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卷】《关于想不出来标题但加个书名号就能变成轻小说这件事》

【琵琶鱼，学名鮟鱇鱼，头部上方有肉状突出，形似小灯笼。深海中有很多鱼都有趋光性，于是“小灯笼”就成了鮟鱇鱼引诱食物的利器。】
卷见到绒是在事务所，人事部部长身边的年轻人弯腰低头，脖颈露出柔顺的弧度。
“前辈，以后就请多指教了。”
卷怔愣一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随即点了点头。
“你就先做我的助理吧。”
“...前辈，你真好看。”
他听见年轻人小声说，就像是没经验的后辈初入职场，不知道该如何恭维未来上司一样。
卷觉得有趣，笑着回了一句“谢谢。”
他说完转身，错过了绒抬头时看向他背影的眼睛，暗沉的墨色中有一点光亮，像深海里的琵琶鱼。
律师助理并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每天除了要整理卷宗，接触当事人，跑现场，还需要帮上司处理一些杂事。
绒每天提早到达律所，帮卷准备一杯可乐姜茶送到他的办公室，然后才开始一天的工作。

“他是个听话的后辈。”
卷每每对事务所的同事称赞自己的助理时，绒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后微笑。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个月，绒的转正申请得到批复，成为了事务所的正式律师。
为了恭喜自己曾经的助理转正，卷送给了绒一支价值不菲的机械表作为礼物。黑色的宽大表带，具有科技感的表盘，是卷挑了许久的觉得是当下年轻人会喜欢的款式。
“看你之前戴的表已经有些磨损了，送你一支新的。”
收到手表的绒感到有些惊喜，在不久之后送给了卷一份回礼。
“拆开看看？”
绒对拿着长方形礼盒的卷说。
迫不及待的样子反而像是收到礼物的小孩子。
卷拆开那层精致的包装纸，里面是一条设计简单的choker，黑色的链条上有一个衔尾蛇吊坠。
“很适合前辈，需要我帮你戴上吗。”
卷把视线从choker上移开，笑着看向撑着他办公桌微微倾身的绒。
“谢谢，我很喜欢。”

“不过我平时不太习惯带饰品，就把它挂在这里当成装饰吧。”
绒在律所越来越如鱼得水，与周围的同事相处愉快，甚至在卷偶尔去茶水间时也能听见其他小姑娘们对绒偷偷的议论。
除此之外，绒虽然已经不再是卷的助理，但仍然会每天提早为卷准备可乐姜茶，这件事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生活习惯。
在一场重大案件的庭审终于结束之后，卷回到律所时街边的路灯已经亮了。
事务所里灯开着，绒还没走。
像往常一样，他给卷端来了一杯可乐姜茶。
“喝完好好休息。”
绒说完退出了卷的办公室，顺手为卷关上了门。
卷一边翻看资料一边喝完了那杯姜茶，在他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模模糊糊看到了挂在他办公桌上的那条choker，那里有一只衔尾蛇。
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一个明亮的房间里，困住他的是柔软大床床柱上的镣铐。
“前辈醒了。”
卷转头，看到了坐在床边削苹果的绒。

卷试着挣扎一了会，发现无济于事之后就不再有动静，只安静盯着绒手腕上的黑色表带，和他手上闪着银光的刀刃。
绒也专注于手中的动作，对卷的挣扎甚至没有投去一个眼神，红色的薄薄的苹果皮随着最后一刀落在了地上。
没有一丝声响，惊醒了卷。
“前辈渴了吧，毕竟也躺了一天了。”
他体贴地笑了笑，低下头将完整的苹果送到卷嘴边，脖颈柔顺的弧度让卷想起了第一次在事务所见他的模样。
卷不说话，也不张口，他只是看着绒的眼睛。
他终于意识到了近段时间以来那道越来越让他难以忽视的视线是来自谁。
他看见了一片深海，里面有一点由床边的灯映出的亮光。
绒递苹果的手在快一分钟之后收回去。
卷也同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听说过琵琶鱼吗。”
绒收手的动作微微一僵，他头也不回把没动过的苹果扔进垃圾筐，然后在床头抽出一张纸巾擦手。
“原来前辈不喜欢吃苹果。”

他答非所问，然后起身出了房间。
卷目视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然后闭目躺在床上，不再有动作。
过了没多久，他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是绒恶劣的话语。
“那就吃点别的吧。”
他睁开眼，看见被绒端在手中的，水晶杯中鲜红的樱桃。
眼前被柔软的黑布覆盖住，卷死死咬紧牙关不发出一点声响，旁边传来绒的轻笑。
“看来前辈很喜欢吃樱桃啊。”
他靠的极近，话语间热气沾上卷的耳廓，绒看到床上被束缚住的人艰难瑟缩了一下，看着他耳边的皮肤渐渐被淡红布满，看着这道红晕慢慢扩散至他的全身。
“前辈。”
“你真好看。”
随着绒仿佛耳语的蛊惑般的感叹落下，床上的人猛地一弹，然后落回床上，陷入疲倦的昏沉中。
绒缓缓起身，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掉指尖沾上的樱桃汁水。
然后拿过床头放着的那条choker，戴在了已经陷入沉睡的人的脖颈上。
绒帮卷申请了很长的一个假期。长到卷已经对时间没有了概念。

窗帘一直没有拉开过，厚厚一层布阻隔了白天和黑夜，他只是每天被绒做到疲倦后昏昏沉沉睡去。
慢慢的，绒解开了卷的手铐和脚链，允许他在房间内自由活动。
卷从没有过过多的挣扎和反抗，他只是安静承受着，也或许他是在等。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趁着一次绒外出不在家的机会，卷逃了出来。
他本就是孤身一人，事务所没有人听他提起过他的家人，也没人知道他的家住在哪里。
他在另一座城市散心了三年，最后还是回到了他一直生活的地方。
打开卧室的灯，床对面的墙上贴着一张照片，因为太久没有打扫落了一层灰。
照片上是一个戴着博士帽的大学生，看起来像是毕业照，青年微微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怀中抱着毕业证书，手腕上戴了一支表。
仔细看，能看到那条细细表带之下不经意露出的旧疤痕。
卷一下被扯入了过去的回忆中。
那是他父母刚出意外去世不久，自己也对未来产生动摇和迷茫的时候。

他接手了一起家暴案，庭审结束时，男孩仰头看着他，过长的发丝让卷看不到男孩的眼睛，但当他视线下移，能看到男孩手腕上自己割出的深深的刀痕。
“你把我从那里拉出来了。”
“谢谢你。”
听着男孩颤抖的声音，他想，我找到自己的未来了。
卷抬手抚上脖颈，那里有他一直没有摘下的choker。
“我跟你，到底谁才是那条被引诱的鱼呢？”
门被敲响了。
他走过去，摁下门把。
比照片中更成熟也更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前辈，抓住你了。”
他轻笑，望向那人手腕上的黑色机械表。
“彼此彼此。”
【我们之间，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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