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特工：8123》第107话 侵蚀

运输机全速前进，黑爪的火力不痛不痒的击打在运输机坚硬的外壳上噼啪作响。
“我们叫的车跑哪去了！”
“我可不想在交战区域飞行！给我点时间！”
“真磨蹭！”
麦克雷粗暴的切断了无线电，大伙望着下面骚乱的的城区议论纷纷。
我看着运输机里零零散散的队员对飞行员说：“看来这一次，麻烦不小。”
飞行员似乎还没完全消气：“别说得好像自己多安分守己一样，你们哪次都不让人省心。”
队员发出憨厚的笑声，忽然，密集的弹雨击中舱门，反应护盾开始脱落。弹头开始在机身留下弹痕。
飞行员摆弄着仪表盘：“我们已经绕了两圈了，只有这条路火力薄弱，有可能不被击落。”
我看着新改的路线嘟囔道：“绕道后面从运河上过去？这要浪费不少时间。”
飞行员夸张的点着头：“是啊，是啊，即使我们走运河还有可能被击落呢。”
一个队员迫不及待的发问：“那还不如走最近路线呢！”
我顺着队员的问题问飞行员：“既然新路线有坠机的可能，那我们按照原路线前进会怎样。”
飞行员把飞机拉高，躲避火力。大家差点失去平衡，飞行员轻描淡写的说：“百分百被击落。”

我站在舱门前：“那我们就做点增加成功概率的事，第一小组下去端掉一个火力点，要求不用我多说了吧，活着回来，从码头集合我们走水路回去。
第一小组收拾好装备，离开了还未降速的运输机。或许在外人看来这形同送死，但是这对于暗影守望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第一小队的进攻颇有成效我看了看脚下的树林对剩下的队员说：“趁着还有树丛掩护我们端掉下一个火力点，记住不要恋战，完成任务后迅速到码头集合。对表！”
小队从运输机上跃下，队员们跟在我的身后向前推进。一声咒骂让队伍停止了前进。
有人踩到地雷了。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队员的脚有些颤抖，靴子和地雷的金属边缘微微摩擦。我按了按他的小腿：“踩住喽。”
队员只好照做。我盘腿坐在地上，光子义肢幻化成灵活的藤蔓渗入地雷，光子触须在错综复杂的线路中来回穿梭。
“咔哒”地雷似乎已经停止了反应。
我叹了口气，用最高密度的护盾把地雷罩住。
“抬脚，所有人在这里等我，埋伏好，即使有敌人来也不能贸然行动。”
队员慢慢抬脚，地雷安静的躺在坑里。我取出地雷收好：“不用担心，这应该是某次战争智械的遗留物。并非黑爪所为。大家在这丛林里埋伏，等我把敌人引进来再一网打尽，还有，我要活的。”

队员立刻跳进树丛中，在黑夜中与这片森林融为一体。我一边清理着地雷一边向城郊靠近。走出丛林，视野变得开阔起来，远处的城市依然热闹非凡。我依稀可以看到源氏在敌军中穿梭的身影，看样子那副机械身体已经成了他最得力的武器。我边走边看有点出神，直觉提醒我有两个人已经站在我的面前。
“我很庆幸你在这里，而不是在那热闹的城区开派对，守望先锋，也会被人耍的团团转？。”
看着他身上那令人胆寒的装备我的内疚又多了几分，我强作镇定的说：“我只是来带走他们，剩下的和我无关。”
我仔细端详着他的外骨骼，一定是出自莫伊拉之手。那夸张的溶液反应器在她的实验室里我看过很多次。只不过我这一次可以清晰地看到金色和紫色的液体在反应器中流动。
他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也对，给他们擦屁股，可是你的专项工作。我只允诺不杀你，至于你的同僚，你还是好好为他们祈祷吧，跟着你一起降落的小家伙应该在树林里藏好了吧，我得去找点乐子了。”
我还是不愿相信，那个曾经纯真善良的孩子已经沉迷杀戮，我的愧疚已经淹没了我的求生欲，我多想死在他的手里以表歉意，但我知道这样做是没法让他回头的，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他：“志胤，我们都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走了太久，这都是因为我，你脖子上的铭牌有我的名字，如果你想回守望先锋，你随时可以用它回去，在此之前，我会尽量保证自己声誉，不让自己身败名裂。” 

不出意料，他还是不领情的说：“别说那么好听，不为了我，你也会维护自己的声誉的，大英雄。我不稀罕和你们同流合污，你要看清楚，现在扰乱治安的是你们。离开守望先锋吧，它不值得你守护。” 
是啊，离开守望先锋，不问世事，安稳的度过余生。这也是我想要的生活，只是现在陷得太深，根本无法置身事外，我想他的处境也是一样的，我反问道：“那你愿意离开黑爪吗？” 
他愣住了，没有回答我。我想他也有一堆破事让自己难以全身而退吧。我宽慰他说：“所以……还不到时候谈这些，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各为其主吧。这样的世道，我们都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和你谈这些的。” 
说完我大步向城郊走去，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杀戮和血腥，这些不会让我的内心泛起一丝涟漪，但每次当我见到他，我还是难以控制我的情绪。
他突然冲我嚷道：“我回来时也不希望看见你的尸体。” 
我的眼眶湿润不敢回头让他看到，我摆摆手说：“或许你该提醒我，下手轻一些。”
往前走两三百米，浓烟中有一个巨大模糊的身影，周边充斥着浓烈的火药味。
那个巨大的身影突然移动，并讲话：“只来一个人，要么就是强到没活说，要么就是自信到没脑子。你应该是第一种，毕竟我在黑爪通缉令上见过你。”

他从烟雾中走出来巨大的盔甲发出的碰撞声像是某种节奏。我端详着他对他说：“黑爪的重装机兵盔甲，需要使用者搭配兴奋剂使用，以匹配他狂热的火力。你没带头盔，有点危险啊。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位不爱戴头盔的朋友。你可能还在海报上见过他”
毛加似乎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看来你的情报要更新一下了，我是唯一一个可以不用兴奋剂就可以操控战甲的重装机兵我叫毛加，不过你可能没机会和别人说了，毕竟……你要死了。在你死之前，能告诉我你那位不爱戴头盔的朋友现在还好吗？”
我点点头：“还不错，就是失去了一只眼睛。”
话音未落，毛加早已抬起了机枪手臂。枪口开始预热，我一个侧跳躲开了密集的弹道，借着河岸的护栏反跳到他粗壮的手臂上，右手幻化成一把利刃直逼他的眼球。毛加却丝毫没有惊慌，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举动，笑着说道：“你们这些老年人就是喜欢给人教训是吗？我可不会丢掉我的眼睛。”我没有回答他，借着体重向下发力，他粗壮的右臂猛地砸进地面。我顺势踩着他的肩膀跳到他的背后，锋利的手刀切开了他背部的推动器和电池组。滚烫的机油渗过他的战甲，战甲失去动力，使他无法站立，他跪在地上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

与此同时，通讯器突然失去了两名队员的讯号，看来志胤真的要对守望先锋下死手了。
我明白，现在志胤体内的那股力量强弱未知，贸然行动的话，还不知道要折损多少人，如果我回去的话，说不定还有转机。我立刻向两支小队发令：“保存战力，不允许主动攻击，隐秘撤离。剩下的我来对付。”
我丢下没有战力的毛加火速向丛林赶去，当我赶到时，尸体已经被其他队员处理掉了。看来是有人帮我们争取了时间，不过会是谁呢？
远处的丛林里闪着耀眼的蓝光，我心头一紧，这熟悉的感觉让我加快了脚步，当我能看到人影的时候，蓝色的光芒突然消失了，手臂中的半块核心骚动了一下，现场只留下虚脱的志胤和回声的残骸,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两人相视无言，我尽量调整着呼吸，强找话题说：“刚才核心有了反应，我以为你又……你没事就好。” 
他指着地上回声的机体：“把她带回去吧。我们会再见面的。下次我一定把你带走。”
我抱起回声的残骸打量着受损的外壳，好在这种程度的损伤还是可以快速修复的，我想在这里就修好回声，毕竟带着她走动也不方便，得想办法支开志胤：“你还是先回去看看你哪位大块头朋友吧，他似乎有点不甘心。” 

他扫了一眼我手臂上的伤口，眼神中竟漏出一丝杀意，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他丢下一卷没用完的纱布，说：“还是先顾好自己吧，老年人。”
我开始修复停摆的回声，光子义肢幻化出各种各样的工具上下飞舞，经过漫长的修补，回声终于苏醒过来，悬浮于空中。
我像是完成了一件非常艰巨的任务坐在地上：“终于醒过来了。我刚才都在想怎么跟守望先锋交差了。”
回声抚摸着光子技术制作的补丁对我说：“李箴，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志胤的身体状况你知道么？”
我看着她尚不稳定的全息投影，继续为她调试：“知道一些，你刚才和他交手了？那你应该比我了解的更多。”
回声心有余悸地说：“我刚才启用了人格复制，他的状态让我感到恐惧。”
我好奇的说：“人格复制？是复制别人的心智吗？”
回声摇摇头：“是复制当前的状态，学习和模仿他的能力。”
我右臂幻化成回声的右臂，向不远处的树木用回声的攻击方式射击：“看来我们的能力差不多。”
回声逐渐稳定下来她继续说：“我不知道志胤怎么变成了这样，我曾想靠着佛洛伦丝地核心复制人格，奈何实在支撑不住了。。。”

我恍恍惚惚的小声说：“你想复制佛罗伦丝，我可以帮你。”
回声似乎没有听清我在说什么：“你说什么？李？”
“哦，没什么，我自言自语呢。”
回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你也很想再见到她吧，我可以帮你。”
我担心地说：“可是你现在的状态。。。”
回声摇摇头：“这没什么，话说，我还是头一次尝试读取核心复制人格呢。我想这比单纯的复制人格更有效果。”
我从光子义肢中取出佛罗伦丝的半块核心交给回声，回声感知着核心，身上散发出蓝色的光芒。不一会，佛罗伦丝便出现在我的面前。看着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我千言万语都卡在了喉咙说不出口，回声的声音把我从恍惚中点醒：“李，人格复制只能维持一段时间，有核心的支持应该会比平时更久一些，我会尽最大努力维持，要聊什么快些说吧。”
我小心翼翼的触碰着“佛罗伦丝”的手臂。
佛罗伦丝先开口了：“过的怎么样？看样子你没有照顾好志胤。我的另一半核心在志胤那里，如果你想了解更多，找到那半块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亲爱的。我啊看得到你为了我和孩子做的一切。那条光子手臂可以让我更好的感知外界，但是这条手臂你还是不要用了。”

我疑惑不解的问：“为什么，你刚才还夸了它的好处呢。”
佛罗伦丝继续说：“你在努巴尼提人保管的那块费斯卡核心正在吞噬你，不信的话你现在感知一下他在什么位置。”
我调动了一下那块核心，果不其然那块乒乓球大小的核心已经有一半钻进了我的大臂里，部分血管和皮肤已经变成了光子状态。
佛罗伦丝担心地说：“你不能再留着这块核心了，它很危险。”
我摇摇头：“这是费斯卡创始人让我保管的，我不能辜负了他的信任。如果我不使用这手臂的能力，我怎么能把志胤救出来，把你复活过来。我有愧于你们即使付出生命我也要挽回。”
佛罗伦丝焦急地说：“我只是希望你们父子好好地，你不能再使用那个核心了它，会钻进你的心脏，占据你的身体，到时候再想取出来就是要付出生命了，你不能…………”
佛罗伦丝身上闪耀着光芒，人格复制时间结束了，回声又恢复本身的样子：“我已经尽力了，李。”
我收好核心对回声说：“能见她一面我就已经很知足了，你快回去吧，莱耶斯他们也应该搭运输机回去了，我们也该撤了，你先走吧，我们理应不能一起出现的。”

回声不解的说：“我们都是守望先锋，为什么不能一起出现？”
我看着天真的回声回答道：“你才是守望先锋，我们什么都不是。以后我们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我看了看远处狼藉的城区塞满了媒体记者，“恐怕我们也没有以后了吧，嗨哟，说多了，你快走吧。听话就是了。”
回声走后，我忍痛从光子义肢中抠出带着血丝的费斯卡核心，又放回到手臂中，看来在找到稳定核心的方法之前，只能隔一段时间调整一次核心位置了。我扎好伤口，前往撤离点和队友会合，看着死去的两名队员，大家陷入了沉默。
回到了基地，我整理好这次的行动报告，敲响了莱耶斯办公室的门，然而里面久久没有回应，麦克雷从远处慢慢悠悠的走来看着我惨白的脸对我说：“副队，你看起来脸色不好，事实上现在大家都一样，不用再写报告了，暗影守望……完了，守望先锋因为暗影守望的这次行动遭遇了公关危机。”
我不解的问：“我听说你们杀了安东尼奥，为什么？这次不是抓捕行动吗？”
麦克雷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愤怒：“我以为我在死局帮的时候就已经够混蛋的了，没想到加比玩到比我还大，有时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莫里森正在调查莫伊拉，他们是不会允许这么极端的科学家出现在他们队伍里的，我们现在麻烦多多，现在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们。源氏听说我们的工作要被停止了，现在也有了离开的想法，副队，你最好能找到莫伊拉，我总感觉这女人不对劲，她总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像是什么都在意料之中似的。”

我看着手里的报告，两名同伴的照片已变成黑白色，他们就那么凝视着我，凝视着守望先锋。
突然，麦克雷向前一步给了我一个拥抱：“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副队，至于手底下的那帮刺头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有我在他们翻不了天。倒是莱耶斯那边你比我更容易接触到，拜托你多照看一下。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麦克雷拿走我报告：“我知道你不愿意和莫里森他们打交道，所以这活还是我来吧，别担心，我经常替莱耶斯跑腿这种工作。”
麦克雷强作轻松的哼着小曲离开了，远处的电视里，播报这威尼斯的新闻，人们对守望先锋愤怒的指责，谩骂，似乎我们轰平了他们的房子，抢走了他们的积蓄。但实际上他们还都好好的，四肢健全的谩骂着我们，为了一个实质为黑白通吃的危险人物但他们眼中的卓越企业家。这一次危机，我们还会平安度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