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同人轻小说 跨越千年的声音 第十八章 霜雪爱恋，千年不渝（下）（五千字）

落雪止，声亦销，雪家院落里，雪父雪母以及雪思寒和一众守卫，都默不出声，因为他们心中所有的话语，都被堵在了心里，被雪千灯那冰冷到无法言喻的气息给堵住了。
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移动，此时此刻，仿佛时空也已经被冻结了。雪千灯左手持剑，右手轻轻地抵在腰间收纳霜音残魂的锁灵囊。她低着头，漆黑的秀发遮住了她的脸庞，使人无法看到她的神情。
先前那令人恐惧的愤怒已烟消云散，剩下的，却是更令人心疼的悲伤……
一刻钟过后，雪千灯终于动了。她缓缓抬头，转身看向众人，竟令他们都愣住了。
此时此刻的雪千灯，一双美眸中再无往日的神采与光华，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深渊一般无法看到尽头的悲伤……心疼与悲哀在每一个人的心中蔓延，看见这样的雪千灯，在场的人都无一例外是如此心情。
曾经的雪千灯，年仅七岁就得到了辉霜剑的认可。修炼雪家家传功法——至雪覆阳的速度更是冠绝除了雪家先祖外的以往任何一代人。在两年前，以十七岁的年纪获得了雪家少家主，下一代雪家家主的资格……可又有谁能够想到，那曾经的惊世奇才、一代天骄，竟会为情所伤，变成如今这副令人心痛不已的哀伤模样。

情之一字，乃世间最为难解之题。你永远不知道它会在何时于你心中浮现，令你神魂颠倒、深陷其中，亦不知道它会在何时于你面前破碎，令你伤心欲绝、长久悲痛。
雪千灯与霜音相识在一年前。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就是这样的一年里，却承载了二人丰富多彩的缤纷回忆。
雪千灯带霜音赏世间繁华，吃人间美味，让她从独居深山的生活中脱离，与她踏遍大好河山，看尽天下美景。
霜音带雪千灯闯凶险绝境，除世间妖邪，让她从独面生死的处境中脱离，与她共战邪魔外道，守护天下苍生。
两人相识于一瞬间，相知在一年里，到最后两人终于跨越了内心的重重阻碍，向对方倾诉爱恋之情时，却已经失去相守之机会……
雪千灯左手松开，辉霜自动回鞘。她面向父母跪下，拱手行礼道：“父亲，母亲，孩儿不孝，此生养育之恩，灯儿怕是只能来世再偿还了。”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
“你要离开这里，对吧？”雪父的话语中透露着无奈与伤感，但并没有挽留之意。因为他知道，如今的雪家，不再单单是雪千灯的家，更是她的一片伤心地。
亲眼目睹自己的挚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那种悲痛欲绝之感，不言而喻。

他扶起雪千灯，道：“灯儿，你的至雪覆阳已修炼至最高境界，在这世上的修行者中也属于巅峰级别了。你安心离开吧，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以你的实力，更应该去除魔奸邪，守护天下苍生。若是继承雪家家主之位，那可真是屈才了。”
“父亲！”雪千灯喊到，“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雪父解释道：“至雪覆阳的秘籍上的最后一页的下面，其实有着一行微不可查的小字。那是至雪覆阳的总纲。”顿了顿，“冰寒极致因无情，无情无爱冰之极。飘雪弗如冰至寒，纷飞四方覆天阳。无心之寒物之极，有心之寒神之极。”
雪千灯听完后不语，只是静静地思考着。片刻后，用那依旧有些冰冷的声音道：“冰的极致寒冷，因为无情。无情无爱，是冰的极致。雪不如冰那般极致寒冷，却可满天纷飞覆盖太阳。无心的寒冷，可达物理的极致，有心的寒冷，可达神魂的极致。”
“无心之人，可专注于对寒冷的追求，有着对寒冷的执着追求。但无情者，亦无他物相助。而有心之人，虽非极度专一，却能心存情爱，因情爱而生无限动力，可真正攀至寒冷地极致，只为心中所存之挚爱。”
雪千灯微微抬头，眸中闪过一抹光彩，如被阳光映照的冰雪般纯洁明亮。“无心之寒，即是无魂之寒。有形无神，最终所能达到的，只能是形之极寒。有心之寒，乃是有神之寒，形神俱在，外至天地，内至神魂，皆是真正的极致寒冷。因能极于爱，方能极于意。因能极于意，方能极于物。”

啪啪。掌声响起，雪父和雪思寒用充满自豪与赞赏的目光看着雪千灯。刚才雪千灯的解释，与雪家先祖留下的解释一般无二。在雪家中，雪思寒与雪千灯同样是天才，虽然雪思寒的天赋不及雪千灯，可也是一等一的天才。可这句话的真谛，是雪思寒遇见爱人后，花费了五年才悟了出来。雪千灯年仅十九岁，与霜音之间的感情不过一年，且真正看破那份感情的真面目也是刚才的事情，可她却也能悟出来。
这不只是因为她的天赋悟性，她与霜音同为女子，那份不为世俗所容的感情能够产生，本就已是极为真挚的感情。她与她，长期游走于各处妖邪凶险之地，时刻与对方相伴，共历生死难关。生死患难，更是将这份情潜移默化的升华着。
雪千灯与霜音，两个在感情方面都是一张白纸，可两人的感情却因这种种而达到了令人惊叹的程度。完全不像两个步入情感世界不久的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雪千灯抬手，虚空一握，落在远处的映雪伞便飞入她的手中。她撑开伞，用伞来遮住照射下来的太阳光，缓缓走向雪家的大门。
所有人都没有阻拦她，自觉地为她让出一条通道。对这个伤心欲绝的女子，每个人都只会为她的苦她的痛而感到悲伤与可怜，不会再有人舍得向她那布满了伤痕的心撒去哪怕一点盐。

将要迈出雪家大门时，雪千灯忽然回眸，看向自己的父亲，柔声道：“雪家家主，还要辛苦父亲继续当下去，待小妹诗音年长后，若她天资足够，便将这家主之位传于她吧。”
雪诗音，数月前出生的雪千灯的妹妹。雪千灯叔父雪思寒虽也有一子，但他那儿子却无意执掌家业。
雪父微笑看向女儿，道：“放心离开吧，你父亲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的很，再撑个二十年也无虞。霜音于我们有救命之恩，替你承着这份责任，就当是对她的偿还吧。”
“往后百年，我依旧会守护雪家。待到妹妹这一代过去后，雪家之事，听天由命。逢年过节，我会回来看你们的，父亲，母亲。”
脚步一动，雪千灯迈出了雪家大门。没有留恋，没有犹豫。对于这个家，对于父母，雪千灯问心无愧。十九年来，她一直都是十分孝顺，对家对父母，她自问已是做到最好。如今离家之不孝，只能来世再偿。
三千余年的生命，以及这一身登峰造极的修为，是霜音给她的。为了霜音对她的恩，也为了霜音对她的爱，雪千灯暗暗发誓，往后余生三千年，上穷碧落下黄泉，她会倾尽自己的一切，令霜音重生。
这是她对霜音的誓言，至死不渝的誓言……
夜，很黑。雪，很大。风，很冷。

一名披着黑色斗篷，内里却穿着锦衣华服的负剑女子，正左手持伞，右手提灯，不快不满、优雅从容地行走在漆黑的夜路上。她的神情为黑夜所遮盖，身上散发的气质冰冷如雪，腰间的布囊隐隐有蓝白光晕流转……
“喂，你听说了吗？下雪的夜里好像有人在撑着把伞走夜路。”
“嗯嗯，听说了。可那么冷的夜里，是什么人才会走呀，而且还专挑下雪的夜里，难不成是妖怪？！”
“不会吧，要是妖怪早害人了，会让我们这么安生？”
……
不知何时起，这世间开始流传起了这样的话语。每一个下雪之夜，会有一个提灯人撑着伞，行走在夜路上，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她也从未冒犯过任何人。如同一个幽灵般，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雪夜中……
“老兄，听说了没，隔壁山头那只兴风作浪的魔狼，被杀了！”
“什么？！那家伙修为那么高，谁杀的了他？”
“不止是那家伙，听说好多地方那些兴风作浪的家伙，最近都无一例外被杀了！看来我们得安分点，千万别步了他们的后尘！”……
不止人间，妖界也流传着相似的话语。很多强大的恶妖被杀死了。据沿途的妖怪说，有一个提着灯，撑着伞的身影出现过，而且还经常有极度寒冷的冰雪和寒光伴随……

身为这一切传言的始作俑者的雪千灯，丝毫不在意这些。她依旧带着霜音，在雪夜里吸收天地寒气，滋养修补那残魂，遇上了什么恶妖便斩了它，用至雪覆阳冻住魂魄，经过转化来增强霜音的灵魂之力。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这人世间不知变化了多少次，唯一不变的，是行走于世间收集天地寒气与灵魂之力的雪千灯的那颗想复活霜音的心。
三千年后……
一名少女端坐在一张石桌前，一身锦衣华服甚是好看，其本身也美若冰雪。只是那桌前的酒以及她那熏人的酒气，与她显得有些突兀。
这名少女正是雪千灯。三千年了，她已经游历这世间三千年了。这三千年里，她踏遍天下每一寸所能踏过之土，观尽天下每一处所能观望之景。然而，如今寿元只剩下十数年，霜音的魂魄也只是修复了大部分，还没有完全重生。
她醉酒回到霜雪境里，她与霜音的房中。摇摇晃晃地走向床边，跪倒在地上。她伸出左手抓过那个锁灵囊，轻轻地抵着鼻尖。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流淌而下，打湿了床单。
三千年的追寻，三千年的等待，她的心早已疲惫不堪，若非是霜音时不时通过微弱的灵魂之力与她沟通，她早就崩溃了。

人们常说，为了爱人可以做任何事情，可是当那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又有几人能守住这份承诺呢？人们亦经常说，渴望自己长生不老。可当人们真正体会过长生不老之时，又有几人不会厌恶这份长生呢？
提灯夜行三千年，只为霜音提供雪夜里的纯净天地寒气。除魔奸邪三千年，只为霜音获取灵魂之力滋养魂魄。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雪千灯曾不止一次憎恨过这份长生。可她又感谢这份长生给了她复活霜音的机会。就在这样矛盾的心理下，雪千灯被折磨了整整三千年。
三千年，为爱而活；三千年，受尽煎熬；三千年，仅行两事。
为爱付出一切。这份誓言，雪千灯真正的做到了。
不知何时，雪千灯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用手强行支起身子，抬头望向外面，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光明而赶快用手遮住眼睛。当手背触及眼睛时，雪千灯感到不对。
她取过一面镜子，仔细地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的眼睛周围布满了泪痕，而且不是一般的泪痕，是大量的眼泪经过长时间的流淌才可能形成的。
“呵。”她轻笑一声，“这要是一般人，怕是早就哭瞎了吧。”回想一下之前朦胧的记忆，雪千灯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光顾着找酒喝，也没注意是哪坛酒，一不小心把那坛酿了很久的“醉三生”给拿出来喝了。

望向窗外的景色，原本茂盛的绿叶已经变得枯黄。她回来之时还是初夏，此时却入秋了。
一醉醉三月，不负醉三生之名。
手微微一动，似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雪千灯汗毛炸起，猛地转头看向床上。
锁灵囊打开了！
装着霜音魂魄的锁灵囊的囊口打开了，原本鼓胀的锁灵囊变得干瘪。
雪千灯的神色变得无比凝重，心跳前所未有的加快。她快速起身，飞奔着跑向室外。然而，在她踏出室外的那一刻时，她呆滞了。
灰白色长发在脑后束起部分，其余披散开来。明亮若雪的眼眸，白似冰雪的面庞。一袭雪白衣裙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耀眼。
须臾片刻，泪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自雪千灯的眼眸中倾泻而出。先前还神情凝重的雪千灯，此时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霜…霜音……”她抽泣着唤出她的名字。
眼前的这个可人儿，就是她朝思暮想了三千年的霜音啊！
霜音也同样泪如雨下，抬脚步向前方，朝雪千灯走去。
雪千灯像是在回应霜音，跑向了她。
“千灯！”
“霜音！”
两声呼唤同时响起，两位佳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如瀑的泪水倾泻而出，顺着她们的面颊流淌而下。

三千年，即便日日夜夜相伴身边，可雪千灯看着霜音残缺不全的魂魄，霜音看着雪千灯痛苦不堪的模样，那样的相伴，又怎能被称之为真正的相伴呢？
时光飞逝三千年，换得佳人一朝聚。
两人终于从心中苦痛解脱，互诉相思之情。
一月后，原本清幽的霜雪境，此刻却张灯结彩，红绸高挂，满是喜庆欢乐之色。
雪千灯静静地站在霜雪境的入口，一身与她平常服饰款式别无二致的鲜红婚服。双眸充满了柔情地凝望着霜雪境内，双手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今日，是雪千灯和霜音成亲之日。
一个月前，两人重逢之后，便开始筹划这件事。奈何两人都对成亲要做的准备一无所知，于是便拖了一个月才搞定这个婚宴。
说是婚宴，其实只是两个人走个过场而已。不过这对两人来说，已是此生最大的心愿了。
能与心爱之人步过红毯，牵手而行，以天地为见证，共结妇妻之名，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渴望的呢？
雪千灯带着大红花球，走进霜雪境内。霜音同样是一身华丽的大红婚服，站立在那凉亭处，用同样神情的温柔目光凝视着步行而来的雪千灯。
“霜音，走了。”
“嗯。”

普通的话语，却透着无与伦比的甜蜜意味。雪千灯弯腰揽住霜音的膝关节，将霜音以公主抱之姿抱起，霜音双手揽住雪千灯的颈脖，小巧玲珑的脑袋依偎在雪千灯的胸部间。
进入洞房里，雪千灯温柔地将霜音放在床上。两人都脱下鞋袜，全身上到床上。霜音平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样子乖巧可爱，双手揽住雪千灯的颈脖，眼中充满妩媚之色，诱惑无比。雪千灯则将双腿分开，一边腿放在霜音两腿之间，距离花丛还有一点点距离，双手撑在霜音脑袋两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霜音：“千灯，我的娘子。”
雪千灯：“霜音，吾妻。”
互相唤着对方的名字，雪千灯很自觉地俯下头，与霜音唇齿相交。舌头笨拙的交缠着，接吻的技巧很是生疏。
吻了一会儿，两人稍微分开，换了换气。霜音却主动贴上雪千灯的耳朵，用充满柔媚和诱惑的语气说道：“千灯，我要。”
轰！雪千灯内心的一座不存在的火山因为这么一句轻柔的话语喷发了。
雪千灯双手扼住霜音的手，然后欺身压着霜音，并给予霜音一个充满掠夺性质的吻以回应。等到两人都需要换气时才分开。
霜音喘着气，白哲的皮肤变得一片潮红。雪千灯也喘着气，看着霜音此时的娇媚姿态，她可再也忍不了了。

伸手解开霜音和自己的腰带，挑开两人的衣衫，将那才穿了不到一天的婚服给扔开。将自己与她的身体紧紧地贴合，仿佛恨不得将双方的每一寸肌肤都相互接触。
“嗯…”霜音轻哼一声。
雪千灯以蜜蜂一手探去花丛，与采花心之蜜。她对霜音柔声道：“这火是你引的，但也是我点的，所以，共攀高峰吧。”
“嗯。”霜音眼角含泪地应道。
漫漫长夜，霜雪境里，霜音雪千灯房内，红绸高挂，粉帐落下，龙凤花烛高照，两位佳人缠绵，以行动去填补那三千年来欠下的一切空虚及弥补那份相思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