”。我朝他翻了个白眼。
话说回来，当时他经过平房的时候，我就坐在他头顶上方的位置，以上帝视角看着微风吹过Z先生汗湿的头发，我在想他脑袋顶上怎么只有一个旋，果然长得帅的都不太聪明啊。
还在胡思乱想之际，我旁边的人影倏地消失不见。
再一转眼，南瓜已经跳下去了，仰头望着我：“人都走光了。咱们也快点回去，老师要查寝了。”
我抬眼望望刚刚来时走的平房的屋顶，又望望她：“你怎么下去的？”

“直接跳啊！”南瓜伸长双臂鼓励我跳。
因为自己长得矮，我从小就对跳有心理障碍，这平房少说也有三四米高，没台阶踩一下可怎么下去？
寝室锁门的口哨声响起，南瓜焦急地催促我快跳。对查寝记过的恐惧让我眼一闭直接跳了下去。
果然寓言故事都不是骗人的，那个伸手让儿子安心跳的爸爸在最后一刻都会收回手让你明白生活的残酷。
我“啪叽”一声摔在了水泥地上，脸先着地，以青蛙的姿势。
南瓜本来还在狂笑，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她就笑不出来了。
我的右脸蹭破了两块皮，渗出了血丝。

俗称破相。
我看不到自己的脸，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痛：“怎么了？”
南瓜的声音有点颤抖：“我们去医务室吧。”
上药的时候医生一直在旁边念叨，这么小的女孩子把脸摔坏了可怎么办啊！
本来就被药水蛰得很疼的我，听到这话更是哇哇大哭起来。
我脸上擦着药水，又因为天热怕发炎而没有贴纱布。
那个年纪爱漂亮，总想用个什么法子遮挡一下。于是我发短信问Z先生有没有创可贴。
当晚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后，Z先生突然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盒创可贴，卡通的，很可爱。我还记得盒子上面是两只黑白小猪。

那个创可贴的盒子，我现在都还留着。尽管我后来知道这是他从另一个喜欢他的女同学那里讨来的。
破相的疼痛我已经记不清了，真正让我记忆深刻的是，在我摔到脸之后，年级里流传出一种谣言，说我跳楼来博取Z先生的关注。
这么狗血的剧情他们都能编得出来。
足以可见当年偶像剧对九零后的荼毒。
07 >>>
就跟上赶着要一起受伤似的，我摔到脸后没过多久，Z先生就把头给撞破了。
Z先生撞破头那天是周末，我正窝在沙发上开心地看电视。老妈在卧室午休，我听到她包里隐隐传出一声短信提示音。

那时候我还没有手机。出于虚荣心，Z先生问我手机号的时候，我不怕死地将妈妈的手机号留给了他，并且告诉他周一到周五在学校我不带手机，只有周末能联系，所以我放假在家就无时无刻不盯着我妈的手机。
那一刻我听到手机响，小心翼翼地潜入卧室，宛如特工一般从我妈的包里悄悄掏出手机还不能吵醒她。
仿佛有预感一般，这条短信还真是Z先生发来的。短短四个字让我心中汹涌澎湃。
——我出事了。
那毫无波澜如一潭死水般的中学生涯因为这条短信翻起了一个小小浪花，在十三岁的我心中已经算是一个巨浪。

这片段像不像小说情节？一生一遇，全靠运气，怎能叫怀春少女不兴奋？
我颤抖着双手回了一句：怎么了？
再无回信。
很久以后才知道他那天是在家陪妹妹玩跳高，因为太高了，头撞到门框上的钉子。如此蠢的原因，他当时也没脸和别人说。于是给少女留下无数想象的空间。
我满心以为回到校园会有Z先生为了引起我注意，撞墙到头破血流的新八卦传出。
然而学校里一片祥和，隐隐还有些女生蠢蠢欲动想要去献爱心的趋势。这让我失落了好一阵。
为了给伤口缝针，Z先生不得不把伤口周围的头发剃了。

大夏天，有偶像包袱的Z先生还戴着个帽子，依旧走路带风，像走在红地毯上。
又过了一阵子，他的头拆线长出头发，我的脸也结痂长出新肉。
为了好看，我还是贴着创可贴，卡通图案的。在偶像包袱这点上，我们是一样的。
周五放学，我们一起在学校门口的公交站等车。
“能看看吗？”他好奇地指了指自己的脸。
我反应过来，才明白他是说我脸上的疤，我愣愣地点了下头。
他低下头靠近来，撕开我脸上的创可贴，大拇指轻轻蹭了一下那块长出的新肉。我想那块粉红色的新肉此时一定是通红的。

“可惜了。”他说。
欸？我还没品味出来他这句话的意思。他已经迈上了回他自己家的那趟公交车。
当时，我脑袋里浮现出来的是二〇〇二年那部热播港剧《洛神》。
甄宓脸上受伤，曹家三兄弟都来看她。曹丕和大夫说如果甄宓脸上留疤就杀了他，只有曹植不介意外貌，只关心甄宓的身体舒不舒服。
Z先生那时候一定也在惋惜我破相，脸上留疤的事。
他果然也只在意我的美貌。肤浅，真肤浅！
08 >>>
我上初一时没有手机，即使全校的同学都有一部。
其实我家也没有那么穷，算个小康之家，但父母奉行儿女要穷养的原则。隔三岔五要找我恳谈一次，以各种理由告诉我家里可能要破产了。

对此我深信不疑，并时刻有一种危机感，一直到大学我都活在随时可能睡大街的恐惧中，所以我从未因为身边同学都有而我没有的东西去找父母吵闹。
那时候我多单纯，看见我妈一边喊着要破产，一边在逛商场的时候随便买下上千的鞋，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
不得不说，我爸妈真的很狡猾。
整个中学时期，我一星期的生活费只有二十块钱，从未涨价。
有时候大夏天看着别的同学买一块五一支的美怡乐蛋筒，心里羡慕得要死也舍不得买一支。
不然怎么说，穷养的女孩容易被男人拐跑呢？
有一次我没来得及吃早餐，Z先生也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课间去小卖部给我买了两包奥利奥和一瓶红茶。

那时候小卖部里奥利奥饼干卖六块钱一包，红茶三块钱一瓶，一顿早餐花了十五块。我整个星期生活费的四分之三！简直是帝王般奢华的享受。
比帝王早餐更奢华的是，Z先生亲自送来了帝王早餐。
那是第二节课下课的大课间，他拿着买好的早餐晃悠到我们教室门口，随便拉了一个同学叫她喊我出来。
同学一路挤眉弄眼地跑进来，用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的表情配合故意压低的声音跟我说：“55班的Z来找你啦！在走廊等你！”
其实我早就看到了，那时候对于这个自动发光体，在离我百米开外我都可以一眼看到。

我当时就是故意赖在座位上等人进来喊我。这样全班就都知道Z先生来找我了，然后我再在女孩子们窃窃私语的讨论声和偷瞄的眼神中走出去，真是件让人脸上添光的事情。
所以说，虚荣心是陪伴女人一生的朋友。
“听说你没吃早餐。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买了点。”他把饼干和饮料一股脑塞给我。也不等我回一句，就带着他的同学一起回楼上了。
让我有一种神仙下凡一次不容易的错觉。
我当时也没有思考过他从哪里听说的，难不成我没吃早餐这种事还能在网上搜索到？
我身边有间谍，这件事是我后知后觉发现的。

总之，此时的Z先生在我心里已经成功地建立起不仅人长得帅，还“挥金如土”的白马王子形象！仅仅十五块钱就彻底将我收服。
后来我俩第一次正式见家长后，我妈半夜找我谈话，问我是不是因为他有钱才跟他在一起的。
多么狗血的台词，但当时我妈说得声泪俱下。她说家里虽然不富有，但是也不需要我牺牲自己的感情和婚姻去屈服于家庭条件，我一定要找个自己真的喜欢的人。
我也声泪俱下地告诉她：“妈，我是真的喜欢他啊！”
我妈真的是偶像剧看多了，Z先生家里又不是豪门巨户，我也不是灰姑娘。若硬要说我当初为什么死心塌地地喜欢他？

大概就是因为他长得帅吧。
多么肤浅又真实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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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偷看了，我也喜欢你》

“你现在到底算是我什么人？”
“我是你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他们的恋爱像一部青春偶像剧
——橘子&Z先生自传体回忆实录
内容简介
13岁，豆蔻年华，一见倾心。
12年后，花信之年，缔结良缘。
待50年后，你白发苍苍，依然可爱。
作者介绍
作者橘子宸
橘子宸
美国东北大学沟通与谈判专业硕士。
已出版：
《不知东方既白》《许你浮生若梦》《我的孤独症男友》《灵魂拼图》《既得少年时》以上均已签约影视版权

《别偷看了，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